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真想知道，倒也不是不能幫你問問。不過作為交換，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進屋之後李茂不再駝背，他坐著靠在木椅上，十指交叉放于身前。
林成疑惑。「什麼條件。」
李茂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笑了一聲。「那日你尾隨他人，駐足許久後快速離去，可是看出那女子的身份了？」
林成沉吟小會，點頭道。「能看出一點。」
聯系李茂之前的話，不難分析出，那奪舍女子之人乃是逆界修士。
雖然若是修為過高他無法查看具體信息。
但是那日被奪舍的女子可是有兩個名字的，這種很是少見。
不過林成也沒見過修仙界中最為廣泛的奪舍，所以他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
「哦？你是怎麼看出的？」李茂頗為好奇地問道。
林成自然不可能說是系統的原因，便將之前誆林期的話復述了一遍。
「前輩不知，我有一天眼。」
李茂先是一愣，隨後伸出右手指了指林成笑道。「你這張口就來，想必這番說辭不止對我一人說過吧？」
林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的確如此，怎麼了前輩？」
李茂搖了搖頭。「你可知哪怕天眼不外顯，你我修為相差這般大，我能看不出？」
林成微微一窒，倒是沒想到會被揭穿，他還待想些其他借口，就見李茂擺了擺手。
「既然你不願說，便不必說了，誰都有秘密。」
林成也是松了口氣，拱手道。「謝前輩體諒。」
「嗯。」李茂聞言輕輕頷首。「到時候可能需要用到你。」
逆界之人奪舍並非傳統意義的奪舍，更像是一種寄生。
就好像，鬼上身？
加上逆界修士本身陰氣頗重，陰間的稱呼由此而來。
李茂近距離觀察被元嬰奪舍的凡人才只能看出一點不對勁，若是遇到元嬰高階修士乃至化神奪舍，他大概率也是看不出的。
「晚輩定然全力相助。」
修仙界中肯定還有其他人可以看出修士是否被逆界之人奪舍，比如那天靈宗擁有陰陽眼的化神修士。
可這種能人自然不嫌多，甚至還能起到反復驗證的效果。
李茂點了點頭，他傳音道。「齊天道友，李某想問件事情。」
天靈宗內，一個鶴發白須的灰衣修士睜開雙眼，他微微皺了皺眉，隨後回道。「李道友請問。」
「貴宗木靈峰峰主葛詢尚好？」
一道極為磅礡的神識瞬間覆蓋天靈宗，這神識很快在木靈峰一處洞府匯聚，化為一副靈身出現在一中年書生身前。
葛詢 地睜開雙眼，看到齊天之時心中一凜，起身恭敬道。「太上長老。」
齊天真身朝葛詢方向望了一眼，眼眸黑白雙色逆轉，卻並未發現異常。
靈身輕輕點了點頭，于原地消散。
葛詢則是模不著頭腦，有些不知所措。
「尚好。」齊天說道。
「有勞了。」
李茂看著林成說道。「還活著。」
「多謝前輩。」林成拱手道。
「嗯，還有什麼疑問麼？」李茂繼續問道。
林成思索片刻後問道。「天靈宗是不是已經……」
雖然葛詢還活著，可要是天靈宗被滅了，郭憐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天靈宗的底蘊不比你林家弱，此次雖說元氣大傷，卻也不可能就這麼被滅了。」
「況且這次天靈宗願意以身為餌，自然會被各大宗門記著。」
「晚輩還以為其他宗門會趁機將天靈宗滅了呢。」林成旁敲側擊地問道。
修仙界不就是弱肉強食麼，這種情況很正常。
李茂作為舊尾樓化神，定然地位不低。若是其他宗門真有這種想法，他肯定會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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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打著小聰明，誰知李茂嗤笑一聲。
