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小人!你不講信用」
江山樓內,鴛鴦鏡鎖著寄鯤鵬的脖兒,瘋狂搖晃,唾沫星子橫飛。
寄鯤鵬展開折扇擋住,讓臉免遭口水之災,「好了,好了,作為補償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其實對于應無騫你也不必太過愧疚,因為他實際上是吾安排在玉梁皇身邊的臥底!」
「啥!」
鴛鴦鏡的動作頓時僵住,緩緩松開寄鯤鵬的脖領,「少爺也是臥底?」
「是!你跟鴛鴦鏡被捉也是我跟他故意做局安排,就是為了取信玉梁皇。」
寄鯤鵬看著她那呆滯的表情,用欠打般的語氣說道︰「怎樣,他也算計了你,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好像更生氣了啊,啊啊啊啊」
鴛鴦鏡重新抓住領子搖晃起來,晃的寄鯤鵬頭殼暈暈。
「鴛鴦鏡!」
那可是自己男人,被鴛鴦鏡這樣蹂躪,紅塵雪上前將兩人強行分開,一臉不悅。
「主人,你看他、這樣欺負人!」
鴛鴦鏡委屈巴巴。
寄鯤鵬整了整衣領,道︰「那麼作為賠罪,吾允許你報復、你現在可以去找玉梁皇,揭露應無騫的臥底身份。」
「你將鴛鴦鏡看做什麼人了。」
鴛鴦鏡怒眉相對︰「我豈會陷少爺于危險之中。」
紅塵雪也是頗為疑惑,她也不知寄鯤鵬這麼做是為什麼,取信玉梁皇,又暴露于他,讓人很是不解。
不過出于信任,紅塵雪並沒有質疑,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真的讓雲騫陷入危險。
收起玩鬧表情,寄鯤鵬一臉正色道︰「是時候告訴你們下一步計劃了!」
「吾之所以費這麼大功夫是因為當前明面上的玉梁皇並不是真正的玉梁皇,他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玉梁皇藏于暗中,就像一條毒蛇,不知什麼時候會做出一些難以預料的事再加上他心里對鴻雪有恨有執念,所以、我要把他釣出來除掉,否則難以安心。」
听到寄鯤鵬兜這麼大一圈只是為了她的安全,紅塵雪心中甜蜜,然後問道︰「那你的計劃是?」
「玉梁皇一直追尋天子槍的身影,他對天子槍與玉璽槍譜勢在必得,所以我讓應無騫假意與他合作,再泄露鴻雪天子槍的身份,同時出賣應無騫使其暴露,屆時玉梁皇必會趁機擒下小弟以此來與你交換槍譜!」寄鯤鵬說道。
鴛鴦鏡听的雲里霧里,紅塵雪也是似懂非懂,她又問道︰「但是你還是沒說怎麼讓真正的玉梁皇現身。」
「這就要告訴你下下步計劃了,將你的玉璽槍譜給我。」
寄鯤鵬伸手討要。
紅塵雪沒有猶豫,直接把槍譜拿出交給了他。
接過槍譜,寄鯤鵬走向紅塵雪經常寫書的桉台,將書鋪開,在筆架上拿起一支縴細的豪筆,隨即開始書寫起來。
一句話很快寫好後,寄鯤鵬點燃一只蠟燭,將書放在火苗上空。
燭光照在紙上,熱量滲透墨干的同時,煙燻使得字跡也變的古舊起來。
「好了,到時候你就用這個跟玉梁皇交換小弟。」
弄好後,寄鯤鵬將槍譜還給紅塵雪。
好奇他寫的什麼,紅塵雪翻開槍譜,一行字映入眼簾。
紅塵雪覺得有些窒息,甚至懷疑寄鯤鵬是不是在開玩笑。
「寫的什麼,我看看,我看看。」
見主人這般模樣,鴛鴦鏡將腦袋湊過來,然後瞪大了眼楮。
「這是啥意思?」
二女表情皆是不解。
「這是一個很常見的心里暗示!」
寄鯤鵬搖了搖折扇,接著解釋道︰「人對力量的渴望都是無窮無盡的,當玉梁皇吃透玉璽槍譜後,必會覺得槍法還能更進一步,屆時他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開頭這句話,那麼為了精進,斬殺紅塵雪突破境界這個想法就會在玉梁皇內心深種。」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主人豈不是很危險?」鴛鴦鏡擔憂道。
聞言寄鯤鵬雙手負在身後,澹澹地瞥了她一眼。
「你認為、吾會給他機會嗎?」
「鴛鴦鏡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相信他。」
紅塵雪替寄鯤鵬說起話來。
其實對于拿她做餌這件事,她並不介懷,只要不像之前那樣瞞著就好,況且寄鯤鵬做這麼多也是為了規避她的危險。
而寄鯤鵬顯然也是知道了紅塵雪的性格,所以這次毫無保留的將計劃說出。
「很實用的心里把握,但對玉梁皇很有效。」
她想了想,又對寄鯤鵬說道︰「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不會拖累你。」
「傻瓜,跟我說什麼拖累。」
寄鯤鵬上前將她攬入懷中,如此懂事善解人意,夫復何求!
