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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歹毒心計

「芯兒姐姐!」

「芯兒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弄成這副樣子?!」

幾名宮女臨到近前大驚失色道。

「殿下,禮部左侍郎邱中山、光祿寺左少卿盧志鴻、宗正寺右少卿袁光義求見。」

與此同時,外堂僕從手持名刺趕到,大聲稟報府外來人。

禮部左侍郎、宗正寺右少卿、光祿寺左少卿,三人皆是與許奕大婚相關的人物。

當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許奕面無表情地走出房舍,冰冷的目光自幾名宮女與那僕從身上掃過。

隨即看向遠處假裝打掃,實則偷偷看向這邊的僕從。

那幾名宮女仿佛生怕旁人不知此地發生了何事一般,絲毫不顧及那名為芯兒的女官顏面。

邊大聲哭泣,邊羊裝關心地將一些莫須有的猜測大聲說出。

反觀那名為芯兒的女官面露死色,非但不制止,反而極其地配合。

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又豈會在乎臨死前的那點面皮。

許奕面色微微一沉,隨即看向匆匆趕來的趙守。

沉聲吩咐道︰「派人去請宗正寺卿、禮部尚書、刑部左侍郎、京兆尹,來此!」

「親持大寶入宮,請尚儀局尚儀來此!」

話音落罷,許奕摘下腰間懸掛的燕王之寶,將其丟給趙守。

「遵令!」趙守接過燕王之寶,答應一聲隨即快速朝著前院跑去。

院內究竟發生了什麼,趙守不得而知。

但從許奕的面色上,其不難看出,此事定然對許奕極其不利。

隨著許奕一番命令下達。

原本大聲哭泣的幾名宮女忽然頓住了哭泣。

且一個比一個面色難看。

無他。

許奕的反應完全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這與前幾日宮內來人,所說的幾種反應完全是南轅北轍。

一時間幾名宮女心中慌亂,徹底失去了分寸。

就在此時。

手持名刺的僕從眼神閃躲道︰「殿下,您看那幾位大人是」

許奕微微側身看向那僕從,僅僅注視了幾息時間,那僕從額頭處便已然布滿了冷汗。

「殿殿下」僕從結巴道。

許奕收回目光,面無表情道︰「請去前廳。」

「是。」僕從答應一聲,隨即腳步虛浮地快速離去。

就在此時。

幾名宮女緩過神來。

剛想張嘴繼續哭喊。

便聞得一聲沉喝。

「閉嘴!」許奕沉聲呵斥道︰「在尚儀局尚儀到來之前,誰若是大聲喧嘩,直接殺無赦!」

此言一出,幾名宮女瞬間忐忑不安地閉上了嘴巴。

在燕王府,許奕若是真鐵了心要殺她們,當今世上還真沒人可以攔得住。

她們可以死,甚至于不怕死,但前提是宮里人交代的事情必須完成。

否則,豈不是白死了?家里丁點好處撈不到不說,或還會因此惹禍上身。

許奕望著被圍在中間的光禿禿芯兒,眉頭微皺。

隨即喚來一名躲在遠處偷偷打量的宮女。

「殿殿下此此事與我無關啊。」被喚來的女子渾身顫栗不止地開口說道。

許奕頓了一兩息,隨即伸手指了指光禿禿的芯兒,吩咐道︰「去給她尋件蔽體的衣衫來。」

名為芯兒的女官聞言面上閃過一抹羞愧,但很快,那抹羞愧便被決絕給徹底取而代之。

吩咐過後,許奕不再理會眾人。

喚來一名僕從,令其搬來一把太師椅。

就這般端坐于主屋門前。

既不開口,又未曾有其他指示。

偏偏其這副姿態,使得幾名宮女心中愈發的慌張。

有心想要將事情徹底鬧大,但卻又畏懼許奕提前將其斬殺,使其一切犧牲都化為烏有。

好在,用不了多久,後院內便會出現數位達官貴人

小半個時辰後。

張開源與秦福平率先趕來燕王府。

聞得僕從通稟後。

許奕微微擺手道︰「請至前廳。」

「是。」僕從答應一聲,隨即快速轉身離去。

待僕從走後,後院再度陷入一種死寂之中。

自始至終許奕都未曾有過審問。

一刻鐘後。

趙守急匆匆地從外走來。

「六爺,尚儀局孫尚儀請來了。」趙守行至許奕面前,低聲稟報道。

許奕微微點頭,隨即吩咐道︰「將孫尚儀與幾位大人請來後院。」

「是。」趙守答應一聲,隨即快速轉身朝著前院走去。

幾名宮女聞得二人交談,互相對視一眼。

多年來的默契,使得幾人無需言語交流,亦可明白對方意思。

但不知為何,一向與幾人格外默契的芯兒,此番卻是遲疑了數息方才微微點頭。

不知為何,其總感覺此事已經徹底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不一會兒的功夫,禮部左侍郎邱中山、光祿寺左少卿盧志鴻、宗正寺右少卿袁光義以及禮部尚書、許鎮、張開源、秦福平等人走進了後院。

