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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洞府外疏竹搖曳, 借著清冷的月光流瀉了進來。

厲靖言從睡夢中蘇醒, 四下環境皆讓他不熟悉。

這是什麼地方?

還未來得及深思,身上便泛著一種虛軟和無力,仿佛方才經歷過什麼事,得到了極致的滿足似的。

紅色的床幔隨風輕揚, 遮擋住了大部分的月光。

厲靖言眯起眼,從床上起了身,他的發絲四垂在肩上,比往日多了些慵懶。

這感覺未免也太奇怪了,衣衫盡褪, 還那麼濃烈的酒氣, 以及那還未徹底散去的情/欲之氣, 瞬間讓厲靖言聯想到了什麼。

他拿起自己衣衫的手驟然捏緊, 呼吸也變得急促。

不遠處的浴池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厲靖言口干舌燥, 控制著自己別看過去。

殷牧悠, 他竟然……

正當此時, 那邊的人已經從水中起身,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厲靖言連忙裝睡,緊緊閉上了眼, 卻暗中動用起神識窺視。

這地上鋪滿了青玉,踩在上面更顯得膚色白皙,就連他的腳趾看上去都這麼白潤可愛。

披散開來的長發還滴著水,濕了單薄的里衣, 濕掉的衣衫便緊貼著肌膚,他並未直接走到床邊,而是坐到了窗前,手里捏著酒盞,月光便曬在了他的身上。

厲靖言心跳如雷,從未這麼仔細的觀察過殷牧悠。

他的確很美,月光猶如銀霜那般,更為他徒添一絲清冷。可他眉目間的媚氣散不開,同樣慵懶的姿勢,酒水都順著他的唇角流到脖頸處。

厲靖言強忍著沒有立即睜開眼,只是已經被勾得有了反應。

他這是怎麼了?

未免也太不爭氣了!

他只是想利用殷牧悠,想讓他助自己融回所有的人格而已,絕不是對他有感覺。

可身體的反應不作假,他的確被對方勾得無法挪開眼,還偷偷的拿神識看。

要被冰宮的那些人知道了,定然會哭天喊地,辛苦修煉出來的強大神識,竟然被他用來做這樣的事。

不,他不想看!

厲靖言收回了神識,又因緊閉著雙眼,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心里竟意猶未盡,甚至還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認知到自己這種反應之後,厲靖言再也忍不住,從床上坐起身來,想離開這個地方。

殷牧悠喝完了酒,走到床前去撩開了朱幔,笑著湊到他唇間去親吻了一口︰「比我還先睡著,下次不若讓我在上面?」

厲靖言眼瞳一縮,竟忘記了躲,生生被親了一口。

他心跳狂亂不止。

然而殷牧悠的親吻總是這麼蜻蜓點水,深入的親吻對他來說向來很少。

厲靖言的心髒都像是酥麻一片,連忙從這里逃了出去。

殷牧悠︰「……」

認不出也不高興,認出了親密一點也不高興。

孟雨澤這片人格賊難搞!

驟雨忽至,打濕了所有的一切,厲靖言在雨中招式凜然,槍尖刺出的時候,擊中的是每一滴雨珠的正中央。

這天晚上,厲靖言練了一夜的槍。

饒是這樣也無法抑制他的胡思亂想,他竟然還有些回味和饜足?

厲靖言緊咬著牙,槍舞得更迅猛了。

梧玄得了殷牧悠送來的冰蓮,已經蘇醒了過來。素回在屋子里照顧著他,外面的雨下得越來越大,透過窗欞,他們還能隱約看到外面舞槍的人影。

素回不由感嘆︰「當年的厲靖言還是人的時候,憑靠碎星槍名列天榜前列,他自從得了前世的凶骨,就再也沒動過碎星槍,皆是靠著能燃燒一切的黑火,沒想到今日還能有幸一睹。」

梧玄也把目光望到了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厲靖言竟躲也不躲。

素回想起今天下午殷牧悠說厲靖言的身體里是另一片人格,忍不住疑惑道︰「那些人格的記憶是想通的嗎?怎麼那片人格也會碎星槍?」

「恐怕現在的人就是厲靖言吧。」

素回睜大了眼︰「什麼?」

一提到厲靖言,他就渾身戒備了起來。

「那些人格終有交換的時候,厲靖言重新掌控了人格也不奇怪。」

「少主為照陽山奪得了冰蓮,想必厲靖言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需要迎戰嗎?」

梧玄咳嗽了兩聲,朝外面望去︰「看他這樣子,估計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你覺得他還有心思管冰蓮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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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什麼打擊?」

