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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柳海走了

貓兒是同時被熱和尿給弄醒的,雖然掛著窗簾,屋子里的東西也已經能看得很清楚了,所以貓兒知道天應該不早了,不過——小叔還睡的挺香,那他還得再憋會兒。

他小心翼翼地把後面的被子拉開,讓自己的背露在外面,柳俠現在是這樣,可他摟著貓兒,把貓兒包得嚴嚴實實的。

一動不動地枕在柳俠右臂上,看著他的臉︰小叔的鼻子真好看,還有眼楮,閉著的時候向下彎一點,跟睜著的時候一樣好看,嘴唇也好看,嗯?嘴唇上有干皮,小叔上火了?為啥呀,小叔擱家天天都喝可多稀飯,夜兒黑也喝了一大碗啊,對了,前兒黑沒喝,看來以後一頓也不能馬虎,要不小叔又該嗓子疼了……嗷,臭六叔,不敢再蹬了,雖然是蹬著了,可傳導到肚子上還是有壓力啊,快尿床上了……

柳俠夢里覺得自己腿癢,想撓撓,卻怎麼都撓不到癢的地方,難受得他要死,他拼命又伸了一下胳膊,結果……

「啊,小叔,你撓我哩干啥?喔,不中了,要尿床了,喔喔喔……」貓兒跳下床趿拉著鞋子往外跑,快到門口又折了回來︰「褲頭褲頭褲頭,快點小叔褲頭,喔喔喔,褲頭呢?」他掀著被子亂抓撓。

貓兒一憋尿小雞兒會直起來,還亂動,如果蹭著柳俠,柳俠會覺得特別癢,他剛才是這樣醒過來的,他本來打算揪著小家伙修理一番開開心,現在一看他那樣,也顧不得了,慌忙掀著柳海一條腿幫他找︰「先披上棉襖,怎麼又月兌了?我睡的時候都十一點多了,那時候還穿著呢呀?」

貓兒一邊找一邊夾著腿亂搓︰「我也不知道,啊不行了,小叔,要尿……啊,找到了,     ,快點快點,我去尿了……」

柳海睜開眼,只看見一個披了棉襖下面兩條腿白生生光溜溜的身影一晃沒了︰「哎?您都醒了孩兒?貓兒夜兒黑不是穿著褲頭睡哩嗎?」

幾個人的習慣,自家人在一起的時候無意識地會用土語,可有時候又經常會說著說著拐成了普通話了,隨意轉換,自己都沒什麼感覺。

柳俠套上褲子下了床︰「嗯,光著睡慣了,修理著他穿了幾次,每次都是半夜睡著了不知道怎麼又給月兌了,六哥,我也先去尿一泡啊,五哥……五哥什麼時候起來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柳海還有點不想起床,翻個身趴著︰「五哥當了這麼多年兵,不會睡懶覺了,不管幾點睡,五點半六點都照常起來鍛煉。」

這點柳俠其實也知道,在家那些天,他每天早上醒的時候柳凌都已經不在了,柳凌在家期間,家里的大院子大部分都是他早早起來掃干淨了。

柳俠和貓兒上完廁所凍得吸吸溜溜,又在被窩兒里暖了一會兒,才和柳海一起起來。

他和貓兒一進堂屋看到陳震北正在把攪拌均勻的雞蛋轉著圈往鍋里倒,柳凌正在控一把洗好的菠菜。

柳俠驚喜地說︰「震北哥?你這麼早回來了?」

昨天雖然陳震北以和平時一樣輕松愉快的態度解釋了他突然離開不是因為柳海的玩笑,柳凌也給予了確認,可柳俠還是覺得和柳海那句玩笑有點關系,雖然他覺得依陳震北的性格,不可能介懷一句在那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上一句毫無惡意的玩笑,可因為陳震北突然要求離開的時間太奇怪了,他實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柳凌沖他們微微笑了笑,把菠菜放進筐子里。

陳震北笑著說︰「曾叔叔酒勁兒好像還沒過來,說話小點聲,你們先洗臉刷牙吧,飯一會兒好。」

貓兒高興地喊了聲「震北叔」,跑了過去,伸著頭看做稀飯的鍋︰「震北叔你居然會**蛋甜湯?嘿嘿,小叔,震北叔做的雞蛋甜湯正好,不稀不稠,還有疙瘩,跟女乃女乃和娘做的差不多一樣,你一會兒多喝點啊!」

