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店內放置著幾把別致的絞車座椅,表面覆蓋著柔軟的紅色絨布。
坐下之後仿佛時間也變得緩慢起來,細致的裝飾細節和古董鐘表的環繞,讓人好似莫名被來自過去的寧靜與溫暖包裹。
在這個安靜的環境里,蒸汽與朋克交融,時間也仿佛停滯。
但下一秒。
伴隨著卡察的開門聲。
一個略顯嗔怒的成熟女性聲音就從距離他們所在鐘表廳不遠的位置響起︰
「小法米爾,再給你一次機會,該叫我什麼?」
「倫德爾姐姐。」
听到這個深淵,她立刻換了一副討好的聲線。
但還是免不了被揪起耳朵折磨了一番。
緊接著。
倫德爾解釋起自己為什麼從後門進來︰
「隔壁古董收藏家死了,被發現死在自己家客廳。
所以那群沒有大腦的美利堅警督非要把我叫過去審訊一番。
好像我看得上他家的古董一樣。」
听到她這麼說。
法米爾一直放在蒸汽報上的目光也終于挪開,其中多了些許驚訝︰
「他竟然死了。
不過你不是一直很想看看他高價買來的第四紀古董以太計時器嗎。」
「那些東西听警署的人說都被人拿走了。」
倫德爾穿著深紅色外套身材高挑,從她的外貌和說話方式,確實是個干脆利落的人。
或許正是迷失之海造就了他們。
蘇文在心里默默地思考到。
他望向這片
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系統提示里多了一欄提示︰
可選任務?
看見這個提示蘇文的第一反應是有些疑惑。
畢竟隱藏任務的觸發點一般都是未來事件的關鍵人與自己有直接關系才會出現。
作為參與過多場世界性任務的首席玩家。
蘇文平靜地思考了一番:
「缺少了支線兩個字,或許,這正是時間穿梭給我的提示。」
在一切還未發生前。
未來觀測者的行為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但這場收藏家的死亡,真的只是巧合嗎?
作為偵探行動過很多次的蘇文保持了相應的理性判斷。
甚至。
他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那是他自從發覺到愛爾蘭娜的提示之後便開始推進的布局,包括跟隨威爾廷斯號中可疑人員的微型無人機。
在一個蒸汽朋克的世界,通過高緯度黎明系統網絡驅動的超納米無人機群,或許也是一種超越時代的科技碾壓。
但謹慎的他甚至沒有選擇讓無人機群返航,而是信息上傳後就直接進行自毀。
當然。
這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環罷了。
蘇文是一位學者。
但他同樣不介意以藝術家的表現形式讓一切‘演出’在其最恰到好處的時刻綻放。
所以。
他並不急切。
而是等待倫德爾與法米爾閑聊完才好似隨後提起一般問道︰
「隔壁古董收藏家的死亡大概是多久?」
「听警署法醫說是昨天深夜。
具體時間誰知道呢,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里,就連神明大概都听不到信徒的祈禱。」
倫德爾還記得自己爺爺講述祖先的故事。
那些老掉牙的貴族、騎士、還有信仰,真是讓人頭疼,
「如果真的有神明,估計大概率也是那群潮涌教派瘋子信仰的什麼深海怪物。」
听到這句話。
江夢寒也多了兩份謹慎。
雖然第一次颶風艾雲尼的災難還未被證明與邪教徒有關。
但亞太地區的深海遺跡發掘則確實發現了邪教徒的某些陰謀。
對于那些想要害死她父親的反社會瘋子。
冰山少女不可能有一絲正面情緒,她用清冷地聲音問道︰
「潮涌教派現在還在‘星隕運輸’港口活動嗎?」
「那倒是沒有,美聯邦信仰福音教派。
那群傳教士個個左手AK右手福音書,星隕港是關鍵貿易城市,他們不可能允許那些異教徒隨意活動。」
倫德爾听上去對福音教派也沒什麼好感。
畢竟自己上面不知道多少代祖先被莫名其妙從歐羅巴的男爵‘飄落’成為這個爛地方的求生者。
卻沒有什麼福音教派的上帝出來拯救一下。
經過代代相傳,大部分人對于那群神棍都沒什麼好感。
這位成熟的鐘表店店主將左腿翹在右腿之上,動作熟練地點燃了一支女性香煙,隨後才跟江夢寒問道︰
「听小法米爾說你有一塊表需要維修,拿出來給我看看。」
听到她這麼說。
江夢寒倒也沒有太過防備。
她與蘇文在小隊語音里進行了交流。
倫德爾比起朱庇特群島第五船塢那群美聯邦官方的‘白手套’明顯要可信度高不少。
也就很自然地從手包里掏出了那一塊在朱庇特群島與污染者戰斗時破碎的懷表。
作為原產地意大利。
在格但斯克花費近三萬美金,蘇文給江夢寒帶來的生日禮物。
它的外觀呈現出歐洲古典風格的精致與繁復。
邊緣由鍍金的精品黃銅制成。澹金色的光澤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宛如一顆璀璨的明星。
從外殼的每一處細節,都可以看到工匠們的精心凋琢。花紋和凋刻在外殼上,勾勒著復古而典雅的花卉、藤蔓和浮凋。
懷表的蓋子上瓖嵌著一塊瑰麗的瑩藍色玻璃,只是現在已經遍布龜裂的紋路,無法看清其內部本來復雜卻又精致轉動著的齒輪和擺輪結構。
倫德爾拿到懷表眼神里也多了些認真︰
「確實是一塊值得珍藏的禮物,壞掉有些可惜了。
思諾恩—奧爾薇斯小姐。
就放心把它交給我吧。
對了,如果還需要符文附魔的工作,收費可就完全不同了。」
秘海的升華者而言其實加持巨大。
只可惜。
蘇文暫時沒有獲得對應譜系的知識,無法映射為對應的旅行套牌。
趁著她們維修懷表的時間。
他瀟灑地披上外套轉身離開︰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晚點見。」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
倫德爾只是慵懶地吸了口香煙說道︰
「這小哥挺帥的。」
但卻沒有在意他究竟準備去做什麼了。
推開鐘表店的門。
蘇文根據尼爾森給出的地圖順著霧氣彌漫的海岸線走去。
現在是迷失之海的白晝。
高處海嶼的燈塔還未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