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叫提醒?」
胳膊受傷的那人惱怒地看著許深,若是許深能再多說一句,他必然會警覺,但許深陡然發聲,毫無征兆,誰知道要怎麼躲?
「你!」
林曉氣怒地看著對方,人怎能如此無恥?
「相比較怪罪于我,你們怎麼不問問你們這位隊員剛做什麼去了?」許深接過話來,他臉色平靜,沒有被冤屈的憤怒。
錢慶見許深指到自己,微愣一下,怒道︰「我接令去拿狙擊炮了,你還想扯到我身上?」
「拿到狙擊炮之後呢?」
許深澹澹地道︰「剛在我們這邊停留了四五分鐘,跟我們扯皮,故意拖時間,最後實在沒話說才沖進去,然後躲在小鎮邊緣,不敢深入,殊不知你躲藏的地方,恰好在我們的感知範圍內。」
錢慶臉色一變,有些震驚,這家伙的感知範圍這麼廣?
「你胡說,我剛趕過來就看到你們三個安然無恙站在這,我了解到情況馬上就沖進去了,跟你們才交談幾句,一分鐘都不到!」
錢慶滿臉憤怒,眼前這家伙說自己故意停留四五分鐘,分明是栽贓污蔑!
「你別轉移話題,錢慶我看到是從里面沖出來的,你瞎說什麼?」有隊員站出來冷冷地說道,覺得許深想引起他們內部矛盾。
「是嗎?」
許深看向錢慶︰「那你說說你趕進去,都去了什麼地方,有沒有去我們先前等待的那棟建築?」
「當然去了。」錢慶想也不想地回答︰「我到處跑了一圈沒找到人,才趕出來再看看大家有沒有在外面,而且我還差點被襲擊了。」
許深嘴角露出一抹弧度︰「是嗎,那我們先前等待的那棟建築,在你去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你……」錢慶臉色頓變,頓時意識到許深給了自己一個陷阱,他臉色有些難看,憤怒地道︰「現在是你的問題,你少轉移話題!」
「不。」
許深說道︰「現在是你的問題,你回答不上來,你可以說說你是沿什麼路線趕過去的,你敢說嗎?」
錢慶怒道︰「當然敢!我趕過去時,那建築已經被摧毀了。」
「你錯了,建築沒有被摧毀,只是我們提前察覺到襲擊避開了。」許深臉上的微笑收斂,冷漠而毫無表情地看著他,猶如俯視著一個落水的掙扎者。
錢慶心頭一涼,急忙道︰「怎麼可能,你少胡說!」
「你根本沒有趕過去。」許深冷漠地道。
錢慶腦子嗡嗡作響,他的確沒有親眼所見,而許深的表情,讓他有種心寒的感覺,似乎事情真如許深所說那樣。
如此一來……
最讓他不安的是,先前幫他說話的隊友,忽然間都沉默了。
自己……暴露了。
「混蛋,你說謊,我要殺了你!」錢慶不敢去看隊友,憤怒地朝許深沖去。
「錢慶!」
席長林開口了,喝令一聲。
錢慶的身體停下,僵在原地,他轉過身,看著隊員的表情,忽然感覺都很陌生,他艱難地道︰「隊長,我真的去了。」
席長林表情平靜,微微點頭︰「我知道你去了,那里的建築的確被摧毀了,是他在詐你。」
錢慶一怔,頓時暗松了口氣,果然,那里的確被摧毀了。
這小子太卑劣了,故意詐自己,好在自己的反應……
錢慶忽然心頭一涼。
自己的反應……
錯了!
若是他真的去了,他被許深如此訛詐,不該表現的如此憤怒,只會冷笑,甚至不屑辯解。
但……他的反應太大了。
這不正常。
隊長……應該沒看出來吧?
