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酒店豪華雙人套房里的巨大spa浴缸完全放得下段寒之和關烽兩個人, 但是當他們摔上房門,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同時開始旁若無人月兌衣服的時候,突然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發現了︰啊, 除了我之外,這里還有第二個人存在啊……
關烽和段寒之對視著彼此, 兩個人都面色凶狠,仿佛爭奪地盤的成年獅子。
不論是段寒之還是關烽, 在他們混亂而又保持絕對隱秘的私生活中, 都從來沒有過在別人顯微鏡一般的目光下寬衣解帶的經歷。「被人觀賞月兌衣服」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在大街上當眾和□□□□做 愛」一樣叛經離道、驚世駭俗。
哦不,對關烽來說「在大街上當眾和□□□□做 愛」也許不算什麼, 改成「在大街上當眾和外星人做 愛」會比較適合他一點。
段寒之的手停滯在自己襯衣的最下邊一個紐扣上, 而關烽抓著自己已經托了扣的皮帶,在經過了三十秒鐘完全靜默而僵硬的對視之後, 段寒之贏了。
他哼著小調, 一把月兌掉了自己的襯衣往地上一扔,整個上身□□,然後他低頭去解自己的皮帶扣。
當他低下頭的時候只听一聲摔門的轟響,當他帶著勝利的笑容抬起頭來的時候,關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兩賤相逢, 皮厚者勝。
與此同時,樓下大廳。
衛鴻被酒精麻痹的醉醺醺的腦袋承受了半噸涼水持續澆灌的壓力,在此期間中他一直口齒不清的發著酒瘋, 嚎叫著「段導你說真的你的確要嫁給我嗎」、「我會賺錢養家的我一直是個好男人」以及「我不會出牆找小三的但是你也要保證以後不會當著我的面跟別人打情罵俏了哦嗚嗚嗚嗚嗚嗚」……
段寒之的助理先生伏在他耳邊輕輕說︰「你醉了。」
「誰,誰說我醉了!我,我滴酒不沾的!」
「是的,你的確醉了。你把酒都噴到段導鞋子上了。」
這輕輕一句話剎那間把衛鴻從飛滿粉紅色小天使的夢境中狠狠拽出來,並直接把他打進了清醒而痛苦的十八層地獄。衛鴻幅度相當大的打了好幾個寒戰,眼神清醒毫無醉意的問助理︰「你說真的?!」
「……我開玩笑的。」助理往後退去︰「但是你向段導求婚了。」
衛鴻痛苦的跑出洗手間,沖進了接近曲終人散的宴會廳。如果這是漫畫的話,我們可以看到一只搖著尾巴奮力奔跑的薩摩犬,四只爪子快得不沾地面,他身後飛揚著兩條長長的、少女漫畫一般飄逸的淚水。
段寒之剛才坐的那張阿瑪尼真皮沙發上已經空無一人,周圍有幾個關系好的明星在吧台上喝酒。
衛鴻站在大門口,身體一寸一寸僵硬了。他這時的心情就跟一只因為打碎了古董花瓶而被主人丟棄的小狗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找人嗎?」譚亦為從美女從中探出頭,滿臉猥瑣的通紅還沒來得及完全退去,「段導好像跟人出去了,但是跟誰出去的我不知道,可能直接上樓開房了。」
衛鴻一股醋意直沖天靈蓋,再看志得意滿左擁右抱的譚亦為,頓時那股醋意從腦門上沖下來灌進了他嘴里︰「……專心泡你的妞去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譚亦為聳聳肩,重新一頭扎進了他被眾多小美女所包圍的粉紅色的雲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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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鴻竄出電梯的門,左右看了一眼。這里的房間門都一模一樣,純桃木制作帶雕花瓖邊,配著白色的長毛地毯,看起來富麗堂皇。問題是,段寒之他開的是哪一間呢?
