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三百二十一章︰赤字危機,生財之道

‘總是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長春殿寢殿內。

朱婉寧聞言不由得低聲喃喃一句。

與此同時,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許奕當時的處境。

彼時的許奕方以戴罪之身走出軟禁了其八年之久的宗正寺。

而宗正寺外。

等待著他的除了數十萬命懸一線的關中災民。

還有那一團亂麻的京兆府以及來自世家大族數不清的阻力。

思及至此。

朱婉寧不由得深深嘆息一聲。

隨即滿是心疼地開口說道︰「身處深淵之人,必失常人歡樂。」

話音落罷。

王秋瑾輕撫小月復的手掌微微一頓。

隨即微微點頭贊同道︰「是啊,身處深淵之人,必失常人歡樂。」

「尤記得初到京兆府內宅時。」

「那內宅書房內的燭光總是會燃至深夜。」

「燭光下夫君的身影常常會不自覺地彎曲下來。」

「想來定是那數十萬災民的擔子太重太重了。」

「重到連夫君那般人,有時都難承其重。」

王秋瑾微微一頓,隨即嘴角微微上揚面帶驕傲之意道︰「但好在,夫君就是夫君。」

「任那數十萬災民的擔子再如何沉重。」

「任那所謂的朱紫貴人、世家豪族再如何暗中作梗、興風作浪。」

「夫君亦毫無畏懼。」

「縱使身處深淵又如何?夫君有一刀!名為斬淵!斬的便是那所謂的無盡深淵!」

「關中賑災這一路行來,雖常伴腥風血雨,但好在最終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話音落罷。

朱婉寧目光呆呆地望著滿臉驕傲之色的王秋瑾。

心中不由得忽生一股艷羨之情。

‘如果那時候常伴王爺身旁之人是我,那該多好。’

朱婉寧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

「後來。」

「夫君獲封燕王爵,就藩燕地。」

「于燕地的這半年多時間里,夫君雖愈發地忙碌,但那由內而外的笑容卻漸漸多了起來。」

「但不知為何,近些時日里夫君身上再度有了那股陰沉的感覺。」

「想來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王秋瑾面上的驕傲之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擔憂與心疼。

話音落罷。

朱婉寧瞬間自發呆中回過神來。

眼見王秋瑾滿臉的擔憂與心疼。

「姐姐無須擔憂。」

「王爺一無所有時,尚能力壓群敵。」

「更逞論現如今?」

朱婉寧略作定神,隨即輕聲安撫道。

「妹妹所言,姐姐亦知。」

「自始至終,姐姐從未擔憂過夫君所面臨的麻煩何等棘手。」

「想來任那麻煩再如何的棘手,夫君亦能以力化之。」

「姐姐擔憂的是,夫君他現如今有沒有餓肚子。」

「妹妹有所不知。」

「夫君一旦忙碌起來,總會忘記吃飯。」

「一次兩次尚無妨,可若次數多了,夫君腸胃如何受得。」

王秋瑾輕輕嘆息一聲,遂滿臉擔憂與心疼地緩緩開口說道。

‘愕。’

朱婉寧聞言不由得再度呆愣當場。

其萬萬沒想到王秋瑾所擔憂的竟是此等之事。

數息後。

朱婉寧漸漸自呆愣中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心中隱隱有股明悟之感。

‘或許,這便是王爺為何一直對姐姐疼愛有加的原因吧。’

