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欲言又止。
林成見他如此不由一愣，心中有些猜測，便主動詢問道。
「莫非此次煉制出現什麼意外？」
「抱歉。此次煉制風某為了讓五行靈劍更加契合，乃是一爐煉制。
本來一切都十分順利，奈何身邊小童懈怠失職，添置靈火髓不及時，導致爐中火屬性不足，以至于爐內五行雜亂。」
他並未說完，但是林成听出他的意思，不是一柄靈劍出問題，是五柄都沒了。
林成。「……」
當初這風可是揚言一份靈材便足以，哪知道出現這事。
上品靈劍煉制並非一日之功，所以風不可能無時無刻守在煉器爐旁，這點林成自然知道。
可這所謂的小童失職，不過是空口白話，誰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麼？
甚至林成覺得，這風所謂的一次便能成功，都是有水分的。
林成記得那天他說的什麼祖傳之法，一次便可煉制成功。
現在想想，多少有些夸大了，畢竟要真是如此，這風豈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成功率百分百的話，何必給別人煉器，自個煉制靈器去賣豈不更賺。
就算他那所謂的祖傳之法是真的，也定然有代價在其中的。
「那依風道友的意思？」林成輕聲問道。
五行靈劍所需靈材花了林成八百上品靈石，他還額外給了風兩百上品靈石作為委托費。
雖說林成現在不缺這一千上品靈石，可也沒有靈石多到可以打水漂的程度。
「若是林少主還願意再相信風某一次，風某願意出一半的靈石，為林少主重新煉制一爐。」
雖說林成語氣平靜，風卻听出他有些不滿。
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畢竟當初是他放下豪言一次足矣。
可誰知那只可以給他增加成功率的靈獸，因為失血過多大病一場，他不得已只能棄車保帥，避免靈獸身死。
林成沉吟片刻後問道。「不知這煉制靈劍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正常來說，一件上品靈器需要上一至兩個月的時間。如林少主這種特殊的五行靈劍，哪怕風某以一爐煉制，需要的時間也要多上幾個月。」
風耐心解釋道，其實他那兩百靈石收的真是友情價，畢竟他在天靈宗也是有頭有臉之人，豈是那麼便宜點的。
‘幾個月的話。’林成沉默小會。
當初他找上風特意煉制上品靈劍而非極品靈劍，是覺得自身真元不足以催動那麼多的極品靈器。
能有一件極品靈器懸劍葫，再加上五柄上品靈劍已經十分吃力。
可這些天怎麼說呢。
戰力升得有些快了，那黑金道身定然不凡，導致灰球給他升了不少戰力，而且灰球還有好幾次戰力提升的機會，以及不少獸元丹。
熔爐也給他加了上萬戰力，等過些天林期再收些下中品靈器，又可以升上一些。
還有時熒那個進化、自身等級……
這段時間戰力蹭蹭蹭地漲，所以他想著，既然煉制的上品靈劍已經失敗，不如干脆直接煉制極品靈劍。
雖說哪怕他戰力再升幾萬，使用這般多的極品靈器定然還是十分吃力，可誰知道到時候乾坤洞天道藏是不是什麼大機緣呢？
進入乾坤洞天需要幾個月時間，煉制極品靈器差不多也是那麼久的時間。
如此一來，林成詢問道。「不知風道友有沒有把握煉制極品靈器？」
風聞言一頓。「莫非……林少主打算煉制五行極品靈劍？」
「嗯。」
「恕林某冒昧，林少主煉制靈劍為了自己使用吧？」
幾天前林成在回風谷大殺四方之事早被傳得沸沸揚揚，他想不知道都難。
林成九轉金丹的實力自然不低，可要說用五件極品靈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平常九轉金丹修士才能將極品靈器的威力用出大半，一件就這般吃力，五件的話……
「嗯。」
