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一趕到,【毒】和【狂】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
黃小石趁機往後退了兩步,現在他只需要站在旁邊直接喊「666」就行了。
確實現在已經沒有黃小石什麼事了,夜叉一到就展現出了巨大的控場能力,【毒】和【狂】已經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再分散到他身上了。
「哈哈哈……」夜叉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她對著【毒】和【狂】說道︰「姑女乃女乃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天龍教也不過如此’!」
隨後,黃小石的眼楮已經跟不上夜叉的動作了,她寬長的紅衣和飄帶拉出陣陣殘影,人影混著殘影,更是分不清楚哪些是她的動作,哪些是她的影子。
「哇,太華麗了!」
黃小石忍不住贊嘆道。
那些喜歡拖影子的3A游戲的戰斗場面再爆裂,也不過如此了。
黃小石在一旁吃瓜看戲,【毒】和【狂】則是壓力巨增。
「他媽的,打不到她!」【狂】站在那里獨自怒吼。
「她身法太快了。」【毒】看著漫天的紅影,眼神迷茫的說道。
「機會已失,咱們撤。」
【毒】雙手一撒,一片毒霧朝著夜叉襲過去,夜叉不敢嘗試以身沾毒,于是急忙朝後掠去。
黃小石站在毒霧中看到,隨著毒霧飄起,【毒】和【狂】兩人轉身朝著密林深處逃去,看樣子是追不到了。
過了好一會,毒霧散了,夜叉赤腳踩在草地上緩緩走了過來。
「你不怕毒?」夜叉對著黃小石問道。
「不怕。」黃小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不過毒氣已散去,黃小石也隨手停運了【神農琉璃功】,最讓他驚喜的是,剛才運轉了半天內功,【內傷】狀態居然還在。
那說明,自己的內傷傷得很重啊。
要是旁人知道黃小石此時心中的想法,絕對認為他不是瘋子就是個傻子。
誰還希望自己傷勢嚴重的,可能就獨獨他一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夜叉突然心生警覺,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于是她警惕地問道︰「你真的是黃小石?」
「不是我,能是誰?」黃小石疲憊地拉起面罩後,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這個面罩做工還是略差,尤其是紗布被霧氣浸潤後,簡直有一些讓自己透不過氣來了。
看到拉起面罩後露出的臉果然是黃小石,夜叉心中這才放下警惕。
「你,」夜叉故作扭捏狀對著黃小石說道︰「為什麼要救我?」
「一定是喜歡上我了吧?」她心里想到。
換作之前夜叉,憑著心中的自信完全可以將那個「吧」字去掉。
但是面對這個叫黃小石的小家伙,夜叉有一些捉模不透他的想法。
「為什麼要救你?」黃小石一听這個問題,直接對夜叉翻了一個白眼,他好氣的說道︰「你可是我上級,不救你救誰?你要是死了,誰給我升職加薪。」
呃,好有道理,滿分。
夜叉剛才做出的那分扭捏姿態是給狗看了。
夜叉忍了一下後又紅著臉做出害羞狀,帶著羞澀說道︰「你救了我一命,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報答你。」
黃小石一听,果然兩眼發光。
黃小石一個健步沖到夜叉身前,激動的拉著夜叉的手,盯著她的眼楮動情地說道︰「我想學你的那套內功功法。」
夜叉一听,生氣的丟下黃小石的手,厭惡的說道︰「我那功法男人學不了。」
「啊?!」黃小石一听,大失所望道︰「那就算了。你還是直接給我折換成軍功吧。」
「唉。」黃小石嘆著氣,失望的轉過身去。
不打了,身體已經透支了,等下有什麼任務都不去了,我這就換好衣服回家睡上一天再說。
「唉∼∼」望著黃小石離去的身影,夜叉也悠悠地長嘆了一口氣。
這人,這人怎麼……
這麼有趣。
不知道為什麼,夜叉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個小子。
……
天意城。