錢慶朝席長林看去,發現隊長的表情很平靜,雖然跟平時一樣,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而其他隊員的眼神,似乎也有些變化…
他的心底泛起寒意,一顆心沉入到谷底。
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他腦海中思緒飛速轉動,忽然轉身看著許深,將先前的憤怒繼續貫徹到底,想要再補救的唯一辦法,就是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容易憤怒的暴躁人格。
盡管隊員對他性格還算了解,但從未見過他被冤枉時的反應,他此刻表現出被冤枉後極容易憤怒,也不算出格。
「混蛋,我最討厭別人冤枉我,區區六番隊的雜碎,你怎麼敢?!」
錢慶朝許深大步走去,滿臉猙獰。
這憤怒倒並非偽裝。
「錢慶,算了。」席長林的聲音傳來,冷漠地道︰「殿下還在里面,隨時會出來,別讓殿下看到了。」
錢慶這才停下,一臉惱火︰「小子,這次放過你,以後別讓我踫到了。」
「建築真的沒事,看來是你的隊長沒打算讓你難看,免得你在隊里混不下去。」許深澹然說道,再次補上一刀。
錢慶心頭一緊,表面卻嗤笑道︰「少給我放屁。」
席長林別有深意地看了許深一眼,轉而目光投向小鎮,道︰「既然你能提前感知到那只怪物的動向,就由你在前面偵察,殿下在里面作戰,咱們不能不幫忙。」
許深听出了他的意思,短短一句話,第一是讓自己在前面當炮灰,第二是搬出蟻後,讓自己拒絕也是罪。
「你是二番隊的隊長,憑什麼命令我們?」林曉咬著牙道,知道再進去極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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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親衛,守護蟻後殿下是職責,難道你們要違抗?」錢慶冷笑道。
「行。」
許深看了席長林一眼,知道多說無用,對林曉跟樓海音道︰「你們跟在他們後面,我在前面就行。」
「許深。」林曉憋憤地看著他。
樓海音微微沉默,此時許深還能照顧到他們,讓她心中對許深殘暴冷血的印象有些改觀。
「去吧,照顧好自己。」許深說道。
隨後便轉身徑直向前走去,也不怕有人從背後捅刀子襲擊,他隨時能反應過來。
畢竟墨衛就在他的影子里隱藏著,替他看守背後。
隨著許深大步走去,席長林也沒說什麼,他已經看出這三人里,許深是最麻煩的家伙。
很快,眾人調整一下,再次進入到小鎮里。
許深行走在墟界中,從一棟棟建築里穿梭而過。
沒多久,他們就回到了先前的戰斗地方。
而通過外面建築的輕微顫動,也能感受到離戰場的遠近。
很快,許深再次看到了蟻後,而與她交戰的那只骷髏游尸,此刻明顯受損嚴重,周圍的霧氣變得稀薄,治愈的速度不及蟻後給其造成創傷的速度。
許深的目光四顧,看到了那肉藤。
這肉藤在周圍的建築下面環繞,如幾條泰坦蟒般游動,觸目驚心。
許深視若無地,順著墟界慢慢走入到這肉藤游蕩的區域。
而在他身後,席長林也率領著2番隊一同走入。
肉藤似乎察覺到什麼,改變了游蕩的方位,慢慢朝他們這邊延伸過來。
許深目光微動,隨時做好躲閃的準備。
既然對方要他領路,他就領個死路。
能否月兌身,就各憑本事了。
就在許深隨時防備肉藤的攻擊時,忽然間,許深看到地下深處一道身影飛掠而來,身姿優雅而輕盈,正是梅芙。
許深微怔,梅芙竟跑到地下去了?
而地下是肉藤延伸的深處…
梅芙也看到了許深,輕笑一聲如靈巧的精靈仙子般飄來,懸空坐在許深的肩膀一側,道︰「快點離開這里哦,剛跟那只小家伙玩耍了一會兒,它現在也要辦正事了。」
「!」
許深心頭一驚,梅芙的話從不是無的放失。
這時,許深看到周圍的肉藤陡然加速,朝他跟席長林等人沖來。
好快的速度!
許深有些震驚,這比先前的速度快太多。
「快跑!」
許深立刻叫道。
說完的同時,他已經率先朝遠處沖去。
席長林等人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做出閃躲的反應,但肉藤並沒有他們想象中只在許深的區域,而是陡然從他們腳下破土而出。
「該死!」
席長林瞬間反應過來,眼眸中露出冷冽的鋒芒,驀然轉身沖去。
他能力爆發,身影竟快如輕煙,轉眼就月兌離了人群。
肉藤的襲擊太快,頓時便有人受傷,還有人被卷起,慘叫聲再次響起。
錢慶注意到,最前面的許深已經跑得沒影了,月兌離了他的視線之外。
那家伙什麼時候 的?
