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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詭異襲擊

許深陡然一驚。

急忙警惕查看周圍,卻看到那老者跟那貴婦般的女人都老老實實待在原地,渾身沒有墟力逸散的情況,顯然襲擊不是來自他們。

是其他暗處的詛咒?

許深臉色凝重,以小博大能力籠罩在身邊。

手腕上的疤痕卻並沒有被能力壓制縮小,只是先前裂開時的疼痛消失了。

這時,許深看到手腕上涌現出鮮血,是海爵在幫忙治愈。

但鮮血覆蓋過後,海爵的聲音略帶驚訝地道︰「無法治愈,這似乎不是直接作用在你身體上的攻擊,而是某種詛咒,或是其它特別的攻擊。」

許深臉色微變,海爵都無法治療?

他凝視著手腕上的疤痕,眉頭卻忽然皺起。

受到傷不該是流血嗎,為什麼是疤痕?

就像是已經凝固結痂,但從受傷到疤痕出現,他都沒看到血液。

能力的多種多樣,讓許深不敢大意,他眼中露出寒芒,讓黑雪檢查四周。

黑雪答應一聲,就從許深的身體上分離出去,化作一團黑色頭發,如毛球般飄飛到深層墟界中。

這過程落在韓虎等人眼里,讓他們的臉色愈發蒼白,不敢動彈。

片刻後,黑雪返回,又融入到許深的肩膀中,搖頭道︰「沒看到敵人,附近也沒其他二態,這應該是超遠程攻擊,甚至是某種通過特殊媒介造成的襲擊。」

「你們能察覺到攻擊的痕跡麼?」許深詢問道。

黑雪搖頭,表示不能。

牛頭人也在許深的身體內發出聲音,同樣不能。

鈴戮跟海爵也沒有頭緒,鈴戮試著出手,用淨化能力為許深抹去傷痕,但意外的是,許深手臂上的疤痕連鈴戮的能力都無法治愈。

許深有些驚了,鈴戮加海爵,竟然都無法奈何這小小傷疤。

這真的是來自二態的襲擊?

如果是君王……自己剛到夜鶯區,是夜鼠王洞察到自己?

先前那夜鼠王在夜色中窺探過自己,應該了解自己的情況,卻派來韓虎等二態圍剿,這種安排更多的反倒是一種試探。

試探他,又或是故意讓他顯露出行蹤……

難道說襲擊他的媒介,在這些人身上?

許深目光微微閃動,環顧了一眼周圍的尸體,但自己沒動過手,出手的是黑雪和海爵他們,如果是通過這些人的身體作為媒介進行傷害反彈,也應該是反彈給黑雪她們。

「走,先離開這里。」

許深思索不出原因,連海爵他們都洞察不到攻擊方式,此地太危險。

如果,

如果這疤痕襲擊出現在自己的頸脖上,那現在自己會不會……已經死了?!

想到這些,許深心中有些膽寒。

這種久違的未知死亡預感,讓他心情較糟。

韓虎跟老者三人沒說話,只能听憑許深吩咐。

臨走前,許深讓黑雪將這些二態尸體中的墟兵收取出來,尸體則交給海爵溶解吸收。

在血液的覆蓋下,墟界內的尸橫遍野,最終什麼都沒留下,只剩下穿戴的盔甲,皮肉骨全都在血液腐蝕下化作養分。

離開翡翠莊園後,許深便帶著三人行走在墟界中,讓韓虎指路,前往他說的情報點。

路上,許深時刻留意手臂上的疤痕,卻看到疤痕沒有繼續延展。

這讓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但這種未知的襲擊存在,卻讓他的心情始終緊繃,誰都不知道下一次的攻擊何時到來。

