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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直面

只不過這七位西域宗門弟子在越發靠近曹魏三人所在之後,那夏侯勇見掌中所托的木鼎煙氣越發凝實了起來,他忽然抬手示意了一下。

「看來這三位青霞宗的道友想要在前方與我等一分高下啊。」那陳姓髯須大漢冷笑了一聲,

話語一落,七人身形一晃,極有默契地將這四位築基散給圍了起來。

那築基中期的中年勁裝男子見此,神色頓時陰沉了起來,而另外三個初期的散修則在第一時間朝其靠近。

眾人祭出了各自的法器,周身也被那靈珠、法盾、符等諸般防御手段所化的靈光團團籠罩了起來。

「諸位這是何意?」中年勁裝修士沉聲說道。

「李道友畢竟是南疆本土築基修士,想來比我等外來之人更為熟悉幽雲大澤,不如接下來的路由你們四人來帶,也免得不小心走錯了方向!」夏侯勇朗聲笑道。

「怎麼,難不成夏侯兄拜入天魔門就忘了自己曾在這里闖蕩了數十年之久,未免也太健忘了吧?」中年勁裝修士五指之間有數件寸長的靈錐如游魚般穿行,靈光吞吐不定。

在此行之中,他可不想成了出頭鳥,引來青霞宗三人的全部注意!

畢竟魯載與方明兩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前者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霞光真君一脈的曾徒孫,當然這說法有些勉強。

方游真人乃是霞光親傳弟子,而魯虎只是方游真人的記名弟子,因此身為魯虎弟子的魯載,他的名字還不夠資格落在那師徒傳續的玉牒之上。

但是縱然如此,此人也比青霞宗尋常築基中期要難對付得對。

而後者方明雖然只是築基初期修為,但是身為曾經金丹家族之中最為年輕的築基修士,誰也不能保證此人到底有多少護身殺敵的手段。

誰讓方家出了一個好祖宗,縱然數百年過去了,仍能蔭庇後代修士!

而在一開始名聲不顯的曹魏,經過那陳姓髯須大漢先前的提醒,眾人也明白此人也許才最是棘手。

這世上能在區區六年之內,一路從煉氣後期修行到築基中期的修士,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

要不然青霞宗那頭活了數百年的夔牛大妖,豈能認對方為後輩子弟?

不過天魔門另外兩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修士卻沒有多少耐心。

其中一個神色冷漠地看著四人,沉聲說道︰「你們是乖乖地上前探路,還是讓我等出手幫你們一把?」

說著,他攤開了手掌,只見掌心之中赫然多出了四個黑不 秋的東西,龍眼核般大小。

從外觀上來看,與一般丹藥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在眾人神識之下,這些黑丸明顯是數以萬計小蟲緊緊地抱團在一塊。

而夏侯勇則不急不緩地說道︰「朝陽李家、三川余家、上谷蘇家、雲中徐家,四位道友考慮得如何了?」

聞言,四人臉色頓變,因為這就是他們世俗家族所在。

「夏侯兄,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吧?我等修士之間的事情,豈能牽連到凡人,此事一旦被青霞宗所知,那極有可能引發我們南疆與西域雙方修行界的仇視,乃至大戰。若是如此,到時候你們幾個也難辭其咎!」中年勁裝修士沉聲說道。

只是那個無念寺的文姓嫵媚女修一听此話,冷笑了一聲︰

「李道友倒是挺會給人戴高帽子的,莫說就憑你們四個區區築基散修能否代表得了整個南疆修行界,就算是青霞宗知道了我們三宗弟子捏死些凡人又能如何,最多是將蓋子捂住,不讓外界知道罷了,難不成霞光真君真會為了這些螻蟻出頭?你們也不要扯七扯八了,這萬蟲粉丹你們是服還是不服,給我們一個準話,也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一說完,她手中所拿的骨鞭傳出了卡察卡察的聲響,只見鞭子一節節地斷開,化作了九柄白骨長劍,飛旋于周身,劍身直泛冷光,嗡嗡如靈蛇嘶鳴。

