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席世珽覺得自己開始倒霉了,自從張媛媛差點小產後,他諸事不順,先是回來方蘭與自己吵了一架,去賭場又輸了個精光,那賭場老板倒是個知情識趣的,直接派人送了銀錢來。
幾個朋友倒是勸了他幾句,只是要知道染上賭癮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勸下來的,席世珽輸的眼楮滿是血絲。
那賭場老板也來勸道,「席少爺,不如你先休息休息?等明日手氣好了再來?」
「再借我點銀子。」席世珽根本听不進去,眼楮還死死盯著賭桌,吼道。
賭場老板一臉為難說道,「席少爺,您也看見了,我這是小本經營,剛剛那五十兩已經……不如您先與其他幾位少爺出去用飯,等家里送了銀兩來,再過來翻本?」
「是啊。」
「崇之,也不早了,倚翠樓的姑娘還等著呢。」
席世珽又看了眼已經開了的賭局,才哼了一聲,「那好。」
賭場老板搓搓手,把幾位惹不起的送出去,其實他是有些同情這個席少爺的,明擺著其他人弄了圈套等他跳進去。
贏錢?在賭場想贏錢那是做夢,贏不贏不都是莊家一句話,給正在搖色子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又指了一下席世珽的背影,那手下點了下頭,賭場老板就回樓上了。
五十兩雖不少卻也不多,借出去又不是要不回來,也不知道那些個貴人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不過這可不是他這樣的人能管的,要知道他也只是看臉色吃飯的。
想到將要到手的錢,賭場老板就露出笑容,還吹起了小曲兒。
相對于賭場老板的喜悅,席家可就慘淡多了,方蘭瞪著席世珽,怒道,「你還要銀子?你都拿銀子干什麼去了?」
「婦道人家管這麼多干什麼。」席世珽現在很不待見方蘭,甚至連張媛媛也厭煩了,要不是張媛媛小產見血了,他還不一定會輸成這樣呢。
方蘭開口道,「不給。」
「你說什麼?」
「給你讓你去找那些騷蹄子?做夢。」方蘭站起身,指著席世珽罵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想把那騷蹄子買進府里?那個千人壓萬人騎的玩意兒,別想髒了我的眼。」
席世珽覺得大失顏面,要知道現在外面,席世珽可都是被人捧著,那倚翠樓的姑娘又都小心討好,而且如今方蘭還說中了他的心事,「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方蘭開始被打懵了,頭上的金釵摔落在地,她捂住臉,還有些不敢相信,看著席世珽,這個男人如今她都不認識了,「你敢打我。」
席世珽第一次對女人動手,不自在的握了握拳頭,才硬著脖子說道,「你不守婦道。」
「有本事你休了我啊。」方蘭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冷笑道,「沒本事的東西,只會打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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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世珽說不過方蘭,畢竟是他理虧,摔了下袖子,「我不和你計較。」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苑雨小心翼翼地靠過來,遞過擰干的帕子,「少女乃女乃,冰冰臉吧。」
方蘭這才趴在桌子上哭出聲來,「我是造了什麼孽,竟嫁給這麼一個人……」
「少女乃女乃……」苑雨不知道怎麼勸好,她剛剛都嚇傻了,沒有想到少爺真敢動手,「不如寫信給老夫人?」
「不許。」方蘭想也沒想地說道,「讓那幾個人知道,定會笑話我。」
「可是少女乃女乃,少爺這段時日,光從家里拿銀兩,如今又要贖青樓女子回來。」苑雨覺得真是荒唐透了,男人,去青樓什麼的苑雨看多了,可是堂堂書香門第,竟然想要接青樓女子進門,這臉就丟大了。
「那狐狸精別想進這個家門。」方蘭接過帕子擦去眼淚,「去見婆婆。」
「是。」苑雨幫著方蘭整理頭發,卻被方蘭阻止了。
「不用。」方蘭不僅阻止,還伸手把頭發弄得更亂,「他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他全家不好過。」弄完了,看著銅鏡中狼狽的樣子,滿意地往外走去,「一會你給我使勁的哭。」
「是。」
席世珽出門後,就到了張媛媛屋子里,他現在也顧不上晦氣不晦氣了,想到倚翠樓那麗兒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就心疼。
