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鶴充滿決心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蒼山之巔,讓人不容置疑!
這也讓‘北陰’失望至極。「既然這樣,我們也沒得談了。」
「不過,你既然要保這小子,我偏要逆您命令,滅了這小子。」
「呵呵,是嗎?」林松鶴不屑笑笑。「剛才老夫並沒有動真格,你盡管可以試試。」
「不用試了。屬下也相信老師您的本事,不過…」‘北陰’頓了一下。「相信老師您應該听說過‘雙拳難敵四手’,您一個人再強,可終究只是一個人,好漢架不住人多!」
林松鶴目光微眯,不予反駁。
就在下一刻。
轟隆隆——
陣陣炸耳的螺旋槳聲撕裂著夜空。
赫然是十幾架私用運輸機,正迎著慘白的月光,急速縱飛而來!
這無疑瞬間吸引了蒼山之巔所有人們的目光!
然而,當人們感受著飛機當中,那股沖天而起、龐雜交錯的暴戾血腥氣息,無不臉色都劇變了!
那種感覺,仿佛在機艙當中,正關押著一頭頭殘暴無比的地獄凶獸,當它們失控躥出的那一刻,勢必會掀翻一切,並毀掉所有希望,著實讓任何人都膽寒欲裂,嘴唇都不由泛白!
「天吶,這是隨性聯盟總部的飛機,隨性聯盟總部來人了!!」
就在這時,有人認出了飛機上的圖案,不禁驚恐大叫道。
這讓原本惴惴不安的全場所有人,簡直都快嚇得昏死過去!
隨性聯盟,
作為雲海市,乃至四周鄰市最大的黑武者聯盟公會,其高手多如牛毛,底蘊深不可測!
就光是明面上的地境一品高手,就擁有整整三十六位!
至于暗中又隱藏多少雷霆手段,又是否擁有地境以上,鎮壓一切的天境無敵宗師,一切都是耐人尋味的未知數!
而這一刻,即使林松鶴在感受到飛機中存在的氣息時,也都濁目一凝,感到凝重!
在他及全場萬人的注視下,這些運輸機盤旋在了蒼山上空,五十米的高度。
繼而,所有運輸機艙門齊齊大開。
嘩啦啦——
無數凶殘暴戾,氣息森冷恐怖的黑武者,赫然從中狂涌而出,縱身跳機而下!
高大威猛的重烈身姿,宛如一顆顆炮彈般驟然墜下,使得堅實的岩石地面,砰砰作響,生生被砸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裂紋大坑,足有幾公分深厚,驚爆了全場眼球,不敢用力呼吸!
來的黑武者大概只有四五百人!
雖然人數不多,但質量爆炸!
赫然是沒有一個是低于玄境後期的!
尤其是為首的十幾人,更是各個具有宗師氣象,自成一派,顯然是凌駕于玄境之上,堂堂地境縹緲存在!
頓時,有武林人士立刻破音大叫起來。「天老爺!龍虎門八大元老,副門主,門主!
隨性聯盟‘番隊級’一二三…六位堂堂總隊長!這…這是要鬧哪樣,瘋了嗎!!」
嘶——
一經科普,滿場盡是一口口驚魂涼氣猛吸!
龍虎門那可是僅次于隨性聯盟的黑武者超級勢力!
沒想到,就連它們的八大元老,甚至是副門主,以及門主都來了,簡直就是傾巢而出,全家動員!
至于六位隨性聯盟的番隊總隊長,那就更不用說了,‘番隊’那可是凌駕于大隊之上的獨立部門,體制之外的灰色存在,
每一個番隊成員,都是每個大隊的NO1!
至于每個番隊,又細分為無數小隊,中隊,大隊,就可想作為管理統御一切的總隊長,得是怎樣萬里挑一的級別,又得是多麼厲害的可怕存在!
「我 個乖乖,這到底是什麼神仙陣容!這些人捆在一起,雲海市的天花板都能洞穿!」
「我今天真是來著了,否則遺憾一輩子,不…下輩子都遺憾!」
這一刻,人們無不驚嘆連連,情緒起伏的異常厲害。
然而一波未平。
就在這時。
錚——
利劍出鞘,宛如鶴吟!
恍若在整個蒼山之巔不斷奔徹開來,驚魂徹骨!
唰—
唰唰——
大大小小目光瞬間循聲望去,赫然發現一個穿著沙灘泳褲、太陽短袖,戴著桃心眼鏡的平頭老人緩緩從山下走來!