陳震北把勺子遞給貓兒︰「看一下,看叔叔做的符不符合你的要你的要求,不會讓你的寶貝小叔受委屈吧?」

柳俠抗議;「震北哥你這什麼用詞?」

貓兒卻笑嘻嘻地接過勺子真的去攪著鍋驗證︰「嗯,差不多,比我做的差點兒,我攪出來的疙瘩都是絮狀的,有嚼頭還不硬,小叔最待見吃。」

陳震北把勺子接過來,舀起一勺子疙瘩又慢慢順進鍋里︰「真的?面疙瘩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那明天你做一次,讓我學學。」

貓兒一點不謙虛地點頭︰「行,我也是跟原來我們隔壁的郭阿姨學的,以前我攪的也是這種面疙瘩,這種其實多煮一會兒也可好吃,我們小雲和小雷都只喜歡吃這種。」

柳凌把切好的胡蘿卜絲裝著盤說︰「連長你又不打算改行當廚師,學那麼多甜湯的做法干什麼?」

陳震北說︰「原來壓根兒不會也算了,現在既然已經學了,干脆學好,至少得見識一下其他的做法吧?貓兒,明天早上教叔叔啊。」

「今兒晚上可以教,小叔有點上火,嘴唇都起干皮了,他喜歡喝雞蛋甜湯,我今兒晚上再給他做一次,讓他多喝點,你跟著學,不過震北叔你現在這雞蛋有點少,我小叔喜歡喝滿鍋都是雞蛋絮的那種。」

柳俠抿著嘴唇感覺了一下︰「上火起干皮?我怎麼不覺得呢?」

柳海正好進來,看見陳震北比柳俠還高興︰「震北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見到陳伯伯和陳大哥了嗎?」

陳震北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說︰「大哥昨晚上值班,我爸和幾個老朋友聚會,跟曾叔叔一樣,喝多了,估計現在還睡著呢!

小海,你昨晚上是不是輾轉反側夜不成寐在反省啊?」

柳海把柳凌手里的盤子接過去︰「五哥我來,你那炒菜技術得再練幾年;我才沒有呢,你走後沒三分鐘我睡著了,我知道你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我五哥也說了,你是說話橫,其實不回去心里怕著呢,怕陳伯伯知道了揍你。」

陳震北又拿了好幾個雞蛋往碗里打著︰「我都多少年不挨揍了,被扔到部隊之前挨了最後一頓,腿差點沒給打斷,以後苦盡甘來了,我回到京都後老頭兒對我說,這輩子只要我不叛黨叛國,他不會再動我一根手指了。」

柳凌把自己扎著的圍裙解下來給柳海系上︰「拿一身傷換一輩子不挨巴掌,你還覺得很劃算是不是?」

陳震北看著貓兒往鍋里倒雞蛋︰「一點皮外傷,你要不說我都不記得這回事了。」

曾廣同昨天確實喝多了,早飯都沒起來吃,頭疼得厲害。

柳俠被貓兒監督著喝了兩大碗雞蛋甜湯,自我感覺肚子撐得溜圓,坐車都嫌窩得慌,一進商場先找廁所。

柳海明天要走了,他自己沒什麼需要帶的,可想給于丹秋帶幾件花色艷麗、具有中國傳統特色的花布或衣服,于丹秋見過兩個中國大陸女留學生穿的花裙子,非常喜歡那種花色。

柳俠和柳凌對柳海在中國買衣服往時尚之都的法國帶感到不能理解,陳震北說他兩個姐姐也這麼做,不過她們是買花布,做成國外流行的款式,她二姐對旗袍情有獨鐘,在國外出席稍微像樣點的宴會都是穿旗袍。

幾個人陪著柳海轉了一中午,柳海最後也選擇了買布而不是成衣︰六塊花紅柳綠的布,不足二百塊錢。

柳海說︰「這錢,在法國最多能買一件名牌的袖子。」

柳俠說︰「這錢,在咱大哥那里能買一架子車和這差不多的布。」

柳海呆了呆,拍著自己的臉慘叫︰「我怎麼這麼缺心眼啊,我在家怎麼沒想起來啊?咱自己賣著布我出來買別人的,哎呦……」

一直回到家,柳海都在懊悔不已。

最後還是柳凌的幾句話安慰了他︰「ど兒逗你玩兒呢,咱家算再窮,你覺得咱伯咱媽會讓你萬里迢迢地給自己的女朋友帶幾塊次品布嗎?

