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縣縣衙和別的縣衙稍稍有些不同。
整個縣衙采用方石砌成,倒也顯得堅固。
整體看起來,有點像徽派的民國風。
剛一回到衙門。
門口的衙役便一張笑臉迎了上來,張嘴就大聲的喊著︰
「哎呀,大哥,你終于回來了!」
婺源知縣廖懷年郁悶的陰沉著一張臉,瞪了瞪眼楮︰
「沒規矩,要叫縣太爺知道嗎?」
可誰知那個看門的衙役,滿臉不在乎的無所謂,慫了慫肩膀︰
「唉呀,自從大哥當了縣太爺,規矩是一堆一堆的!」
縣令廖懷年憤恨的一腳向他踹開。
扭過頭來,滿臉尷尬的朝著張丹青等人無奈攤了攤手︰
「幾位見諒,我的這些老鄉,一個個也忒不懂規矩了。」
身邊的張丹青陪著笑臉,和藹的朝著看門衙役隨口說道︰
「听你們這口音,應該是徽州人吧?
唉呀,徽州可是個好地方,听說那里的肉夾饃可好吃了!」
那個看門的衙役,一臉郁悶的望著張丹青︰
「我們徽州自然是好地方,可這位公子說錯了吧,我們徽州可沒什麼肉夾饃!」
那衙役還正準備說一些什麼。
只見婺源知縣廖懷年,惡狠狠地回過頭來,瞪了瞪那個看門的衙役一眼。
眼神冰霜如劍。
臉上就差寫著︰
你再多嘴我就弄死你。
嚇的那個看門的衙役,整個人渾身一個哆嗦。
連忙縮著脖子,站到了門邊。
繼續他的看門大業。
而知縣廖懷年則笑著一張臉,招呼在眾多舉人進入縣衙。
並讓人把這個客棧老板,押進婺源縣城大牢。
陪著縣令廖懷年用過午飯以後。
張丹青等人便提出了要在縣城里轉悠一下。
了解一下當地的民生風情。
婺源知縣廖懷年,高興的拍著胸口。
當即痛快的表示,俺這里的婺源縣治安極好。
你們隨便逛。
……
拜別了知縣,張丹青等人剛走出衙門口。
便遠遠的看見一條土狗,蹲在了衙門口不遠處。
倒也不曾吼叫,只是靜靜的遠遠趴在地上,望著衙門大門。
見張丹青等人疑惑。
看門的衙役滿臉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這婺源縣衙門口,一直都有些流浪狗出沒。我們都見怪不怪了。」
皺了皺眉頭,張丹青倒也沒過多言語。
徑自的朝著那條狗走去,還吹了聲口哨,逗弄著那條土狗。
眼見有人走來,而且還是個陌生人。
那只土狗遠遠的便開始起身準備離開。
忽然那只土狗鼻子輕輕抽動。
立馬轉過身來,朝著張丹青,快速奔來。
奔到了張丹青的面前,那只土狗很是熱烈的圍著張丹青,極其親熱的 搖尾巴,鼻子在他身邊,嗅來嗅去。
張丹青也是微微一愣。
旋即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卻見張丹青變戲法一樣,從手里拿出一個油紙包好的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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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笑意得遞到了土狗面前。
土狗微微猶豫了一下,便轉身開始舌忝,咬起來。
先是輕輕的咬。
嘗著了香噴噴的美味,便毫不猶豫的大口直接吞下。
吃的那叫一個狼吞虎咽。
跟著張丹青的舉人陳安,滿臉皺著眉頭,背著手。
活月兌月兌就像個小領導,滿臉不屑的看著眼前這條土狗︰
「不就是條沒主的野狗嗎?何必如此上心?」
張丹青搖頭不語,良久,這才緩緩開口︰
「我老家,也有一條狗,就像眼前的這只一樣,很是听話!」
喂完雞腿,便和陳安等人準備轉身離去。
畢竟來了婺源這麼個地方。
不好好見識一下這個旅游大縣,實在有些可惜。
還沒走兩步。
只見那只土狗,快步跑到眾人面前,大聲的吼叫。
陳安無語的朝著張丹青,翻了個白眼,雙手叉腰,很是郁悶︰
「看吧!你剛剛還好心的喂他雞腿。
一轉身就準備咬我們,這就是一只忘恩負義的狗啊!