「請問,」衛鴻心驚膽戰的靠在櫃台邊,問那兩個前台小姐,「剛才有個大概個頭這麼高,穿一件黑色西裝,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帶著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一起來開房嗎?」
前台小姐對視一眼,短發那個緩緩的問︰「你說段寒之,還是說關烽?」
關烽也墮落的帶著一夜對象跑到這里來開房?不過這不是衛鴻關心的事,就算關烽同時跟十個男女一起上床,也跟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段寒之!」衛鴻就像個去抓奸的綠帽老公一樣,激動的噴著口水,「他開了哪間房?怎麼走?在哪里?」
「2014,」短發小姐說,「當時我記錄的時候特別激動,‘愛你一世’啊,這數字太吉利了!……你要去找他們嗎?快往前走,到盡頭左拐,順門牌號走下去就行了。」
「謝謝!謝謝!」衛鴻掉頭就跑。
在他身後的櫃台里,另一個女孩子害怕的盯著短發小姐︰「你怎麼能把房號告訴他呢,這樣是違反規定的啊!」
短發小姐溫柔的笑了。
「因為被拆cp了,」她輕柔的注視著衛鴻跑走的方向,眼中瑩瑩水光,仿佛帶著無盡的甜蜜與哀傷,「——女王段明明應該是衛忠犬的,怎麼能隨便和別人上床呢……」
關銳在晚宴上坐了一會兒,頭微微有點疼起來。她站起身說︰「我去跟烽哥打聲招呼,然後我們就回去吧。烽哥人呢?」
關烽的助理jason搖搖頭︰「抱歉大小姐,我不知道。」
關銳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半晌突然把茶杯一放,叮的一聲︰「jason。」
「是。」
「剛才烽哥和段導出去說話,說的是什麼?」
jason額上滲出了細細的汗︰「關總的事誰說的清楚,大小姐在門口的時候也看到了,關總要和段導喝一杯的決定也是臨時做出的,怎麼可能提前通知我知道?」
「哦?」關銳淡淡反問,「那你告訴我,烽哥這樣級別的人物,怎麼會千里迢迢回國特地參加一個電視圈頒獎典禮?」
jason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垂手站在一邊不說話。就在這個時候,關銳的助理小姐穿著尖錐一般高挑的高跟鞋,從門外輕盈的走進來,伏在關銳耳邊道︰「客房部的人有回饋了,關總的助理和段導的助理在樓上開了一間房,房號是2014。不知道他們是要商量什麼,我想著很可能是來自關總和段導的授意。」
關銳站起身,就仿佛正要去花園散步的淑女一樣把雙手交疊放在黑絲長裙上,向門外悠然踱步︰「——我去參觀一下他們到底在干什麼,我一個人去,你們都別跟來。」
當關靖卓環顧周圍的時候,他只看見零零星星還沒有散去的幾個評委和明星。他沒有看見段寒之,也沒有看見衛鴻。
關靖卓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
他從來沒有把衛鴻真正當成是自己的對手,就像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從來沒有把輿論和世俗當做是他和段寒之之間的阻礙一樣。
那時他有多堅信他們會不顧眾人的壓力堅持在一起,現在他就有多堅信段寒之不會因為一個籍籍無名的衛鴻而離開他——然而,兩次他都錯了,並且錯得徹底。
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幻想過拉著段寒之的手,坦蕩而親密的告訴朋友︰「這是我的愛人。」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結局是段寒之拉著別人的手,殘忍而微笑著告訴他︰「這是我的partner。」
關靖卓坐在酒店攝像頭前,他的一個保鏢過來,放下咖啡,輕聲道︰「三少,雖然沒有查到段導的行蹤,但是已經知道衛鴻往酒店二樓包房的地方去了。今天酒店二樓接待的全是宴會上的來賓,二樓從一到十三號都已經訂滿,唯一空余的是2014,段導一定約了衛鴻在那里見面,所以他才會這麼急匆匆的趕去。」
關靖卓拿起咖啡大大的喝了兩口,大步往外走去,凌厲的步伐散發出怒意和醋意混雜起來的氣息。
保鏢跟在後邊叫︰「三少!今天記者很多的,要小心被拍啊!」
「沒事,我等著他們幫我和段寒之出櫃。」
「可是!可是還有關總,今天關總也在,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啊……」
關靖卓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等大哥他自己能管好自己下半身的時候再說吧。」
郁珍在自己專屬的休息室里坐了一會兒,補了補妝,變換著角度欣賞自己脖子上那條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項鏈。
听說關銳的女兒婕婕出生時,關烽親手送了一對明夏龍鳳古玉手鐲。黃金有價玉無價,何況那塊玉是關烽找人從古墓里買的,據說出土的時候有幾千年歷史,基本無價也無市。
郁珍知道自己脖子上這串藍寶石雖然珍稀昂貴,但是也未必有那對玉鐲值錢。然而關銳的女兒身份不同,那很有可能是關烽親生的種啊。自己月復中的呢?
郁珍撫模著自己已經微微顯出弧度的小月復。雖然這孩子沒有關婕那樣天生的公主命,但是一輩子富足優裕不愁吃喝,那是穩當的了。運氣好能接手關家的公司,母憑子貴,以後就誰都要看她臉色了。
郁珍臉上顯出一絲滿足的笑意,她覺得在藍寶石的光芒下自己的臉越發美麗。她忍不住走出休息室,想找關靖卓來給他看一看。
休息室外就對著宴會大廳的門,她剛推門出去,就只見關靖卓急匆匆的走出來,穿過了整條走廊,徑自按下電梯按鍵。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關靖卓身邊一個人都沒帶,像是刻意回避著什麼但是又十分匆忙、急不可耐一樣,向周圍望了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電梯上方的燈光指示向二樓。
郁珍心里泛出一絲狐疑,但是她沒有聲張。她向周圍看了看,這個時候邊上一個人都沒有,她走過去打開了電梯門,也按下了數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