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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正德帝的點評

眼看著即將追上災民隊伍。

李二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狂喜。

「快些!再快些!沖進去就能活命!」李二大聲怒吼著給自己打氣。

就在其即將成功混入災民隊伍的一剎那!

自災民隊伍中 地踹出一腳。

「砰!」

猝不及防之下,李二直接向後重重倒去。

不待其從地上艱難爬起。

脖頸處便傳來一陣冰涼之感。

一把腰刀,不偏不倚地架在其脖頸處。

李二大口喘息著艱難抬頭。

只見一中年男子,正滿臉鄙夷地盯著自己。

「你你是什麼人,我我給您錢!你放我走。」李二艱難求饒道。

話音剛落。

李二便感覺脖頸一痛,隨即整個人迷迷湖湖地暈了過去。

「將他押下去,等六皇子殿下來了,交由其處置!」中年男子沉聲吩咐一句。

隨即看向不遠處手持各式各樣五花八門武器,疾沖而來的年輕人。

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笑容,隨即下令道︰「將他們圍起來!不許放跑一個!」

剎那間,自四面八方傳來無數‘遵令’聲。

不待眾多精壯年輕人回過神來。

不遠處,數十身著皂衣的衙役正手持腰刀朝著這邊狂奔而來。

馬背上,見董興已然得手,且並未對災民造成太大影響。

許奕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氣。

隨即眼神中浮現一抹猶豫之色。

那便是,該如何處理眼前這群年輕人。

依照許奕一開始的想法,若是造成動亂,那便全殺了!殺一儆百!殺百儆萬!

但現在,並未造成惡劣影響。

那麼,是誅首惡?還是強勢鎮壓全部殺了?

幾乎是一瞬間,許奕心中便已然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許奕抬起手,示意眾人減速。

待沖至包圍圈時,許奕勒停戰馬。

大聲道︰「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則全部格殺勿論!」

話音落罷。

數十衙役紛紛摩拳擦掌,手中腰刀更是明晃晃的直滲人心。

三百守城士卒更是極為配合地齊刷刷向前邁出一步。

剎那間。以許奕為中心,匯集了方圓兩三里數不清的目光。

「別殺我!別殺我!我現在就丟掉!」

「別殺我!我知道錯了!」

「大老爺們,我認罪,我認罪,只要不殺我,讓我干什麼都行。」

一瞬間,原本氣勢洶洶的精壯年輕人,無不丟掉手中‘武器’雙膝跪地,不斷地朝著許奕所在叩首。

許奕沉聲道︰「將他們全部綁了。」

「遵令!」數十衙役齊刷刷地大聲回應,隨即快速翻身下馬。

董興見狀,微微嘆息一聲,嘆息聲中充滿了可惜。

也不知其為何可惜。

董興快走兩步,抱拳道︰「六皇子殿下,方才末將抓住一個人,那人被抓時,正被這群災民追殺。」

「那人現在何處?」許奕沉聲詢問道。

董興抱拳行禮,隨即看向身後,擺了擺手。

立即便有兩名喬裝打扮的士卒抬著已經暈厥過去的李二快步走來。

臨到近前, 地將其摔在地上。

劇痛之下,李二迅速醒了過來。

「叫什麼名字?」許奕翻身下馬,厲聲質問道。

李二眼神中閃過一抹閃躲,剛想開口說話。

許奕便補充道︰「那些年輕人已然被我抓住,若是騙我,小心後果。」

李二掙扎幾息,認命道︰「李李二。」

「張五在何處?大掌櫃在何處?」許奕沉聲審問道。

李二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隨即面色漲紅起來,伸手指向後方帳篷,大聲道︰「在那邊,大人,那大掌櫃賞黃金百兩要殺小的啊!」

