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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俠快速把做了半截的菜處理了一下,看看時間十一點二十,現在直接去接貓兒稍微有點早,先去老城再折回來不劃算,他想了想,還是沒法安心在家里等,干脆拿著錢包出來了︰人多,三哥那間辦公室改造成的屋子平常還算寬敞,可今天家里一下來了好幾口人,那屋子不夠看了,吃飯肯定也轉不開身,還是去吃燴面吧,大嫂一共也沒吃過幾回,貓兒說小莘吃過兩次,也特別喜歡。

上次小董買的垛子肉味道特別好,柳俠分出一大半讓柳蕤拿回去給蘇曉慧,沒幾天柳葳和柳蕤夾著燒餅給吃光了;柳俠留下的二斤多,他和貓兒也只用三天時間給解決了。

柳俠騎著車子先去那個小飯店買了三斤垛子肉,然後去縣中,五分鐘後,柳蕤和貓兒放學了。

听說家里人都來了,柳蕤和貓兒一陣歡呼,柳蕤他們也已經快一個月沒回家了,想家想的不得了。

貓兒坐前面橫梁上,柳蕤坐後座,柳俠帶著倆小家伙一路笑聲沖向老城。

柳俠一拐進老公安局的院子,听見柳魁和秀梅的聲音︰「孩兒,這是家呀,您小哩時候是擱這兒住哩呀!」

柳俠又往前蹬了兩下,一只腳撐地把車子停了下來,他們看到柳雷拉著秀梅的手,柳雲拉著柳魁的手,正使勁往外拽︰「不是,回咱家,吃飯飯,找女乃女乃」

柳長青、柳長春、柳川、柳葳、柳莘、蘇曉慧都站在柳川那間屋子的門口,那麼看著倆小東西賴著柳魁和秀梅鬧,看來小人兒鬧的時間不短了,估計是大家都沒辦法了。

看見他們進來,柳魁和秀梅跟遇到了救星一樣,秀梅指著已經從橫梁上跳下來的貓兒說︰「看看誰來了?哥哥,您柳岸哥哥。」

貓兒已經大笑著跑過去,一下把柳雲了抱起來︰「小孬貨,你又擱這兒想法兒鬧人哩不是?」

柳雲被貓兒殺了個猛不防,楞了幾秒鐘,才忽然睜大眼楮︰「?柳岸哥哥?」

柳蕤也已經跑過來抱起了柳雷。

柳俠喊了大哥、大嫂後跑到柳長青跟前,興奮地喊了一圈︰「伯,叔,小葳,小莘,三嫂,這倆貨這是又咋著了?」

柳長青說︰「孩兒乍一出來不習慣,到吃飯時候了,想找您媽咧。」

貓兒對柳俠喊︰「小叔,先去給孩兒切點垛子吃,孩兒肯定饑了。」

柳俠把垛子肉遞給蘇曉慧︰「是,先叫孩兒吃肉再說。」

可能是因為又多了幾個熟悉的人,增加了點新鮮感,柳雲和柳雷雖然還是有點不情願進屋,但抱進來後也沒再大鬧,等一人拿到一大塊垛子肉,倆小東西乖乖地坐在貓兒和柳蕤的腿上,讓倆人抱著,專心吃肉。

秀梅松了口氣,對柳俠說︰「將來哩時候覺著可美,啥都新鮮,才過了一會兒,您三哥跟咱伯咱叔一說過一會兒去飯店吃燴面,倆人開始鬧著要找咱媽,非說這兒不是咱家,咋哄都不中,一直喊著回家吃飯飯,找女乃女乃,也不叫您三哥跟三嫂抱了。」

