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月面上的笑容禮貌疏離︰「世子爺來的正是時候。」
謝成澤的笑容中卻帶著熱絡︰「嫂子何必叫的這般疏遠?咱們是一家人,你和爹娘一樣叫我阿澤就好。」
喬夏月張了張嘴,叫不出來。
此刻的她還有幾分慶幸,趙靜兒和龍煬幾個孩子都在別院住著,不必在這兒受謝成澤的惡心。
謝成澤也沒有給喬夏月難堪,反倒是遞了個台階下︰「大嫂若是不太習慣,便隨著你叫就好了。只不過小弟我在家只顧著收拾娘的衣服,都沒有吃飯呢,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謝成澤朝著喬夏月眨巴了下眼楮,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可憐的意味。
喬夏月便順水推舟道︰「那便留下來一起吃吧,我讓小廚房加幾個菜。」
謝成澤笑了起來︰「多謝大嫂。」
他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關切的看著一邊不怎麼吭聲的曾凝夢︰「娘在這里住的可好?雖然是大哥大嫂家,可畢竟不比咱們國公府……」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娘從小到大怕是都沒住過這麼小的宅子,怕娘不習慣。」
他話語中雖然盡顯低調,可還是秀了一把優越感。
隨後他猶猶豫豫的看向喬夏月︰「大哥也真是的,如今都是錦衣衛副指揮使了,怎的還讓大嫂住這樣小的院子?不知道大嫂明天有沒有空,到時候跟我去瞧瞧我名下的宅子,挑個喜歡的,我送給大嫂。」
喬夏月簡直要笑出聲來了。
謝成澤這是想勾搭她?
牛啊!
徹底貫徹了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嫂子這個觀念是吧!
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謝成澤是什麼意思。
他一向是個十分陰郁的人,如此做便是想要打擊謝子安,趁著謝子安如今跟著龍景行在外面的時候來挖牆腳。
巧言令色,誘之以利,謝成澤還真的是……瞧不起她。
她喬夏月需要別人用金錢來誘惑麼?
謝成澤還裝成豪門的樣子來誘惑她。
她自己就是豪門!
但喬夏月並沒有表現出來,只隱忍的抿了抿唇,做出克制的樣子︰「不用了,這宅子挺好的了,之前我們在鎮上的時候宅子比這都小得多呢。」
謝成澤翹了翹唇角︰「那怎麼能一樣呢?如今大嫂可是郡主,住這樣小的宅子都是折辱啊!」
「娘,我想喝茶!」小老三忽然開口。
「喝什麼茶,這一大壺還不夠麼!」謝梧起身去拿茶壺,卻是一個「不小心」松了手,那水壺「正好」掉到了謝成澤的腳上,他又疼又燙,差一點就破口大罵了起來,卻是在瞧見喬夏月的時候又忍了下來,面目猙獰的讓人給他拿藥。
「小孩子不小心,沒什麼力氣偏要逞強拿水壺,世子爺沒事吧?」喬夏月意思意思的關心了一下,轉頭讓人拿帕子來,實則是害怕自己笑出聲來。
她這兩個小兒子可真是牛啊!
牛啊牛啊!
「對不起叔叔,我不該要喝茶的。」小老三眨巴著大眼楮,胖嘟嘟的臉上滿是無辜。
「抱歉。」謝梧也一臉無辜︰「我只是想幫忙。」
「無事,你們還小。呵呵,呵呵……」謝成澤的臉扭曲的很。
很快小朵便帶著謝成澤下去上藥,喬夏月想了想後交待︰「去我那個藥箱里拿紫色瓶子的藥,那個是燙傷藥。」
「是。」小朵應聲。
謝成澤原本還因為燙傷了腳而有些陰郁的臉隨後卻又明媚了起來。
這是不是說明,喬夏月已經開始關心他了?
好兆頭啊。
謝成澤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
小朵按照喬夏月的吩咐,拿了紫色瓶子的藥膏,打開一看,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記得小姐在這個瓶子里,放的是辣椒醬呢?
不過……在藥箱里面應該放的不會是辣椒醬吧。
小朵成功說服了自己之後,心安理得的把紫色瓶子里面的藥膏倒了出來,給謝成澤上藥。
藥膏是黃色的粘稠液體,還帶著一股辛辣的氣味,甫一上到謝成澤腳上的時候,他便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疼的往回一縮,齜牙咧嘴的罵︰「你這個賤婢,不知道弄疼本世子了嗎?這是什麼鬼藥膏?」
小朵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是一派淡定︰「我們小姐可是皇上都夸的神醫,這是她特意叮囑的藥,怎麼可能出問題呢。您定是被燙的疼了才敏感。」
謝成澤皺了皺眉頭︰「罷了,動作快些。」
「是。」小朵低頭,可手上的動作卻是更重了些。
喬夏月坐在飯桌前心安理得的吃著飯。
想象著謝成澤現在很可能十分精彩的表情,她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紫色瓶子的就是辣椒醬,她特意找的黃燈籠辣椒。
這樣就算是旁人聞著那辛辣的氣味有所懷疑,也沒辦法證實。
畢竟這黃燈籠辣椒,可是她用了空間的種子,種在空間的土壤中的。
西洋可能會有,但這里,絕不可能有。
燙傷過後再加點辣椒醬刺激一下,想想就知道有多刺激。
「夏月啊,我怎麼瞧著不大對勁呢。」曾凝夢有些擔憂的開口︰「阿澤他是不是對你……」
喬夏月收斂了神色,點了點頭︰「我也有這種猜測。」
「這孩子現在怎麼這樣啊。」曾凝夢神色復雜︰「之前有人說他聲名狼藉,我還有些不信,畢竟這孩子在我們面前一直都是進退有度彬彬有禮的,有人說他流連煙花柳巷我都不相信的。怎麼會……」
「他不過是想把子安的東西全都搶走罷了。」喬夏月的神色冷靜︰「他看我的眼神中不帶半點情意,只有滿滿的。」
「他如今如此行事,不過是為了惡心子安罷了。」
曾凝夢嘆了口氣︰「罷了,娘身子不好,你們的事我不多管了。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娘相信你。」
喬夏月點了點頭︰「娘放心,只要他不過分,我會看在娘的面子上留情的。」
但謝成澤,又怎可能是不過分的人呢?
她這般說,也不過是為了安撫曾凝夢罷了。
曾凝夢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言。
上完藥的謝成澤很快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