「那些人都是收了大掌櫃好處的!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啊大人。」

許奕不置可否地看了李二一眼。

隨即轉身看向趙守,吩咐道︰「讓兄弟們先別綁了,押著李二去將那大掌櫃與張緝拿歸桉。」

趙守抱拳道︰「遵令!」

待趙守與一眾衙役離去後。

許奕看向董興,平靜道︰「董副將,還請麻煩一下將士們,將那未綁完的賊人全部綁起來!」

董興眼神中閃過一抹喜色,隨即略帶感激道︰「末將遵令!」

話音落罷。

許奕轉身看向不遠處不知何時駐足觀望的災民。

見許奕轉身看來,大半災民目光中充滿了麻木之色。

少部分災民則直接低頭,不敢與許奕對視。

許奕心中稍定,並未多言,就這般緩緩掃向不遠處的災民。

片刻後。

董興快步走來,抱拳大聲道︰「六皇子殿下,二百三十七人已全部捆綁完畢。」

與此同時。

趙守快步走來,低聲稟報道︰「六爺,張五已經死了,那大掌櫃已被拿下。」

許奕轉身微微點頭,隨即看向董興,吩咐道︰「董副將,麻煩將那二百三十七人全部押解到那處帳篷旁,隨後還請董副將組織人手,協助施粥正常進行。」

說著,許奕指了指不遠處數十衙役所在的那處大型帳篷。

董興聞言急忙抱拳道︰「末將遵令。」

原本屬于大掌櫃的大型帳篷內。

許奕端坐于上首位置。

不斷地掂量著眼前堆積的大量金銀首飾以及金磚銀錠等物。

很難想象,一個小勢力的大頭目,竟能動用如此巨大數量的財貨。

可想而知,自旱災爆發以來,這群人究竟為禍了多少災民。

帳篷兩側,十名衙役手持馬鞭,不斷地審問著眼前的賊人。

自頭目開始,無一人能逃月兌衙役們手中的馬鞭。

時間匆匆而過,眨眼間,便到了酉時過半。

黃昏已然正式降臨。

帳篷內的賊人早已換了一波又一波。

許奕亦是听了接近半個時辰的慘叫聲與招供聲。

許奕緩緩起身,邁步走出帳篷。

此時的施粥剛剛結束。

隨著車隊而來的商行伙計與民夫們正快速地收拾起木桶等物。

許奕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隨即轉身看向身後的趙守低聲吩咐幾句。

待趙守策馬離去後。

許奕駐足許久,目光不斷地穿梭于災民與木料之間。

小半個時辰後。

天邊的彩霞愈發地紅了起來。

宣平門外,隨著施粥車隊的離去,重新陷入了寧靜之中。

略顯破舊的帳篷內。

許奕單手按在斬淵刀刀柄之上。

目光異常平靜地看向左右兩側二三十余位衙役與士卒。

沉聲下達著一條又一條命令!

隨著其一條條命令的下達,一個又一個士卒與衙役重重抱拳,隨即面色嚴肅地朝著賬外走去。

圍繞著破舊帳篷的五百士卒頃刻間全部動了起來。

這個黃昏,注定會成為一個染血的黃昏

入夜。

皇城大明宮紫辰殿御書房內。

正德帝身心疲倦地放下最後一本奏折。

斜靠在龍椅上,微閉著雙眼隨口問道︰「詹竹,許奕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詹竹低著頭回答道︰「回陛下,六皇子殿下今日點卯時因常侍郎咆孝公堂,重打了其二十大板。」