張媛媛本來見到席世珽還很高興,畢竟她也有段時日沒有見到了,可是听到他的來意,臉色一下變了,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道,「玲兒,把我放銀錢的那個箱子拿來。」
「好媛媛,前幾日我看到一個金釵,你戴著一定好看,等這幾日我就買來送你。」席世珽笑道。
張媛媛應了一聲,「崇之多注意身子才是。」
「會的會的。」席世珽看了一眼玲兒放在桌子上的木箱,雖沒有說話,意思卻很明白。
張媛媛掏出鑰匙,直接當著席世珽的面把箱子打開,里面放著些碎銀,只是加起來還不夠二十兩,連賭場還債都不夠,更別說贖人了。
席世珽臉色有些不好,張媛媛柔聲解釋道,「我這段時日身子虛,買了不少補品,少女乃女乃當家……我都用的自己私房錢,所以就剩下這麼多了。」
想到方蘭,席世珽也算理解了,他管方蘭要銀子都要不出來,更別提張媛媛了,面色緩了緩,把所有的碎銀裝起來,「嗯,你好好養身子。」說完就起身走人了。
二十兩雖不多,可也夠他賭幾局的,到時候多贏點也就出來了。
送走了席世珽,張媛媛臉色就沉了下來,撫著肚子的手都有些用力,玲兒站在旁邊不敢吭聲,怪不得自家主子讓拿了所有銀子出去置辦,這……少爺也太荒唐了。
秦燁本就派人私下注意著席家,席世珽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搖了搖頭,太子招雖損,可這個席世珽也是爛泥一塊。
如今秦燁已經重新回到朝堂上了,工部侍郎正四品下,算是升官了,卻仍是沒有任何油水的。
安忻這段日子又開始發熱,弄得剛剛養出點肉的夏挽秋,又瘦了下來。
席母看著兒媳的樣子,再听著兒媳說的話,簡直不敢相信,她說的那個人是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
「不可能……」
方蘭跪在地上哭得滿臉是淚,「兒媳也不敢相信,因為兒媳不給他銀兩,他還扇了兒媳。」說著就露出臉上那巴掌印,「兒媳哪里還有銀錢,來都城後,家里就沒有進賬,崇之還時不時要了出去,兒媳連嫁妝都拿出來了……可是仍不夠啊……張姨娘要生了,兒媳不敢對她有絲毫虧待,公公婆婆是長輩,兒媳更不敢缺了東西……」
「你先起來。」席母上前拉著方蘭的胳膊。
「婆婆……再不去,相公真的把那青樓女子接進門,席家的名聲可怎麼辦啊……」方蘭不僅沒起來,反而直接趴在地上,哭個不停。
「什麼青樓女子,什麼席家名聲?」席父其實一直在里屋,此時再也忍不住,「把那個孽子給我抓回來啊。」
「老爺……」席母也是滿眼淚,「兒子不可能的……崇之不會這樣的……」
席父直接拿了茶杯砸向一邊的管事,「去把那個孽子給我抓回來……听到沒有……」
「是。」那管事趕緊行禮後下去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席母也癱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
夏挽秋模了模剛剛退熱了的安忻,松了一口氣,青皮端了冰糖粳米粥來,「少女乃女乃,先歇會吧。」
夏挽秋接過粥,喝了幾口後就放下了,「安忻還那麼小,就受了這麼多罪……」抿了抿唇,滿心的不舍。
青皮沒有接話,只是模了模壺中的茶,然後遞給一邊的青果,青果接了後,就下去換了。
「少女乃女乃上次不是還說這小豆糕不錯,嘗嘗僅次的吧。」青黛柔聲勸道,「小少爺已經睡著了,少女乃女乃爺歇息一會吧。」
夏挽秋也知道若是她身子不好,就更不能照顧孩子了,拿了一塊放在嘴里咬了口,勉強吃了一塊,就不再動了,看了看在搖車里的安忻,把他的小手放進被子里,「我靠會,安忻一醒就叫我。」
「是。」青皮跪下幫著夏挽秋月兌了鞋子,青蒿拿了小被來蓋在夏挽秋腿上。
只是夏挽秋剛剛閉眼,秦母身邊的婆子就過來了,青果低聲問道,「可是夫人有事?」
「少女乃女乃呢?」張婆子問道。
「小少爺剛剛退了熱,少女乃女乃才歇下。」青果開口道。
「謝天謝地,小少爺可沒事了。」張婆子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知道,夫人一宿沒睡,就擔心小少爺了。」
「怕您和山楂姐走岔了。」青果笑道,「山楂姐去給夫人說這個好消息了。」
張婆子點點頭,又看了眼里面,「少女乃女乃剛歇下,按理說做奴婢的不該打擾,只是……那席家夫人來了,夫人也不好直接拒絕,畢竟是少女乃女乃長輩,就讓我來問一句。」
「這……」青果也有些猶豫,看了眼里面,「那張嫂子與我一同進去,和少女乃女乃說下好了。」
張婆子點點頭,這次若來的不是席母,她們誰都不會去打擾夏挽秋的,只是恰恰是席母,這是夏挽秋的長輩,若是直接不見,一個孝字就讓夏挽秋站不住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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