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震驚,魈差點沒隱藏好自己的身形。
好在江白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鐘離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隱藏在暗處的他。
他看向帝君,完全不懂怎麼突然想收徒了。
「哼,我果然猜的沒錯,你就是想找個理由把我支開然後暗戳戳去做壞事,我這麼快搞完,你是不是很失望?」江白雙手環胸,一副我已經看穿你的打算的模樣。
鐘離將魈喝過的酒杯拿到另一邊,重新拿出一個酒杯給他倒了杯酒,示意他坐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江白坐到椅子上,見鐘離一副就算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樣子,他腮幫子鼓起,將腦袋扭到一邊。
「不如何。」
自從陰謀詭計被他看穿之後,鐘離就裝都不裝了,直接原形畢露,偏偏他還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惡啊!
「東西拿出來我看看。」鐘離開口。
江白依言將或買或摘或找人要的六樣東西拿出來。
肉干、紅棗、芹菜、龍眼干、蓮子、紅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
鐘離大致掃了一眼,「不錯,確實都是上好的食材。」
「東西都弄好了,說要收我為徒的!你可別想改口!」江白警惕地盯著他,生怕他反悔。
鐘離喝了口酒,眉毛微抬,「你不是不願意嗎?」
「你很快就是下一任岩神了,傻子才不願意呢!」江白說的理直氣壯。
見江白對帝君如此態度,魈的表情有點繃不住了,和璞鳶蠢蠢欲動。
「這你就想錯了,我無意岩神之位。如此,你還願意拜師否?」
「真的?」江白有些不相信。
鐘離沒有說話,只是等待他的答復。
江白認真想了想。
他知道鐘離這是在給他時間仔細考慮,畢竟拜師不是隨便的事情,也不是誰都像香菱那樣有那麼多師父的。
師父,即是師,又是父。
傳道、受業、解惑。
是鐘離帶他踏入掌控元素這條路的,他遇到什麼問題也會下意識的來找鐘離解惑,甚至鐘離還知道很多連堂主都不知道的事情,在他心里本身就是師長了。
如今拜師,只是將他們更為緊密的聯系在一起。
之前開玩笑說,一億摩拉是給鐘離的養老錢,拜了師之後,那就是真的給鐘離養老了。
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好考慮的,當他去找這些東西的時候其實已經考慮好了,只是嘴上還要嘴硬一下罷了。
不管他是成為下一任的岩神,又或者只是鐘離,對他來說其實沒有什麼差別。
畢竟連風神的背都上過了,他也沒感覺自己很了不起
「當然拜。難道我是沖著你會成為下一任岩神而尊敬你的嗎?」江白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瞞你說,我在蒙德腿斷了的時候,可是風神親自把我背出蒙德城的!」
啪嗒——
屋頂有片瓦碎了。
江白奇怪的看向屋頂,「屋頂上是有什麼東西嗎?怎麼有聲音?」
「可能是有鳥雀不小心摔得屋頂上了吧。」鐘離沒有回頭看,他只是端起酒杯,掩去唇角的笑意。
「哦,等天亮了給你檢查一下,免得下雨天漏水,弄壞你的那些寶貝藏品。」江白也沒多想,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隱身的仙人在屋頂上偷听他們談話。
「風神背你?倒沒听你說過?」
「那不是怕你覺得神明也不過如此,所以沒說嘛。」江白又灌了一口酒。
現在岩神都死了,這種事情也不重要了。
「你是不知道,風神那時候就在我們之中,他被那個女士打的老慘了,女士一腳直接就把他踹到了牆上,然後直接把他的神之心給掏出來了」
卡察——
屋頂又有片瓦碎了。
「怎麼老有鳥雀掉到屋頂上啊?」江白皺眉看向屋頂,覺得上面可能有人。
不然為什麼老在他講到關鍵時刻瓦片碎了?
但月光下,屋頂的景象一覽無余,什麼也沒有。
「可能是瓦片用了太久,老化了吧。」鐘離隨意地道
對于江白剛剛說的事情,他有些在意,「你剛剛的話,當真?」
江白點頭,「為了保護風神的尊嚴,我之前沒說這個事情,但確實是真的。風神化身為人,現在在蒙德以賣唱為生。嘲笑他放棄統治蒙德,所以神力很弱。看風神那都還不了手的樣子,我覺得她說的可能是真的。」
鐘離垂眸,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沒有說話。
良久,他端茶送客。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哦。」江白剛走兩步,又掉轉頭倒退回來,「那你還收不收我啊?」
「如今璃月人心浮動,能感應到動亂的琉璃百合是不會開花的,只有此間事了,才有盛開的可能。」
「那等開花了我再去收集露水,要是半個月半年都不開,甜甜花的露水行不行?」
鐘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江白訕笑,逃也似的走了。
見江白的身影徹底消失,魈的身影這才重新出現。
「帝君」魈的心情非常復雜。
帝君突然要收徒,又听到隔壁的風神被掏了神之心
這一晚上听到的消息可太刺激了。
「您真要收他為徒?」
「若此間事了,七星能承擔起守護璃月的重任,我便不再是岩王帝君。若七星無法通過我的考驗,凡人鐘離這個身份也就到此為止。」
魈懂了。
只是凡人鐘離的身份收徒,並不是以岩王帝君的身份給璃月培養繼承人。
他的心中也松了口氣。
一想到江白知道自己成為了岩神弟子,然後對他更加得寸進尺,他就覺得可怕。
還好,還好
他並沒有什麼嫉妒或者失落的情緒,帝君將他從那位奴役他的魔神手中救出來,就已經是恩如再造,他從來沒有奢求過什麼,自然也不會對帝君看中的人產生嫉妒之心。
「風神,當真……」魈很想問一下這個事情,但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以他的性子,估計是故意的吧。」
鐘離轉了轉手中的茶杯,看向月夜下的竹林,眸光眯起幾分。
「不過,愚人眾確實是有些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