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
望著驚慌失措的朱雀衣死死抱住舍脂多小腿,沉逸飛扶額一臉無語。
舍脂多嗔了他一眼,好似在說,瞧給人孩子嚇得。
「放心,他只是嚇唬你。」舍脂多聲音輕柔,將她拉了起來。
在她的安撫下,朱雀衣的情緒逐漸穩定,但那張小臉在看到沉逸飛時還是有些驚恐。
看來確實是嚇到了,之前的放縱讓朱雀衣忘了這里住的是什麼人,當沉逸飛真的出手後,她才想起天之道的狠。
「你是幽界的人?」舍脂多問道。
朱雀衣點了點小腦袋,然後縮到舍脂多懷里。
「不要怕!」
撫著朱雀衣的秀發,舍脂多繼續問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為了復活聖母而來。」
朱雀衣抬起頭回答,眼中依舊閃著淚晶。
復活聖母?
舍脂多掐動手指,很快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心中一突。
天之道當初為了力量,強勢進入幽界,殘忍殺害了這個姑娘的母親並將其吸收。
這與她了解的天之道並不相同。
據她所知,三靈都是……良善之輩才是,怎會行此極端?
但事情確實發生了,舍脂多看向沉逸飛,面露不解。
面對舍脂多的目光,沉逸飛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此事我不好解釋,但真算起來,天之道卻是救了朱雀衣的命。」
「嗯那現在人家女兒找上門了,你如何打算?」舍脂多先是沉吟後又問道。
朱雀衣也偷偷朝沉逸飛看去,有些好奇他那句天之道殺聖母救自己性命的意思。
認真打量沉逸飛面容,朱雀衣發現他也不是那麼凶神惡煞,起碼跟那個一言不發殺人的天之道比起來,還是能溝通的。
沉逸飛搖頭拒絕道︰「九嬰此人心懷禍胎,吾是不會費心復活一個禍害的。」
朱雀衣一听立刻就急了,連忙月兌離舍脂多的懷抱,跑到沉逸飛面前拉著他的袖子解釋道︰「你誤會了,聖母她人很好,很溫柔,不可能對你們造成危害,求求你」
「求求你,只要你肯救救聖母,我給你跪下都行」
她語氣急切,眼中閃著淚花,說著雙膝一彎。
伸手托住朱雀衣使得她無法下跪,沉逸飛覺得有些頭疼。
九嬰在他眼里是個惡人,但沒做那件事之前,在朱雀衣心里確實是個完美的母親。
心知沉逸飛有難言之隱,舍脂多主動測了一掛,發現縱使九嬰復活也無法左右未來局勢,于是解圍道︰「不管怎麼說,天之道能夠回歸也是借助了聖母的力量,此事我們會幫你。」
「真的嗎?」
朱雀衣眼楮一亮,然後又偷偷看向沉逸飛,她知道這個男人不答應的話,是沒辦法將聖母的力量收回來的。
舍脂多都答應了他還能說什麼,沉逸飛嘆道︰「罷了,不過你需要答應吾一件事。」
「別說一件,十件我也答應,只要你肯幫忙!」朱雀衣連忙保證。
「我要你百年內不得離開幽篁秋水!」
「為什麼!」朱雀衣當即叫道。
救了聖母卻要她百年不得相見,朱雀衣懷疑這人就是在刁難自己。
「不答應那就算了。」
沉逸飛也沒解釋,轉身就走。
「錯了,是我錯了,我答應你。」朱雀衣連忙拉住他的袖子,一臉地卑微。
沉逸飛扯了扯袖子,發現這小丫頭拽的緊,于是撇著臉道︰「行了,還不快松開,我可是有夫人的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我一個姑娘都沒說什麼,你還覺得吃虧了啊。」朱雀衣這才松開他的衣袖,破涕為笑道。
「去風亭坐下再談吧。」
沉逸飛沒有跟她貧嘴,而是對舍脂多發出邀請。
他有些好奇舍脂多這個修煉達人怎會突然出關,看這樣子不像是專門為了朱雀衣。
來到風亭中,揚袖揮掃將石桌上的白色粉末吹的干干淨淨,沉逸飛坐了下去。
舍脂多在他對面坐下,朱雀衣緊緊挨著她,似乎開始有了一些依賴情結。
三人坐下後,沉逸飛說道︰「九嬰軀體、神魂、力量具散,說實話,除非生死大道修到時間城主那個地步,否則我沒辦法。」
「這個不用擔心,臭地繭說只要收回聖母的力量,之後以聖族蛻變大法重塑肉身,最後再想辦法集合聖母殘存的神魂便有機會復活聖母。」
朱雀衣立馬將復活聖母的方法說了出來,單純的對兩人沒有一絲防備。
沉逸飛點點頭,「待吾結束這一階段的修煉,便抽空幫你收回九嬰力量。」
「粘合殘魂我也可以做到。」舍脂多同時說道。
朱雀衣兩個巴掌一拍,「太好了」
「好了,你的問題說完了。」
不待她高興,沉逸飛直接打斷,轉頭對舍脂多關心道︰「你此次因何出關,可是修煉出了問題,有我幫忙的地方嗎?」
舍脂多本身具有木之龍力量,因此修煉黑死之力難度風險很大,沉逸飛擔心她是否出了岔子。
「你忘啦,之前答應寄鯤鵬復活天劍老人,算算時間人應該快到了。」
舍脂多微微一笑,沉逸飛這關心的話讓她很受用。
听她這麼說,沉逸飛放下心來。
「原來是這事。」
話音剛落,便聞一道溫婉聲音傳來。
「紅塵雪貿然來訪,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三人望去,只見紅塵雪掛著柔美笑容,帶著兩個姐妹款款走來。
「嫂子客氣了!」
沉逸飛起身相迎,在離紅塵雪不到十米距離的時候,唰的一道雪白身影竄出。
「偶像,你是來看我的嗎?」雨霖鈴擋在兩人中間一臉希冀地問道。
得,又來一個!
