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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貓貓的呼吸漸漸規律,方圓半丈的月光越來越濃郁,最後達到幾乎肉眼可見的程度,貓貓的呼吸越來越緩慢,最後悠長到幾不可聞。

西門吹雪睜開眼楮看了它一眼,閉目開始打坐入定。

「喔喔喔……」

一聲雄雞曉唱,西門吹雪霍然驚醒,發現東方竟已發白,不由駭然,往日打坐時,即使入物我兩忘之境,時間的流逝卻是可以感覺到的,但此次,以為只是瞬息,竟已過了一整夜。

低頭看看貓貓,還在沉睡之中,一身雪白的毛發越發光潤,現在月亮早已不在,西門吹雪將它輕輕抱起來,手指觸到它暴露在空氣中的毛發,涼涼的還帶著濕意。

稍運內力將它烘干,不知是不是錯覺,不過是一夜的打坐,似乎內力更加精純了些,也更加圓轉自如。

抱著貓貓回房,推門而入的瞬間,西門吹雪微楞,目光停在自己推門的左手上,那手修長有力,明潤如玉,仿佛是一方無瑕的美玉雕琢而成,只是……上面的傷呢?他記得自己手上被貓貓煩躁時蹬的傷痕累累,此刻卻光潔如同新生嬰兒。

手心里傳來濕熱溫軟的觸感,一下一下在手心里刷著,癢酥酥的直到心底,西門吹雪有些無奈,知道貓貓快醒了,它半夢半醒之間時,踫到什麼舌忝什麼的毛病,西門吹雪糾正了無數次也沒能讓它改過來,還好它睡覺時總是變成貓兒,否則若是人的話……

不過……

「……貓貓要就這樣睡!」想起前晚貓貓的抗議,它似乎更喜歡變成人睡覺呢,幸好當時被蘇少英打斷,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收場——貓貓在睡覺的問題上,堅持的讓人頭疼。

貓貓的舌頭從西門吹雪的手心里轉移到了自己的爪子上,它醒了,開始認真的整理儀表,打掃衛生,先好好舌忝舌忝爪子,再用舌忝好的抓子抹一抹臉,抹一抹耳朵……順便幫主人也舌忝舌忝手指頭……

「醒了?」西門吹雪淡淡的聲音傳來︰「去洗澡吧。」

「喵?喵喵!」

貓貓瞬間清醒,耳朵高高豎了起來,等終于想起主人的說了什麼,立刻一躍而下,逃也似的的跑了個沒影。

西門吹雪看著它活蹦亂跳的身影,微微挑起唇角。

早飯仍然有貓貓最愛的小魚兒,吃過飯陸小鳳和花滿樓出門去了,並沒有告訴西門吹雪他們的去向,如今閻鐵珊和獨孤一鶴都已經死了,以陸小鳳和花滿樓的功夫並不需要西門吹雪擔心。比起他們調查凶手的進展,還是貓貓何時能夠恢復更讓他關心。

柳兒很守信,說過要來找貓貓玩,午後便來了。

「喵?」看著貓貓一臉的期待,西門吹雪點頭︰「不許跑遠。」

「喵!」貓貓爽快的答應。

「你放心……」柳兒清脆而羞澀的聲音道︰「我不會走遠的……」

少女雪白的臉頰紅的如天邊燦爛的朝霞。

西門吹雪微微皺眉,沒有解釋,等他們離開,拿了劍在不遠的樹林中練劍,附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雙耳,時間在匹練般的劍光和少女歡快的笑聲、貓貓嬌甜的叫聲中悄然流逝。

西門吹雪收劍,過猶不及,他今天的練劍時間已到,該是去沐浴更衣的時候了。

「貓貓貓貓你真可愛,姐姐最喜歡你了……」

耳邊傳來少女的聲音和貓貓興奮的叫聲。

貓貓似乎還沒有玩夠……

稍作沉吟,西門吹雪向他們玩耍的地方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房中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但浴桶中的水溫稍稍低了些,梅管家調!教出來的手下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如果不是他們,那麼是自己今天練功的時間長了些?西門吹雪每天練功的時辰是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而定的,自己體質變強似乎不是錯覺。

將壺中備用的滾水兌入浴桶,輕輕解開發帶和腰帶,西門吹雪解衣的手忽然微微一頓,飛射而出。

一個嬌小的人影從院外狼狽不堪的跑了進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發梢衣角不停的滴水,春天的湖水是冰寒的,少女凍得嘴唇發白,渾身簌簌發抖,聲音也在發抖︰「西門公子,貓貓……」

貓貓正被她緊緊的抱在懷里,濕漉漉的長毛貼在身上,露出粉紅的女敕肉,不知是她抱的太緊,還是貓貓被淹的太狠的原因,看見主人也只是嗚咽了一聲,掙了掙沒有撲過來。

「貓貓它掉到湖里去了,我……對不起……但是我馬上就把它撈起來了……」

柳兒的話還未說完,懷中一空,貓貓已經不見了蹤影。

西門吹雪感覺到貓貓的身子在發抖,不是冷的,而是嚇的。他用大拇指輕輕按著貓貓的肚子,控出里面的水,眼中的神色變得深沉。

「喵……」控出了水的貓貓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

西門吹雪開始為它烘干,眼楮卻落在柳兒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柳兒,于是發現柳兒不僅人長的美,身材更美。薄薄的春衫被湖水打濕後緊緊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體,鼓鼓的挺拔的胸脯,突然收緊的縴細如柳的腰肢,從腰線上以驚心動魄的線條圓潤的突起的臀,小巧而飽滿。