「之前他欺負小貓薄荷這麼慘,現在知道後悔了?」

「……梧玄,你冷靜點!」

梧玄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素回長老,不如我送他一份大禮如何?」

一大早,殷牧悠就去見了梧玄。

幸虧昨夜的大雨沒下多久,宿露被陽光照射很快就蒸發干淨了。

梧玄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便不用待在靈脈的洞府里。早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梧玄就移至了宮殿之中。

山間白霧裊裊,將宮殿籠罩其中,宛若一方仙境。

殷牧悠走了進去,推開的木門發出了咿呀之聲。梧玄就在里面,身披著紅艷如火的外衫,完全看不出病弱了。

「看來那冰蓮果真有奇效,你看著已經沒大礙了?」

梧玄輕咳了一聲︰「這幾年損耗過頭了,還得多休息休息。」

之前听到梧玄倒下的消息後,就讓他擔心不已,如今看到梧玄沒大礙了,自己也能放下心來。

「今日我找你來,是有事同你說的。」

「嗯?」

梧玄的臉色凝重︰「景丞你還記得嗎?」

一提到這個名字,殷牧悠的臉色都變了︰「記得,當然記得。」

「我們後來發現了他的身體,已經盡數潰爛了。」

殷牧悠睜大了眼,還以為梧玄要告訴他景丞又在作亂的消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什麼?」

「那禁陣出來的人,每個人多多少少都產生了些後遺癥,你回來了也好,上次你走得太急,就算這些年有我為你輸送靈氣,你的身體卻還是無法維持平衡。」

梧玄神色凝重了起來,「你有沒有感覺,自己有時候無法控制身體里的靈氣了?」

「有!」這次他去極北就有最真切的感受,平時他也弱,但不至于弱成這樣,毫無攻擊力了。

「不過我已經為你找到解決之法了,今天找你來便是為了這個,別擔心。」

之前殷牧悠沉睡五年,他在這五年內也找尋了不少的辦法,如今總算有了頭緒。

這世界有佛修,寫下的符文能助人清心定神,若交由修為高深的大師來寫,還能驅除污穢。殷牧悠醒來時,在照陽山靈脈的那個山洞那麼多密密麻麻的符文,便是梧玄求來的。

梧玄為他解釋許久,才對殷牧悠說︰「只要將同樣的符文打入你的丹田就沒事了。」

殷牧悠听得一陣後怕,若這五年沒有梧玄為他奔波,恐怕自己早就會跟景丞一樣。

他現在,尸骨都涼了。

殷牧悠得知事情的嚴重性,便問︰「怎麼打入進來,是去請當初寫下符文的那位嗎?」

「不必。」梧玄攤開了手心,用朱砂寫下的符文竟在他掌心,被他牢牢抓住︰「我已經取下了一縷,打入你的丹田便是。」

殷牧悠睜大了眼︰「里面的符文竟然還能取下來?」

他初次見的時候,還以為是刻在地上的呢。

「這里面融合了佛意跟靈氣,自然能取下來。」梧玄哼了一聲,「廢話少說,把衣服月兌了吧。」

殷牧悠對梧玄倒沒什麼防備,只是昨夜他身上還有些痕跡沒消散,就在梧玄面前月兌衣……

因為羞恥,殷牧悠臉上的紅暈都蔓延至耳根。

「別覺得不好意思,當初我還是你系統的時候,你和厲靖言的那幾片人格,我早就見怪不怪了。」梧玄剛一說完,便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殷牧悠黑著臉︰「你能看見?你不是說這個是個人隱私,你們系統會被打馬賽克!」