初二永芳和柳淼走了後,咱媽跟我說,不知道等你把丹秋帶回來的時候,她是不是真能給丹秋個玉鐲子金戒指什麼的,我們班長家也不富裕,永芳結婚時她媽還讓我們班長給她帶來一個銀鎖兒呢!咱伯咱媽也都想讓你把最好的帶給丹秋。」

柳海想了一下,確實,第一次給丹秋帶禮物,如果帶點次品,好像真的不太合適。

吃午飯的時候,曾廣同終于起來了,他看了看柳海給丹秋買的布,點點頭︰「不錯,很漂亮。俗和雅這東西沒有固定的標準,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地方和時間可能會呈現出完全相反的效果,這些布在中國很常見,我們覺得看俗氣了,可放在丹秋身上,在你們那個環境,可能會很驚艷,我覺得她應該會喜歡。」

雪差不多算停了,外面冷得伸不出手,吃完午飯大人們坐著繼續閑聊,貓兒長了蒺藜似的坐不住,要求出去玩一會兒,還沒等柳俠說話呢,陳震北站起來了︰「走,我陪你出去,吃的有點多了,正好得活動活動,你小叔輕易不來,讓曾爺爺和他多說會兒話。」

貓兒精力過剩,和陳震北一起出去在巷子里跑了一大圈,一路招貓逗狗沒一分鐘閑著,回來又在院子里繼續折騰,搖完了竹子上的雪,又去跺海棠樹和桂花樹的雪。

他誘著陳震北和他一起站在樹下,然後突然起腳用力跺了一下樹干,自己大笑著迅速跑出老遠,看著陳震北落了一身的雪。

陳震北讓他給氣笑了,但也給勾起了玩心,扒拉掉了滿頭滿身的雪,和他一起跺柿樹。

人說「十八沒有二十精」,貓兒即便不比陳震北笨,可體能上卻差陳震北一大截,所以這次他雖然非常機靈地只是稍微踫了一下樹干跑,還是被陳震北給抓住拎回了樹下,讓他落了滿頭滿腦的雪,當然,陳震北自己也陪著給弄了一身。

他幫貓兒掏著脖子里的雪問︰「上午你五叔說你女乃女乃想給你六嬸兒玉鐲子金戒指是怎麼回事啊?」

貓兒把柳鈺打算自己辦廠和柳海關于傳家寶確定兒媳們家庭地位的設想給陳震北學了一遍,最後還非常瑟地說︰「小叔已經給我定了一個金手鐲,還是最粗最大的,俺倆不嫌暴發戶。」

陳震北刮了他鼻子一下︰「你不暴發戶,你是小財迷,哎貓兒,你長大了真得對你小叔好一點,你看他為你多操心,你才十二,他連以後給你媳婦兒的信物都替你安置好了。」

貓兒挺起脖子︰「是小叔給我要的。」

陳震北說︰「你不是說那是你女乃女乃做為婆婆承認兒媳婦地位的信物嗎?你是兒媳婦嗎?」

貓兒眨巴眼,然後臉揪成了包子︰「我不管,反正是小叔給我要的,我誰都不給,那麼大那麼粗的金鐲子,肯定值可多錢,憑什麼給別人?」

貓兒氣哼哼地回屋去跟小叔表達自己的訴求,堅決不要把大粗金鐲子給別人,自己媳婦兒不給,小叔的媳婦兒也不能給。

柳俠一百個支持︰「不給,小叔是給你要的,咱誰都不給,小叔那個到時候也給你。」

曾廣同听完原委笑得不行︰「長青一輩子為人慷慨,怎麼會養出你們兩個吝嗇鬼啊?居然連給自己媳婦兒信物都舍不得,真是開創出吝嗇鬼的新境界了;不過,小貓兒啊,你那又大又粗的金鐲子現在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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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貓兒眼珠滴溜溜轉,然後看柳俠。

