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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答應去赴宴,僅帶典韋和郭嘉二人,一方面是為了表現對張繡的信任,但另一方面是為了留下曹昂,來鍛煉他統籌全局的能力。留下夏侯諗災傅跡暮鈐ㄐ眈業熱爍ㄗ簦還橇羰卣庖煌砩希懿儐嘈懦霾渙聳裁創笫隆

「可惜了,孤本欲讓奉孝你也留下多教教子修治軍策略之事,結果你一听那賈文和言有烈酒,就答應了。」

「明公知道嘉最為貪酒,不也就默許了?而且,嘉留下了教導大公子的人,明公放心吧。」

「哦,是何人?這次公達可未隨軍而來。」

郭嘉笑而不答。

早春時節,白晝短的很,金烏過了正午,便飛快的向西方墜去,天眼看著就暗了下來。張繡派遣來的馬車已經在大營外候著,曹操再次叮囑了一下曹昂,便上馬入車向宛城而去。

「奉孝你看,這宛城城牆高十米,寬近十五米,城高牆厚,若是張繡這次未直接歸附,這宛城也的確不好攻啊。」

從在水入宛城,坐車也需要幾刻的光景,曹操望著遠處的朦朧可見輪廓的宛城,便和郭嘉隨口閑聊起來。可見在他看來,這次入宛城會宴,僅是件小事,心情可謂輕松。

郭嘉側過頭,順著曹操目光所及之處望去。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若是有那不必兵戎相見就可以拿下的城池土地,便不必在意這些事了。不過,不出一兵一卒的攻下城,無可避免的就對那被攻下的城池主,少了幾分重視。」

「奉孝此言,是還在嫌孤納了鄒氏駁了張繡的臉面?」

「嘉只是想再向明公確……」

「奉孝。」

曹操喚了郭嘉一聲,自己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皺著眉頭,拉過郭嘉的手,輕輕拍了拍。

好好好,英雄難過美人關,那鄒氏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且曾為人婦,與尋常女子不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道不盡的風情。可是明明……

「明公,文若與鄒氏孰美?」

「……奉孝,別鬧。」

挑挑眉,郭嘉徹底嘆口氣,放棄了最後一次的勸說。既然曹操選擇的是最麻煩的這條路,那他也只能明知道是個陷阱,也陪曹操一起走一遭試試了。

不過多時,已到了宛城城門口。這不過一牆之隔,卻徹底隔絕了城內外兩個世界。

郭嘉望著這看似牢不可破的城牆,雙目微眯。

面對一樣當局者迷的主公,那人又會如何做呢?

佳肴美酒,觥籌交錯,美人于懷,歌舞為伴。

郭嘉跪坐在側案時不時的觀察著張繡。也不知賈詡是如何勸說的張繡,那日還不會隱藏情緒的張繡,今日不僅主動為曹操請來了鄒氏陪酒,面對鄒氏幾乎要身軟無骨全靠在曹身上的場景,也熟視無睹,只是笑著一杯杯給曹操敬酒,雖還是有些不習慣于諂媚之態,但這其中的討好之意,曹操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

「怎得?佑維今日可是與往日不同啊。」

曹操一手舉著觥籌,一手摟著鄒氏,看向張繡。他雖然喜歡這鄒氏,但這番作態也有故意在張繡面前作態之意。看張繡今日不僅不氣,反而如此作態,自是起疑,望向張繡的目光也不由多了幾分威色。

張繡也不知是武人智短,還是當真未瞧見,在曹操這含有深意的目光下仍舊神色自若,只是深嘆了口氣,解釋道︰

「其實,叔叔張濟早去,留下叔嫂在年紀輕輕守寡,若是曹公看上叔嫂,這本也是件好事……前些日子是繡未考慮叔嫂的感受,是繡狹隘了。」

張繡言辭誠懇,再加上這的確是這個道理。亂世多寡婦幼兒,原本的倫理規法在不斷消減的男丁的現實下,也逐漸不堪所用,改嫁之事隨處可見。

「哦?所以那日,你……」

曹操傾身到鄒氏耳旁,後幾個字理所當然只在親昵間入了佳人的耳。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只見鄒氏倏的紅了臉,嬌錘了一下曹操的胸口,曹操哈哈大笑。