電話里,蘇曉慧已經告訴了柳俠,孫嫦娥和玉芳沒來,山坡背陰的地方路還非常難走,這樣的情況下讓五十多歲的孫嫦娥走幾十里確實非常困難。

孫嫦娥不能來,玉芳說什麼都不肯來,她說不能留孫嫦娥一個人在家里,萬一有點啥事,孫嫦娥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秀梅是必須來的,如果她和孫嫦娥都不來,柳雲和柳雷肯定不干,是白天勉強拿好吃好玩的哄著不鬧,到了晚上,估計這一個院子的人都別想睡了。

柳俠過來從貓兒腿上抱過柳雲︰「中啊孩兒,听見吃飯了還知道想起女乃女乃,俺孩兒怪孝順咧!」

沒想到這一句竟然說壞了,又把倆人的心事給勾起來了,柳雲和柳雷拿著肉都不吃了,又開始擰著身子撐︰「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咧?找女乃女乃唄。」

柳俠趕緊轉移話題︰「伯,叔,大哥、三哥,咱要不先去吃飯吧,小葳、小蕤跟貓兒都時間老緊,飯店里稍微等一會兒,吃完孩兒都該去學了。」

柳川站了起來︰「走吧,將是等您仨哩,要不俺直接去了。」

一大群人來到了榮澤高中東面那家老燴面店,以前總是座無虛席的小館子,現在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搬往新城而顯出了點寂寥破落。

服務員幫他們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柳俠趁大家都忙著拉凳子擺桌子的時候,過去點了八個菜,柳川擺好了桌子安置好了一大家過來準備點菜的時候,柳俠已經把錢都付過了。

柳川輕輕嘆了口氣,倆人站在窗口旁邊等著端面的時候,柳川說︰「孩兒,你要不是獎金高,光我不擱家這幾個月,你給您三嫂他們買哩東西,加上你讓他們往家里捎哩那些,能把你給花破產了。」