柳俠聳聳肩︰「小叔白白跟著你當吝嗇鬼了,鐲子還沒影兒呢!」

眾人哄堂大笑。

貓兒一點不覺得丟臉︰「哼,反正如果有了我也不會給,你的,我的,都是我的。」

下午四點多,幾個人剛開始準備做飯,冬燕回來了,她沒帶胖蟲兒,今天這溫度,胖蟲兒姥姥怎麼都不肯讓她把胖蟲兒帶出門。

柳俠和貓兒有點遺憾,但感覺不太大,他們畢竟沒見過胖蟲兒,沒什麼感情。

柳海有點失落,他和曾懷琛、冬燕感情肯定更深厚些,而且他也見過胖蟲兒。

冬燕還是原來開朗爽快的樣子,把柳俠和貓兒可著勁夸了一番,然後開始做飯,不準別人插手,她一個人包了。

冬燕吃完飯得回娘家,胖蟲兒晚上必須跟著她睡,柳凌把他們帶來的柿霜、柿餅給裝好,讓她帶回去些。

在榮澤,人們經常用燒熱的柿餅治療咳嗽,但柿子這東西瓷,據說胖蟲兒腸胃也不多結實,吃多一點不舒服,柳凌他們也沒提這事,只說是讓帶給胖蟲兒姥姥的。

柳海有點蔫,只有一晚上他要走了,他以為自己回來一趟見了家人能滿足,能安心了,可事實是,他現在根本不想走,他覺得自己更想家了。

說起可能又要兩三年才能回來見著爹媽跟大哥,柳海忍著忍著還是掉起了淚。

貓兒也不敢笑話臭六叔了,很認真地安慰他︰「六叔,兩三年,可快你能回來了,你,你這麼大個兒,不能當哭包兒。」

可再大的個子也掩蓋不了柳海還是個戀家的大孩子的事實,在機場,他抱著柳凌和柳俠哭得稀里嘩啦,連貓兒跟他說讓他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小心點,別把里面比較小的東西給忽略了弄丟了,他都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在進入安檢通道前,柳海的情緒終于緩和了些,他和曾廣同告別,老頭兒眼圈也紅了,這幾年,他真的和柳海處出了父子般的感情。

柳海擁抱陳震北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震北哥,我知道你當時是怕我剛出國沒有經驗,如果打不上工生活費會比較拮據,所以才又給我那麼多錢當禮物,我謝謝你,不過那一千美金我一定會還你的,我們家沒這樣的規矩,拿你這麼多錢要是不還,叫俺伯知道,沒準不認我了。」

陳震北不動聲色地看了柳凌一眼,拍拍柳海︰「行,既然是柳叔叔的家規,我也不能給壞了,等你以後學成賺了錢,加倍還我都沒問題,小海,一個人在外邊,多保重。」

柳海抱著柳凌︰「五哥,你不敢兒戲了,好好留心一□邊的女孩子,沒準兒真有好的、配得上你的呢,還是自己談的順心,情這東西不同于別的,一輩子一次,如果是靠媒人介紹,太冤枉太沒意思了。」

柳凌說︰「我知道,你在那里好好顧著自己,家里不用你操心。」

松開柳凌的時候,柳海忽然伸手去擦柳凌左邊唇角︰「這是什麼?嗯?不是稀飯,擦不掉。」

柳俠也過來,看到柳凌唇角那一小塊很淺淡、如果不是在近處仔細看察覺不到的青暈︰「五哥,你不小心磕著哪兒了?」

柳凌奇怪地自己模了模︰「沒有啊,我一點感覺都沒啊!」

柳俠也伸手模了一下,柳凌還是搖頭沒感覺,柳俠放了心,不疼好,可能五哥也上火了想出什麼東西吧!