朱婉寧望著滿臉發自內心擔憂與心疼的王秋瑾,心中暗暗想道。

不待朱婉寧徹底明悟。

大開的長春殿寢殿外忽然傳來一道略顯低沉的腳步聲。

「夫君回來了。」

聞得腳步聲的一瞬間,王秋瑾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抹明亮笑意。

隨即快速自軟塌起身。

其方站起身之際,許奕的身影便已然出現于大開的寢殿房門外。

「夫君。」

王秋瑾嫣然一笑,遂邁步朝著寢殿外行去。

「王爺。」

朱婉寧自玫瑰椅起身,行至許奕身前一步外,遂微微躬身行禮道。

「你我夫妻,無需這般見外。」

「與秋瑾同喚即可。」

許奕看向王秋瑾身後微微躬身行禮的朱婉寧,微微點頭後輕笑道。

「夫夫君。」

朱婉寧聞言面色微微一紅,遂低聲喚道。

「嗯。」

許奕微微點頭,遂伸手輕輕捏住王秋瑾鼻.梁。

「今個又偷偷下廚了?」

許奕晃了晃王秋瑾小巧的鼻梁,輕笑著開口問道。

「唔。」

「妾身是去廚房了,但並未下廚。」

王秋瑾微微後撤半步躲開了許奕魔掌,遂滿臉得逞笑意地回答道。

「嗯?」

許奕略感疑惑地看向王秋瑾。

「夫君還請移步飯堂。」

王秋瑾笑了笑,隨即拉著身旁朱婉寧步履輕盈地朝著廚房行去。

許奕見狀頗為無奈地笑了笑,遂不疾不徐地邁步行至偏殿飯堂。

其方于偏殿飯堂安然落座。

王秋瑾、朱婉寧二人各持一紅木托盤緩緩走進了偏殿飯堂。

「金銀羹、醋芹、紅燒豕肉、福黎鯽魚湯。」

待將紅木托盤所呈菜肴一一擺放妥當後,王秋瑾滿臉笑意地開口介紹道。

所謂的金銀羹實際上只不過是那稻米、粟米所熬制出來的粥飯。

因其色澤金黃中摻雜有銀白,故而方被稱呼為金銀羹。

而醋芹則菜如其名,芹菜輔以酸菜便為一道下酒菜。

至于紅燒豕肉與福黎鯽魚湯,則分別為紅燒肉與豆腐鯽魚湯。

此等菜肴自然算不得山珍海味。

但不知為何,落在許奕眼中卻格外地順眼。

縷縷香氣自盤中不斷地涌入許奕鼻息間。

使得其不由得食欲大動。

與此同時。

那一日未曾進食的肚子再度咕咕作響。

「夫君快嘗嘗味道如何。」

王秋瑾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遂輕聲開口催促道。

「一起。」

許奕聞言微微點頭,隨即看向王秋瑾、朱婉寧二人輕笑道。

待王秋瑾、朱婉寧二人落座並執快後。

許奕這才夾起一塊約二寸大小的方形豬肉,將其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那約二寸大小的方形豬肉,半為肥肉、半為瘦肉,入口香糯、肥而不膩。

味醇汁濃,隱有酒香摻雜其中,酥爛而形不碎,端的是美味異常。

「這道紅燒豕肉乃婉寧所做?」

許奕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竹快,遂抬頭望向王秋瑾、朱婉寧二人輕聲問道。

「夫夫君怎知?」

王秋瑾聞言微微一愣,遂滿臉好奇地詢問道。

「你告訴我的啊。」

許奕輕笑一聲,遂再度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

「妾身明明尚未來得及言明。」

王秋瑾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口中低聲喃喃道。

「婉寧。」

許奕輕笑一聲並未急于解惑,反而是越過王秋瑾再度看向端坐于飯桌旁的朱婉寧。

「妾身在。」

朱婉寧聞言微微一愣,遂輕聲回答道。

「你可知現如今豕肉一斤作價幾何?」

許奕放下手中竹快,面色漸漸認真起來。

「妾身曾听下人提及過,說是三十文錢四兩肉,一斤當在一百二十文左右。」

朱婉寧沉吟數息,隨即不太確定道。

‘一百二十文一斤。’

許奕聞言若有所思地低聲喃喃一句。

以現如今下洛城煤炭工坊內的行情而言。

短工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一日工錢為七十文。

長工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一日工錢為九十文。

而這已然近乎高出市價一成的工錢。

這也就意味著尋常人家需勞作一日有余,方能購置一斤豕肉。

而羊肉的價格則為一斤是三百五十文到六百文不等。

思及至此。

許奕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廚房中可還有生豕肉?」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再度望向朱婉寧輕聲詢問道。

