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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 熱乎乎的招財貓

柳俠知道柳川今天上午開會,手機會關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手機會打不通。

他試著撥了一下柳凌的電話,一下就通了。

柳凌把買簡單把買機票的事說了一下,柳俠听著心里很不舒服,其實這比柳岸預計的回去時間還晚了幾天,可想到貓兒最終還是要走,柳俠就是高興不起來。

柳凌即便看不見,也能知道柳俠此刻的心情,可既然改變不了現實,他果斷改話題,說起岳祁的電話。

柳凌說,是幾年前和貓兒同期在祁老先生那里治療的一個病人杜遠鵬,柳俠也很熟悉的,他現在帶了一個朋友去祁老先生那里看病,昨天突然問起柳俠的情況,說有點事和柳俠談,問岳祁有沒有柳俠的聯系方式。

岳祁覺本能的覺得杜遠鵬要說的事和柳俠的工作有關,連問都沒問一聲,就把柳俠的手機號給了杜遠鵬,杜遠鵬當時就打,沒打通,然後岳祁才想起來,柳俠陪柳岸回家了,柳家嶺肯定是沒有信號的。

杜遠鵬也知道柳家嶺,所以他就讓岳祁把自己的電話給柳俠,讓柳俠盡快聯系他。

柳俠有點激動,他還記得杜遠鵬這個人。

以前貓兒去祁老先生那里看病時,杜遠鵬就排在貓兒的後面,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看上去哪里都很平凡,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柳俠知道祁老先生的病人全部非富即貴,所以從不主動和在那里踫到的陌生人說話,每次遇到了都是笑著點點頭就走開。

但杜遠鵬卻是每次去都一定會踫到的,祁老先生的病人,基本都是提前一點去自己等著的,沒有讓祁老先生等的

于是,柳俠和等待的杜遠鵬慢慢就有了交談,時間長了,開始比較隨意地聊天嘮嗑說幾句,慢慢就熟了。

不過柳俠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從來沒主動問過對方的情況;杜遠鵬年紀大,又身處高位,問起柳俠的情況來倒是很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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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俠只知道杜遠鵬在發改委工作,有個比貓兒大一歲的兒子,兒子喜歡正規學校學習以外的所有玩意兒登山、游泳、賽車、唱歌、街舞……,兒子打死也不喝中藥;兒子對杜遠鵬這個爸爸十分不滿意;基本都是關于杜遠鵬兒子的事,其他幾乎一無所知。

而杜遠鵬知道柳俠很多情況,比如知道柳家所有家庭成員;知道鳳戲山和鳳戲河;知道柳家嶺過春節時的大秋;知道鳳戲山一帶的莊稼都是望天收;知道柳俠江城測繪大學畢業;知道他的工作單位;知道他因為給貓兒看病差點被開除,當然也知道他停薪留職自己組建了個測繪隊……

柳岸回中原參加高考的時候,杜遠鵬的治療也結束了,以後柳俠就再也沒見過他。

杜遠鵬的身份,也不可能和柳俠交換什麼通訊方式,所以,萍水相逢的兩個人,在短暫的因緣際會之後,各自隨波逐流于自己的軌道,再無牽連。

而現在,自己可能因為這個幾乎已經遺忘的忘年交……病友?而得到一個工程?

柳俠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好了。

他大叫著讓柳岸過來和他一起听電話,分享他承攬到大工程的快樂心情。

付東家里的電話幾分鐘一響,傳到這邊清清楚楚的,他本來就有點坐不住,看到柳俠有正經事要談,起身告辭。

柳俠知道,付東牢騷歸牢騷,卻不會當真什麼都不管,如果真這樣,付東在已經知道自己在總隊有了個很不錯的位置後,就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態了,所以他也沒有過分挽留,付東手頭肯定一大堆事等著呢。

柳岸帶著圍裙,擦著手過來,看柳俠給岳祁先打了個電話,簡短的交談之後,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柳俠看似非常輕松愉快地說︰「喂,杜大哥嗎?」

因為不知道杜遠鵬的職務,而杜遠鵬的年齡只是比柳魁大幾歲,柳俠在和杜遠鵬說話時,就自然而然地稱呼他杜大哥了,先生什麼的,除了賓館飯店之類的交際場合,柳俠說起來感覺很怪異。