柳俠得意地搖擺了兩下︰「嘿嘿,咱是能掙獎金,每個月都是最高哩。」

正好走過來的柳魁伸手模了模柳俠被凍得冰涼的耳朵︰「唉,還是個小孩兒咧,俺這麼一大群哥擱這兒杵著,還叫你成天操家里哩心。」

柳俠說︰「哪有呀,我才是一點心都不用操咧,家里有你,平常有點啥事有三哥,我是看見啥有意思給家里買一點兒,我那是耍咧。」

先上的是四個涼菜,然後是燴面,大家都高興地吃著,柳雲和柳雷還是很委屈的想找女乃女乃,癟著嘴不肯吃東西。

蘇曉慧把筷子放下說︰「那中,現在媽媽給您倆送回老家去,咱也不給女乃女乃買花嘎嘎了,也不給女乃女乃買花圍巾了,啥都不給女乃女乃買,咱回家去,中不中?」

倆小家伙馬上不動了,眨巴著眼問︰「花嘎嘎?」

秀梅接著說︰「對呀,咱來榮澤是想給爺爺女乃女乃買花嘎嘎衣裳,花嘎嘎鞋子,還有花嘎嘎圍巾哩,您倆不想擱這兒,咱不買了,您女乃女乃也沒花嘎嘎穿了。」

柳雲看看柳雷,然後扭過頭很堅決地對蘇曉慧說︰「買,花嘎嘎,女乃女乃買,娘買。」

蘇曉慧說︰「這對了嘛,咱乖乖吃完飯才能去給女乃女乃、娘買花嘎嘎嘛!」

倆小家伙馬上張開嘴,一個對著蘇曉慧,一個對著秀梅︰「喂,啊——」

服務員這時候正好端著一盤子熱菜過來,柳長青、柳長春和柳魁幾乎同時說︰「咋還有咧?你弄錯了吧?」

服務員指指柳俠︰「咋錯了?他點哩呀!」

柳俠吃著面條點頭,痞著臉對大家笑︰「咱也奢侈一回,快吃吧都,反正人家都做好了也不能退。」

柳長春說︰「孩兒,一大碗面條夠吃了,再弄這麼多菜,老可惜知道不?」

柳俠說︰「這一回,叔,這不是人多嘛,我想叫熱鬧點,我還想叫您都喝點酒咧,不過怕俺伯修理我,沒敢要。」

貓兒說︰「是,爺爺,大爺爺,您趕緊吃吧,俺小叔點哩都是可好吃哩菜,小叔都給我說了好幾回了,說您要是來了,一定得給您點幾個好菜吃才中。」

八個盤子里的菜最後全部被吃了個精光,面條也沒剩下一根。

柳家人走後,年輕的女服務員不屑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對另一個服務員說︰「我來這兒呀快三年了,第一回看見把盼兒吃成這樣哩,一點也不留,是心里再想吃,好歹也得留個底兒吧,要不還不叫人笑話死。

那幾個人腿上腳上都是泥,一看是鄉下來哩,農村人是沒出息,丟人現眼哩。」

從柳家嶺走到望寧,除了一路上都被大人背著的柳雲和柳雷,其他人的鞋子和褲子上都沾了很多泥,到榮澤後,只有柳魁換上了柳川的褲子,柳長青和柳長春都說沒事,說啥都不肯穿柳川給他們拿的褲子。

秀梅比蘇曉慧高三四公分,也穿不了她的衣服,所以也是到現在褲腿和鞋子上還沾著泥。

窗口里的大師傅說︰「閨女,你要是遇見一回糟年景,餓哩吃樹皮,不會說這話了,擱我眼里頭,那些成天吃幾口留半盤哩才是作孽咧!」

柳葳從燴面館出來後,雖然滿心不情願,還是直接去學校了。

蘇曉慧請了一下午假,下午陪著家人一起去買衣服,所以現在跟著大家一起回家。

老城街道狹窄,路兩邊的大樹根部,到現在還有很多積雪。

柳俠馱著柳雷跳來跳去,還不時繞著樹轉兩圈,在雪堆上跺幾腳,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柳雷被他逗得一直咯咯笑。

柳川被柳雲鬧的沒辦法,只好跟著柳俠學,哥兒倆馱著倆小東西,一路走一路鬧,走過的地方,一片笑聲一片熱鬧。

等柳俠又一次轉了個圈正好跳到柳長青跟前的時候,柳長青輕輕拉住了他的胳膊︰「歇會兒吧孩兒。」

柳俠嘿嘿笑笑,馱著柳雷在柳長青身邊跟著他走。

柳長青溫聲說︰「以後,咱自己家人擱一塊吃飯,別弄恁些菜了,吃飽中了,平時省著點,到有一天用著錢哩時候你不會沒處抓撓了。

我知道你現在獎金比旁人多些,不過,你听說過一句俗語沒?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誰也不知道以後有啥事,擱哪些地方得花多少錢咧,沒準到時候你差今兒多花這十來塊,那你也得找別人借,還得再落人家個人情,你說劃算不劃算?」