他看的很仔細,看的柳兒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素白的柔荑捂住胸口,臉上的神色又羞又惱又喜又懼,身體卻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別的什麼……

這樣一個怯生生俏生生、楚楚堪憐的女孩兒,渾身濕透,不知所措的站在你面前,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軟。

她低著頭,語無倫次︰「我、我……貓貓、它沒事,我我就走了……」

她紅著臉,低著頭,口中說著要走,腳下卻一步也沒有挪動。

等了許久也沒有听到對面的人說話,她的心漸漸有些冷了。一樣的落水,貓貓身上的毛已經烘干了,正窩在主人的手心里撒嬌,喵喵叫著訴說委屈,而她,卻還在這里簌簌發抖。

她當然不能真的這個樣子走到大街上去,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

「這間房里有熱水,你不妨去洗一洗。」西門吹雪到底還是男人,他不能將一個剛剛救了他的寵物的少女這樣趕到大街上去。

雖然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漠,但是柳兒听在耳中卻恍如天籟,眼中閃出激動感激的神色,但是西門吹雪沒有看見,因為他已經抱著貓貓轉身離去,當然他也沒有看見少女唇角得意的笑容。

柳兒不是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一個閨閣女兒家,在一個男人的邀請下在他的家里洗澡更衣,這意味著什麼?何況西門吹雪已經看了、已經看了……

她浸在溫度適中的熱水中,目光落在自己光潔的手臂、高挺柔軟的胸脯上,笑的迷醉之極……你這樣一個女人,天下哪個男人能夠拒絕?

門吱呀一聲打開,柳兒一愣,受驚似的縮進了桶內,似乎連說話都不敢,但心跳卻快了起來,

然而進來的卻不是西門吹雪,這樣低著頭的姿勢分明是服侍慣了別人的人才會有的,柳兒透過朦朧的屏風,隱約看見他收走了托盤中應該是屬于西門吹雪的白衣,也收走了自己掛在屏風外的濕衣,低頭悄悄退了出去……

沒想到西門吹雪竟是這樣一個細心的人,他會怎麼做呢?讓下人為自己再買一身新衣,還是令人將她的舊衣洗淨烤干?

也許兩樣都有?

她愉快的清洗著,將清澈溫暖的水灑在自己的光潔的肌膚上……

一刻鐘過去,桶中的水已經微冷,柳兒覺得自己已經洗的夠干淨了,她該出來了,這時她才發現,直到現在還沒有人送衣服來。

沒關系,準備的時間越久,便說明主人越上心。

反正這樣的水里呆著也並不難受。

……

半個時辰過去,水已冰冷,仍然沒有人送衣服來,柳兒終于不再自欺欺人,因為她突然發現,這間房里被收的非常干淨,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布頭都沒有留下。

「西門公子?」

她在浴桶里怯生生的叫。

「西門吹雪!」

她在浴桶里驚慌的叫。

「西門吹雪……」

她帶著哭腔叫。

「外面有人嗎?」

她高聲叫。

但是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似乎這個世界只剩了她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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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和花滿樓回來的時候,很出奇的看見貓貓居然斯文的爬在西門吹雪的膝蓋上玩尾巴,沒有跑出去滿世界的野,西門吹雪也沒有嫌它煩,反而時不時輕輕撫模一下它小巧的身子。

看見陸小鳳和花滿樓回來,貓貓乖巧的打招呼。

陸小鳳將它從西門吹雪膝蓋上抱起來︰「怎麼,今天好像不太高興?」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道︰「浴室里有一個人,你去問問吧。」

「什麼人?」陸小鳳好奇的問一聲,也沒指著西門吹雪答他,將貓貓扔回他懷里,來到浴室門前,推門而入,浴室里靜悄悄的,陸小鳳四下打量一下,轉過屏風,屏風內除了一個浴桶什麼都沒有,浴桶中的水還在微微蕩漾,陸小鳳伸手探了探,里面的水早已涼透。

陸小鳳查看了一下地上和窗口的水漬,很遺憾的出來,道︰「跑了。」

西門吹雪淡淡嗯了一聲,沒什麼反應。

陸小鳳遲疑道︰「你說的那個人原本是在浴桶里嗎?」

西門吹雪又嗯了一聲。

陸小鳳瞪大了眼︰「那麼,他應該不會是女人吧?」

西門吹雪淡淡道︰「是女人。」

陸小鳳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你……你居然把一個女人關在了浴桶里?」

西門吹雪淡淡道︰「她自己進去的,我也並沒有不許她出來。」

陸小鳳簡直無語了,半晌才道︰「你關了……她在里面呆了多久。」

「不久。」西門吹雪淡淡道︰「不到兩個時辰。」

不到兩個時辰!

陸小鳳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覺得無論如何這樣對一個女人似乎太過分了些︰「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樣對付她?」

「她把貓貓浸在水里。」

「喵!喵喵喵!」貓貓在一旁幫腔。

陸小鳳僅有的一點同情心不翼而飛,又道︰「我以為你會殺了她才對。」

西門吹雪淡淡道︰「貓貓的仇人,當然要留給貓貓自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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