手機里先是一陣愉快的笑聲,然後才說話︰「小柳是吧?這會兒在哪兒呢?」

杜遠鵬親切隨意的語氣,讓柳俠頓時心里一輕,好幾年沒接觸了,對方好像還是個不小的官,他們之間以前也不是真正的朋友,只是比較熟悉的陌生人,而現在這個人以後還可能成為他一個大工程的甲方負責人,這種情況下柳俠很難保持平常心︰「在榮澤三大隊的家里呢。」

「岳祁不是說你和柳岸要老家住幾天嗎,怎麼,沒回老家?」

「回了,前天晚上快半夜又跑回來了。」

「為什麼?呵呵,不是被你爸媽逼婚給嚇跑的吧?」

「不是,天氣預報我們這里有大概一星期的連陰雨,如果晚了,雨一下來,我們那兒的路,想出來至少要雨停之後三四天,我們柳岸十天後的飛機返回美國。」

「這樣啊,那可真是太……,好了,長途漫游挺貴的,咱們說正事。小柳,我找你呢,是想問問你那個測繪隊的資質,我現在分管的這塊,很多地方都要用到測量,但很多工程關系重大,我給你介紹工程之前,心里得先有個譜。」

不是一個工程,而是以後可能有源源不斷的工程。

不需要每次都去攻克不同的新面孔,不需要一次次去揣測新的合伙人的愛好和臉色,只要有合適的工程,朋友拜訪一樣去談合同,然後就能有工程干。

大喜過望之下,柳俠心跳加速︰「我隊里有兩個教授級高級工程師,他們還不是那種整天坐機關,只靠發表論文或熬資歷熬上來的,都是一直在一線干,什麼樣的工程都干過,參與過很多國家級大工程。

我第一個投標成功的工程,是棲浪水庫;我背後掛的是我們總局直屬大隊。

我還會馬上接一個棲浪水庫的沉降觀測工程,這個工程額度不大,不需要經過招投標,是棲浪水庫技術中心的德國專家繆塞爾先生主動聯系我的,我還沒有停薪留職自己組隊的時候,跟著單位參加棲浪水庫第一期工程的建設,我們曾經合作過。這個工程國慶節之後我們開始入駐作業,觀測期是一年。」

這個工程並不是柳俠編出來給自己壯臉的,是他過完年剛到山陽工地時,有一天下雨不能進行戶外作業,他閑著沒事和繆塞爾先生打電話的時候,繆塞爾先生忽然想起來,詢問他要不要干,柳俠當時就駕車趕往棲浪水庫,把合同給簽了。

這個工程錢不多,但柳俠非常願意接,一是有一個作業中的棲浪水庫工程,任何時候都能給他帶來雄厚的底氣。

二是這個工程除了人力,柳俠幾乎不需要任何投入,所以雖然錢不多,除去三個人的工資和獎金,柳俠還是有的賺。

不過,在柳俠心里,第一條比第二條重要得多。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棲浪水庫的合同拿去給您看。

那個,杜大哥,除了航空航天和海洋類的,我的測繪隊真的是什麼樣的工程都能接。」

柳俠有點太高興了,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都沒給杜遠鵬打斷的機會,說完了他才有點後悔︰這麼急切,好像是談判的大忌啊。

好在,杜遠鵬並沒有把柳俠這個小朋友當成真正的談判對手,他和柳俠之間並不是一個工程的甲方和乙方,他只是想給柳俠提供一個機會。

「我當然信,榮澤和京都隔著這麼遠,你也不用給我拿合同了。」杜遠鵬笑呵呵地說,「你最近幾天有時間嗎?我介紹個人你去見一見,具體的工程你們談。」

柳俠渾身一僵︰「嗯,必須最近幾天嗎?」

「呵呵,我忘了,柳岸過幾天要走了,你不方便出遠門,」杜遠鵬沒有因為柳俠好像並不珍惜機會的問題而生氣,他知道柳岸是什麼病,所以說話依然隨意親切。

柳俠說︰「不是,是我兩個小佷兒,我三哥的兒子,今天去原城參加競賽了,我和柳岸答應競賽完陪他們玩兩天再走。」

「兩三天是吧?那這個沒問題,」杜遠鵬說,「清明一周後去中南省出差,這之前你回來,我安排你們見個面。」

柳俠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杜遠鵬才好,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杜遠鵬笑著說︰「不用這麼客氣,你再這樣,下次見面我就稱呼你柳老板了。」