柳俠笑著點頭︰「我知道了伯,我平常沒這樣花過,貓兒俺倆出來吃飯我都是只給孩兒買一點肉,平常他也可懂事,俺一發錢他給我收了,去銀行里存起來,我想多花也沒。」

柳長青點點頭︰「一家里得有個知道過日子哩人。不過孩兒還小哩,咱不亂花,不浪費,該吃哩喝哩也不能委屈了孩兒。」

貓兒用手比了個手槍正跟柳雷逗著玩,听見柳長青的話大聲說︰「俺小叔成天都給我做可多好吃哩,我一點也不委屈,我成天都覺著可美。」

柳魁把柳雷接過去放自己肩膀上,模模貓兒的頭說︰「那中,您女乃女乃擱家成天擔心您小叔啥都不會弄,怕你連頓熱飯都吃不上。」

回到柳川那里休息不到十分鐘,柳長青決定大家一起去三道河路買衣服,順便也正好把柳蕤和貓兒送到學校去。

到了縣中門口,柳蕤抱著秀梅的胳膊不想走,貓兒也巴著柳長青的胳膊哼哼唧唧,但上學這事沒商量,倆人最後還是在眾人的目光中走進了學校。

貓兒都跑進大門老遠了又跑回來︰「大爺爺,爺爺,大伯,娘,您今兒黑都得去俺那兒住啊。」

柳魁笑他︰「你不知道您那床有多大,叫俺都去咧?」

貓兒說︰「我不管,反正您都得去俺那兒,小叔,你看好俺大爺爺他們,不叫他們走。」

柳俠擺擺手︰「知道了,你快去上課吧孩兒。」

貓兒跑出幾步又回頭威脅了眾人一句︰「您要是敢不去俺那兒,我明兒不上學,擱家看著您去。」說完才又接著跑了。

三道河路是榮澤的服裝一條街,也在火車站附近,柳俠一直很奇怪榮澤負責街道命名的人是怎麼想的,榮澤縣下屬近二十個鄉,這古渡口和三道河的名字是三個字構成的,做街道名字的時候念著拗口,他們還偏偏選了這兩個名字,其他街道都是以榮澤境內有名點的山水或花的名字命名的。

一到三道河路西口,柳俠對蘇曉慧和秀梅說︰「待會兒您殺價哩時候狠著點,往三折四折上殺,隨便賣東西哩咋說,都不能輕易松口添錢。」

蘇曉慧和秀梅都點頭答應,秀梅還說︰「不會,我知道您多掙一分錢都不容易,說啥都不會叫他們給賺了去。」

可柳俠沒想到,他們看上的第一件衣服,賣衣服的中年婦女一說人家的衣服是從廣州進的,最近生意不好所以不打算再干了,現在這個價是在賠本賣,秀梅馬上上當了,一臉同情地對蘇曉慧和柳俠說︰「要不咱添兩塊吧,人家都干不下去,賠著賣了。」

柳俠沒辦法,只好讓秀梅和蘇曉慧到一邊去,自己親自上。

他原來還覺得榮澤這麼一個小地方,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跟人家一塊八毛地討價還價,怕熟人知道了笑話,想著蘇曉慧和秀梅兩個女人上比較好纏磨呢,現在看來這倆人都指望不上了,蘇曉慧壓根磨不開臉,不會和人家還價;秀梅心軟,人家說什麼她都信。

柳俠拐回來對那女的說︰「剛才說那價,十二塊錢,你賣不賣吧?別跟我說你不打算干了啥哩,我看你這件衣裳值十二塊,不賣我換地方了。」

賣衣服的女人斜著眼楮看了柳俠一會兒,突然笑了,麻利地把衣服一疊塞進了柳俠懷里︰「現在哩男孩兒們也這麼會纏磨了,以後這生意可真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柳俠知道剛才蘇曉慧和秀梅跟人家還價的時候直接還到坑里去了,現在他想改嘴也來不及了,秀梅看了好幾家,又只看上這一件,他只好拿錢。

蘇曉慧看見柳俠模出錢包,趕忙跑過來想自己付錢,被柳俠一只胳膊給推開,她有點急了︰「ど兒你干啥咧?說好了今兒是您三哥俺倆給咱伯咱嫂他們買衣裳哩。」

柳俠說︰「下一回吧三嫂,今兒我來,貓兒早跟我說了,俺倆掙錢了,給咱伯咱媽,咱家所有哩人買可多好衣裳,他將擱路上還給我說哩,叫我給咱媽、咱嫂多買幾件,氣死牛三妮兒。」

秀梅拿著衣裳,有點不好意思,她和家里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現在的衣裳已經夠多了,不願意來榮澤再讓柳川或柳俠花錢。

可柳川昨天回去後死賴著,說他們如果不來,他也不走,在家里耗著,他是在警校請了兩天假回來的,回去晚了得挨批評,時間長了還可能會被退回原單位,如果他們不怕他被退回來,那跟他耗下去好了。