白眼狼啊!」
張丹青蹲子,又慢慢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疑惑和慎重。
轉頭對陳安說道︰
「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狗的忠誠,是所有家畜之中最出色的。
甚至尋常的人的忠誠,也未必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它吃了我的雞腿,對我印象也會很深刻。
莫名其妙的攔在我面前吼叫,事實上是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訴我們。」
听到了這里,陳安不由哈哈大笑,再也不打算給張丹青留面子︰
「你在開什麼玩笑?
就算狗狗有重要的事情要打算告訴你。
可你也听不懂,它在說什麼呀!」
張丹青再次彎下腰來,親熱的模了模狗頭,臉上堆滿了笑容,甚至還有一股莫名的自信︰
「不,我雖然是听不懂。
但我能猜到!」
說完繼續往前走了兩步,誰知那只土狗叫的更厲害了。
張丹青皺了皺眉,毫不猶豫的就往反方向走。
可誰知,土狗依舊快步跑到他跟前,攔住他的去路,並且大聲叫了起來。
就在張丹青疑惑之時。
土狗朝著張丹青的右手邊,快速跑出了一截路,並且站在原地朝著他吼叫道。
不明就里的陳安,有些惱怒的叉著腰走到張丹青身邊︰
「這狗是要干嘛?!」
就連郭文俊也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
「要不?我們走吧!不管這條流浪狗了。」
張丹青搖了搖頭,朝著土狗的方向走了幾步。
土狗見張丹青跟了上來,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見張丹青並沒有一直跟著。
只好又停下來,開始朝著張丹青狗叫。
眾人都被這個操作給搞迷湖了。
張丹青耐心的轉過頭來朝著他們說道︰
「反正大家現在沒事,不如跟這條狗走一趟。
這條狗往前走一段路,就要回頭看我們是否跟上!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他應該是有什麼事要求助于我們。
所以才一直在前面引路。」
眾人便耐著心思,跟著這條土狗走了約模兩三里路。
不知不覺中。
竟然已經發現來到了婺源城外。
一眾舉人哪受過這種徒步的苦,紛紛開始叫苦不迭起來。
只是走到一個林子處。
那只土狗,便大聲的開始朝著地面吼叫起來。
陳安和郭文俊都顯得有些不耐煩,好幾次央求著張丹青回去。
只見張丹青朝著土狗吼叫的地方走去。
老有興趣的看了看四周的紅杉林。
又看了看那土狗吼叫的地面。
若有所思的托著下巴。
陳安早已經是氣喘吁吁,不耐煩的悶聲悶氣說道︰
「丹青兄,走吧,我們回了吧!這不就是一簇草嗎?有什麼好看的?」
可誰知,張丹青卻老有興趣的彎下腰來。
仔細的打量著,這一處草叢。
神神秘秘的校長自言自語︰
「你們沒發現這一處草叢,比周圍其他的草叢,要更為茂盛一些嗎?」
郭文俊早已忍耐不住性子了,貪著雙手好聲沒好氣的說道︰
「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林子里的某一處草叢較為茂盛,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呀!」
神神秘秘的搖了搖頭,張丹青話語間斬釘截鐵︰
「不,你們看我們頭頂的杉樹林樹冠,幾乎已經遮蓋了林子里的大多數陽光。
而地面上的這一小片草叢,在無法獲得足夠光照的情況下。
依然能夠長得如此茂盛,甚至要遠遠超過周邊其他的草叢。
這只能說明,這片草叢下的土壤,有著格外充沛的養料。
另外,你們站遠一點看看。
看看這片草叢的整體,像個什麼形狀?」
咦的一聲驚呼。
陳安退了幾步,越看越吃驚。
只見這一片草叢,站遠點看就像是一個人體圖。
想到這里的陳安,立即有些興奮的驚呼起來︰
「莫非……這下面,藏著一具尸體?」
張丹青點了點頭。
饒有深意的望著那只搖著尾巴的土狗︰
「這條土狗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帶我們來到了這里,
說明這埋著的死者,應該就是這條土狗的主人。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條土狗應該目睹了他主人的被害。
一直想著為他主人伸張正義。
而這土狗沒法說話,所以經常往衙門方向徘回。
只是誰也讀不懂它的意思。
直到遇上了我們……」
這番話听得陳安和郭文俊等人紛紛目瞪口呆。
狗之忠誠,世人皆知。
可忠誠到這個份上,實屬千古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