當然這些話之中有真有假。

青霞宗出于利弊得失,是不會因為幾個凡人家族就與天魔門、無念寺、百花谷這西域三個元嬰宗門交戰,並且也會將此事隱瞞下來。而若是其他修士對此有疑惑,不是置之不理,讓這小事化了,就是在議論紛紛之時,尋個能說得過去的借口。

不過他們這些弟子為了平息青霞宗方面所施加的壓力,最後也逃不了一死的下場。

然而見四人過了十余息工夫,卻都一言不發。

「諸位施主,還請盡早做決斷!」白雲雙手合十,緩聲說道。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合作了。好,既然想要連累族人,也別我怪我們心狠手辣了。」夏侯勇神色一寒,陰沉地說道。

此音剛落,身處于三位築基初期散修之中的這位中年勁裝修士,忽然周身青光涌動,騰空而起,轉眼間竟已至百余丈高,而後朝著方元城所在的東方疾馳而去。

而這時才隱隱傳來了此人話語。

「諸位道友,李某只求自保,無心與你們為敵,離去後絕不將你等之事道與其他人。」

短短數語,不過一兩息的工夫,此人所化的青光又激射出了一兩里之遠。

「我當你在依仗什麼,區區一張神行符就想月兌身,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夏侯勇沉聲說道。

話語未落,他雙膝微曲,彭的一聲,身下赫然多出了一個數丈方圓的深坑,且伴隨著一陣狂風,四方草叢直接被壓得伏貼在地面。

只見夏侯勇身形消失在原地,騰空近百丈,而後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金紅影疾掠緊隨而去。

而在場余下的六位西域宗門弟子,則神色冷漠地看著余下的三人。

「你們呢,大可和那位李道友學一學,看能否逃出生天?」天魔門那位陳姓髯須大漢輕笑了一聲。

「不必了,這萬蟲粉丹我服。此行不管成敗如何,想來老朽都會沒命,只求諸位不要遷怒余某族人!」一位老者嘆了一聲,收起了飛劍還有法盾。

見此,天魔門那中年修士屈指一彈,一顆黑丸便落入此人手中。

這位余姓老者掂了掂手中的這枚毒丹,而後閉上雙眼,張口一吞,咽了下去。

這枚黑丸剛一下肚,老者便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叫之聲,落到了地上,來回翻滾不停。

身上那血管還有青筋一條條地綻出,虯曲蠕動著不停。此外還有一道道黑色符紋浮現而出,沒入了血管之中,隨著急促的血液流淌至全身各處。

過了足足盞茶工夫之後,老者才渾身大汗淋灕地站了起來。

只不過此人從表面上來看非但沒有受傷,反倒是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為強橫了數分,隱隱達到了築基中期的水準。

然而兩人見此,卻神色驟然一緊。

「強行透支修士壽命的虎狼之藥?」另一位築基散修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天魔門修士神色澹澹地看著兩人,左手抬起,伸出了一根手指。

過了一息之後,他又伸出了第二根。

見此,兩人也不再反抗,各自收起了法器。

「算你們識相,短命總比現在沒命要強。」

話語之間,兩顆萬毒粉丹便落入了他們口中。

一時之間,這兩位築基散修也如前者一般,在草地上翻來滾去,慘叫不止。

剛才那築基老者驚恐之色仍未褪去,渾身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而在場的六人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半點變化。

又過了盞茶工夫之後,這兩人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一臉驚惶未定地站了起來。

這時,半空中落下了一具不成人形的尸骸,竟是剛才那個率先逃遁的李姓中年勁裝修士。

此人兩條大腿從膝蓋處被直接掰斷,傷口處那骨茬白中帶紅,而一條右臂從肩膀處也消失不見,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夏侯勇緩緩從天上飛落了下來,只見其身上的肌膚隱隱泛著澹金色的金屬光澤,而臉色卻通紅如血。

他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胸膛下的心髒跳動聲像擂鼓一般。

過了片刻之後,夏侯勇方才恢復了幾分,他將手中抓著的一條手臂隨意地扔到了尸身上,而後神色冷漠地掃視了剩下的三個散修。

當察覺到三者身上的氣息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夏侯施主身體無恙吧?」唇紅齒皓的白雲咧嘴笑問一聲。

「不過是費了些力氣而已,多謝白雲道友關心!」夏侯勇此刻氣息仍有些不通暢,不過法力氣息波動也沒有太大的起伏。

「施主沒事,那小僧便放心了。」白雲雙手合十輕道。

聞言,夏侯勇冷哼了一聲。

畢竟此人心中到底在打算著什麼,他能不清楚?

