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彤猜到幾分,對眾師妹道︰「你們先去吧。」
潘文靜幾人便走了。
林欣彤道︰「老師,只有我了。」
楊敏慧沒有回答。
林欣彤輕輕推門,進來一看,她老師坐在床上,頭上包著紗巾,只露出一雙眼楮。
林欣彤大驚,忙上前來︰「老師,你……」
楊敏慧別過頭去︰「我沒事,你隨我去涼平山。」
林欣彤切齒︰「黃芸茗!」
師徒二人,上了涼平山來。
林曉東、陳玉君來迎。
楊敏慧下馬,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林曉東忙上前攙扶︰「楊掌門這是做什麼?」
楊敏慧緩緩取下頭巾。
林欣彤、陳玉君見狀,皆驚得倒吸涼氣,後撤一步。
楊敏慧面上皮膚灼燒得潰爛不堪,難以辨認。
陳玉君伸手︰「楊掌門……」
林欣彤落淚︰「老師……」
楊敏慧重新把頭巾包好,拒不起身︰「請林兄弟出手,殺了黃芸茗!」
林曉東道︰「楊掌門不必如此,你素弘派法門能永葆青春,而林某道法,則能讓人隨意變換容貌,恢復本來面目,亦非為難。」
楊敏慧一怔,仰面瞪目,兩眼放光︰「林兄弟,能治好我?」
林曉東點頭。
楊敏慧起身,拉起林曉東兩手︰「還請林兄弟施法!」
林曉東卻搖頭︰「楊掌門,得大神通,得付大代價。」
楊敏慧堅定道︰「讓黃芸茗看見我這般樣貌,我還不如死了,什麼代價,我都付得起!」
林曉東便伸手拂開虛空,現出寶焰光明世界。
彼世界中,羅網欄楯,重重行樹,雜華圍繞,真妙樓閣,七寶嚴飾,無數眾生,于其中嬉戲快樂,無諸苦惱。林曉東道︰「吾師從非想非非想處天瑞雲山福陽宮雲珠娘娘,得此不動妙法,開闢寶焰光明世界,度化眾生。生此寶焰光明世界,是人立得合虛之定,與虛空同壽
,超越生死,無量百千萬億道法自然現前,無盡游戲快樂,而實不動,是諸法無性,常自寂滅。」
楊敏慧望向林曉東,似懂非懂。
林曉東道︰「你轉生此處,便可恢復容貌。到時還可回來,只是再看此妙寶光明世界,垢穢不淨,豈肯久住。」
楊敏慧听聞還能回來,毫不猶豫,步入其中。
林欣彤上前一步,伸出手去︰「老師?」虛空合攏,老師已經不見了。
林欣彤愣愣道︰「我……」
林曉東道︰「你老師已經得了同我一樣神通,你且先回師門去,她自會回來。」
林欣彤便獨自回瑤碧山去了,師妹來問,只說老師在林曉東處。
卻說廣山上,黃芸茗等了一日,到晚間,終于按捺不住,喚來眾弟子︰「走,隨我去瑤碧山,看看楊敏慧現在容貌如何!」
眾弟子大笑,師徒五人,駕雲光來到瑤碧山。
瑤碧山上,楊敏慧憑空現出,已經恢復原來樣貌,穿的還是早上那件散花如意雲煙裙,容貌未變,卻比往日更增嬌艷。
眾弟子出了門來,林欣彤目瞪口呆︰「老師,你,好了?」
潘文靜幾人還蒙在鼓里︰「老師你早上怎麼了?」
楊敏慧怒目切齒︰「那黃芸茗索要我駐顏術不得,往我買的紫茉莉粉里動手腳,害我毀了容!」
潘文靜更疑惑了︰「可是老師不是好好的?」
楊敏慧道︰「此是林曉東神通,助我恢復容貌,若不是他,我先前那模樣,你們大師姐看見了。」
林欣彤握拳瞪目︰「黃芸茗著實可惡!」
楊敏慧回頭仰面望去,冷笑道︰「她來了,只可惜,要讓她失望了。」
不多時,一片金光從天而降,黃芸茗師徒在素弘派山門外現出。
黃芸茗迫不及待︰「楊敏慧?」
楊敏慧頭上包著頭巾,和眾弟子出了門來。
黃芸茗仰面大笑︰「楊敏慧,你怎麼把頭包著,不敢見人?」
徐寶琳譏笑道︰「你不是貌美,又有駐容術麼?」
黃芸茗道︰「把頭巾拿下來,讓我瞧瞧你那美樣。」
楊敏慧把頭巾取下,五官面貌並無變化,卻美艷更勝以往。
黃芸茗師徒面上得意笑容,皆逐漸收斂。
黃芸茗側目擰眉問道︰「怎麼可能?」
楊敏慧拔劍出鞘︰「黃芸茗,我今日不殺你,但得給你個教訓!」
黃芸茗計謀不成,大為惱火,舉劍迎來︰「我看你成了死人,還能不能保持容貌!」
兩人斗在一處,雙劍往來,戰三十余合。
黃芸茗不能取勝,十分疑惑,將四方旗祭起。
四方旗向楊敏慧放去金光。
楊敏慧一甩手,尋梅刺從袖底飛去,在四方旗上戳出個洞。
黃芸茗暴怒︰「你壞我寶物?」
楊敏慧把劍一掄︰「我不殺你,便該慶幸!」
黃芸茗沒了法寶,不敢再放肆,只留下一句︰「你等著吧!」率眾弟子離去。
潘文靜上前道︰「老師怎不殺了他?」
楊敏慧道︰「這等蛇蠍夫人,自有惡貫滿盈一日。」夜深,涼平山上,林曉東房中,林曉東正靜坐,忽而桌上燈影一閃,楊敏慧憑空現出,一襲雙蝶雲形千水裙,頭結驚鵠髻,眾寶瓔珞披覆全身,已經是天人樣貌。
林曉東睜眼,點頭一禮︰「楊掌門。」
楊敏慧明眸倩笑,款款上前,拉起林曉東兩手,口稱師兄,兩人一齊不見。
黃芸茗施毒計毀了楊敏慧容貌,卻被林曉東恢復,趕來嘲笑,又被打壞法寶,對楊敏慧仇恨愈深。
怎奈楊敏慧已經證入合虛之境,再非黃芸茗能敵。
數日後,夜深,咸山華寧洞邱運、沈瑜默、喬望暉、吳廣富、郭洲殺上涼平山。
邱運把劍一搖︰「林曉東,還我道兄命來!」
林曉東、陳玉君出門。
陳玉君拂袖挺身一喝︰「什麼人在涼平山放肆?」
邱運問道︰「你可是林曉東?谷聰可是你殺的?」
林曉東昂首漠然道︰「正是。」
邱運舉劍切齒︰「殺!」
郭洲縱身而出︰「咸山華寧洞郭洲,來給吾道兄報仇!」
陳玉君道︰「你道兄是害人的妖邪,死了活該!」舉劍來迎。
沖突騰挪,十三五合,郭洲漸感吃力,懷里拿來混天尺,舉過頭頂,向陳玉君放去金光。陳玉君一伸手,紫雲珠飛起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