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囑咐過玄冥魑後,楚星淵了了一樁心事, 前世害他的他害的人幾乎都做了了斷, 他已經沒什麼擔心的事情了, 可是安心跟著仙君,不再理塵世。

正這麼思考著呢,元清一臉落寞地看著徒兒, 低聲道︰「我想去正氣宗看看,縱然天一派已經將我逐出師門, 可我卻不能坐視門派就這樣消亡。至少去正氣宗將剩余的弟子集合起來, 找個不起眼的山頭另立門派, 韜光養晦,累積實力, 日後伺機奪回天一派山門。」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門派變成了魔宗進攻正道的據點後, 元清似乎長大了些,不再像從前那麼天真,也開始思考將來的事情了。

似元清這般正直的人,無論門派怎麼背叛他, 他終究是不能忘本的。

「師父與我們一起在喵喵派會更輕松,」楚星淵道,「有阿黃可以靠,有仙丹可以吃,更有甘霖盞中濃郁的靈氣可以修煉,不過百年大概便能飛升。仙君方才已經表明立場,喵喵派不會參與正魔大戰, 天一派若想奪回山門,便不能做喵喵派的外門,師父不會得到喵喵派的任何幫助,帶著一群漏網之魚勞心勞力,境界也不會提升,只怕師父會止步大乘期,再也無法飛升仙界。這樣的結果,師父可能接受?」

听他分析後,元清卻是絲毫沒有猶豫,他堅定道︰「為師若是沒有遇到徒兒和仙君,今時今日也不過是化神期,或許在正魔大戰時便死在戰場上了。能與仙君相遇已是天降機緣,怎可過于貪心。況且舍了根去追尋大道,縱然有朝一日我會成為仙界至尊,也只是無根浮萍。屆時愧疚會永遠留在心底,心魔滋生,再也無法從容面對自己。與其面對那般結局,為師寧願此時隨心,但求無愧于心罷了。」

楚星淵微微一愣。

元清方才說的話不知觸動了他哪根神經,楚星淵腦海中莫名出現一座華麗卻空曠的瓊樓,一個寬敞卻冰冷的宮殿,一尊巨大卻寂寞的王座。仿佛源自魂魄伸出的悔意將楚星淵緊緊包裹住,他抬頭向遠方望去,卻看到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靜靜地坐在王座之上,在無盡的悔意和孤寂中端正著身姿,拼命地維持著他作為王者的尊嚴。似乎只有這樣做,他的後悔之情才會變得少一點。

盡管從未見過,但楚星淵清楚,這人便是玄天帝君。

仿佛有幻陣保護一般,楚星淵看不清玄天帝君的臉,僅能看見王座上之人將一團看起來就十分溫暖柔軟的光托起,遞給楚星淵。

楚星淵本能地伸出手接住玄天帝君掌心中的那團光芒,接住光芒的瞬間,一聲不悅的「喵」在他耳邊響起,定楮一看,仙君已經變回小貓跳上了他的掌心。

【本君都自己跳進你的手心了,怎麼還能走神!】仙君憤怒的「喵」將他的心情傳達給了楚星淵。

楚星淵這才回神,看著掌心的小貓,溫笑道︰「仙君放心,這世間不會有比你更重要的事物了,你便是我的世界。」

「喵~」烏餃雲這才心情變好,甩著尾巴跳上了楚星淵的肩膀。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楚星淵微微沉下了臉。

仙君便是他整個世界,而玄天帝君卻親手將世界交到了他手中。他為何能夠與遠在天際的仙帝大人遙遙相望,又為何能夠這般深刻地感受到他的悔意,只是那麼一眼楚星淵便能看透玄天帝君苦苦掩藏的情緒,他為何如此了解這個從未見過的仙界至尊?

「呃……」元清望著楚星淵陰沉的臉色,忍不住後退一步,「徒兒放心,為師不會連累喵喵派的,為師會自己去正氣宗,也不會貿然帶著弟子們送死,為師自己可以的!」

楚星淵此時才想起方才他與元清正探討關于天一派幸存弟子的事情,他收收心,藏起心中的陰霾,表情又變得沉穩起來︰「師父莫慌,喵喵派雖然保持中立,但作為天一派曾經的棄徒,我還是願意幫助你清理門戶,將幸存者中有問題的人鏟除。師父心慈手軟,對他們可能下不了手,但此時的天一派已經經不起半點背叛了,師父做不到的,我幫你做就是了。」

順便把前世的仇理干淨,對正氣宗表示一下自己感激的心情,以後便可以與仙君一起去西北喵喵派的世外桃源悠閑度日了。

想到以後可以不理恩怨,不殫精竭慮地算計別人,在清靜峰上每日伺候仙君,為他梳毛、做飯、洗澡,累了便靠著小山般的阿黃小憩一會,乏了便捏捏畢方肉呼呼的臉蛋改善心情,無聊了便帶著仙君騎馬奔騰,有野心了便與仙君一起去收服門派周圍的靈修,選相貌可愛的加入喵喵派。

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哉。

一想到這里,楚星淵都懷疑自己前世累死累活到底是為什麼,明明只要改變心境,就可以活得這麼幸福,何苦要抓著仇恨權勢不放,仿佛不那麼做自己的人生便沒了意義。

何苦來哉。

楚星淵身周的氣息漸漸變得柔軟起來,元清第一次見到徒兒這麼柔和的樣子,便大著膽子說︰「元易曾誣陷我們與魔道勾結,我知道不是,但徒兒你身上有魔氣也是真的,徒兒的確修煉了魔道心法是吧?」