方一走進後院。

幾名宮女便大聲哭喊道︰「青天大老爺們,你們可要為我們芯兒姐姐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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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燕王殿下他」

幾名宮女欲言又止的姿態使得許鎮等人微皺起眉頭。

不待眾人發問,許奕緩緩起身道︰「一些宵小,意圖以下三濫的手段構陷本王。」

「幾位來的正好,且與本王一同拆穿這些宵小之輩。」

話音落罷。

許奕伸手指了指被幾名宮女圍在中間的芯兒平靜道︰「此女趁著本王醉酒小憩之際,偷偷 進本王臥房,褪去衣衫欲對本王行不軌之事。」

「本王因過往之事,素來睡眠極淺,察覺到動靜後,當即呵止了此女。」

「怎料此女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打自己幾巴掌後,快速沖出主臥房。」

「欲以此敗壞本王名聲。」

「今日刑部、禮部、宗正寺、光祿寺以及尚儀局的幾位大人皆在此處。」

「事情究竟如何,還請幾位大人聯合審理。」

話音落罷,許奕面朝幾人鄭重行禮。

見許奕如此鄭重。

幾人面色不由得同時一正,拱手還禮道︰「燕王殿下放心,我等定然將事情查一個水落石出。」

話音落罷,幾人聯合上前,對幾名宮女分別進行了審問。

之所以派人請來禮部尚書、以及張開源、秦福平、孫尚儀等人,為的就是互相左證。

使得有心之人無法以此事做文章。

畢竟,此類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知者定然只是一個小數。

就在眾人交叉審問之際,許鎮看了袁光義一眼,隨即走向許奕。

「僅僅如此怕是平息不了此事。」許鎮微微嘆息一聲,隨即沉聲說道。

許奕微微點頭道︰「若是我猜測的不錯的話,無論今日結果如何,幕後之人都會操控流言攻擊于我。」

若是許奕真的與那芯兒女官發生了什麼,那麼不出意外的話,第二天此事將會弄得滿城皆知。

若是許奕未與那芯兒女官發生什麼,也無所謂。

只需要將派人將此事于民間散播開來。

到了那時,當真是黃泥掉進了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此舉固然上不得台面,但不得不說端的是異常歹毒。

許鎮微皺著眉頭沉聲道︰「還有八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此事必須在大婚之前解決,否則便不單單是影響到你的聲名了。」

許奕又何嘗不明白這一點,五月八日燕王大婚在長安城內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此事還未徹底平息,大婚之日那幕後之人尋幾名死士冒充芯兒女官的家人。

以此事為借口大鬧婚禮。

到了那時,未過門的燕王妃恐將成為所有權貴的笑柄。

到了那時,王秋瑾想要安內宅,將會變得異常困難。

幕後之人若是再狠一些,通過皇命為許奕納幾房妾室

到了那時,燕王府內宅將會徹底變成一團糟。

古之欲明,明德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

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

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一個連後宅都治理不好的人,如何能治理好天下?

此言雖偏激,但奈何世間多的是先入為主之人。

許奕微微點頭,低聲開口說道︰「二叔無需擔憂,此事我自有對策。」

「那就好,那就好。」許鎮不由得大松一口氣。

在許鎮看來,許奕既然說自有對策,那便一定能將此事處置妥當。

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幾人交叉審理完畢。

依宮女們所言,此事是因許奕醉酒而起。

女官芯兒見燕王殿下醉酒,恰巧路過此地,便將許奕攙扶進了臥房。

怎料許奕因醉酒臨時起色心,強行令女官芯兒侍寢。

女官芯兒礙于許奕威嚴,心有不甘,但卻不敢不從。

正寬衣解帶之際,怎料醉酒的許奕忽然拿出一把匕首。

女官芯兒驚恐之下,誤以為許奕是對其寬衣解帶過慢而不滿。

驚恐之下,便想奪門而出。

怎料就在這時,許奕忽然暴起直接撲了上來。

好在此時女官芯兒于驚慌失措之下打開了門栓。

剛想奪門而出,便被許奕追上。

惱羞成怒之下許奕連打了女官芯兒幾大巴掌。

後,女官芯兒驚恐掙扎之際擺月兌了許奕魔掌。

後來的事情,便是幾名宮女听到哭喊聲後趕來了。

待幾人將宮女所言闡述過後,許奕不由得微微側目看向那哭的梨花帶雨的芯兒。

心中暗道︰‘不愧是宮里走出來的女官,短短時間內便能將謊言編撰的如此合情合理。’

若是依照那芯兒女官所言。

許奕主臥房內那滿地整齊的衣衫,便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只可惜,許奕終究是醒來的太過于突然,此後發生的事情又過于超出芯兒女官的預料。

