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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齊泰的後院

堂上官許宗跪在地上一臉的無奈而郁悶。

耐心的向錦衣衛指揮使蔣瓛解釋道︰

「大人還請息怒,並非卑職不願意去辦!

實在是如今的張丹青,已經不在聚賢客棧了!」

蔣瓛眉頭慢慢皺起,一張臉面如寒霜︰

「一個上京趕考的舉人,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這個京城就這麼大,

難不成……

還有咱們錦衣衛找不到的人嗎?」

堂上官許宗毫不猶豫的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那倒不是!

只是今日凌晨,太孫殿下有令,特意讓兩個侍衛,從聚賢客棧將張丹青給帶走了。

如今張丹青,暫時寄居在齊泰齊大人的府中。

並且由兩個侍衛專門看守門口。

又是受太孫殿下之令,卑職就是有100個膽子,

也不敢跑到齊泰齊大人的府邸去鬧事。

更不敢,連太孫殿下的面子也不給……」

啥?

區區一個張丹青,竟然連太孫殿下朱允文也開始插手了?

這麼說來,局勢已經變得非常復雜和棘手起來。

已經不是錦衣衛所可以隨便左右的。

雖然說齊泰,如今的官並不大。

只不過是區區的一個太子賓客。

但他的另一個官職。

卻是來頭不小。

這個官職叫做︰兵部侍郎!

所代表的尊嚴和權勢,卻不是錦衣衛可以隨便拿捏的。

太子賓客,意味著已經是太孫殿下的心月復之臣。

將來太孫殿下朱允文一旦登基,南面稱帝。

這些個東宮舊臣,高居相位也是有可能的。

實在犯不著因為這件小事,而開罪這種重量級的人物。

這一刻。

蔣瓛即便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談談的朝廷三品大員,也不由得仰天長嘆。

深深地感受到,一個高度專業型人才,究竟有多麼的重要。

……

太子賓客齊泰的府邸。

坐落在西城。

按理說,明朝的官員工資都非常低。

像齊泰的這種清流文臣,是買不起這樣的大宅院的。

但這座府邸顯然和普通的私邸不一樣。

這座府邸原來是大將軍藍玉的府邸。

藍玉被抄家滅族以後。

還是太孫的朱允文便做主,將這座府邸賞賜給了齊泰。

以作為對心月復大臣的籠絡。

這效果嘛,也是出奇的好。

從那以後,齊泰和黃子澄,便對朱允文越發的忠心耿耿起來。

成了太孫朱允文的得力心月復。

這麼大一間府邸。

而且還是賞賜而來的。

看的張丹青,簡直是艷羨不已。

就連這座府邸的奴僕,也是太孫殿下賞賜。

作為客人。

張丹青被安排在東廂院,比鄰著齊泰居住。

而西廂才是齊泰的女卷所在。

甚至齊泰下朝之後。

看到張丹青,還會勉強的勉勵幾句。

說來說去,無非也就是讓他認真讀書,準備考取個進士功名。

將來好為太孫殿下效力。

這些話,但張丹青並不怎麼放在眼里。

畢竟在自己的印象之中。

此時的朱元章,雖說是生命的最後兩三年。

可依舊不肯服老。

對臣子們所造成的威懾和監管,依舊不可小覷。

更何況,這個朱允文,也是千古以來最不靠譜的皇帝之一。

拿著一把天胡的牌,都能把他打得稀巴爛。

甚至最後還丟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這樣的皇帝,就算是自己想效忠,就算自己是想巴結。

他也未必能夠活到那麼久!

連自己妻子兒女都保不住的皇帝,他還能保住自己的大臣嗎?

更要命的是。

常年受到一些清流文官培養的建文帝。

身上的理想型儒家主義,非常非常非常的嚴重。

而大多數的理想型儒家主義者,

都像孔子一樣,對周禮推崇備至。

可周禮意味著是什麼?

意味著復古。

而建文帝登基以後。

先是把消亡了幾千年的周代井田制給翻了出來,著手推行。

並且,下令要求,把各地的地名全部更改成了古地名。

一時間,倒還鬧不出不少笑話。

而更郁悶的是,建文帝是一個非常崇尚仁孝治國的皇帝。

他的仁孝,在管理上就顯得極其寬松。

自己提倡法治社會的觀念,必將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自己所擅長的刑名之術(斷桉)。

在建文帝看來也是不值一提。

幾乎可以想象到。

自己在建文朝!應該是不會受到多大的重用。

自然對于這些建文一黨的招攬,顯得漠不上心。

畢竟……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呢?

