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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補足短板,再無硬傷

夜色愈發深邃。

就在長春殿寢殿內的夫妻二人沉浸于有喜的巨大喜悅中時。

王秋瑾的貼身丫鬟檀兒手提藥包腳步匆匆地自外走進了長春殿。

「王爺,平邑伯等人于承運殿前求見。」

檀兒立身于寢殿外,氣喘吁吁地稟報道。

長春殿寢殿內。

‘先安?’許奕聞言低聲喃喃一句,隨即緩緩開口道︰「孤知道了。」

話音落罷。

許奕緩緩起身,輕輕地揉了揉王秋瑾的秀發後柔聲道︰「我去去便回,稍後吃過湯藥便早些歇息,無需等我。」

「哦。」王秋瑾聞言嘴巴微微一癟,隨即緩緩點頭回應道︰「那夫君早些回來啊。」

「放心。」許奕輕笑著再度揉了揉王秋瑾的秀發,隨即緩緩邁步走出了寢殿。

方一踏出長春殿,時值深秋尾聲的冷風便朝著許奕徑直迎面撲來。

原本被濃濃喜悅所包裹的心,經冷風一吹後漸漸地恢復至以往的平靜。

許奕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再度緩緩朝著前方存心殿走去。

出存心殿後入圜殿。

出圜殿後入養心殿。

「吾等拜見王爺。」

許奕方一走出承運殿殿門。

承運殿外便傳來一道整齊劃一的拜見之聲。

許奕立身于承運殿門前,目光緩緩自左邊向右望去。

只見那往日里極其空蕩的承運殿前廣場處,此時竟已然人頭接踵。

目之所及除了人影外再無他物。

顯然,王妃有喜無論是對于許奕而言,還是對于整個燕王府上至屬官、下至僕從,甚至于對于沮陽城外王大營內的兩萬一千名士卒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許奕微微定神,目光緩緩自下方或熟悉、或眼熟之人臉上緩緩掃過。

數十息後。

許奕微微擺手道︰「諸位免禮。」

「謝王爺。」

數以百計的燕王府屬官、僕從們再度整齊劃一地行謝禮。

謝禮過後方才緩緩起身,目光灼灼地望向許奕。

許奕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平舉雙手緩緩下壓示意眾人保持安靜。

待承運殿前那偌大的廣場上徹徹底底鴉雀無聲後。

許奕嘴角微微上揚地朗聲道︰「王妃大喜!王府同慶!燕王府屬官!每人賞銀十兩!棉六匹!錦兩匹!」

「燕王府僕從!每人賞銀六兩!棉兩匹!錦六尺!」

許奕話音方落。

原本寂靜無聲的承運殿前瞬間響起喧嘩。

那喧嘩聲中充滿了喜悅之意,其聲響更是直沖雲霄。

十余息後,直沖雲霄的喧嘩聲漸漸演變為各式各樣的恭賀之聲。

漸漸地、漸漸地。

原本略顯嘈雜的恭賀聲漸漸變得整齊劃一起來。

「臣等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承運殿前,數以百計的燕王府屬官、僕從們整齊劃一地行禮恭賀道。

那些賞賜對于燕王府內的僕從們而言無異于一天大的驚喜。

但對于燕王府屬官們而言卻只不過是一錦上添花罷了。

畢竟能成為燕王府屬官的人,又有幾人差那點賞賜?

縱使現在沒有,日後隨著許奕勢力愈發地壯大,榮華富貴還會少嗎?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

真正令燕王府屬官們欣喜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賞賜。

而是許奕方才所釋放出來的消息——王妃有喜!

一個勢力的當權者有無子嗣,幾時成婚、幾時有喜、幾時有子嗣。

此事對于一個正蓬勃發展的勢力而言,無異于天大之事!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一個勢力的當權者有無子嗣,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左右一個勢力內部是否穩定。

而現如今。

隨著許奕一聲‘王妃大喜,王府同慶!’

燕王府這方勢力中最致命的一塊短板已然被其補足近半。

剩下的便要看王秋瑾誕下的究竟是男嬰還是女嬰。

若為男嬰,則燕王府這方勢力再無致命短板!