自此時起,曹操望向張繡的目光再無了懷疑,已是徹底放下了心。

這點輕微的變化,張繡察覺不出來,郭嘉看得出來,賈詡亦然。

就見賈詡倒了杯酒,隔著歌舞遙向難得被叫入屋內坐于宴席上的典韋舉杯︰

「詡早就听聞,典將軍勇猛過人,酒量更是超乎常人,千杯不醉。今日,典將軍可有閑情借著這興致,與詡斗酒一番?」

典韋是武人,酒量自是沒得說。而賈詡雖然是西涼人,若是上馬也可擋上一面,但只從外貌看,還是偏為文士。听賈詡欲和他斗酒,一面欣喜,一面又是有些輕視。

「好!不過俺也不佔你便宜,這樣,俺五杯頂你一杯,公平些!」

「既然典將軍如此說,那詡自然……」

「嗯?斗酒?」

這邊熱鬧的時候,郭嘉正在案後貼著張繡叫來陪酒的西涼美人的臉頰調笑呢,喝著美酒擁著美人,一副懶得理他人的模樣。結果這一听斗酒二字,突是來了興致,插言道︰

「那讓嘉來啊。文和和典將軍斗酒,萬一把文和喝趴下了,張將軍不快怎辦?」

賈詡眉頭暗皺,正想再言,曹操卻被郭嘉說的也來了興趣。

「正好,孤也好奇奉孝文和你們酒量如何,不如就今日見見分曉。」

曹操說了話,任是失了斗酒機會有些遺憾的典韋,還是和計劃不同心有些緊張的張繡,都沒了異議。賈詡也很快就展了眉頭,轉而向郭嘉舉杯。

「那詡便先飲了。」言罷便將烈酒一飲而盡。

郭嘉搖搖杯中的烈酒,同是一飲而盡,將空的酒杯傾給眾人看,嘴角笑意仍舊。

賈詡又倒一杯,飲盡。

郭嘉緊接其後。

曹操知道郭嘉的酒量大概,所以原本以為不過多久,賈詡就會醉倒放棄。而張繡同樣也是知道賈詡的酒量,再看郭嘉的身骨,本以為多也不過七八杯。結果這觥籌交錯間,烈酒如同白水一樣被二人一飲而盡,臉色卻未變分毫,眼見著酒壇空了一壇又一壇,但這離結束,卻還遠的很。

「奉孝,停吧停吧,你們再這樣斗下去,孤和佑維都沒酒喝了。」

終了也是曹操先開了口。他看郭嘉喝了酒不見朦朧反而愈來愈清亮的雙眸,就知道郭嘉離喝醉還遠的很,但與此同時,郭嘉日漸消瘦的面容就也猶為刺目,他這才想起郭嘉的身體的事,連忙喊停,也算是平了局。

「是詡輸了。」

賈詡卻是先放下了杯,上前向曹操和張繡躬身作揖,便退了出去。

「先生應是醉了,出去醒酒。」

張繡替賈詡向曹操解釋道。也只有醉了,平日嚴謹無比的賈詡會不說緣由,就徑自退了出去。

「那……嘉也去醒醒酒?」

本是詢問請求的語氣,但郭嘉卻沒等誰同意,就由美人扶著站起身,懶懶的向在座幾人做個禮,退了出去。

原是兩人都醉了,旁人卻看不出來,還當他們清醒的很呢。

曹操和張繡不約而同地笑笑,再不管這出去醒酒的二人,把酒言歡間便談起了其他事。

宛城的主府不大,所以僻靜之處也少的很,郭嘉順著夜風兜兜轉轉走了幾圈,最後和早他一步走出來的賈詡殊途同歸,來到了一處,不見雜人閑僕,只有朗朗明月,樹影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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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沒想到文和的酒量如此之好。」