沒多久。

許深便跟韓虎等三人來到一處情報站。

許深先到情報站來確認韓虎的消息,三分鐘不到,這情報站就在四人的攻擊下,化作廢墟,里面的一個二態被四人圍剿,輕松擊斃。

在殺死前,從對方嘴里套問出的情報,證實了韓虎的話所言非虛。

夜鼠王的確出城了。

這是窺探夜鼠王營地的好機會。

許深當即便帶著韓虎等人徑直前往對方所說的地方。

夜鼠王的巢穴在夜鶯區的一處郊區,附近十幾個居民小區內的深層墟界內,土壤被刨出洞穴,里面駐扎著夜鼠王集結的勢力。

他們生活在第二層墟界中,偶爾穿梭于現實,在墟界內修煉、訓練。

許深在黑雪的幫助下,進入到最深層的墟界中,從此處能輕松窺視到土壤之下的一切動態,如泡影般虛幻。

地洞內全都是駐防軍,斬墟者。

在黑雪的探測下,加韓虎的介紹,這里赫然有80多位二態常駐。

這已經是兩個大區駐防軍二態的總和還多了。

許深有些吃驚,夜鼠王多年的謀劃和復仇,果然有不小的底牌。

而且還不知道在別處,還有沒有二態囤積。

「這麼多二態,是得到內城的支援嗎?」

許深看向身邊的韓虎,沒忘記對方姓韓。

而韓在內城是七大家族的姓氏之一。

韓虎似乎猜到許深的想法,連忙搖頭道︰「沒有,內城的大勢力有條約協議,不得私自參與底城的爭斗和政治,一旦被察覺,會有極嚴重的處罰。」

他說道︰「我雖然姓韓,但跟內城的韓家沒什麼關系,只是祖上是韓家的人,但早就被驅逐了,而且驅逐者永不回族,這是內城七大族的規矩……」

許深听說過這規矩,起因似乎是某個被驅逐的族人後代回族,後來爬到極高的位置,最終展露出獠牙,進行復仇,導致一個大族隕落。

因此其他各族都開始忌憚這點。

「其他小勢力也不敢插手麼?」許深想到白晝幫,背後就是內城的三流勢力,而白晝幫在無眠區的行為,顯然已經屬于「干政」了。

「小勢力嘛,魚目寸光,肯定有抵擋不住誘惑的。」韓虎說道。

許深點點頭,眼前這些二態中肯定有來自內城的家伙。

否則單從底城抽調栽培出這麼多二態……有點天方夜譚了。

畢竟,這可是在蟻後的眼皮子底下,想長久掩蓋,幾乎不存在。

「小心!」

海爵陡然傳來提示。

許深目光一凜,驀然望去。

便看到一個二態忽然間站起身來,朝許深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那二態青年的目光冷冽,從他所處的墟界來看,只是凝視著洞穴的壁面,但許深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穿透了岩壁,直視在自己身上。

這……不是二態?

下一刻,這二態陡然身影一晃,走到洞穴的某處陰影中,隨後一步踏出。

來到了第四層墟界中。

「你是什麼人?」

青年冷冷地看著許深,目光掃視一眼,似乎對許深身邊的韓虎有些印象,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敵人?」

韓虎驚疑不定,這是君王?

「夜鼠王呢?」許深問道。

青年眉頭微挑,道︰「你為什麼不認為我就是?」

「因為我見過他。」

青年眯眼打量著許深︰「你是那蟻後身邊的人?」

「你是內城的?」許深也在反問,「內城不得干涉底城的政治和經濟,你不懂嗎?」

青年嗤笑道︰「只要沒人知曉,誰又知道干不干涉呢?」

果然有膽大包天的啊……許深卻沒感到太意外,有擁護規則的人,就會有破壞規則的人。

「看來你不是路過了,帶著三個叛徒過來,是想趁他不在端了他的老窩嗎?」青年饒有興趣地看著許深,眼神卻不時掃向許深的肩膀,那里有黑絲飄蕩,他能感受到,那是一只隱藏的墟。

而在許深體內,似乎還有好幾種隱藏的力量。

「沒想端,只想看看,畢竟咱們也有可能成為盟友呢。」許深微笑道。

「哦?」

青年饒有興趣地看著許深︰「想背叛蟻後?還是說,你想從中得利?」

「我只想自己過的好,所以就要看你們這邊給的報酬怎麼樣了。」許深說道。

青年笑了,道︰「那就要等他回來再談了,這種事我可做不了主,畢竟我也是來做客的。」

許深微笑道︰「說的也是,不過不管跟誰談,總要增加一些自己的籌碼,你說是嗎?」

「哦?」

青年眯眼道︰「比如呢,你有什麼?」

「我有你啊。」

許深笑道︰「將你拿下的話,應該能增加我不少籌碼跟談資吧,而且這是難得的機會。」

青年愣住,旋即笑了起來︰「說的很對。」

他笑道︰「要是等他回來,我們二對一,你不但打草驚蛇,還會有麻煩呢。」

「是啊,所以動手得趁現在。」

許深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在說話時,他肩膀上的黑色絲狀物飄飛而起,如蓬松的霧氣,黑雪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A級墟,是蟻後教你怎麼馴服的麼?」青年饒有興趣地看著黑雪,並沒有慌張,在君王爭斗中,多一只A級墟雖然會有些麻煩,但並不是特別棘手。

而且能被君王馴服的墟,能強到哪去?

韓虎等三人卻有些膽戰心驚,兩個君王在皮笑肉不笑的談笑間,就已經到了要動手的地步。

一旦戰斗起來,他們三個首先遭殃。

許深對青年的話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肩膀上的黑雪在看到許深的眼神後,彼此間的默契,讓她快速凝聚出攻擊,黑發化作的長矛驀然激射而出。

青年身影如游魚般瀟灑側身躲過。

但長矛被避開的剎那,陡然分裂,從側面延伸出無數細絲,朝青年驟然扎去。

噗!

