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裴湛昀將位置真的退位給了宗九寒後，血族狩獵者與血族之間的關系便維持在了似對立似默契的平衡面上。
不過雙方該動手的時候也絕不手軟，並沒有因為血族狩獵者原首領與血族親王在一起，就真的和解成為手拉手的好朋友了。
倒是能夠天天見到秋絲毓與宗九寒互掐，宗九寒都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身的武力值，秋絲毓也鍛煉出了一副好口才。
倒霉的自然是當初試圖耍手段的狼人一族，被兩方難得目標一致地攻擊，現在已經灰溜溜地被趕出了族地，不知道還會不會卷土重來。
至于暫且休息的凌慕言與已經退休了的裴湛昀，則安逸地呆在古堡里，美名其曰為養生。那寫作享受名為虐狗的日子，讓經常來串門的秋絲毓與宗九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過裴湛昀最近倒是又重新喜歡上了養蝙蝠。
被他伺候得越發油滑的幽黑皮毛，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色月光，依舊可愛的耳朵尖在吸血的時候一抖一抖的，又圓又大的眼楮盯著他的手指，一副沉迷吸血的模樣。
這簡直就是人生的巔峰。
裴湛昀愛憐地看著自家蝙蝠打了個小小的嗝，還有一下沒一下不舍地舌忝著自己的手指，簡直心都要化掉了。
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現在凌慕言已經成為了自己的戀人，自然可以隨意了些。他低頭輕輕吻了下趴在自己手上的小蝙蝠，黑眸透著柔情的寵溺，「是不是飽了？」
凌慕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便撲閃著翅膀停留到他的鎖骨上，然後窩起來就一副要睡的模樣，裴湛昀手不斷撫著他毛絨絨的皮毛，臉上情不自禁便露出了痴漢笑。
管家抱著下面新送過來的古董花瓶路過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不由腳步微頓，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
原來覺得裴湛昀似乎也挺正常的，怎麼現在反而越來越……嗯，不好說。
弄不懂他們的相處方式，管家不由搖搖頭，又抱著古董花瓶去了會客廳。
因為凌慕言不讓別的血族幫忙，于是那個殘破的會客廳，到後來完全是裴湛昀一點一點重修起來的，因此對它竟然產生了濃厚的感情，時不時還會去欣賞下自己的作品。
所以管家只是將花瓶放到一進門便能看見的位置，等著回頭來參觀的裴湛昀發現，再放到他想要放的地方就好了。
管家來回轉了幾圈回來後，發現裴湛昀竟然還維持著最開始的姿勢，等待著停留在自己鎖骨上的小蝙蝠醒來，沒忍住問了句，「裴湛昀，您這樣不累嗎？」
裴湛昀反倒奇怪地回視，「怎麼了嗎？」
管家露出含蓄的微笑，「我看您似乎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所以……」
「啊，不用擔心。」男人似是了然地回道，「沒關系，我是絕對不會把慕言摔下來的。」
管家可疑地沉默了一會兒，「……裴少爺可能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擔心您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回頭會僵硬起不來身體。」
裴湛昀手指又下意識模了模小蝙蝠的皮毛，臉上不由再次露出那種讓管家一言難盡的蜜汁笑容，「不會的，我現在這樣覺得挺好的，慕言喜歡覺得舒服就好了。」
管家︰「……」您開心就好。
今天似乎又是安逸的一天。
目送著管家離去，裴湛昀不由墮落地感慨起來，然後正柔情萬丈地想著自己這麼用心侍候，晚上會不會有獎♂勵的時候，突然听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秋領主？」
「……咦，宗首領也來了？」
已經想到晚上也許可以用什麼姿勢的裴湛昀︰「……」這兩個人！能不能每次都過來打擾他的心情！！
化為蝙蝠更為敏銳的耳朵迅速捕捉到這道聲音，假寐著的凌慕言不由在裴湛昀似可惜似氣憤的復雜臉色中化回了人形，然後又靠在了他的身邊。
「大人！」
「老大！」
秋絲毓與宗九寒剛被管家迎進來，面對的就是裴湛昀咬牙切齒地，恨不得他們趕緊消失的目光。不過因為已經習慣，一人一血族倒是面不改色地坐到了他們對面。
「我——」
「我——」
沒想到同時開口，他們不由下意識對視一眼，又立刻嫌惡地移開了目光。
「明明我先說的，你能不能每次不要插嘴啊！」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明明是我先開的口！」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匯報給老大，你少廢話！」
「說的我就沒有重要事情匯報給大人一樣，呵，可笑。」
「你——！」
「我怎麼樣，沒事的人少在這廢話！」
眼見著一人一血族又在他們面前吵起架來，裴湛昀不由一臉冷漠地數起，這到底是第幾百次前來打擾他們，卻又只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架來，最後不了了之地憤憤離開。
可能剛休息夠了，凌慕言還是眉眼柔軟地問了一句，「所以，你們是因為什麼事情來的？」
然而不等他們回答，裴湛昀便先冷笑了一聲，「想必不就是他們管轄不嚴，底下誰誰誰越界跑到三八線外，又或者兩個又因為什麼沒吵過對方來尋求幫助的？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有什麼事？就是無聊地看不得別人清閑，哼。」
秋絲毓揚起下巴，眉眼挑釁地道，「既然知道，就麻煩你管好我旁邊這只，別讓他總是亂蹦q，還讓人跑到了我這邊來！」
「我還沒說明明是你故意放血族來我這邊搗亂的！」
眼見一人一血族又要吵起來，裴湛昀卻火上加油似的，看似純良地加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早就已經退休了，所以麻煩你們吵架不要再過來找我們行嗎？自己惹的事麻煩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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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九寒不服地喊，「老大——！」
再次路過的管家瞧見這一幕，不由欣慰地感慨著，古堡里似乎又變得熱鬧起來了。
嗯，今天又是「安逸」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