「……我又不是真的程序。」

殷牧悠痛心萬分︰「虧得我這麼擔心你,冒著危險給你送冰蓮!」

梧玄知道自己捅了婁子,連忙說道︰「我發誓,我就看過一次,月兌了衣服我就被素回拉走了,絕對沒看到更深入的!」

殷牧悠︰「……呵呵,你在我這兒已經沒信用可言了。」

不過平時看到梧玄不是毒舌就是傲嬌,難得看到他如此後悔的模樣。

想起梧玄對自己這麼好,殷牧悠嘆了口氣,只得把衣服月兌掉,衣服斜斜的從他的肩膀滑下,露出白皙的後背,宛若玉石一般細膩。

看了多少次還是會被這美色給驚到,梧玄好久才回過神來。

「就這麼待著別動,我得先在里面注入靈氣,才能確保它打進你的丹田。」

「嗯。」

時間一點點過去,梧玄忽然間問︰「昨天厲靖言舞了一夜的槍,你知道吧?」

「他沖出去的時候就知道了。」孟雨澤是不會耍槍的。

「這麼久了,我也一直沒問你,這五個你最喜歡誰?」

殷牧悠一想起厲靖言就黑了臉,畢竟他還拿冰蓮的事來威脅自己。

「除了厲靖言,其他都喜歡。」

梧玄無奈的笑了起來︰「可你總該有個最喜歡的,比如平時你最想讓誰掌控身體?」

殷牧悠是第一次想這個問題,一時間被梧玄給難住。

等梧玄完全注入了靈氣,正要把符文打入他的丹田之中,殷牧悠才吐出一個人名︰「堯寒。」

听到這個名字,厲靖言終于藏不住,推開了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梧玄還未將東西打進去,厲靖言便陰沉著臉,拉著殷牧悠離開了此處。

殷牧悠衣衫不整,還要被他拉著朝前面走,一直緊皺著眉︰「你放開。」

厲靖言走到了一處地方終于停下,他眼底泛著怒火,理智已經被燒光。

「為什麼想讓那個堯寒出來?我就不成嗎?」

殷牧悠陡然被壁咚,他整個身體完全僵硬住了︰「你冷靜點,千萬別沖動!」

厲靖言發狠似的堵住了他的嘴,心里被憤怒所包裹。

他受到梧玄邀約,厲靖言便去了梧玄所住之處,沒想到竟听到了殷牧悠和梧玄的交談聲。

什麼最喜歡堯寒掌控身體?

厲靖言听了滿是氣,可偏生之前對殷牧悠的態度那樣,他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

厲靖言發現自己竟找不出話說,腦子一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便瞬間一口親了上去。

昨天和他做的,就是那個叫堯寒的人格吧?

這個吻猶如狂風暴雨般,帶著深深的醋意和佔有欲。

殷牧悠被他親得發懵,眼前的人是之前讓他滾的厲靖言,他不會看錯了吧?

想起這件事,殷牧悠狠狠的推開了他,用袖子擦著自己的嘴唇︰「厲靖言,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要問你什麼意思!」

「你一會兒喊我滾,一會兒想利用我,上次還用冰蓮的事威脅我!」

厲靖言滿腔的怒火瞬間被這幾句話給問住,只能憋在心里。

想了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你厚此薄彼。」

殷牧悠︰「……」

這話說得跟爭寵似的。

厲靖言臉色重新變得凝重,他自己也發現了這一點,真是亂了套。

這世上唯有眼前的人能助他融回其他幾片人格,他不該如此。就算他想讓堯寒一直掌控身體,殷牧悠的想法也與他無干。

厲靖言冷著臉,正想要離開此地,卻被殷牧悠給拉住了手。

厲靖言瞥了他一眼︰「放手。」

「你又想讓我滾了?」

厲靖言︰「……」

「你不是想問為什麼我會說喜歡堯寒掌控身體的時候嗎?」

厲靖言的心里莫名生出些疼痛起來,他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更不能在這里听。

可明明想走的,腳步就跟生了根似的,完全無法挪動開來。

「因為他最好欺負!」

厲靖言︰「……」

都已經做好被刺痛的準備了,他竟然來了句好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  你厚此薄彼,你不公平,你偏心,嚶嚶嚶(寫這句話的時候後面腦補一大堆無理取鬧的表情)

ps︰評論里厲真香這外號,我每次看到只想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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