許奕立身于承運殿前。

嘴角噙笑,目光卻格外平靜地自拱手行禮的屬官們身上一一劃過。

片刻後。

許奕微微擺手道︰「免禮。」

「謝王爺。」

數以百計的燕王府屬官于僕從們緩緩行謝禮道。

待眾人全部起身後。

許奕再度緩緩擺手道︰「天色已晚,諸位早些回去歇息。」

話音落罷。

許奕目光緩緩移至楊先安處,微不可查地用了個眼色後。

隨即緩緩轉身走進了承運殿內。

「臣等恭送王爺。」

數以百計的燕王府屬官、僕從們再度拱手行禮道。

待許奕的身影徹底消失于承運殿內之後。

原本已然煙消雲散的嘈雜聲,漸漸恢復如初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立身于窗台旁。

待那直沖雲霄的嘈雜聲漸行漸遠後。

方才緩緩挪動腳步朝著太師椅走去。

十余息後。

許奕身姿筆直地端坐于太師椅上。

眉頭微皺地靜靜望著眼前全無一物的書桉。

與此同時腦海深處不斷地思索著後續諸事。

正如燕王府屬官們方才之表現的那般。

王秋瑾有喜一事,現如今並不單單是許奕的家事。

更是整個以許奕為首的‘燕王黨’的‘黨事!’

許奕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奈何這便是現實。

其甚至已然可以想象到,若明年五月份之前王秋瑾仍未有喜的話。

無論是遠在京師的許鎮,還是那遠在東來郡的婁道永。

其絕對會寫信‘請’許奕納妾!

而近在眼前,如燕王府屬官、如上谷郡郡守孫道華、如漁陽郡郡守龐文澤、如上谷郡第一世家朱家。

皆會使出渾身解數‘懇求’許奕納妾。

無他。

有無子嗣繼承,對于正處于‘初建’的‘燕王黨’而言,實在是太過于重要了。

好在,王秋瑾在成婚四月有余後,終得一喜。

端坐于太師椅之上微皺著眉頭的許奕輕輕搖了搖頭。

仿佛欲將所有雜亂念頭全部甩出腦海般。

「呼~!」

數十息後,許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隨即低聲喃喃道︰「秋瑾有喜一事,當盡快上報至宗正寺。」

依大周律,親王正妃初次有喜,親王則必須第一時間上報至宗正寺。

至于此律究竟是何用意,明者自然明。

但許奕不同。

那宗正寺卿正是晉王許鎮。

有其坐鎮宗正寺,無人可自宗正寺耍那見不得人的小伎倆。

思及至此。

許奕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想來當二叔看到奏喜文書時,自會明白我之用意。’

許奕緩緩抬頭,目光透過半開的窗台望向京師長安所在的方向。

注目百余息後。

許奕緩緩收回看向京師長安方向的目光。

隨即再度低聲喃喃道︰「是時候將王家眾人請至沮陽城了。」

許奕就藩之時,因根基未穩以及朝堂內部等諸多原因而將王家眾人一並留于長安城。

其就藩之時便曾做過考量,並為此定下了一年之期。

即,一年內于燕地徹底站穩腳跟。

即,一年內尋一合理之由,將那王家老小帶至沮陽城。

好以此徹底斷了後顧之憂。

否則戰亂一起,王家眾人勢必會成為‘敵人’攻擊其的一種手段。

只不過,許奕從未料到,其僅僅只用了四個多月的時間便于燕地徹底站穩腳跟。

其過程雖常伴凶險,但最終結果還是好的。

而現如今隨著王秋瑾有喜,原本的兩大顧慮頃刻間土崩瓦解。

許奕嘴角微微上揚,稍作定神後再度低聲喃喃道︰「除此之外,便是將消息傳遞至東來郡!」

就在許奕暗暗思索此後諸事之際。

偏殿書房外忽然傳來一道極其熟悉的腳步聲。

「冬冬冬。」

腳步聲至偏殿書房門前時便再無絲毫聲響。

與此同時,偏殿書房們被人輕輕叩響。

「六爺。」

楊先安立身于偏殿書房外輕聲開口道。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聞得敲門聲的一瞬間,許奕便自思緒中徹底回過神來。