而無念寺那位築基中期的文道友,還有百谷谷的柳道友,這兩個築基中期修士也差不多都是這般盤算。

他們三方人馬雖然在一起,但是各為其主,各為其謀,要是真能同心協力,早就出手截殺魯載三個青霞宗修士了,又何須耗費心思拐來幾個築基散修探路?

夏侯勇指著西南方向處,沉聲吩咐道︰「那青霞宗修士就在此處三百余里之外,你們過去吧。莫生出半點不該有的心思,將我等身份暴露出來,否則想一想你們那些煉氣和世俗族人的下場吧。」

三人聞言,彼此對視了一眼,又瞥了地上那位李姓道友尸身,只好朝著此人伸手所指的方向奔行而去。

在途中,這三位散修各盡其能,施展斂氣之法,將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而夏侯勇等七人看著三人遠去的身影,這才吊在後面,距離始終保持著二三十里遠。

一行人穿山越嶺,疾行了兩百余後,出現在了一座較為荒蕪的小山之上,眺望著前方一座正噴涌著灰煙的黑色火山,雙方之間此刻也僅僅相隔著四五十里遠。

在不遠處的,那三個築基散修速度又不禁放得更為緩慢,一點點地靠近。

而在山腰處略上的地方,不知何時起已被蒙蒙煙塵所籠罩了起來,約有十余里寬,三四里之廣,與其他沒有煙塵的地方一對比,顯得有些引人注意了。

……

……

在那煙塵之中,青霞宗三人周身生有一靈光護罩,負手在背地站在一方黑紅的巨大石塊之上。

而當夏侯勇等人剛一靠近他們所在百里之時,方明懷中的天音鈴便飛了出來,朝著東北方位叮冬作響。

見此,曹魏循聲望去,將自身神識盡數催動,覆蓋周身方圓二十余里之地,而後一揮手,兩側煙塵露出了一道數寸寬的縫隙,借此掃視空中與四方,借助提示詞尋找來人所在。

當那三個築基散修潛行過來,自以為一路上隱蔽很好的時候,他早已傳音給魯載與方明兩人,令其多加注意。

與此同時,他仍在不停地搜尋著夏侯勇等人的蹤跡。

而忽然間魯載翻手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玉牌,一把將其捏碎,化作粉末,隱有血光。

見此,他沉聲說道︰「我已通知就近方圓千里之內的執法殿道友前來,七殺火煞大陣已在醞釀。」

而以築基修士的遁速,飛行千里之地也就一個時辰的工夫。

即便他們三人不敵,憑借著大陣之力,與之周旋個大半天時間並不在話下。

在遠處,天魔門中那個陳姓的髯須大漢望著遠處火山所噴出的煙灰,目光有些陰沉地說道︰

「看來他們是想借此地之力,布下火系法陣以克制夏侯道友的古金之體,也不知道這三個散修能否起到一些用處,耗一耗他們的法力?不過魯載此人主修土系功法,想布下火系大陣,習慣借助法器。他那人身上僅有一件中品火系飛劍,尚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既然你如此有把握,那不如讓妾身看看陳道友的本領,可不要只是嘴硬,其他地方卻都是軟塌塌的!」百花谷的那柳姓豐腴婦人笑道。

「柳道友,你我畢竟也有過露水姻緣,何必咬著陳某不放呢?」髯須大漢神色如常地說道。

「無非是看不慣罷了,不中用的家伙。文道友,哪一天把白雲道友借我?」婦人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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