就如他自己所說，問的確實很冒昧，所以林成不願多說。
風面色一凜，莫非這林家少主即將突破元嬰？
如此才能驅使五行極品靈劍吧？
「風某可以。」
林成隱靈根之事已經眾所周知，可哪怕是隱靈根，十八歲便能突破元嬰……
亂世出天驕！
風心中念頭不斷。
「那就麻煩風道友了。」
林霞曾經說過，林家有五行極品靈劍。
可林成想要的是可以抵擋逆修魔化後的氣息，卻不損耗靈性的靈劍，所以最好還是特制。
既然這個風把答應他的事搞砸了，沒道理拒絕。
「好，既然林少主還願意相信風某，風某定然不辜負林少主信任。」
「我需要準備哪些靈材？」
「林少主不知，其實在下為你準備的圖紙本就是極品靈器簡化而來，如此一來除去上次所需靈材外，還需要再另外準備攝隱岩……」
林成在心中將那幾樣靈材記下後，傳音道。
「明日我便啟程回元豐城，過幾天就可以給風道友送去。」
他覺得沒必要威脅，畢竟這種事毫無意義。憑白丟了身份不說，那風听了也不舒服，要真因此又出什麼問題，林成可等不起。
風另外列出來的十幾樣靈材可都不便宜，要是這次他再失敗，林成到時候怎麼都會去要個說法。
「好。」
兩人都沒有提是否準備兩份靈材這件事，甚至風連委托費用都沒問。
極品靈器的煉制定然比上品靈器更耗費心血，若是此次真能煉制成功，林成無疑是不虧的。
切斷傳音後，林成沉吟小會，並沒有立即給林霞傳音。
他打算明日回去之後親自去找她一次，畢竟林霞並非自己的手下，幫他一兩次倒沒什麼。
次次都傳音吩咐她去做事的話，實在唐突。而親自上門去說的話，多少有些心意。
如此一想，他收回思緒躺著小憩了會。
等到半個時辰後，林成才悠悠醒來，他瞥了眼石桌，就見巧兒和鄭青已經將儲物袋處理好了，她二人還坐在桌旁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只不過在他睜眼看來之時，巧兒便「剛好」轉頭看來，面色一喜。
她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身旁的鄭青後，鄭青亦是轉身朝他看來。
「公子。」
「儲物袋整理得如何？」
林成打了個哈欠後，語氣有些散漫。
這春季里的大雨，最適合居家小睡，那雨水啪嗒啪嗒的聲響屬實助眠。
金丹修士不需要睡覺，可不代表金丹修士不可以睡覺。
如林成這般根本不願打坐修煉之人，睡覺最是愜意。
甚至就連巧兒都被他帶的經常賴床不起，所以修為才會落下，被鄭青追上。
「那一千一百零七個儲物袋全都整理好了，和上次一般靈石、靈材、丹藥……全都單獨放置。」
見林成醒來還不願起身，巧兒走上去來，蹲在林成右側說道。
那雙桃花眼盯著林成眨啊眨的，眼中柔意不加掩飾。
林成見她如此又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她的辮子打亂，欺負一番。
「嗯，靈石有多少？」
其他靈材、丹藥之類的，到時候交給林霞去販賣，此時靈石數量最能知曉收獲如何。
「極品靈石二十七塊，上品靈石一萬七千塊，中品靈石兩百一十三萬塊，下品靈石七十八萬塊。」巧兒扁著嘴說道。
「這麼多？」
饒是林成心中有些心理準備，還是有些被驚到了。
一起差不多四萬多上品靈石，這還只是靈石收益，不包括其他。
那些個靈材、丹藥、符篆、靈器等等到時候還得麻煩林霞。
「是啊，公子現在好有錢了。」巧兒笑著掩嘴說道。
那一千個儲物袋可謂是天壤之別，個別里面有上千上品靈石，還有些可以說空空如也。
一千多個儲物袋並不代表一千多個修士，有些修士身上可是帶著兩到三個儲物袋的。
林成殺的大部分金丹修士其實都是逆界散修，其身家比之趙國散修差不多。
真正暴富的是那幾個天驕的儲物袋，各個都一大堆寶物、靈石。
便是林成自個若是被人打得爆了金幣，那儲物袋中的靈石也不少的。
「嘖，等明天回了元豐城，就去給你們兩人置辦幾件極品靈器。」林成咂了咂舌。