駝背的身上,正背著三把不同材質的大劍,它們似乎異常沉重,
以至于平頭老人每走一步路,腳下的岩石地面,就會留下一對深陷幾公分的清晰腳印,但這還是在他刻意維持步履輕盈的情況下,否則整個膝蓋以下,都將陷入當中,可想有多恐怖!
不過,這三把劍似乎對平頭老人而言,意義重大,所以從不出鞘。
至于他手里所持的,也是一把恐怖電影中,用來消滅僵尸的銅錢劍,看起來就像是玩具一般普通,
然而,就是這麼一把略有兒戲的銅錢劍,卻偏偏為現場所有人,帶來了極度可怕的鋒芒感。
仿佛是一把破鋒利刃,正懸在所有人脆弱的心頭,只要稍微動上一下,甚至用力呼吸,就會劍落髒碎,著實壓抑到底,讓人根本喘不過氣!!
而此刻,眼見熟人的出現,林松鶴濁目深處升起濃烈的忌憚,
他目光一橫,冷聲道︰「哼,你這老東西居然沒死??」
「呵呵,你都沒死,老夫又怎麼會死?」平頭老人抬頭笑笑。「不過嘛,呵呵…你馬上就會死,你身後那小畜生也得死!!
但是你放心,這小畜生會死在你的前面,老夫會將這小畜生凌遲,用遍各個朝代最嚴酷的極刑,
老夫要看著你那無能為力,救而不得,仰天狂吼的暴怒樣子,直到你氣急攻心,氣絕身亡,否則難消老夫心頭恨吶!」
「哼,是嗎?那你就試試!」林松鶴毫不示弱道,但聲音並沒多少底氣。
這一幕也是被在場不少人察覺了出來,有人好奇問道︰「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平頭老人是誰啊?怎麼感覺林老這麼忌憚他呢?」
「他是張棟梁!當年我雲海市武林界的第一高手!更是第一刀王。」有老人解釋道,嘆息搖頭。「可惜了張老,風光了大半輩子,最後卻被同樣用刀的林老打敗了。雖說是半招險勝。不過,輸了就輸了,自此張老便銷聲匿跡了,江湖人都以為他死了,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眾人為這段歷史感慨不已。
「可是不對啊?」有人忽然撓頭道︰「這位張棟梁張老,不是第一刀王嗎?可怎麼身上背的,手里拿得,都是劍呢?」
這麼一說,所有人也都意識過來。
然而那位解釋的老人,也是一臉迷茫困惑。
…就在這時,這位曾經的第一刀王,張棟梁開口了。
「林松鶴,沒想到吧,老夫棄刀拾劍了,
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是你讓老夫知道,劍的博大精深,劍的無窮美妙。」
為此,林松鶴濁目微愕,呵呵笑道︰「不得不說,老夫佩服你半路改道的勇氣,
不過,可那又如何呢?
三十年前你是老夫手下敗將,三十年後的今天,你即使另闢蹊徑,卻依然會敗在老夫這手刀法之下,不會改變罷了。」
曾經刀王張棟梁不可否認。「你這手刀法,確實詭異,無從破解,老夫當年也敗得心服口服。
這些年來,每當老夫想起你手里的刀,都不禁冷汗直流,用一句現在潮一點的話說,你這門刀法,簡直具備跨越時代的統治力!」
為此,林松鶴傲然一笑,昂首挺胸。
也不看看這刀法是誰傳給他的,那可是少爺所賜!品級方面自然具備跨時代的統治力!
「呵呵,你先別急著驕傲,老夫的話還沒說完。」這時,曾經刀王張棟梁古怪笑道︰
「你的刀法,的確是無從破解,但假如…老夫不去破解,而是學會並掌握你的整套刀法呢?
這樣一來…不就知道刀法中的一切利弊,如果用句不文明的話說,你往那一撅,老夫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呵呵呵。」
聞言,林松鶴臉色很是難看!
如若張棟梁真的學會了他的刀法,那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的壞消息,甚至是滅頂之災的危險!
不過他忽然笑了。「老夫的刀法,不傳男不傳女,甚至連老夫的子女都不可能相傳,你又怎麼可能學會呢,你唬老夫?」
「是嗎?」張棟梁粗糙的老臉上,露出無比詭異的笑容,繼而看向了遠處林氏家主林富。「還是你來說吧,更具有信服力。」
嗡!
林松鶴目光一沉,死死鎖定在了他的二兒子身上,不寒而栗!