此番言論終究是顧首不顧尾,漏洞百出。

許奕收回目光,面色平靜道︰「諸位可入主屋查驗,待查驗過後,你我再下結論。」

「是。」幾人答應一聲,隨即走進了主臥房。

不一會兒的功夫,幾人面色各異地走出了主臥房。

查驗主屋,實際上只不過是走一個流程罷了。

如此明顯的事情,他們若是看不出來端倪,那麼多年的官也就白做了。

許奕看向眾人,問道︰「現在諸位既然已經查驗了主臥房,且我與那宮女均已各自闡述了是事情的經過。」

「相信諸位已然對此事有了一個明確的判斷。」

話音落罷,許奕看向尚儀局孫尚儀,問道︰「孫尚儀,尚儀局掌宮中女官禮儀教學等諸事,此事你如何看?」

孫尚儀面色微微一頓,事到如今其如何听不出來許奕話語中的怪罪之意。

孫尚儀躬身行禮道︰「回燕王殿下,是奴婢教導不嚴,奴婢回宮後自請責罰。」

此言一出,無異于尚儀局為此事徹底定下了基調。

「尚儀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奴婢冤枉啊。」芯兒女官聞言面色大變,急忙跪地哭訴。

「不知羞恥!」孫尚儀一改先前柔和,厲聲呵斥道︰「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

不待芯兒女官繼續哭訴。

孫尚儀繼續呵斥道︰「你說臉上的傷是燕王殿下打的?你自己尋個鏡子好好看看那臉上的印記,究竟是女子手掌還是男子手掌!」

「你說你是掙月兌出來的!可事實卻是,房舍內並無一絲一毫的掙扎跡象,你身上除了臉上的傷外,並無其他傷痕。」

「尚儀局怎麼就教出來你這種滿口謊言,蛇蠍之心的女子?!

「你父母怎麼就養出來你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孫尚儀越說越是氣憤,到最後儼然已經破口大罵。

但其身後眾人聞得一番破口大罵後,卻無不微皺眉頭。

無他。

都是人精,豈會听不出來那孫尚儀話語中略帶的威脅之意。

孫尚儀破口大罵一陣後,轉身面朝許奕再度躬身行禮道︰「燕王殿下,這幾名宮女意圖構陷親王,罪不可赦!」

「稍後奴婢便將其帶回宮中,依法處置。」

許奕心中冷笑一聲,隨即微微擺手道︰「孫尚儀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但這幾名宮女卻不能讓孫尚儀帶走。」

「為何?」孫尚儀不解道︰「奴婢身為尚儀局尚儀,麾下宮女出了此等宵小,定然是要給燕王殿下一個交代的啊。」

許奕深深地看了一眼孫尚儀,隨即緩緩開口說道︰「一來,這幾名宮女已然被陛下賞賜于本王,不在隸屬于尚儀局。」

「二來,本王不信這等惡毒的計策是幾名宮女能夠想出來的。」

「換句話說,她們究竟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才敢構陷一位即將‘大婚’的親王?」

許奕緩緩上前,于孫尚儀一步外頓住身軀,似笑非笑道︰「孫尚儀,你說是不是?」

「啊。」孫尚儀驚叫一聲,剎那間臉色肉眼可見的慘白起來。

許奕不再理會孫尚儀,轉身邁步走向身後幾人。

「張京兆尹,這幾名宮女暫且收押于京兆府大牢。」

「明日本王上書陛下,懇請三司會審。」

「在此之前,還望張京兆尹好生看管這幾人。」

許奕沉聲交代道。

「遵令!」張開源鄭重答應道。

許奕隨即看向趙守吩咐道︰「縛住她們的雙手,堵住她們的嘴巴,與張京兆尹一同將其押解至京兆府。」

「遵令!」趙守答應一聲,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上前,一人一擊手刀。

短短幾息時間,幾名宮女全部暈倒在地,至此再無咬舌自盡的可能。

眼看幾名宮女被擊暈在地,孫尚儀的面色再度慘白了一些。

許奕目送著趙守與張開源帶著一眾衙役將幾名被縛住雙手、堵住嘴巴的宮女抬走。

待後院徹底安靜後,許奕平靜道︰「此番辛苦諸位了,還請諸位移步前廳。」

孫尚儀望著滿是坦蕩的許奕,心知不由得感到濃濃的絕望。

許奕並沒有如同他們所想像的那般將此事隱瞞下來。

反而是尋了來自不同官署的官吏親眼見證這一幕。

而那幾位官員在無形之中變成了此事的人證。

主動上書請求三司會審,則無疑于將此事大告天下,以示自身清白。

兩招下來,直接將清白之身立于百姓心中。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

若是真被三司會審,審出來什麼。

自己定然月兌不了干系。

而以那位的涼薄,定然會將自己當做棄子。

偏偏自己還不能將其招供出來。

思及至此,孫尚儀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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