「沒錯。」楚星淵坦然道。

「說實話,徒兒之前身上戾氣很重,就算沒有魔氣也讓人生畏。可是現在卻如海般寬廣,能夠容納百川,這麼想來,是正是魔又有什麼關系。修道是清心寡欲,修魔是重欲縱欲,可是欲本身並不是壞的,為何以人的角度來評判欲呢?為師想要保住天一派的苗裔,不也是欲,哪里比別人高尚了。」

元清在經歷了門派的背叛,七年的消沉以及滅門的打擊後,竟是大徹大悟,此時瞧起來飄飄若仙,要不是還有天一派掛念著,只怕他現在會立地飛升。

楚星淵將元清這番話放在心中來回思量,良久後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我也說心里話,我一直瞧不上師父的愚忠和濫好心,師父也一直覺得收徒至今都沒交過我什麼。可師父今日一席話,方才點醒我的狹隘。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師父今日解了我多年的惑,便永遠是楚星淵的師父。」

「嗯?」元清微怔,他剛才說什麼很重要的天地至理了嗎?只是發表了一下感慨而已。

「喵!」烏餃雲不悅地抓了楚星淵一爪子,這兩個人都說什麼玩意呢,喵听不懂!

楚星淵笑著握住仙君白色的爪子,在唇邊吻了一下︰「仙君不是不懂,仙君是大智若愚,返璞歸真。世人困擾的瑣事,根本入不得仙君的眼,仙君又何必去懂得我們這種微不足道的困擾。」

他與元清所煩惱的問題,永遠不會成為仙君的困惑。

重新變得和睦師徒三人一路向正氣宗趕去,三人速度都不慢,只是疾馳了一個日夜便抵達正氣宗。

作為正道抗衡魔道最後底線,正氣宗的防守相當嚴密,數年間已經抵擋了無數次魔道的進攻。

楚星淵倒是可以用仙器偷偷潛入,但他們這次是上門拜訪,沒必要偷偷模模的。

帶隊巡邏的弟子也是他們的老熟人——鐵刃,與七年前的冷硬不同,鐵刃周身的劍氣中夾雜了一絲血腥之氣,他臉上有一道巨大的疤痕從額頭劃到面頰,左眼戴著眼罩,似乎這只眼楮已經失明了。不過這樣的遭遇並沒有動搖他的劍,與魔道的戰斗讓他的劍意更加銳利了。

「鐵刃師兄,」楚星淵在嚴陣以待的正氣宗弟子們面前顯出身形,彬彬有禮地作了一揖,「天一派棄徒元清、烏餃雲、楚星淵前來拜會。」

當初他們三人是被元易扣上了勾結魔修的帽子後被逐出師門的,現在正魔形勢嚴峻,听到這三人的名字,巡山小隊的弟子們都嚴陣以待。

「無事,」鐵刃阻止了沖動的弟子,走上前向楚星淵回禮,「七年前之事,在場每個人心中都有定數,天一派眼瞎不是我眼瞎。哦,不對,我現在眼瞎了。」

不愧是正氣宗弟子,說話永遠這麼直白,與他們相處,不管是同舟共濟還是立場相對,都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不必勾心斗角說一堆場面話。

「師兄是金丹後期,很快就會突破元嬰期。元嬰期後眼楮自可恢復,師兄何必在意短時間內身體的缺陷。」

對于別人來說,元嬰期可能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不過鐵刃的劍意非常純粹,讓人一看便知他是絕對不會困在這個瓶頸中的。

「這倒是,元嬰期就能……不對,你好像是元嬰期了,你元嬰期了為什麼還這麼矮?」鐵刃不解地看著楚星淵。

楚星淵︰「……」

他沉默片刻,旋即厚著臉皮道︰「師兄喜歡我這樣子。」

化為人形的烏餃雲對于楚星淵這種以他的喜好為先的行為非常滿意,伸手揉揉少年的頭。

鐵刃︰「……」

正氣宗眾弟子︰「……」

楚星淵和烏餃雲雖然看起來不像是勾結魔道,但是他們師兄弟亂……烏餃雲還戀tong……

突然明白天一派為什麼要寧可栽贓自己門派弟子也要將他們逐出師門呢,家丑不可外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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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教出這樣徒弟的元清長老……眾人又將詭異的目光落在元清身上。

單純善良正直無私的元清對他們眼神中含義絲毫不知,一臉正氣地拱手道︰「吾等閉關七年方才將吾徒的傷治好,熟料出山後正魔形勢已經大變。听聞天一派苗裔此時正受正氣宗庇護,請容在下上門致謝,並帶領天一派弟子重振山門。」

在他們這樣的眼神下都能巍然不動,還擺出比他們劍意掌門還要正直的臉,不愧是烏餃雲和楚星淵的師父,真是個假正……

正氣宗弟子將對這師徒三人的評價壓在心間,靠著劍意保持著自己的面無表情,他們正氣宗的弟子,都是頂天立地的修者,絕對不會妄自非議他人。

鐵刃平復了一下心情,對元清道︰「這件事弟子不能做主,我會通報掌門師伯,等他定奪。」

「能夠通報掌門,在下已經感激不盡了。」元清也客客氣氣道。

正氣宗弟子︰哇!咱們門派都沒有說話這麼客氣的人,元清前輩真的是個假正……

冷靜,收心,不可妄議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向全世界宣布,我回來了!絕對不是三個月解v才更的,我是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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