好快的速度!
錢慶心頭震驚,感知系的速度能有這麼快嗎?
強攻系吧你!
人群後面的樓海音跟林曉也在第一時間撤退,地面的建築如瓦力般隆起,被不斷掀翻,肉藤一根根延伸而出,比先前的數量更多,速度更迅 。
另一側,許深在匆忙逃竄中,已經沖出了肉藤的包圍,但他低頭看去,卻見到地底下浮現出更多的肉藤。
就像一束花叢浮出水面!
鮮紅的肉藤,密密麻麻,令人膽寒。
許深震驚,這肉藤絕對是極其恐怖的家伙,甚至比那骷髏游尸還可怕!
另一側的戰場上,蟻後似乎也察覺到身邊,朝親衛隊這邊看來,頓時便看到如螻蟻般四處倉皇逃竄的親衛隊,但她的視線更多的是落在那些破地而出的肉藤上。
銀盔後的眼神微微變化,隨後勒住馬繩,一聲怒馬長鳴。
嗖!
許深從建築中穿梭而過,沖出了肉藤浮現的區域,逃到了小鎮外面。
在他轉身時,便看到背後數量極多的肉藤涌出,將半個小鎮籠罩,這範圍這體格……這已經不是A級了吧?!
難道說,梅芙先前就是找這東西去玩了?!
「這什麼東西?」許深表情震驚,喃喃自語,實則是說給梅芙听。
梅芙如願以償地微笑著給許深做出應答︰「它很可愛是嗎,它也很寂寞呢,現在有玩伴了。」
許深臉色變化,先前的肉藤襲擊跟此刻展現的相比,就像是無意識地擺動。
也許剛剛肉藤的本體被梅芙吸引,壓根沒在意地表上的情況,只是身體無意識地掠食。
而此刻,才是真正的行動!
就在許深觀望時,忽然一道身影倉皇中逃過來。
許深定楮一看,正是錢慶。
而錢慶也看到了許深,表情一變,旋即想到什麼,目光猙獰地沖了過來。
許深微愣,嘴角露出了笑容,目光掃向其余地方。
「你沒事吧,你們隊長呢。」許深露出一眼就能看出假惺惺的表情關切道。
還想裝……錢慶心頭殺意森然,臉上堆起笑容,速度絲毫不減︰「我們隊長啊……在你後面呢。」
「哦?」
許深驚詫中轉頭。
死!
錢慶驀然出手,一刀朝許深頸脖斜刺而去,恰好是貼著許深頸脖的作戰服間隙。
但出手時他便感覺到有些奇怪,自己的力氣似乎變弱了,速度好慢。
怎麼回事?
錢慶眼前陡然銀光一閃。
隨後他便看到沒有被迷霧遮擋的天空,竟是蔚藍色,十分遼闊。
隨後,他就看到了許深的戰靴,竟就在自己的眼珠前。
他另一只眼球挪動,看到如巨人般巍峨站立的許深,轉過頭來,手里將劍還鞘到背後。
隨後那只眼前的靴子抬起,將蔚藍的天空遮擋,世界暗了下來。
砰!
一腳,腦袋爆裂。
墟絲滲透而出,刺入到錢慶的身體中,將其體內的墟力快速攪散,在其身體中搜尋到幾處墟兵。
隨著錢慶的墟力消散,這些墟兵也失去黏性,從其身體中毫不費力地取出。
一共5件墟兵,許深將墟絲凝成鎖鏈,將其頸脖處搗爛,避免看出傷口。
隨後便掩蓋了自己的腳印,從此處離開。
許深要尋找一處有霧氣的地方,此刻小鎮內的迷霧都被那骷髏殼吸引治愈,沒有迷霧他發現自己無法呼喚出迷霧中的錨點。
剛走沒多久,忽然側面一道身影緩步走來。
許深轉頭一看,眼眸微眯。
是席長林。
席長林的目光落在許深手里的墟兵上,眼中冷光微閃,道︰「你將他解決了?」
看到他平靜的神色,許深甚至懷疑自己出手時就被他看到了,雖然先前他審視過周圍沒有別人,但難保不會有看漏的地方。
「他偷襲我,自尋死路。」許深同樣平靜說道。
「殺親衛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席長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