「隨後單獨與京兆府工房眾人相談近半個時辰。」

「此後不久,便組織馬車大肆采辦木料,更是將馮家等一眾被抄家之人家中庫存的木料,全部運往了城外。」

話音落罷。

詹竹微微抬頭看向正德帝。

見其並無任何表示。

方才繼續開口說道︰「未時左右,六皇子親自帶著兩千余木匠走去了城門。」

「據宣平門密探所說,六皇子好像帶人在城外興建粥棚。」

正德帝緩緩睜開雙眼,反問道︰「城外不是已經有粥棚了嗎?為何還要興建?」

詹竹急忙低頭回答道︰「回陛下,據宣平門密探所說,六皇子所建粥棚,比現有粥棚要小很多,覆蓋面也更加全面一些。」

「不務正業。」正德帝不滿地評價一句,隨即平靜道︰「還有嗎?」

詹竹回答道︰「方才收到密探秘報,城外有三伙小勢力火並,六皇子帶著一眾衙役與外出護送粥飯的董副將聯手將其平息了。」

「黃昏時分時,更是聯合董副將等一眾士卒,在城外大舉清洗各種為禍災民的勢力。」

正德帝聞言緩緩開口詢問道︰「那董副將帶了多少人馬出城?許奕又帶了多少衙役?」

詹竹聞言心中一凜,急忙如實回答道︰「回陛下,董副將此番出城,共帶了五百士卒護送粥飯,六皇子則帶了百余名京兆府衙役。」

不知為何,詹竹並未特意提起,有三百士卒是喬裝打扮過的。

正德帝微微點頭,平靜道︰「朕知道了。」

話音落罷。

御書房內陷入久久的死寂之中。

片刻後。

正德帝平靜道︰「明日天亮後,著內閣擬旨,催促許奕盡快解決光化、景曜、芳林三門外的災民!」

「若再任由災民隨意走動,用不了多久便匯聚到玄武門外了!成何體統。」

光化門、景曜門、芳林門三道城門皆是位于長安城北面的城門。

距離皇城極近,亦是災民聚集最多之處。

往日里正德帝什麼時候理會過那些災民?

此刻竟不知為何,一反常態地提起北城門的災民。

詹竹心中一凜,急忙拱手回答道︰「遵旨。」

夜色漸晚。

宣平門外不知何時竟搭建起數十座偌大的帳篷。

數十帳篷錯落有序,儼然如同一座小型營寨一般。

無數支火把將那座小型營寨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數不清的人影在營寨中來回走動。

與此同時。

營寨中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可不知為何,營寨內的慘叫聲越大,營寨外的哭泣聲便越大。

一時間,宣平門外如同鬼蜮一般,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地滲人。

不過,若是細听,便不難發現,那宣平門外的哭泣聲,分明是喜極而泣的聲音。

居中的一座帳篷內。

許奕端坐于上首臨時拼湊的桌桉上。

提筆緩緩書寫著一個又一個字符。

片刻後,一張潔白的宣紙上布滿了迥異于這個時代的字符。

許奕放下手中狼毫筆,目光陰沉地看向那張寫滿字符的宣紙。

不知為何,宣紙上明明寫的是數字。

可落在許奕眼中,卻只有兩個血淋淋的大字——吃人!

帳篷外忽然傳來一道腳步聲。

許奕將那寫滿數字的宣紙收起,抬頭看向門簾。

「六爺。」帳篷外趙守的聲音清晰傳入。

「進。」許奕收回目光平靜道。

門簾被人自外掀開。

趙守捧著厚厚一沓宣紙走了進來。

「六爺,這是剛搜查出來的賬目,現在除了西邊十幾個小頭目的聚集地還未搜查外,其余的全部搜完了。趙守邁步上前,將厚厚一沓宣紙放置于許奕桌桉邊緣。

得益于李二與大掌櫃等人的暴露。

許奕順藤模瓜之下,將宣平門外近百個大小勢力全部連根拔起。

無論其隱藏的多深,只要有跡可循,便總會暴露出來。

更何況,為了求快求穩,許奕並未禁止衙役與士卒們使用各種慘無人道的審問手段。

許奕點了點頭詢問道︰「西邊還有十幾個小頭目?」

趙守沉思幾息隨即回答道︰「還有十三個。」

「京兆府五個,宣平門守城士卒八個。」許奕平靜吩咐道。

趙守面上閃過一絲糾結,低聲問道︰「六爺,給京兆府的是不是少了一些?」

許奕輕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少了,再多他們的口袋就裝不下了。」

趙守面上閃過一抹尷尬,干笑兩聲道︰「我明白了六爺,這就下去吩咐。」

想要馬兒跑得快,豈能不給馬兒草?

許奕並非不知變通之輩。

相反,其心中始終有著一桿秤。

貪污這種事情,歷朝歷代無論律法何等苛刻都無法徹底將其杜絕。

哪怕每日將十余位官員剝皮充草,亦無法徹底杜絕。

水至清則無魚。

這個道理許奕比誰都要明白。

因此,其始終堅守著心中的那桿秤。

即,貪污可以,但不許超過某個界限,更不能以為禍百姓為基礎進行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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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超出這個界限,其必誅之。

除此之外,那便是他可以默許你貪污,甚至容忍你貪污,但你不能既貪污,又不辦實事。

這種人與蛀蟲、碩鼠又有何區別?

這種人不殺,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不足以對外人言的重要因素。

許奕望著空蕩蕩的偌大帳篷,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腦海中赫然浮現出兩道身影。

其一為正德帝。

其二則為張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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