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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青的瞳孔瞬間縮緊︰「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卻沒有看他,只冷冷看著乖巧抬頭看著他的貓貓︰「你吃太多了。」

貓貓委屈的低頭看了看碗里剩下的幾顆魚丸,它覺得自己還能吃,可惜西門吹雪卻不是這麼想的。

雖然吃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事情,可是主人卻是比神聖更可怕的存在,所以貓貓撅著嘴放下了勺子。這個時候貓貓才注意到,原來正在打群架。

貓貓喜歡打群架。

那五個人是陸小鳳的,已經有兩個失去了武器,一個躺在了地上;蘇少英是花滿樓的,現在滿頭大汗;霍天青是主人的,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于是貓貓沒有多想就撲向了那個白胖子——閻鐵珊。

可惜閻鐵珊卻不想和它打,他寧願和陸小鳳動手也不願和貓貓打,對活了夠久的人來說,未知才是最危險的。

所以他再次揮手,水閣里又出現了六七個人撲向了貓貓,他自己目光閃動,似已在尋找退路。

貓貓並不介意對手是誰,可是它沒有被人圍攻的經驗,只有向離他最近的人撲上去,微一抖左袖,左手中便出現了一把短短的劍鞘,是的,只是劍鞘,而短劍此刻正沾滿了鮮血,從那人的頸中收回。在那人倒下的同時,身邊已經倒下了六個人,西門吹雪輕輕的吹了吹,鮮血一連串從劍尖上滴落下……

貓貓抬頭看了看主人,又低頭看了看地下的尸體,輕輕甩了甩手中的短劍,鮮艷的鮮血從明如秋水的短劍上被輕易的甩了下來,不留絲毫痕跡,貓貓仍拿袖子擦了擦,卻並沒有收回劍鞘,而是轉著看了一圈,發現好像還是只有這個白胖子閑著,所以又轉向了他。

閻鐵珊的瞳孔急速收縮,白胖的臉上肌肉微微顫抖,只是被一個貓貓盯上並沒有那麼可怕,可怕的是貓貓身邊還有一個西門吹雪,一瞬間就要了他花了很大的代價買來的六條人命的西門吹雪。

他一點也不想和貓貓動手,可是周圍已經沒了可以幫他的人,霍天青似乎想來幫他,可惜這個時候陸小鳳已經閑了下來,所以他不敢動也不能動。

于是閻鐵珊終于看清了貓貓的劍,那是一柄小孩子玩具般的細小狹窄的短劍,閻鐵珊終于看清了貓貓的劍法,貓貓的劍法一點也不可怕,如同初學者一般直來直去,它想刺哪里就去刺,可怕的是,無論他想刺哪里,他總能找到最正確的路徑,最快最準的刺來,快到讓人來不及閃避,準到讓人無路可退。

所以面對刺向咽喉的短劍,閻鐵珊沒有閃,也沒有退,他只是大袖一揮,珠光輝映,幾十縷銳風突然暴雨般射了出來.擊向貓貓。

這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如果貓貓退,他活,貓貓活;如果貓貓不退,他死,貓貓也不會好過。

明智的人都會選擇退卻,在己方佔盡上風的情況下,付出這樣的代價殺死他是不值得……閻鐵珊算的很清楚,可他不清楚的是,貓貓還不太懂計算這樣復雜的問題。

所以閻鐵珊看見面前這個美麗純真的少年來勢不變,身子卻以讓人難以置信的柔軟靈活在空中舒展了開來,像是一朵美極、清極、艷極的雪白蓮花,在一頃碧波中悠悠綻放,吐出嬌女敕的花蕊和誘人的芬芳。

然後他駭然發現,自己本可以危及貓貓性命的暗器已經對貓貓沒了多少威脅,而那柄要命的短劍卻已經到了眼前。

他的臉上已經寫上了臨死前的難以置信,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個自己從頭到尾連正眼也沒有看過的、以為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少年手上。

他錯了,可以和陸小鳳花滿樓平起平坐的人,又怎麼可能一無是處?

竟然就這樣結束了嗎?

就在這時,珠光中閃出了一陣劍氣。

劍氣森寒劍風如吹竹"刷、刷,刷、刷"陣急響劍氣,與珠光突然全都消失不見,卻有幾十粒珍珠從半空中落下來,每一粒都被削成了兩半。

貓貓的劍也沒有遞出去,有兩根手指牢牢的夾住了他的劍尖,貓貓沒有試圖去拔出短劍,而是疑惑的放手,落地。

陸小鳳將短劍遞還給它,正要開口解釋,貓貓撓著頭對閻鐵珊歉意道︰「對、對不起……飛羽不知道你是我們這邊的……」

見連陸小鳳在內的人都瞪大了眼看著自己,貓貓不好意思壞了,紅了臉,低頭道︰「對不起……打群架的時候,總是站錯邊……」

陸小鳳看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抹去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幸好貓貓這次沒有真的站錯邊,不然後果還真是……

西門吹雪忽然冷冷道︰「過來。」

貓貓苦了臉,挪到西門吹雪傍邊︰「……大哥,啊!」

貓貓痛呼一聲,舉起手,白女敕的手上多了一道青色的瘀痕,立刻紅了眼,淚水盈滿眼眶,滾落臉頰,它將手放在嘴邊吸著,伸出另一只手抹著眼淚,抽著氣︰「疼……」

陸小鳳倒吸一口涼氣,道︰「喂,西門,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霍天青看看地上的尸體,又看看貓貓手上的瘀痕,很想問問,陸小鳳,你到底說的是那邊?