林富人畜無害的笑了笑。「爸,您別激動,我也只是在您練功的秘密別墅里,安裝了隱形攝像頭而已,至于其它危害林家的事,我是一點都沒做,更做不出來。」
「什麼,你!!」
林松鶴目眥欲裂,嘗試平復。「多…多久的事!」
「十年前……」
「什麼,十年!!」林松鶴險些沒氣死,心里散發著無窮冷意!
就即使是作為老大的林國強,老三的林玉霞,在听到長達十年,也都毛骨悚然,看向林富的眼神,充滿忌憚與警惕!
與此同時。
刀王張棟梁桀桀怪笑。「林松鶴,老夫知道你現在有無數疑問,
只可惜啊。
這些疑問都將伴隨著你的含恨,一起下地獄,你將郁悶生生世世,啊哈哈哈。」
說完,
錚——
貨真價實的地境內勁,在全場驚恐之間,轟然迸發而出,隨即負手奔踏,一劍朝著林松鶴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
轟—
轟轟——
龍虎門八大元老!
副門主!門主!
以及隨性聯盟六位總隊長,
無不都紛紛爆發雄渾內勁,顯露恐怖地境實力,朝著林松鶴多方夾擊,活捉過去!
一時間,整個蒼山之巔死一般寂靜!
尤其眼見整整十七尊宗師高手,一同出手對付林老,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無力!
「快,我們快去幫老閻王!!」
這時,四大修羅中,大修羅‘淚雨’驚聲道。
隨即一行四人,還有悍不畏死的八大金剛,也都沖入戰場。
然而,
兩大判官卻是攔腰阻路!
「還是不要去了吧。以你們的級別,去了也是送死而已。」兩大判官之一‘北陰’淡淡說道,強大的氣場鎮壓著所有人,彰顯著自我的武力。
大修羅‘淚雨’怒火中燒,嬌軀都在不斷發抖。
「看看你們這兩個畜生,居然幫著外人對付帶你們長大,傳你們武學,教你們做人的老閻王,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為此,兩大判官神情依然冷漠。
‘北陰’平靜道︰「道路是老閻王自己選擇的,怪不得任何人。何況從他決定放棄林氏,拋棄松鶴,只為守護那小子時,命運就已經完成抉擇。」
「你!!」大修羅‘淚雨’怒到干嘔!
尤其眼睜睜看著老閻王節節敗退,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簡直充滿了絕望。
「卑鄙!!無恥!!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居然聯合圍攻老閻王,有本事一對一,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
北陰聳肩,冷冷笑笑。
「其實,卑鄙與否不重要。成年人的世界里,看重的唯有結果,也只有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才會在乎對錯。」
突然的聲音,讓眾人都驚愣了一下!
循聲望去時,赫然是來自于天王樓包廂中,悠悠而坐,愜意品茶的獨孤白影!
這無疑讓‘北陰’也都為之一怔,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反過來幫著她們說話!
不過也是忽然聯想到了什麼,頓時充滿了不屑,鄙夷譏笑。「讓我猜猜,你八成是見局勢不對,靠山要下沉了,所以選擇臨時反水,機智說出這番話來討好我?
嘖嘖嘖,你這種人真沒骨氣,老閻王保你,實屬瞎眼!你也根本不配!」
這讓大修羅‘淚雨’都有些義憤填膺,其余修羅更是怒視。
然而古無夜毫不在乎燦爛笑了一下。「我之所說,不過就事論事,只是在闡述一個正常的認知而已。」
「呵,是嗎?」判官‘北陰’不屑嗤鼻。「所以呢?然後呢?你又想表達什麼?」
古無夜不言笑笑,端起桌上青瓷茶盞,用茶蓋撥走茶葉,輕輕吹散熱氣間優雅地埋頭抿了一小口。
「孤江垂釣獨坐飲,月轉風樓夢生塵,
梧桐銷骨揮不去,泉下無知亦牽魂。」
‘北陰’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古無夜人畜無害陽光笑笑,驀然身形向前傾壓,使得一股無形大勢轟然驚蕩,傾卷萬般,漫頭短發亦無風自舞,氣掀萬般,駭若天洪!
「茶還未涼,就有人著急去死。」
「…既是如此,也就唯有好心成全,喝熱茶,灑熱血。」
言罷,笑笑起身,挺拔孤影傲岸佇立,轟然間大天都恍若暗了一下,崢嶸軒峻,山低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