新成立的天意城總部是在一個地宮中,終年不見天日,只得用火燭照明。
「我們失敗了。」【毒】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那夜叉實在太強了。」【狂】也是單膝跪地,他赤果的上身還留著兩個小巧的手印,那是剛才被夜叉拍了兩掌。
這兩掌差點震碎【狂】的內腑,至少得調養一兩個月才能見好。
披著紫色披風戴著黑色惡鬼面具的天意城主轉過身來,在他的威壓之下,【狂】也將抬起的頭低了下去。
天意城主冷冷地注視著跪地請罪的兩個得力干將,過了一會,他用空洞的聲音說道︰「這原本就是單次任務,失敗了就算了,也不用再組織暗殺了。」
「是,屬下听命。」跪地的【毒】和【狂】一听,連忙驚喜地回應道。
原本兩人以為這單做失手了,回到天意城少不得月兌層皮。沒想到,竟然被天意城主放生了。
在一旁的【浪】收起她時常掛在臉上的假笑,嚴肅的對著天意城主詢問道︰「城主,這畢竟是一單三千兩銀子的任務。就這麼只試一次,我怕交單的人會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那又怎麼著。」天意城主轉過頭對著【浪】冷冷地說道︰「那要是有人湊一萬兩銀子要殺龍王,是你去還是我去?」
「這……」【浪】低下頭說道︰「屬下知道了。」
等到下屬都退走了,天意城主轉過身望著這幽幽地宮深處,心中止不住在嘆息。
這次暗殺任務,其實是一次試探。
結果天意城主被警告了。
暗殺行動剛剛失敗,一只飛鴿為他帶來了一張細長的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你在搞事?」
天意城主認識這個字跡,他被嚇得冷汗直流。
真的是鐵了心要殺夜叉,難道天意城主不會自己親自動手?
他要的就是試探一下,天龍教和自己,到底哪個更重要。
結果,還真別說,龍王手下的一條狗都比自己有用。
可恨啊!
若不是多年前天意城被逍遙谷踏平過一次,天意城也不至于衰落成這樣,連狗都不如。
天意城主想到這里,突然自嘲了一下。
闢邪老人不死,那就只有他死了。
畢竟當年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被闢邪老人發現,他和闢邪老人總的要死一個。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無瑕子。你們這些上個時代的老妖怪怎麼還這麼強,讓我們這些後輩怎麼出頭!」
……
就在天意城主獨自生悶氣時,夜叉也收到了另外一條命令︰暗殺青城派掌門人的任務取消了。
某地,某處。
一個瘦高的年輕人正在看著貼了滿牆的紙條思考。
有道是牽一發動全身,天意城接了一單暗殺令,然後手下的殺手和天龍教的人起了沖突。
雖然雙方沒什麼折損,卻是把天龍教的要事給耽擱了。
結果沒想到,當天龍教重新集合人馬,正準備前去補刀時,有消息傳回,說摩呼羅迦在青城派發展了一名內應,只需要提供極少量的支持,他保證在兩年之內拿下青城派。
青城派拿下了後,整個巴蜀就算是被拿下了。
有道是︰「得蜀中者得天下。」
蜀中已得手矣。
瘦高的年輕人轉身走到另一邊,這邊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地圖。
年輕人接過侍女遞來的筆,伸手在巴蜀的位置畫了一個圈。
只見,這張地圖上有一半的地方畫滿了圓圈,某一些地方,比如說黑風寨那里,則是畫著一個×。
……
黃小石走回到剛才的集合點,又換回了之前的舊衣服,至于地上現在擺了一地的同事們的尸首,自有天龍教處理。
這一下死了十幾個人,而且全部都是潛伏在中原的、有武功的人,天龍教得頭痛一下了。
在黃小石看來,最大的頭痛點還不是人員損失,而是這些人員損失怎麼用最合理的方式給平滑順過去。
總不可能洛陽城里十幾個原本素不相識的人,突然聚在一起去郊游,然後不小心失足全部摔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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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都是天龍教,或者說是夜叉的事情,黃小石自己今天的這份工打完了。