「西涼豪飲成風,不過詡離開西涼多年,酒量總歸還是小了許多,今日讓郭祭酒見笑了。」

「嘉知道,是文和有意相讓,嘉勝之不武。」郭嘉听著賈詡明顯心不在焉客套回答的話,唇角輕挑,「不過,這些年文和名動天下,最後卻還是戀于這來自西涼的烈酒,倒是讓嘉驚奇不已。」

明明听出國家的話別有深意,但賈詡仍舊面無表情︰「詡已經老了,老了便思鄉戀舊,皆是常事,等郭祭酒到了詡這個年齡,就體會到詡的心思了。」

「文和說笑了,以你的才能心智,怎麼會疲于衰老。分明,這亂世的戲,文和還沒看夠,對嗎?」

「詡不知郭祭酒何意。」

「那鄒氏,不就是文和為這場戲布下的引子嗎?」

「究竟如何,張將軍已經解釋了。的確,詡動了惻隱之心,她一位女子,年紀輕輕卻要守寡,本是不該。既然她求到詡這里來,詡便多幫了她一下。」

「惻隱之心?」郭嘉听到這個詞從賈詡口中說出來,努力忍著才沒笑出聲,「文和別逗嘉了。你幫鄒氏,只是因為你知道,如果鄒氏成功,這宛城便不會無聊了。」

終于,賈詡听了郭嘉的話神色微動,一貫的面無表情在銀輝之下竟有些許的妖冶。他微微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郭嘉繼續說下去。

然而,郭嘉卻听似提起了他事。

「戰國之時,天下諸侯割據,戰亂頻發。然而卻有蘇秦張儀等人,不在意任何一國之利益,游說于列國之間。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于亂世卻逍遙自在。嘉以為,文和與這縱橫家之人,頗為相似。」

「奉孝是在罵詡‘非大丈夫哉’?」

「哈哈,文和覺得嘉像是會有孟子之高尚情懷之人嗎?」郭嘉笑道,「比起孔儒之學,嘉倒是更痴迷于老莊之道。文和將天下攪得大亂和嘉又有什麼關系。合縱連橫,諸侯內斗是時局;秦朝強大,統合六國是結果。時局是自然,嘉不在意,結果遲早會到來,所以嘉也不在意。」

「郭祭酒此言,口不對心。」不知是不是因為此處除了郭嘉並無他人,賈詡不再刻意收斂,那「一言便可亂天下」的毒士之氣漸漸顯露無遺,「或者說,郭祭酒的確年輕了些,有些事情,你自己都沒看清楚。」

郭嘉一愣,他的確沒听懂賈文和所指是何。

突然,遠方正廳處傳來騷亂,早就布備在府內的兵卒飛快的向宴廳跑去,手中的武器泛著令人膽寒的光亮,讓郭嘉微微皺眉,下意識的要往那個方向走去,卻突覺頸上冰涼。

「郭祭酒,這酒可是醒了?不如換個地方,與詡來觀一場好戲。」

「文和如此誠意,嘉自然樂意之至。不過文和可把這匕首拿穩些,萬一手一抖誤傷了嘉,可就不好了。」

「這匕首就算割下去,傷口也不過幾寸功夫,郭祭酒想必是不會在意的。」

「哪里哪里,文和高看嘉了。」

當賈詡早就安排趕來此處的兵士到達之時,就看到眼前如此詭異之景。分明該是劍拔弩張的危險境地,可這持匕挾制之人卻毫無殺意,而被挾制之人也似全然不在意這頸間的匕首,還笑意濃濃的與人閑聊。

「其實,文和想要讓嘉留下在這宛城,尋一溫暖之所備上幾壇酒嘉就肯留下了,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是嗎?」賈詡輕笑挑眉,手中的匕首放了下來,借著弧度向一旁屋室做了個請的動作,「那,郭祭酒,請吧。」

宛城的棋局,由此,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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