好有錢了……
雖說巧兒說的好話十分俗套，可奈何他本就是俗人呢。而且這喜愛之人說出好話他自然捧場。
「公子，為什麼我們不今天就回去呀。」鄭青款款走來，蹲在巧兒身邊。
林成看著兩女，不由又是感嘆長生就該有美人陪著，實在不懂那些苦修士閉關上百年是如何度過的。
「雨太大了，再歇一天吧。」林成看著鄭青如實說道。
修士趕路何曾需要看天氣？
鄭青愣了一下後，並未多問，若有所思。
……
龍泉庵。
自從出了回風谷，鹿櫟便跟著靜安回到了元豐城城外。
龍泉庵並未建在元豐城內，而是選了一處頗為陡峭的山巒，建在峰頂。
如此一來，此處香客極少，只有部分心願應了的香客會跋山涉水前來還願。
鹿櫟走出庵廟，找了一處較開闊平敞的地，坐著發呆。
她想起那日出谷之後，還不待她詢問，靜安便主動說道。
「你可以看佛經了。」
‘我為什麼可以看佛經了？’
鹿櫟從懷中拿出一卷佛經，翻開之後就見其中字跡方正。
「我為什麼可以看佛經了？」
鹿櫟看著環繞于山腰的白色雲海，喃喃自語。
她只覺得心中雜亂難理，二十年來終于可以看佛經了，可她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
她是枯月庵弟子，卻從未念過佛經。
甚至並非書中不可見，就連同輩弟子念禪她亦是不可聞。
鹿櫟想著自己有一段時間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和同輩弟子一般念禪。
可真到了這一天，她卻迷茫了。
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只不諳世事的小獸，什麼時候被人捕獲的都不知道。
「是師父不讓我念經。」
「莫非還是那枯心功的緣故？」
「嗯。」
「如今你我因果已在，還不能嗎？」
「大概要動情之後師父才不會限制。」
「哦？那不知鹿櫟道友如今對林某動情了沒有？」
……
幾天前的對話還未揮去，鹿櫟沒來由有些心慌。
所以她已經動情了？
「你在這做什麼？」
身後傳來靜安平靜祥和的聲音，略微撫平她腦海中雜亂的念頭。
「師父。」鹿櫟看著身後的靜安趕緊起身。
出乎意料的，靜安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兩腿合並斜向一側，並非盤膝。
鹿櫟覺得今天的靜安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可如今她自己心中都不甚安靜，所以也並沒有深究。
「心中有何不解？」
靜安看著一只白色飛鳥，輕聲問道。
那白鳥被趙國凡人稱作白鷲，生活在這般高聳山崖的白鷲幼鳥若是想要學會飛行，需要在羽翼豐滿之後獨自躍下懸崖。
這其中迷茫，惶恐定然許多，可這是幼鳥必須面對的。
白鷲幼鳥以前也曾向往過和父母一般自由翱翔吧，可真的到了站在懸崖的那一刻。
這第一次飛翔是摔得粉身碎骨，還是遨游天際……
「師父，我……」鹿櫟欲言又止。
靜安自然知道鹿櫟心中所想，鹿櫟與她年少之時何其相似。
皆是生性爛漫，活潑好動，對那人嗔怒喜悲，難掩心意卻又不自知。
鹿櫟不小了。
其實早在鹿櫟十八歲那年便應該讓她去度紅塵劫了，可靜安心中不忍強行將鹿櫟留在身邊，哪怕明安多次找來她依舊不願。
終究是一場輪回。
「哎。」靜安輕聲嘆了口氣。
「你已經對那林家子動情了。」
「沒，沒有！」鹿櫟瞪大眼楮慌亂地說道。
「你可以看見佛經了。」靜安繼續說道。
「嗯，可那不是師父……」鹿櫟看著靜安疑惑地問道。
不是因為靜安對她下了術法的緣故，她才不能看到佛經的麼？
「只要習會枯心功，卻還未動情，便不可見佛。」
靜安平靜的聲音就好似一把刀子，劃開鹿櫟最後的一絲幻想。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