「尚余半斤豕肉。」

「妾身這便去取來。」

朱婉寧微微點頭,隨即便欲起身朝著偏殿廚房行去。

「無須這般麻煩。」

「你二人先吃,我去去就回。」

許奕輕道一聲,隨即起身朝著飯堂外行去。

王秋瑾、朱婉寧二人聞言,默默對視一眼。

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出疑惑之意。

「同去。」

王秋瑾輕道一聲,隨即緩緩起身。

「好。」

同樣滿心疑惑的朱婉寧聞言自無不可。

百余息後。

王秋瑾、朱婉寧二人緩緩行至偏殿廚房內。

與此同時。

許奕自廚房一側櫥櫃中取出半斤肥瘦相間的豕肉。

隨即將其放于口鼻之間。

豕肉方置于口鼻之間,尚未來得及細嗅。

一股略顯濃厚的腥臭氣息瞬間直入許奕鼻間。

直燻的其險些吐了出口。

「夫君?」

王秋瑾、朱婉寧見狀不由得快步上前,滿臉關切地詢問道。

「無事。」

許奕微微搖頭,隨即將手中生豕肉再度放回櫥櫃之中。

「婉寧方才烹飪所用之肉,與此肉相同?」

許奕略作定神,再度看向朱婉寧詢問道。

「妾身取下一半用于烹飪,夫君方才所拿正是另一半。」

朱婉寧微微點頭回答道。

「這肉是娘親辰時帶來的。」

「娘親說是今日現殺的。」

「理應不會這麼快便壞。」

王秋瑾望向眉頭微皺的許奕,柔聲解釋道。

「肉沒有壞。」

許奕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開口解釋道。

至于生豕肉中為何會有那般味道。

許奕腦海中漸漸有了答桉。

「好了,快回去吃飯吧,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許奕略作定神,隨即拉著王秋瑾、朱婉寧二人再度行至偏殿飯堂。

方一入座。

許奕便再度夾起一塊紅燒豕肉,細細品嘗起來。

然。

口中的紅燒豕肉依舊入口香糯、肥而不膩,味醇汁濃,隱有酒香摻雜其中,酥爛而形不碎。

「婉寧以酒水去除了豕肉中的腥臭味?」

許奕放下手中竹快,再度望向朱婉寧詢問道。

「正是。」

朱婉寧微微一頓,隨即輕輕點頭回答道。

「夫君有所不知。」

「為做好這道紅燒豕肉。」

「婉寧足足忙碌了兩個多時辰。」

王秋瑾見狀不由得輕聲補充道。

「辛苦婉寧了。」

許奕聞言微微一頓,遂夾起一塊紅燒豕肉,輕輕放于朱婉寧碗中。

「夫君喜歡就好。」

朱婉寧望著碗中約兩寸大小的紅燒豕肉,面色微微一紅,細若無聲般開口說道。

「趁熱吃。」

許奕輕笑一聲,遂再度夾起一塊紅燒豕肉放入王秋瑾碗中

酉時過半。

黃昏漸逝、夜幕初臨。

長春殿偏殿飯堂內滿是溫馨與融洽的晚飯漸漸走向了尾聲。

心懷宏圖的許奕不得不辭別了王秋瑾與朱婉寧。

再度孤身一人前往那空蕩蕩的承運殿偏殿書房。

片刻後。

華燈漸燃的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腰背後靠于太師椅軟背之上,雙手自然交叉放置于腦海,雙腿則自然上翹至書桉之上。

待身心徹底放松,腦海中再無雜念之後。

許奕緩緩閉上雙眼,于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著前世所見所聞。

不知過了多久。

許奕再度睜開雙眼,遂自太師椅起身。

一番倒水、研墨、鋪紙後。

許奕提筆于泛黃宣紙上緩緩寫下兩個大字——養豬。

相比通過戰爭的方式自漠北草原劫掠牛、羊、戰馬等物,用以緩解燕王府財政赤字危機。

養豬一道,雖收效更慢,但其貴在風險更小,且日後受益更為持久可靠。

許奕筆鋒微微一頓。

隨即根據腦海中的記憶。

于那泛黃宣紙上緩緩寫出後世常用的扇豬之法。

片刻後。

筆停書成。

待將狼毫筆復歸原位後。

許奕神色極其認真地打量起書桉之上那寫滿‘慘無人寰’的泛黃宣紙。

以此法養豬,以往一年方可出欄的豬,僅需半年便可出欄,這無疑極大地減少了飼養成本。

【目前用下來,听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 換源App】

且施加閹割後的豬,其肉質更為鮮美,且無異味。

這無疑將會使其更為大受歡迎。

且因其價格相較羊肉低廉數倍。

勢必將會更受尋常百姓所喜。

底層市場有多大,自然不言而喻。

至于豬肉的夏日保存問題。

此問題對于已然掌握了硝石制冰之法的燕地百姓、甚至于大周百姓而言,自然亦不是什麼大問題。

至于此法外泄問題。

自始至終許奕從未擔憂過這一點。

至于原因,則很簡單。

無外乎崽豬閹割後傷口感染。

一般崽豬出生五日左右便需閹割。

而這一期間崽豬本就脆弱。

一旦傷口感染。

則勢必豬財兩空。

而許奕則不然,其手中尚存高濃度幽寧酒。

且年後將會另有一座工坊,用于釀造高濃度酒精。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