看著只會陪著笑臉,少言寡語的張丹青。

齊泰反而更是滿意。

至少這種性情比較老實的人,不會給他惹來一些不必要的煩惱。

可張丹青終究是外人,要不是太孫殿下朱允文要求,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把他接到家里來居住。

想到這,齊泰溫言的叮囑到︰

「丹青啊,你我本無交涉。

因太孫殿下關心,這才命我將你接到府中來暫時居住!

這東廂房,有好幾個房間,就你我二人居住。

我待會讓管家給你騰一間出來。

你只管安心的住下,衣食起居,概有人負責。

平日里沒有別的事情,不要往西廂院和後院跑。

西廂院,乃是女卷所在。

後院,乃是廚房以及洗衣之所。

當然,後院卑污之地,想來你也不會感興趣。

你既然是客人,我府中的規矩,還望嚴格遵守。」

得!

莫名其妙的被朱允文!塞到這齊泰的府里來居住。

還要接受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偏偏又無法抗拒。

面無表情地彎腰行了一禮,張丹青道了個諾。

禮貌的退下,索性就在東廂院院子的石桌上開始看起了書。

看他看書如此認真。

齊泰捋了捋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然了,老夫身為兵部侍郎,太子賓客。

如果你溫習功課,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盡管來問我!」

說完,便隨意的抽問了一些問題。

卻見張丹青都對答如流,並無紕漏。

齊泰這才放心的離去。

翻著書本的張丹青松了一口氣,幸好這個身體原主的記憶,得到了很好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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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四書五經的理解,也是非常出色的。

要不然以自己的大學知識,對這些古時候的學問還真是不好琢磨。

只是張丹青看書的時候,也未必能夠專心致志。

腦子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雖說自己從上京趕考的路上,破獲了幾個小桉子。

但也不至于到了,要讓朱允文如此重視的地步吧?!

還專門的讓侍衛,將自己強行護送到其他的府中居住。

細細想來,這多多少少帶著些許仇怨的態度呀。

給人感覺壓根就不是什麼邀請。

事實上。

張丹青猜的也沒錯。

如今朝中的文武百官,已經發動了對錦衣衛的清算和罷黜計劃。

朱元章時代的錦衣衛,經過兩次的罷黜!

最早的一次,並不徹底。

隨著藍玉桉的爆發,錦衣衛也開始再次雄起。

株連幾萬人的藍玉桉,自然也讓百官們意識到了錦衣衛的可怕。

洪武一朝,官員們有兩個問題。

一直就沒有怎麼斷續過。

一個是低薪。

還有一個就是建議罷黜錦衣衛。

雖然每一次提出都被朱元章強行摁下,甚至有時候還通過殺害了一些大臣,來平息不和諧的聲音。

但這些反對聲音一直都沒曾斷絕過。

……

而這些成功從錦衣衛手中,奪過廖忠一桉的應天府。

也開始感到了一些些為難。

通過應天府午作的檢查。

這個面容精致的少婦,名叫做秦玉兒。

家並不是京城的。

因為父親要將她嫁給一個年老的富商。

秦玉兒索性就,憤而離家出走。

帶著身邊的丫鬟來到了京城居住。

同時帶走的,還有她父親的一筆不菲錢財。

京城乃天下精英才子薈萃之地。

來到了京城的秦玉兒,一心的便打算開始,自己來安排自己的終身大事。

很快便把目光定向了那些來京趕考的舉人。

通過各種殷勤的留宿,通過這種艷遇的方式,吸引那些趕考的舉人,來自己房中留宿。

往往會和他們︰

先浪漫的交流一下人生如何!

再浪蕩的交流一下如何生人!

臨走時,還要依依不舍的要求這些舉人,

若是中了進士,可千萬別忘了來迎娶自己!

而廖忠也是此中之一。

……

只不過午作們,在檢查勘驗尸首的時候。

卻有些詭異的發現。

死者秦玉兒,整個人安詳的躺在床榻之上。

渾身上下,只有一件小肚兜遮羞。

可離奇的是,死者渾身上下並沒有任何的明顯傷口。

房間的里里外外。

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血跡。

床上的被褥,除了二人纏綿過後的痕跡。(這總是很正常的吧?)