其實柳川是臨時幫忙充當了兩天警校正式學員的格斗教練,昨天馬小軍他們去原城公安局辦事,開車過去看他。

柳川正在擔心最近可能還會再下雪,想趕快回來一趟把家里人接到榮澤買過年的衣服,要不萬一再下一場大雪,春節前家里人都出不來了。

他對他一起訓練學員的警校正式教官提了一句,教官當時讓他坐車回來了。

其實警校對柳川他們這種委培的學生管理非常松,一個星期不去也不會有人管,柳川是自己珍惜這次機會,旁听很多專業課,所以才會那麼緊張。

一家人明知道柳川是在耍賴,也沒辦法,柳川從回來後,每年春節前給幾位長輩和家里幾個最小的孩子添置新衣服已經成了慣例,誰說都沒用,今年想讓他一下子把這個習慣戒了,也不大可能。

萬一柳川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們耗著,耽誤了柳川按時返校,那可真不值當,所以大家只好跟著他來了。

柳雲和柳雷送回家養著後,蘇曉慧覺得倆兒子太費力,給秀梅和大哥也添了很多麻煩,去年年前她想讓秀梅和柳魁來一趟榮澤,給他們買衣服,秀梅和柳魁不肯來,蘇曉慧自己做主給買了,結果,柳魁的很合適,秀梅的不行,不是穿不上,而是穿上新衣服後反而顯得秀梅老,反正是不好看。

所以今年蘇曉慧早早對柳川說,今年一定得想辦法讓秀梅親自過來挑衣服。

柳川沒別的辦法,只有把柳雲和柳雷當餌,如果這倆小閻王不來,秀梅是肯定不會來的。

秀梅根本沒打算讓柳川他們給自己和柳魁買衣服,可蘇曉慧一進三道河街,都是給她看的衣服。

秀梅知道蘇曉慧的意思,干脆決定,給自己挑件便宜的買了,讓柳川和蘇曉慧安心也好。

幾個男人領著柳莘、柳雲、柳雷站的遠遠的,柳長青和柳長春根本沒想過買東西的事,他們來是因為答應了柳俠和貓兒一定會來看看他們的新家,覺得在孩子跟前不應該食言,所以才來的。

同時,柳長青和柳長春也都很了解柳俠,知道他和其他幾個哥哥一樣,對家里人永遠都是報喜不報憂。

柳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到了一個新單位,不管他說的再好,不親眼看看,他們也總是不放心。

柳魁的考慮更現實,他純粹是因為蘇曉慧和柳葳、柳蕤快一個月都沒能回家,不放心倆孩子,怕他們不懂事,柳川在原城上學,他怕柳葳和柳蕤星期天會經常去柳俠那里吃飯或看電視,那以後對ど兒的影響太大了。

柳魁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要帶柳雲和柳雷,他作為三個孩子的父親,非常理解柳川和蘇曉慧想念柳雲和柳雷的心情,如果柳川這幾天沒回去,他原本也是打算和秀梅一起帶著倆小家伙來榮澤一趟的︰路不好,蘇曉慧爬山不容易,他和秀梅把孩子送來讓柳川和蘇曉慧看看。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既然已經來了,很多事由不得他們了。

秀梅和蘇曉慧給孫嫦娥挑了一件棗紅色的七彩緞棉襖、給柳莘、柳雲、柳雷又各挑了一身衣服和鞋子後,剩下的柳川和柳俠全包了。

柳長青、柳長春和柳魁不肯看,更不肯試衣服,這倆人自己做主了,看中了衣服,讓店家再看看真人,給出個合適的號碼,柳俠負責砍價。

幾件衣服,柳俠差不多都是在四折左右的價位拿下的。

他基本是一口價,其後任店家口若懸河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再加了,柳長青和柳長春的褲子一條七塊錢買出來的,是在看著他柳俠離開,人家店家都不肯讓步賣給他,柳川覺得肯定不可能成交的情況下,柳俠居然又厚著臉皮折回去,一條給人家加了一塊五,又把褲子給買出來的。