柳俠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杜遠鵬說︰「柳岸在你旁邊吧?讓我們說兩句。」

柳岸接過手機︰「杜叔叔好。」

杜遠鵬說︰「嗯,身體怎麼樣?我听老先生和岳祁說,血色素一直不達標?」

「謝謝叔叔您關心!」柳岸說,「只看數據的話是這樣,不過,所有參與我治療的醫生都說,我的造血系統已經完全恢復了,理論上的血色素健康標準,並不是絕對的,就好像我們雖然都是黃種人,但皮膚有人偏白,有人偏黑,有人偏黃一樣,只要不是病態的,那就是健康的。」

杜遠鵬說︰「我覺得醫生說的很有道理,這樣就好,這幾年我經常想起你和你小叔,你們能扛過來,真是太好了。那個,在國外怎麼樣?听說你去美國上m大了,我一點都沒覺得意外。」

柳岸說︰「挺好的,教室、圖書館、作業,考試、實習、聚會,跟咱們國家的大學生活差不多,只是不用住校,我覺得特別輕松。」

杜遠鵬說︰「怎麼讓你一說,去國外留學就是天堂,我兒子一說,就是水深火熱呢。」

柳岸說︰「小杜哥也出去留學了?在哪兒?」

杜遠鵬說︰「英國。人家說的花園天堂一樣的地方,讓杜彬那小子一說,就成了人間地獄了。」

柳岸笑起來︰「估計是您給他選了地獄式專業的緣故吧?記得小杜哥喜歡自由輕松帶點藝術感的運動,您給他選的什麼?mba?」

杜遠鵬也笑了起來︰「你怎麼猜中的?他不喜歡讀書,光想著滿世界亂竄不讓人管,我特麼就給他選個被人管還得管人的專業。」

柳岸說︰「瞎蒙的,想起以前您說小杜哥怎麼氣您,想著您終于逮到機會了,肯定得趁機修理他一下……」

……

柳俠攬著柳岸的肩膀,把頭也靠在柳岸的頭上,听他和一個比他大三十歲的人侃侃而談,驕傲和喜悅一點點、一點點從心里溢出,慢慢地,把他整個人都給泡進去了。

等柳岸終于放下電話,柳俠勒著他的脖子大笑︰「哈哈大乖貓,你看,你一回來,小叔坐到屋里不動,餡兒餅隔著六層樓就掉到嘴里頭了,你可真是小叔哩招財貓啊!」

柳岸側臉蹭了蹭他的鼻尖︰「所以啊,你一定得給我拴緊了,叫我一輩子都跑不了,要不我就給別人招財去了。」

柳俠站起來,十分自信地一擺頭︰「誰敢?敢跟我爭大乖貓哩,統統狼牙棒伺候,打斷他們哩狗腿。」

中午,柳川、曉慧、小蕤、林潔潔和小莘回來,看到一大桌豐盛的飯菜,不但有整只炖的雞,還有一個蓮子紅棗銀耳湯,中間居然還有有一個超大盤子的八寶飯。

小莘說︰「咦,這麼喜慶,我咋覺得這跟結婚哩飯樣咧?」

柳俠小心翼翼地把一盤紅丟丟的糖醋里脊放上去︰「結婚有啥喜慶哩,又花錢又使慌。小叔馬上就要懷抱招財貓,背靠樹冠直徑五百米哩大樹,開啟財源滾滾日進斗金哩輝煌人生了,這才是真正哩喜事。」

柳川說︰「ど兒,到底是啥事兒值當您做這麼大一桌菜孩兒?」

柳俠嘿嘿一笑,拉著柳岸坐下︰「貓兒,你說。」

柳岸說︰「今兒有個大工程找到俺小叔這兒了,俺小叔非說這是因為我是招財貓,給他帶來哩,他做這麼他好飯,是想俘虜我哩胃,叫我一輩子都擱他身邊,不逃跑。」

柳川看看柳俠得意的不要不要的表情,再看看柳岸淡定的模樣,又想到老楊樹那一張《看家貓》,都不知道說這兩個人什麼了,

他捏了捏柳岸的胳膊,又捏了一下耳朵,說小莘︰「去,拿一瓶石榴酒。」

石榴酒是用榮澤北部邙山特定的幾個村莊的石榴釀制的果酒,度數很低,據說有很多保健功能,治療頭暈腎虛之類的。

那些功能是不是真有幾個人都不知道,反正那石榴酒又酸又甜很好喝是真的。

小莘拿著鑰匙跑去煤棚拿了一瓶回來,除了小莘,一人半杯。

柳川說︰「來,咱為您小叔能養一只有血有肉兒還熱乎乎哩招財貓干杯。」

作者有話要說︰老規矩︰明天盡量有,否則,後天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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