時間快到了,柳海伸出雙臂把貓兒和柳俠一塊抱著︰「孩兒,好好擱家等我回來啊,貓兒,您小叔老想叫你出國留學,你可好好學習啊孩兒。」

貓兒點點頭︰「我不出國留學也會好好學習,我還得給俺小叔掙可多錢咧!六叔你擱外面掙了錢自己花,俺小叔也掙可多錢,你別擔心俺啊。」

柳俠這個時候什麼都說不來,只好看著柳海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返回的路上,柳俠心里一直都在難受,以前家里窮的時候把柳海一個人送到京都,現在一家人不愁吃不愁穿的,柳海還要離開他們去更遠的地方,他覺得六哥特別可憐。

曾廣同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對他說︰「ど兒,雖然一家人守在一起過日子也是很幸福的事,可出去看看也很有必要,看得多見得多了,以後遇到事情時你的思路開闊了,不會局限于某一時某一事,讓自己鑽牛角尖了。

曾伯伯如果不是年輕時閱歷廣一些,被打倒□□的時候可能也熬不過去,正春風得意的時候被踩進泥地,別的不說,虛榮心受不了。

我在京都被□□遣返的時候想,不是回老家嗎?老家那麼多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里,不也過了?

我在望寧被自己的族人嫌棄驅趕的時候想,世界又不是只有一個望寧公社,大不了再被遣送到別的地方唄。

我不是沒想過自殺,可想想自己以前遇到過的那些人,比我不如意的多了,街頭乞丐不也活的好好的嗎?沒準人家哪天撿個錢包發達了呢!山不轉水轉,誰知道哪天會遇到個貴人相助讓我逢凶化吉,或者世界哪一天又翻過來了呢!

曾伯伯不是到底遇到了您伯,等到世界翻過來了嗎?

看我,說著說著扯遠了,我的意思是︰人年輕時多經歷一些,對整個的人生都有好處,順境的時候可能還不太明顯,如果遇到逆境,你會知道那些經歷多麼難得了。」

柳俠說︰「道理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六哥。」

曾廣同能感覺到柳俠的情緒低落,一回到家,他對柳俠他們說︰「ど兒,你不是想去看看你那個同學嗎?你和貓兒只剩兩天要回去了,你還還想和你五哥多呆會兒,那你現在跟你同學聯系一下,今天這半天找你們同學玩正合適,震北,小凌,你們送ど兒過去。」

貓兒跑到電話旁邊︰「小叔,雲健伯伯的呼機是多少?」

柳俠給他說了一個號碼,是漢顯機,貓兒留言︰「我和小叔現在在京都,準備去找你,請回電話。」

沒一分鐘電話響了,貓兒高興地拿起電話︰「雲伯伯。」

「什麼雲伯伯,你誰啊?」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十分不耐煩的聲音。

柳俠從貓兒的神情里看出不對,接過電話︰「雲健?」

「什麼雲健,你誰啊?」

「這不是雲健的呼機嗎?號碼是******。」

「號碼沒錯,不過這是我的號,沒事別亂呼,老子忙著呢。」

柳俠放下電話莫名其妙︰「不會錯啊,德清來京都的時候找雲健,他是先呼的他,毛建勇我們四個是漢顯,老大和詹偉是數字,我們都寫信互相說過號碼,是為了萬一臨時去誰的那個城市出差方便聯系,我都記得溜熟。」

陳震北拿起大衣︰「你不是知道他住的地方嗎?咱們直接去找他。」

可是,柳俠他們一直找到天黑也沒找到雲健。

考慮到現在正過年呢,而且離曾廣同家也比較近一點,他們先去了雲健的家,柳俠以前往這里寫過好幾封信,地址記得很清楚,不過那個地方現在是個正在建設的工地。

他們又去了雲健租房的地方。

雲健半年前已經從地下室搬出來了,地下室太潮,他住進去後身上一直出各種疙瘩,經濟狀況好了點以後,他們幾個人在一個四合院租了一大間,柳俠按這個地址找過去,房東說,二十天前他們已經搬走了,還欠著他二十幾塊錢的房租呢。

至于去了哪里,房東說︰「誰知道?一群想當明星想瘋了的瘋子,一天到晚鬼哭狼嚎弄得四鄰不安,還一個比一個傲,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沒人願意把房子租給他們。」

從那個破落雜亂的四合院出來,柳凌說;「你記的雲健的號碼肯定沒錯,他應該是把傳呼機給賣了。」

柳俠有點不相信,雲健買了漢顯傳呼機後,寫信狠狠給他顯擺了一番,這才多少天,他怎麼舍得賣呢?

貓兒說︰「雲伯伯到底窮成什麼樣了,才會把自己的傳呼機賣了還連二十多塊錢的房租都給不起人家,讓人家那麼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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