「小子，你真覺得修仙界只有打打殺殺？
趙國不小，養出的修士自然也不少。如今局勢已經成型，大宗之間通常只是交涉。」
「況且，外患不除，要是誰想在這時候打天靈宗地盤的主意，其他宗門不會坐視不管。」
雖然李茂並未明說，可那帶著笑意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暗示林成。
小子，你太女敕了。
林成沒有感到不好意思，他踏足修仙路不過一年，更多的認知都還停留在前世的修仙小說。
那些劇情不都是，大宗門說沒就沒了的麼。
當時看的時候，還覺得很有道理，如今看來也覺得不對頭。
數千年的積澱，怎麼可能說覆滅就覆滅了。
那暗地里的實力不容小覷。
就拿林家來說，趙國是四級修仙國，林家明面上是沒有化神修士的。
可沒有化神為什麼可以成為媲美大宗的存在？
一個個藏著掖著不願露出來罷了。
若是真的到了生死攸關之時，那收攏起來的利爪便會全部露出。
其實這次破逆大會對于天靈宗而言都不算生死大戰，從天靈宗化神願意以身為餌就能看出些。
「晚輩受教了。」林成虛心接受。
「不知那日戰況如何？」
既然李茂所說的「皮毛」這般多，不如直接問最要緊的。
誰知李茂卻拒絕道。「你這小子，哪來那麼多事，自個回家問你爹去，我夫人可等急了。」
「是，多謝前輩指教。」林成也未得寸進尺。
兩人很快從里院走出，迎面便看到叉著腰的女婦人。
這婦人一點也沒給面子，小碎步快速走來，右手自然地扭著李茂的左耳。
「李茂！你知道你們在里面待了多久了嗎？還知道出來？」
李茂很沒骨氣地小聲求饒。「夫人，夫人。外人在呢。」
那婦人左手叉腰，瞥了眼林成，深吸一口氣，才松開右手。「哼！」
「還不快去烙餅，那柴火干燒著不是銀子嗎？」
「這就去，這就去。」見到婦人松手，李茂立馬走上灶台。
林成看著只覺驚奇，心說莫非一物降一物？
這李茂又不像是個受虐狂，居然這麼听他夫人的話。
他並未直接離去，而是等著李茂做好燒餅後，買了兩個帶走。
有一說一，這李茂做的燒餅確實好吃。
林成回到林府，徑直走向一處客房。敲響房門，便看到郭憐帶著憔悴的面色將門打開。
如今兩人還未成婚，郭憐知分寸，沒有住進他的院子。
林成看著郭憐說道。「方才我托人打听，葛前輩安好，天靈宗也無大礙。」
郭憐由憂轉喜，她拉著林成的手略顯焦急地說道。「真的嗎？」
林成心中一嘆，怪不得舊時有烽火戲諸侯一說，看著美人從憔悴到由衷欣喜的轉變簡直令人心中大為滿足。
這是一種另類的觀感。
那憔悴中綻放出的笑容屬實驚艷。
他右手反轉牽住郭憐小手，笑著點頭道。「那位前輩是化神修士，消息不會有錯。」
郭憐聞言先是一頓，隨後小聲說道。「多謝林世兄。」
在她看來，林成為了她的事去找化神幫忙，定然付出很大人情。
林成自然知道郭憐的意思，並未點破。
他不以為意道。「小事罷了，現在可以放心了吧。你好生休息，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說罷放下郭憐的手，便欲轉身。
「等一下。」
卻見郭憐踮起腳，快速朝著林成臉上嘬了一口，便逃也似的關上房門。
林成模了模被親的地方，還未回過神來。
那種軟糯的觸感，帶著少女溫熱的鼻息。
要說林成也不是雛鳥了，可這種俘獲少女芳心之事，還是心生歡喜。
他抬頭看了眼房門，里面沒有絲毫動靜，咂了咂舌，轉身離去。
好酒需釀，這少女動心的情緒也是需要養的。
听到林成離去的腳步聲，郭憐先是心中一松。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失望，這糾結的情緒她理也理不清。
既希望林成可以叫她的名字，又害怕林成叫出她的名字。
她心中空落落的，慢慢走到銅鏡前。
看著鏡中明艷的身影，失了神。
其實她並不愛穿衣裙，反而喜歡穿那種適合走動的衣褲。
林成初見她時，就覺得她穿戴很像江湖兒女。