青年躲避不及,臉部被黑發刺中,頓時鮮血淋灕。

但半邊臉血淋灕的同時,他另外半張臉依然帶著輕快的微笑,嘴唇也保持著微笑的弧度。

「有點厲害呢。」他輕笑著說道。

隨後臉部的傷口在緩慢愈合。

黑雪看到自己被小瞧了,眼中露出殺意,更多的頭發延伸而出。

嗖嗖嗖!

長發如槍芒,像是萬箭齊發,青年的身體快速跳躍,在長發間躲閃,輕松避開,這次有防備的情況下,其身手敏捷,一些意料之外的襲擊也都預判到,沒有再受傷。

「讓我來試試。」

牛頭人申請出戰。

許深想了想,點頭默許了。

下一刻,在海爵釋放的血孢中,牛頭人的身軀露出,在短短片刻就急速增大,從許深的身上飛速沖出,在以小博大能力的增幅下,襲殺速度極快。

砰!

碩大的拳頭狠狠暴砸而出。

青年眼眸微凝,身影如陀螺般急速旋轉,急速避開這一拳。

「吼!」

牛頭人 然怒吼,封鎖千年的怨念跟怒火,在許深那里被硬生生壓制熄火,如今申請出戰就是為了撒氣!

狂暴的精神沖擊瞬間爆裂開來。

青年的神情一滯,猝不及防,完全沒料到眼前的墟在見面的情況下,就來個靈魂自爆。

這TM是瘋子吧!

處于靈魂沖擊的核心,他受到的沖擊極為 烈。

在呆滯的瞬間,黑雪的長發瞬間將其身體貫穿,黑發瞬間分叉,化作十萬根尖銳的黑針,從其身體頭顱、手臂等各處爆裂出來。

轉眼化作一顆海膽。

隨後長發發力,青年的身體被徹底撕碎。

許深微微皺眉,這麼快就解決了?

雖然眼前的君王能夠再生,多半是重構系,但這戰力有點弱啊。

重構系再強,也只是打不死的龜殼,想限制辦法多的是。

即便是牛頭人這種靈魂再生的無解級能力,千年前都被關押了,更別說重生。

嗡!

就在這時,陡然許深感覺額頭一陣尖銳的東西刺入。

這感覺只是剎那,轉眼就消失,仿佛錯覺。

但下一刻,許深眼前的視野卻發生變化。

他像是進入睡夢中,眼前無數的畫面如急速翻動的書頁,快速轉動,昨天,前天,大前天……

記憶在急速往前翻轉。

一年前,兩年前……

轉眼間,就回到他還未成為斬墟者,剛遇到「媽媽」跟梅芙的時候。

那時在家里。

處于封閉時期的第二個月。

他已經吃了不少「媽媽」烹飪的美食。

也看著自己媽媽的身體日漸柔軟豐滿。

那已經被塵封的記憶在眼前清楚地浮現,就像是記在畫冊上,無比的真實。

記憶仍在往前翻冊,他看到了一個夜晚,忽然有道身影潛入自己的房間。

從牆壁中行走出來,出現在自己房里。

苗條縴細的身材,手持長槍,朝床榻上看似安睡的自己,準備投擲。

彼時的他,剛剛「開眼」看到「媽媽」,只不過第三天。

而當時的他,被眼前的世界所完全震撼,每日處于惶恐中,哪會安心睡眠?

那投擲的長槍停在床前,「媽媽」的身影從另一個房間急速爬行而來,那身影似乎轉頭看了一眼,下一刻便直接甩出了長槍。

但長槍停在了虛空中,被梅芙的指尖擋下。

指尖在許深的額頭兩寸前。

因此許深能清楚看到那根指尖有多麼白女敕、多麼的縴細。

還能看到指尖跟長槍的槍尖,似乎隔了一道氣牆。

並沒有直接的觸踫。

隨後是「媽媽」憤怒而尖銳的聲音,沖刺而來,撲倒在那道苗條身影上,但卻撲空了。

那道身影在投擲出長槍後,便如煙霧般消散了,連帶著長槍也隨之消散。

「媽媽」在房間里憤怒地四處尋找、搜尋,最後什麼都沒有找到。

但此後,「媽媽」便會經常在夜晚來看一眼自己。

並且也將他看得愈發牢了。

自此之後,便不允許他出門。

無數次告訴著他,外面極度危險。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神秘女人的襲擊。

而這一幕,在三個月漫長的生活中,許深已經忘卻了,相比較那三個月的「溫馨」生活,這點糟粕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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