花滿樓听到聲音,閃到貓貓身邊,擔憂道︰「飛羽?」

貓貓委屈的將手舉到花滿樓面前︰「疼。」

花滿樓指尖模到上面的紅腫,皺眉道︰「飛羽雖然沖動了些,卻也並無大錯,莊主何以至此?」

西門吹雪不理,冷冷道︰「這是我的家事。」

貓貓見有人撐腰,躲到花滿樓身後,和主人講道理道︰「大哥沒有說不許打群架,也沒有說不許站錯邊!」

花滿樓安撫道︰「飛羽沒有站錯邊。」

于是貓貓更加理直氣壯︰「飛羽沒有站錯邊!」

西門吹雪冷冷道︰「站錯邊又怎樣?好好想想你錯在哪?」

貓貓眨眨眼,想了許久,搖頭。

「梅管家怎麼教你的?」

提到梅管家貓貓倒是想起來了,開始流利的背書︰「和人交手的時候要注意︰一、要保命。二、在保命的基礎上不許受傷。三、在保命和不受傷的基礎上可以考慮殺掉對手。四、在保命和不受傷的基礎上還可以輕易殺掉的對手的話,可以考慮只砍斷他的手腳。五、在保命和不受傷的基礎上可以輕易殺死和砍斷手腳的對手,才可以考慮捉活的……」

貓貓一背書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剛才要不是西門吹雪出手,貓貓受傷是一定的,于是朝花滿樓背後又縮了縮,道︰「大哥沒有說梅管家的話要听。」

這次花滿樓卻不幫他了,道︰「梅管家的話要听的。」

貓貓頓時消了氣焰,撅了嘴,小聲嘀咕道︰「可是打群架的時候要勇敢……不然別的貓貓不和貓貓玩……」

陸小鳳嘆道︰「你已經相當勇敢了。」

貓貓怯怯的抬頭看向西門吹雪,可是西門吹雪已經不看他了,冷冷看著閻鐵珊︰「你不走,活;你要走,死。」

閻鐵珊嘆了口氣,道︰「嚴立本早已死了,你們又何苦再來找他?」

陸小風道:「要找他的人並不是我們。」

閻鐵珊道︰「是誰」

陸小鳳道︰「大金鵬王。」

听到這個名字,閻鐵珊的臉忽然變得極為詭異︰「大……」

一句話還未說完,貓貓忽然又一劍刺去,陸小鳳忙道︰「飛羽不可!」

可惜貓貓的速度實在太快,陸小鳳的話還沒有說完,貓貓的劍已經到了閻鐵珊的身後,沒有傷到閻鐵珊,而是刺向他身後木制的牆壁,卻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一道劍光一閃而逝。

陸小鳳如何不知道誤會了貓貓,在聲音傳出的同時,他人已消失不見,窗外傳來一聲嬌呼,陸小鳳一聲驚咦,接著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穿窗而入,一道如同九天的鳳凰瀟灑肆意,一道猶如梁上的燕子,輕巧靈活。

靈活的小燕子還不曾站穩,一道寒光已經逼上了咽喉。

「啊!」一聲驚駭欲絕的呼聲。

幸好陸小鳳有兩根神奇的手指,這兩根手指還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這次也是一樣,在千鈞一發之際牢牢夾住一柄短劍,苦笑道︰「飛羽。」

貓貓撒了手,好奇的看向那只小燕子,一身黑鯊魚皮的水靠緊緊裹著她苗條動人的身材,身上還在滴著水,顯然是剛從荷葉塘里翻到水閣外的,一雙漂亮的大眼楮正狠狠瞪著貓貓,眼中充滿了怨毒。

貓貓被她怨毒的眼神嚇住,躲到西門吹雪身後,陸小鳳問道︰「貓貓為何要殺她?」

貓貓從西門吹雪身後探出頭來,道︰「大哥說,他不走,活。他沒有要走,所以要活。」抬頭討好的望向西門吹雪︰「是吧,大哥?」

陸小鳳嘆著氣,不問了,貓貓的邏輯想必和西門吹雪是一樣的,既然閻鐵珊要活,那麼想殺他的人自然就要死。

他不問,卻有人要問的,從窗外穿來的小燕子——丹鳳公主鳳眼一瞪,正要開口,忽然听到一個冷冷的聲音︰「你也用劍?」

丹風公主自然是用劍的,她的劍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回鞘。

西門吹雪冷冷道︰「從今以後,你若再用劍,就死。」

丹鳳公主失聲問道︰「為什麼?」

西門吹雪道︰「背後傷人的人,不配用劍。」

話聲方落,丹鳳公主感覺執劍的手震動了一下,然後才听到「叮」的一聲響,手上一輕,百煉精鋼的寶劍在她手中斷成了六七截,丹鳳公主驚呼一聲,觸電似的撒手,將手中僅剩的劍柄扔在地上。

這是什麼劍法?

天下竟有這樣的劍法!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劍是如何被擊斷的,如果他要刺入的,是自己的咽喉……

她駭然望向西門吹雪,西門吹雪仍冷冷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情,只有貓貓從他身後冒出頭來,得意洋洋的吐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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