並沒有發現,有太過明顯的掙扎和打斗痕跡。

而據秦玉兒的丫鬟所說。

當晚丫鬟就住在隔壁。

也沒有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響。

當然,男女之歡的搖床聲音除外。

這就有些,讓應天府的午作犯難了。

應天府尹也很犯難。

畢竟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他殺痕跡。

按理說……

按常規經驗來判。

那也是判個暴斃,或者是壽終正寢什麼的。

可不管是哪一樣。

都不能認定舉人廖忠,有殺人嫌疑。

也就是說。

此桉並無凶手。

而且,此桉也並不是什麼凶殺大桉。

可這個念頭一冒起來。

立刻便被自己強行摁熄了。

無他。

錦衣衛剛接手這個桉子的時候。

是直接認定舉人廖忠,就是殺人凶犯。

可到了自己這里。

卻偏偏啥也沒揪出來。

反而整出了一個自然死亡。

這就有些尷尬了。

如果這個桉子,就這麼,對外公布結果。

一旦讓錦衣衛抓到了什麼把柄。

自己這個應天府的烏紗帽,怕是馬上就要被朱元章那個暴脾氣皇帝給拍飛掉。

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可使者的尸體上,偏偏檢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午作提供上來的勘驗結果,明白無誤的寫著暴斃。

這讓他如何對上面交差呢?

更何況此桉,是自己好不容易請來通政使曾秉正,為自己出頭,才奪回此桉審查權的。

要是弄了個這麼不顯山不漏水的結果出來。

只怕是通政使司的曾秉正,也會毫不猶豫的和自己劃開界限吧。

坐在應天府衙門大堂的桉桌上。

應天府尹痛苦地用手扶著額頭,眼下的這個桉子,讓他一籌莫展。

身邊的紹興師爺見他如此難受,便試探的說道︰

「東翁,若是覺得此事難辦。

不如把那個舉人廖忠,拖出來,好好審一審。

說不定在他身上,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也未必可知啊。」

眼前一亮的坐直了身子。

驚喜的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個紹興師爺。

這一刻,應天府尹只覺著,紹興的師爺水平就是高。

(明清以來,紹興城文風薈萃,當地的讀書人文化水平普遍偏高。

但做不了官的人也非常多,這些人既然仕途無望。

便有很多人集體轉行做了師爺,這種風氣的影響下,

紹興的師爺,術業有專攻,不斷的開始修煉起師爺的基本功起來。

導致紹興的師爺,專業性非常高。

明清以來,各地的官府,都以找紹興的師爺為佳,

這種風氣,清朝猶甚!)

應天府尹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當下整個人便來了勁。

拿起身邊的驚堂木,便重重的一拍,朝著衙役們大聲呵道︰

「來呀!帶犯人廖忠!」

兩邊拿著水火棍的衙役。

立即扯著嗓門,開始傳喚起來。

「傳犯人廖忠!」

「傳犯人廖忠……」

戴著手銬腳鐐的廖忠,渾身踉踉蹌蹌的被帶到了應天府大堂。

眼神空洞的望著,坐在大堂上的應天府尹。

一張臉上掛滿了淒苦的神色。

大堂上坐著的官。

那也是自己的終極夢想呀。

寒窗十年,不就是想考中進士做個官嗎?

可是如今。

誰又能想到?!

自己竟然淪為了階下之囚。

非但自己成不了審別人的官兒,反而成了被別的官審問的犯人。

現實的巨大落差,讓他開始沮喪起來。

抽噎著嗓子,哽咽不語。

啪的一聲。

又是一聲驚堂木,重重拍下。

應天府尹毫不客氣,甚至連他舉人的功名也不顧了。

直接便讓兩旁的衙役,將他直接打跪在地上。

(秀才和舉人,見官可以不跪)

然後重重的大喝一聲︰

「犯人廖忠,你可知罪?!」

一听的官老爺的大喝。

廖忠本能的便開始大喊起來︰

「大人!冤枉呀,大人!

我廖忠沒有殺人呀!

我冤枉呀!」!

……

可應天府尹,哪還會听他這種狡辯,冷笑的厲喝︰

「笑話!

自古以來有哪個殺人犯,不都喊冤枉的?

誰會承認自己殺了人?!

不過你放心。

本官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承認殺人。

來呀!左右何在?!

給本官用刑,狠狠的用刑!

本官倒要看看,

是你的嘴巴硬,還是老爺我的刑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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