雨霖鈴,朱雀衣,君凰雪靈,沉逸飛無語的發現,幽篁秋水收容的姑娘好像都是神經大條的那種。
「來找劍首有點事,順便也是來看看妹妹你。」紅塵雪含笑點頭。
「我真是太榮幸了。」
雨霖鈴雙手握在一起,臉上洋溢著幸福。
這時舍脂多從沉逸飛身後走了過來︰「你的來意,我已知曉,將東西給我吧!」
「有勞了!」
紅塵雪不敢怠慢,將四樣物品全部拿了出來。
接過東西,舍脂多吩咐道︰「你們退開。」
眾人聞言紛紛後退,將地方騰出來。
把三光鏡跟玉華凝脂交給沉逸飛,舍脂多說道︰「生之力如何使用你比我清楚,之前教你的法決還記得嗎?」
沉逸飛點頭,拋出玉華凝脂,而後抬手打出一道靈光。
「疾!」
天地生源融入奇珍之中,玉華凝脂散發點點光芒,分解化為一灘流動的液體。
沉逸飛雙目微闔,腦中回憶天劍老人神魂模樣,隨即雙手不斷掐決。
凝形術法在龐大神識的協助下,液態的玉華凝脂逐漸揉成天劍老人的模樣。
「父親!」
見到久違的面容,紅塵雪激動的喊了一聲,隨即立刻禁聲,不敢打擾。
「天華在識.咸通勤勤!」
肉身成型,舍脂多以咒術之力抽取養魂玉中殘魂,之後又以聚神玉髓功效補全天劍老人殘魂。
漂浮的天劍老人神魂逐漸凝實。
「一氣貫靈.赦!」
神魂完全凝實,舍脂多再施咒力,將天劍老人靈魂打入新塑的肉身之中。
靈魂歸體,天劍老人身軀微微一震,他的身上逐漸開始散發一絲絲生人氣息,正在逐漸壯大。
術法完成,舍脂多手中魂杖一揮,天劍老人瞬間消失不見。
「父親他」
紅塵雪立刻上前問道。
「放心,我只是將他送到了沉逸飛平日修煉的地方,那里生之力濃郁可以加快令尊的蘇醒。」
方才的術法對現在的她來說基本不費神,因此舍脂多臉上不見絲毫疲態,依舊笑臉盈盈。
沉逸飛亦是輕松。
「多謝你們,紅塵雪甚是感激!」
紅塵雪,鴛鴦鏡與凌波影,三女齊齊朝兩人福了一禮。
「自家人,客氣什麼。」
沉逸飛虛手將三人托起。
舍脂多點點頭,對眾人道︰「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
「啊!你要去哪,可以帶我一起嗎?」朱雀衣可憐巴巴道。
「你留在這里,他不會對你怎樣的。」
舍脂多模了模她的小腦袋,而後轉身離開。
「還真是個修煉狂啊!」雨霖鈴感嘆道。
在她印象里,這個叫舍脂多的姑娘除了修煉就還是修煉,隨即她想到了什麼,看向朱雀衣道︰「咦,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朱雀衣無語。
她都來很久了,雖然一直偷偷模模,但這里的人幾乎都知道她的存在,除了這個雨霖鈴。
朱雀衣每次踫到她,不是在睡覺發呆就是在看書。
「你先帶朱雀衣下去安頓,我有事要談對了,順便去找符水靈,讓她泡壺茶送來。」
吩咐雨霖鈴一句,沉逸飛揮袖收起桌上的酒壺與酒杯,換上一套茶具。
雨霖鈴帶著朱雀衣離開後,他對紅塵雪問道︰「那雞鯤鵬有沒有話要嫂子轉達的?」
「倒沒說什麼,只說你在翻修庫房,讓我帶鴛鴦鏡她們來給你搭把手。」紅塵雪說道。
「啊?要干活啊!」
鴛鴦鏡跟凌波影一听立馬苦著一張臉。
「那就有勞了!」
他知道寄鯤鵬的意思,這是要他這段時間保護好紅塵雪,不給玉梁皇有可乘之機。
倒是個會關心人的,這點像我!