黃小石就是這樣有脾氣的人,他招呼都不給夜叉打一個,轉身就走。
因為黃小石知道,夜叉應該看得出他現在已經是達到極限了,接下來有任何行動,黃小石都沒辦法再參與了。
說實話,黃小石沒讓夜叉抱他回洛陽,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黃小石背著藥簍,咬著牙,一腳深一腳淺地朝著洛陽城走去。
這十來里的路對平常的黃小石而言就像是飯後遛彎一樣,今天卻是走得氣喘吁吁。
不知道是今天氣血值虧厲害了,還是內力值損耗太多了,或是兩者兼有之,反正黃小石感到一陣體虛。
到了洛陽城後,黃小石又歇了兩口氣,等強撐著身體走到了早飯攤那片地,他已是月復中饑餓難忍。
剛才還在路上時,黃小石就感覺到一陣饑餓,他還計劃著回到洛陽城後去吃幾碗懷婆婆的羊肉湯。
現在真到了攤位前時,黃小石一聞到羊肉味道心中就直犯惡心。
最後,黃小石買了一個燒餅就著一碗涼水解決了問題,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人累到快虛月兌了。
啥也不管了,先睡吧。
太陽還在高照中,黃小石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迷迷湖湖地睡了過去。
等到黃小石醒來時,他睜開眼楮一看,怎麼還是明晃晃的白天?
他轉過頭留意了一下太陽照進來的位置,這才恍然大悟,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我只不過才閉了一下眼楮而言,怎麼就睡了這麼久。
黃小石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他身體更不對勁了,昨天被狂一拳打中的胸口現在隱隱作痛,全身經絡更是痛到了不得了。
黃小石隨後發現自己的生命值已經掉了很多,而且數字從綠色變成了橙黃色。
「明明生命值還有很多,數字怎麼會變色?」
受到玩家的特殊機制保護,一般狀態下,玩家的氣血值到0之前,受到的任何傷害都不會扣減生命值。
顧名思義,生命值減少,說明身體出現了損傷。
玩家模板不損壞主要是針對斷肢、嚴重外傷等情況,並不是表示玩家的身體就一定不會受傷。
在特殊情況下,玩家是可以無視氣血值多少被直接扣除生命值的,比如說【復活虛弱】,黃小石因為這個狀態,差點被雞啄死。
還有就是【內傷】、【中毒】等。
黃小石坐在床邊對自己的身體開始進行自檢,呃,其實就是仔細翻看狀態欄每一行。一會後,他終于發現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以及為什麼出問題。
原來,黃小石頭上一直掛著的【內傷】狀態,關于內傷的說明從「輕微」變成了「嚴重」。
之前雖然黃小石一直掛著【內傷】狀態,而且也一直受到內傷的影響,但是總體來說他的內傷並不重,【內傷】的圖標也是綠色。
現在【內傷】的顏色已經變成了紅色,而且生命值也成了橙黃色,就是說雖然桶子里的水還多,但是漏水很嚴重。
大家如果能回想一下黃小石近來干了一些什麼事,那就會對他的內傷加重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
練武的人帶著輕微型的【內傷】,就相當于是職業運動員肌肉或是韌帶拉傷,原本需要好好休息和恢復的,結果黃小石頂著【內傷】打比賽不說,還在那里肆無忌憚的蹦迪。
昨天,黃小石掛著【內傷】強行運轉功法,還暢快地放了兩招殺意拳。
想要治愈【內傷】需要運轉內功,但是不是黃小石那種爆發式的運轉內功,爆發式的運轉內功本身,就是加大了經絡的負荷。
而黃小石體內,還有一股無戒的純陽內力在到處亂串,他可好,一方面瘋狂運轉內功,增加自身經絡的負擔,一方面還放空了自己的內力。
失去了自身內力的壓制,那股純陽內力真的就是徹底失控了。
黃小石咬著牙,嘗試著用力站了起來,他強撐著酸爽的身體走到穿衣鏡前打量著自己。
只見自己臉色蒼白、目光渙散,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樣,于是黃小石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穿上衣服後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