柳川問他︰「跟人家僵成那樣,是你自己說不要出來了,這你還好意思再回去?」

柳俠說︰「這有啥不好意思咧?我又不認識他是誰,咱買著可心哩衣裳走了,他笑話瑟我又听不見看不見,他隨便。」

柳川感嘆︰「你可真是得著毛建勇哩真傳了啊!臉皮可真厚。」

柳長青他們再催著走,這倆人也不著急,不買夠是不肯走。

柳長青看他們買了一大堆了,柳俠還在看著一條褲子跟人家問價,黑著臉喊了他一聲,柳俠扭過頭,跟沒看見柳長青的表情一樣,十分歡快地說︰「伯,我是問問。」

然後他回頭對買衣服的說︰「看見沒,俺伯惱了,不叫我買,六塊五,行了我拿著,不行我這趕緊得走了。」

賣衣服的咬咬牙︰「給你一條。」

柳俠說︰「兩條十二塊。」

賣衣服的瞪著他,柳俠抱起手里的衣服走,買衣服的在後頭問他︰「你都要啥顏色?」

柳俠掏錢包︰「黑藍哩跟鐵灰哩,大嫂,三嫂,快過來。」

秀梅和蘇曉慧過來從老板手里接過衣服抖開了開始檢查細節。

終于走出了三道河路,柳長青說︰「ど兒,你這樣大手,以後哩日子可咋過咧?」

柳俠舒心地笑︰「伯,這不是一年這一回嘛,又不是天天買,你看你跟俺叔,褲子上都是泥,我至少得叫您拿一條新褲子回家吧?

您一會兒換上一條,一穿上不是成舊哩了?這一條拿回去,算是新哩嘛!」

逛街是最容易消磨時間的了,一條三四百米長的街走出來,他們用了快三個小時。

這里人比較多,街上還不時有賣糖葫蘆、江米糕之類小吃的推著車子走動,柳雲和柳雷看著熱鬧吃著東西,凍得鼻子直流,卻不鬧著回家了,只是倆人不知道危險,一直胡亂跑,讓幾個大人心里一會兒也不得清淨。

柳俠站在路邊準備招手叫幾輛三輪車過來,他理所當然地覺得現在大家都該跟著他回家了。

柳長青攔住了他︰「您大哥、大嫂領著小莘去你那兒坐會兒,我跟您叔俺都先回您三哥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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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俠不明白︰「為啥伯?這兒坐著三輪,一條路直接到俺單位了,您還回老城干啥咧?」

柳長青說︰「沒啥,我跟您叔年紀大了,今兒清早走了好幾個鐘頭,將這又走這麼長時間,老使哩慌,想去您三哥那兒歇著,要是去你那兒,還得再折騰一趟,明兒我跟您叔俺再過去。」

柳俠忽然明白了︰「伯,叔,您是不是因為腳上跟褲子上老多泥,覺得去俺單位會給我丟人?哪兒會呀,俺單位哩工程師天天干哩活兒跟咱去地干哩活都差不多,俺成天回來也都是一身土,真哩沒事。」

柳長青說︰「那也不中,這麼著了,柳魁秀梅,您倆領著小莘去ど兒那兒坐會兒吧,我跟您叔俺都跟川兒他們先回他那兒去。」

不管柳俠再耍性子慪氣,柳長青還是和柳長春一起坐上三輪和柳川他們一起走了。

柳俠氣得站在那里直喘粗氣,柳長青他們都走了好長時間了,他還一直盯著那個方向不懂。

柳魁拉拉他的手︰「孩兒,別慪包兒了,咱伯走哩都看不見影兒了,咱也走吧,小莘老冷,你不會叫您大嫂俺仨一直擱這兒凍著吧?」

柳俠這才結束了雕塑狀態,把柳莘抱起來,一輛等待很長時間的三輪很有眼色地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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