沉逸飛輕笑一聲
三日後,八面玲瓏。
武都將士與狩宇士兵在此匯合,雙方數萬大軍宛如一條洪流。
除了士兵之外,假梁皇,魔息大帝,邪天子,醉古夫,皇耿日,應笑我,六位頂尖高手皆已到齊。
這些人集合形成的勢力,當世難有匹敵。
大殿之上,圓公子立于首位,意氣風發,他的身後站著兩人。
「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護衛匆匆,而他則是本公子請來的援助,無限!」
將身後的兩人分別介紹一番,圓公子目光掃視到場眾人,突然他面色一沉︰「忘掌教為何沒來?」
眾人四下看看,發現忘蕭然確實沒到場。
「梁皇身邊的那位小兄弟跟他朋友似乎也不在。」皇耿日意有所指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朝假梁皇看去。
「你們什麼意思?」
見此情形,假梁皇臉色難看,其實樂尋遠離開他兩天前就發現了,但因此人實力低微所以並沒有在意。
沒想到卻成為眾人將問題拋給他的原因,假梁皇一時不知該作何解釋。
氣氛有些緊張之時,圓公子哈哈一笑︰「兩名參賽者都未前來赴約,如此巧合,本公子只是好奇罷了,並非說這兩者一定有所關聯,還望梁皇勿要多想。」
眼下誅殺寄鯤鵬在即,圓公子不想在此時節外生枝,使聯盟出現裂痕。
這時魔息大帝突然開口道︰「那忘蕭然雖有實力,但一身暮氣,毫無銳意進取之態,有他沒他不過錦上添花罷了,
另外樂尋遠當初來投梁皇是因為遭到帝逼殺,惜命之下所為,再加上樂尋遠與忘蕭然同進同出,我猜測他們不來,或許是惜命膽怯,明哲保身之舉。」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與寄鯤鵬認識,所以提前逃離告密。」
一番推測,合情合理,假梁皇朝魔息大帝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即可出發!」
圓公子大手一揮,眾人魚貫而出,大軍浩浩蕩蕩往江山樓進發
江山樓外,千軍萬馬奔襲而來,頃刻間將方圓圍了個水泄不通。
匆匆,魔息戰將與一眾武都大臣留在外圍戒備,其余人往內中走去。
「何人擅闖江山樓!」
外圍禁制觸動,數道流光化現。
應無騫,任平生,忘蕭然,鶴白丁與寄鯤鵬,五人同時出現。
「寄鯤鵬,當日你欺上八面玲瓏,可曾想過今日?」
圓公子看著臉色難看的寄鯤鵬,心中一陣暢意,就連忘蕭然在其陣營之中也被其忽視。
「哎呀,大難臨頭矣!」
寄鯤鵬驚呼一聲,化作一道流光往天際而去,似是慌不擇路。
「哪里走!」
圓公子怒喝一聲,化光追去,無限緊隨其後,假梁皇想起皇的任務欲要追上,卻聞一聲大喝。
「玉梁皇!」
他轉身一看,發現應無騫正雙目噴火地看著自己,心知不敗此人難以抽身,假梁皇給魔息大帝使了個眼色。
魔息大帝會意朝寄鯤鵬逃離的方向追去。
「手下敗將,今日孤皇再敗你一次!」
假梁皇手持將軍令,戟鋒拖壑朝著應無騫力 而下。
應無騫抬劍一擋。
當!
應無騫只覺一股重力壓在玄單鋒上,隨即肩頭一沉,一道氣浪席卷開來。
另一邊忘蕭然獨戰邪天子與醉古夫,不落下風,盡顯易脈掌教之威。
任平生挑上應笑我,魔單鋒與隱單鋒開啟劍上之決。
鶴白丁再次對上皇耿日,樂尋遠藏于江山樓內暗中窺視,眼中眸光閃爍,似在盤算什麼。
眾多高手各劃戰場之時。
外圍大軍之中,一名小兵暗自沉思。
‘不見紅塵雪!’
片刻後,這名小兵消失于眾軍之中,之後一道遁光架起朝著寄鯤鵬離開的方向追去
江山樓往西三百里,一處山脈。
葬龍嶺!
三道流光到來,圓公子,魔息大帝,地繭無限相繼降下。
「寄鯤鵬,這便是你給自己選的墓地嗎?」
圓公子看著前方停下了的寄鯤鵬笑道,笑聲中帶著一股徹寒冷意。
「人為到齊,不急、不急!」
寄鯤鵬背對三人,折扇負在身後輕輕搖動,竟顯泰然之氣,與之前慌張截然不同。
還有人?
圓公子下意識想到顥天玄宿,心下警惕,很快一道流光堪堪來到。
現身後竟是一名武都士兵。
「你是?」
圓公子面露遲疑。
這時寄鯤鵬緩緩轉身看向最後來人,他微微一笑,收扇拂禮。
「寄某在此有請玉梁皇、御龍殯天!」
「御龍殯天?」
來人先是四下掃視一眼,確認沒有陷進後冷笑連連。
「龍葬于野還是鯤落九淵,還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