可自從她和林成的誤會被郭信解開，她也開始嘗試如閨中女子一般的穿戴。
這幾日林成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中，心中也就不排斥與林成相處。
她突然想起什麼，突兀地挺了挺胸脯，右手輕握左胸，嘆了口氣。
「胸還沒我家侍女大……」
雖說如今知道林成是為了激她故意說的，可那日一看，似乎確實如此。
林成那兩個丫環底蘊都不小，尤其是那個低著頭不願說話的青衣少女，底蘊更是深厚。
只听一聲嘆息傳來，愁了心思。
林成回到院中天色還未晚，可他卻不知不覺地踏進里屋。
已經七八日沒嘗過葷了。
這幾天巧兒都跑去和郭憐睡，說是郭憐姐姐心情不好，她去伺候。
其實林成也看出巧兒有些試探的意思。
打開房門，卻見巧兒趴在床上發呆，見到林成到來面上便露出喜色。
「公子。」
她剛想起身，便被林成壓住身子。
察覺到林成的意思，巧兒也就沒說出什麼還是白天的傻話。
兩個小時後。
林成捏著巧兒穿戴網襪的小腳，惹得她扁了嘴。
「公子，癢。」
「嗯？那我揉輕點。」林成說道。
「別，揉得輕了就更癢了。」巧兒小聲說道。
林成看著網襪下她白晢到近乎透明的腳背，還有澹澹的青色血管，喜歡到骨子里。
「這兩日和郭師妹相處得如何？」他終是忍不住舌忝了一口。
就如剝了殼的雞蛋，相當女敕滑。
哪怕有網襪膈著。
「不要，公子。髒。」巧兒慌亂地說道。
可林成卻不听她的。
也不知是察覺到林成的迷戀，還是被他舌忝舐地癢了，巧兒輕輕捂著嘴輕笑。
她輕聲說道。「郭憐姐姐人很好的。」
並未說出其他，可林成卻似乎听出其他意思。
巧兒說不得對郭憐帶著些討好的。
他放下玉足，將巧兒攬入懷中。
「你可只能當我一人的侍女，不需要討好別人，也不需要因為身份覺得低人一等。」
郭憐還有天靈宗和郭信撐腰，而巧兒是真的只剩自己了。
看著懷中如貓兒一般乖巧的可人，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喔。」
她桃花眼一眨一眨的。
林成說不出來，只覺得心疼。
他使勁親吻面前可人，而巧兒也熱烈回應。
情到深處又是……
……
待到下午，林成醒了過來。
他看了眼身旁還在熟睡的巧兒，捏了捏眉間。
昨日幾點睡的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迷迷湖湖間听到雞鳴了。
將巧兒掛在自己身上的左腿放了下去，林成將衣物穿好，走出里屋。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連帶溫度都降了幾分。
林成伸了個懶腰，就听到院門傳來敲門聲。
他打開院門，卻見孫繼恭敬喊道。「少主。」
「何事？」
「家主找您？」孫繼低著頭輕聲說道。
「嗯。」
今天睡得有點死，應該沒看到傳音符亮起。估模著林冊聯系不到他，便遣派孫繼過來叫門。
林成也懶得問孫繼啥時候來的，帶著此人就朝林冊院中走去。
「父親。」林成低頭喊道。
卻見林冊面色略顯蒼白，看來受傷頗重。
林冊深深看了他一眼。「早上你郭叔便來了。」
林成歪了歪嘴角，他听出林冊的意思。
「不知郭叔如今還在林家麼？」
林冊說道。「中午等不到你，便帶著憐兒回府了。」
林成模了模鼻子，屬實有些尷尬。
看林冊面無表情的樣子，索性懶狡辯。
「你莫要沉迷，怠慢了修行。」林冊苦口婆心。
林成連連稱是。
如今他已經成年，林冊自然不會多說太多，不過就這麼尬聊也不是事。
林成果斷轉移話題。「父親，不知那天靈宗戰況如何。」
林冊見狀搖了搖頭，卻還是回道。「此次趙國大勝，幾大勢力聯手，在天靈宗殺了四個化神。」
「嘶。」林成倒吸一口氣。
「逆界修士功法詭譎，青山門的玄清真人身死。」林冊接著說道。
「破逆大會的十余萬修士死傷八成，各大勢力都有元嬰折損。」
明明是趙國搶佔先機，布下大局，卻仍有那麼多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