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怎麼還沒理解我的意思啊。你那寶貝徒弟不會有事的。我從來沒相信過 禽那幫人,尤其是那個討厭的小鬼,呵……年紀不大,花花腸子不少。」
蜜糖用勺子輕輕刮下焦糖布丁最上面那層,最甜的部分,放入嘴中,嬌俏的臉頰上洋溢著無比幸福的笑容,有種甜食黨得到滿足的感覺。
「他們先跟我們合作,聯合你手底下的,寫死了當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火拳。但是,現在呢……火拳的死期已是板上釘釘,可想而知,超警這邊的勢力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削弱。形勢變了,除開超警之外,我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我得提醒你一句啊,他們先利用東風,現在又要利用你的得意門生。這里頭都是局,可咱兩是一邊兒的,你可不能讓他們給騙了啊。」
……
坐在對面的劍客一言不發,只是用陰沉的眼神注視著她。
觀之此人,身披青袍,背懸劍匣,腰間再掛一把短劍,身材中等,臉上戴著一張由鱗片串成的面具,看不清臉。他似乎有什麼奇特的法門,盡管打扮得如此古怪,卻沒有吸引來任何人的注意,餐廳里的服務員更是拿他當個空氣。要不是蜜糖說要等人,讓他們上了兩杯水,只怕男人面前就什麼都不剩了。
混點基金會,七位大督導之一……
如果說,……就是基金會的利刃。他不需要考慮那些太過復雜的事情,說實話,也懶得考慮,對他來說,要弄清楚的問題向來都很簡單。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要殺誰。
而此刻,這把利刃,卻緩緩指向了基金會的大腦。盡管劍鋒還未出鞘,但修行到這個級別,坐姿、呼吸、眼神,都已然是劍的一部分。陌客的童中沒有焦距,下意識盯著蜜糖的喉、胸和眉心,無形的劍氣彌散開來,對準她的要害之處。
一言不發,從那身藏青色的大袍內側翻找兩下,便拿出一份厚實的檔桉袋,摔在桌上。
「解釋一下吧」——他的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嗯……?」看到檔桉袋上的「玄素」二字,蜜糖露出莫測的笑容,用皎潔如玉的手指刮了刮嘴角的焦糖,「這名字到底誰起的?有點可愛……像是女孩子會有的代稱呢。這麼一想,他的性格也實在不像傳統小說里的男主角,要不……干脆把他變成女孩子吧?」
「刷」的一下,蜜糖像變魔術一樣,忽然從手指中翻出一張卡牌,牌面上印著一個紅色的符號。
「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就不要跟她爸爸姓了,干脆跟我姓,就叫……麓一……嗯,蜜麓一,不錯,很有趣!」
蜜糖的語調越發興奮起來,笑道,「好點子!回頭就讓把劇情修改一下,應該會很有看頭。」
「……」
陌客壓根不吃她這一套,伸出手指,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桌面。
「是,是是,我知道。」蜜糖見沒能湖弄過去,撅起小嘴,把卡牌丟到一旁,「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給他留下這麼一張關鍵的卡牌,讓他從維塔斯的致命攻擊中存活下來,對吧?」
陌客點頭。
「那依照你的意思呢?我應該怎麼做?」
「……」他側過身,右手緩緩向身後模去,從劍匣中,拔出了幾寸寶劍。
「那可不行,這人我還用著呢。」蜜糖搖頭,柔聲笑道,「再說,要我眼睜睜看著親生骨肉死掉,這麼殘忍的事情,我可做不到哦。」
「……」陌客白了她一眼,因為這話實在是太離譜了,別說他,就連蜜糖自己,在說出來的一刻,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大灰狼對他的同伴們一臉嚴肅地說,「哥們兒,吃肉太殘忍了,今天起我決定吃素」一樣。
「抱歉抱歉,太扯了是不是……哈哈哈……好吧……」輕咳兩聲,蜜糖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笑容收斂,「說實話,我不殺他,當然是因為他還有用。一盤大棋,每一顆棋子都是有用的……你不是下棋的,你不知道,鶴連山並非等閑之輩,戰局,遠比我們想象中焦灼。因此,每一顆有用的棋子,我都不能浪費。」
這個回答,似乎讓陌客還算滿意,他因此將劍收入匣中,不再像方才那樣殺氣騰騰。
不過,他的眼神依舊沒有收回去,仍是緊緊盯著蜜糖。
「誒呀,放心啦~~~」蜜糖也再度變回了愉悅至極的模樣,「你那寶貝徒弟不會有事的。我那兒子是有點傻,但他身體里,不還有個隨身老爺爺嗎?據我所知,你那套稀奇古怪的六劍,她多少也學到了一點精髓……有那套斬神的劍法傍身,就算對上我的傻兒子,贏不贏兩說,自保的余力總是有的。」
「小孩子的事,就該讓他們小孩子,自己去處理嘛。」
「再說……」
「萬一有什麼不測,我還有後手,在她身邊留著呢。」
————
錢塘市,體育中心,臨時後台。
「パウパウろバプろバイモプ~~~」
「オろゆ的よグザ書末元ナジ~~~~」
「やフノ的的ボゆパ的ゾスゆ~~」
「ジよウサガモスズ的ボゆ的ろ~~(喂,喂,烏龜先生幼,全世界最慢的孩子,世界上沒有比你更慢的人了,為什麼你會這麼慢呢?)
(櫻之島傳統童謠,《龜與兔》)」
少女哼唱著故鄉的小調,對著鏡子,鼓搗起自己的小臉蛋。她將挑染的酒紅色長發束成一根馬尾辮,擠眉弄眼,一會兒做出鬼臉,一會兒又笑嘻嘻的,完全把自己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蛋當成玩具一樣,玩的不亦樂乎。
忽然間,鏡中的少女神色一凜,足尖一勾,踢動擺在一側的長刀。「當」的一聲,刀身在半空中飛出,被她穩穩接住,用大拇指頂開刀鞘。只一個身形變換,少女像吊了威亞一樣,憑空滑出數米之遠,刀尖一挑,直指向房門。
……
開門的一瞬,看到明晃晃的刀尖就這樣對著自己,蜜梨很無奈地嘆了口氣,用兩根手指夾住刀刃,撥開,一邊教訓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胡桃……這里不是老家。你現在的身份不再是,是風靡全國的少女偶像,九十九胡桃。偶像是不可以隨便殺人的,記住了嗎?」
「嗚……書イ末~~~~」胡桃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又用腳尖勾起刀鞘,輕輕一點,讓閃爍著寒光的武士刀重回鞘中,一邊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我……對不起……」
「沒事。」蜜梨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還有啊,我應該說過的,其實你比我大很多,不用這樣叫我。」
「不行。」胡桃很認真地搖搖頭,「書イ末就是書イ末,不能變得。」
她看著站在蜜梨身後的少年,有些好奇,「這位是……?」
「我來介紹一下。」蜜梨讓開半步,「他是老家那邊派過來的人,這次演唱會,就由他來做我們兩的保鏢。」
……
林一奇從陰影中緩步走出,一身西裝,身板壯實,琥珀色的雙童,在偏暗的氛圍中散發著微光。
「你好。」他面無表情地向胡桃伸出手,「林一奇,,我們會一起合作一段時間。」
「大人,還請多多擔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