「進。」許奕輕聲道。

伴隨著‘咯吱’一聲輕響。

楊先安輕輕推門而入。

「六爺。」

楊先安輕輕關閉偏殿書房門,隨即上前數步拱手行禮道。

「坐。」許奕微微點頭隨即示意楊先安上前入座。

「是。」楊先安再度拱手行禮,隨即緩緩上前行至許奕對面太師椅處。

待楊先安徹底落座後。

許奕伸手提起書桉之上的茶壺,隨即緩緩為楊先安倒入一杯香茗。

「屬官們都回去了?」

許奕將不斷冒著熱氣的香茗緩緩推向楊先安,隨即開口問道。

楊先安微微起身,雙手接過許奕推來的茶盞,隨即開口回答道︰「都回去了。」

話音落罷。

不待許奕詢問。

楊先安便再度開口說道︰「後宮宮女們方沖至前朝請走孫良醫正時,近半屬官們曾慌亂了許久。」

「屬下也曾竭盡全力去安撫那些屬官們。」

「然,最終卻收效寥寥。」

「好在沒過太久孫良醫正便自後宮折返。」

「並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才有了屬下請那宮女求見六爺。」

話音落罷,楊先安不由得抬頭看向許奕。

自今日一事中,並不難看出許奕于整個燕王府屬官心目中的地位。

且楊先安心中能感覺的出來。

那燕王府屬官們對許奕的敬重並不單單是因為許奕貴為親王的身份。

自楊先安的描述中,並不難想象當時的燕王府前朝究竟混亂到了何等地步。

許奕聞言後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心中更是暗暗告戒自己。

日後無論遇到何等大事,皆不可再如今日這般慌張。

也正是因今夜之事。

許奕方才刻骨銘心般地認知到自身情緒對于一個勢力而言,究竟有著多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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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安。」許奕微微定神,隨即看向楊先安吩咐道︰「明日命人自沮陽城東尋一五進大宅院,將其購入王府名下。」

楊先安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拱手行禮道︰「是。」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再度吩咐道︰「此外,明日派人前去一趟長安城,將那王家老小一並接至沮陽城,並安置于那五進大宅院內。」

楊先安聞言眼神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

隨即再度拱手行禮道︰「是。」

「嗯」許奕微微一頓,沉吟數息後隨即緩緩開口吩咐道︰「明日尋人落實今日之賞賜。」

「切記,此賞賜整個王府上至屬官、下至僕從,人手一份。」

「莫要疏忽掉任何一人。」

「其中,屬官們每人賞銀十兩!棉六匹!錦兩匹!」

「僕從們每人賞銀六兩!棉兩匹!錦六尺!」

話音落罷。

楊先安再度拱手行禮道︰「是。」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緩緩開口道︰「天色不早了,先安也回去歇息吧,除方才諸事外,另莫要忘了明日所需材料。」

「是。」楊先安聞言緩緩起身,隨即再度拱手行禮道︰「六爺放心,今日所言那些材料先安早已牢記于心。」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緩緩開口說道︰「去吧,回去後早些歇息,這幾日怕是要多辛苦先安了。」

楊先安聞言雙眼之中忽閃過一抹喜悅之色。

隨即再度拱手行禮道︰「為六爺分憂,何來的辛苦一說,先安且先行告退,六爺今夜也早些歇息吧。」

「好。」許奕微微點頭,隨即緩緩閉上雙眼輕聲道︰「去吧。」

待楊先安的身影徹底消失于偏殿書房後。

原本閉上眼楮端坐于太師椅之上的許奕緩緩睜開雙眼。

自太師椅上緩緩起身後,伸手拿起書桉一旁的清水。

將其緩緩倒入硯台後,手持一根墨錠,于硯台中輕輕研磨。

待墨汁濃澹剛剛好後。

許奕伸手自書桉旁取出一張潔白無瑕的宣紙。

將其緩緩平鋪于書桉之上後,方才緩緩落座。

許奕端坐于太師椅之上,伸手自筆架之上取出一直嶄新狼毫筆。

隨即緩緩于那潔白無瑕的宣紙上書寫道︰「燕王奕,奏呈宗正寺喜色文書。」

隨著時間緩緩推移。

一封無論是遣詞造句,還是文筆字跡皆屬上成之文書緩緩落于許奕書桉之前。

許奕緩緩將那寫滿字跡的宣紙挪移至一旁等待其墨跡干透。

隨即自那書桉之上復鋪一潔白宣紙。

許奕高高抬起手中狼嚎筆于那潔白宣紙上緩緩點下無數黑色小點。

那黑色墨點初看雜亂無章。

但若是細看,便不難發現其似以一種特殊的規律于那選址之上默默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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