看著兩人卿卿我我,鴛鴦鏡捂著眼楮甚是無語,只覺得剛才的擔心都擔心到狗身上了。
「等等!」
紅塵雪突然想起什麼,一把推開寄鯤鵬,「你出賣雲騫這個事他知不知情?」
「啊這嘛他自是不知!」
「我就知道,哎!」
紅塵雪扶著額一臉無語,此刻她終于知道寄鯤鵬身邊的人為何總說他有問必答,不問不答了
將計劃全盤托出後,鴛鴦鏡抱著書一臉遲疑。
「真的要這麼做麼?」
「此事過後你與武都劃清界限,你兄長的命吾也會出手保下。」
寄鯤鵬以為她有所顧慮,當即做出保證。
殊不料,鴛鴦鏡顫顫說道︰「那你們可千萬不能讓凌波影知道這事啊,她現在可是少爺的鐵粉,要是知道我出賣了少爺,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還以為她是在擔心玉梁皇報復,原來是怕回頭被凌波影揍……
寄鯤鵬無語道︰「放心吧,她那麼笨,不會知道的。」
「那我走了!」
鴛鴦鏡咬咬牙,邁著沉重的步伐毅然決然地走出了江山樓。
她前腳剛走,凌波影就端著煮好的茶走了進來,四下望了望。
「咦,鴛鴦鏡那個菜鳥呢?」
「她出門辦事去了,你過來,正好我也有事交代你去做。」
寄鯤鵬朝她招了招手。
凌波影走過來給兩人奉上茶後問道︰「什麼事啊!」
「你去武林中散播風聲,就說玉梁皇已經得到了完整的開城令鑰。」寄鯤鵬端起熱茶撇了撇浮沫,隨意說道。
「我這就去!」
對付綁架她的那個家伙,凌波影自然積極,她沒有多想,放下托盤就迫不及待地離開。
人都走完了,江山樓內只剩兩人,氣氛有些旖旎。
「鴻雪!」
寄鯤鵬伸手攬住她的細腰,紅塵雪輕嗯了聲,臉頰一片緋紅
古原爭霸甚囂塵上,玉梁皇得到開城令鑰的事情不脛而走,各路人馬紛紛動作。
應無騫借與聖司約會的由頭離開江山樓,再次找上玉梁皇。
「就等你了,現在隨孤皇一起去開城!」
這次玉梁皇沒有寒暄,顯得尤為直接。
應無騫眉頭暗簇,隱隱覺得今日的玉梁皇有所不同。
想到寄鯤鵬的叮囑,應無騫知道眼前這個玉梁皇估計真如他所說,只是一名替身,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他人注意。
應無騫裝作不知,點頭道︰「走吧!」
隨即玉梁皇召集千名將士,一行人浩浩蕩蕩,身後士兵軍容肅整地往山海奇觀而去。
而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
軍帳大殿上,影武者收到了鴛鴦鏡暗中傳遞來的消息。
此刻的他正翻看著霸凌不掛劍的最新大作。
《卑鄙魚的春宵事》
整個故事充滿著濃濃的怨念的與惡意,但影武者並沒有被內容吸引,他一目十行,以武都特有的手段檢索這本書想要傳達的真正秘密。
看完後,影武者得到了兩個消息,其中一個讓他童孔狂震。
信息一︰應無騫是寄鯤鵬安插的臥底,目的不明。
信息二︰紅塵雪的另一層身份是當代天子槍。
第一個消息,影武者雖感意外,但並不驚訝,第二消息才讓他不得不重視。
身為影武者的他可以說與玉梁皇共享八成經歷,天子槍對玉梁皇的重要程度,他比誰都清楚。
‘浪雲王的小妹這次倒是立了大功!’
當下將這個消息暗中傳回武都之後,影武者吩咐道︰「碑史候,聯系邪天子前來與孤皇匯合!」
「是!」
碑史候領命下去之後,影武者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應無騫、想拆孤皇的台,那就別怪吾將你當做籌碼了!」
如寄鯤鵬所料,影武者在得知應無騫是二五仔之後,起了活捉與紅塵雪交換槍譜的想法
荒野上。
玉梁皇為首,應無騫落後半步,身後跟著四相以及上千士兵,正往山海奇觀而去。
來到中途,一股寒流吹過,修為低下的士兵不由打了個寒顫。
玉梁皇停下腳步,大喝提醒道︰「氣氛不尋常,眾人警惕。」
眾人戒備間,但聞愜意詩號響起。
「且向山水尋光景,何必江湖爭令名?
竹杖芒鞋輕勝馬,天地蒼茫任吾行。」
詩語落下,任平生手持玉竹杖緩步走到大軍面前,看到玉梁皇身邊的應無騫時,他的神色微怔。
「佷兒,你可真讓叔父失望!」
輕嘆著搖了搖頭,任平生摘下竹杖上的楓葉掛飾,緊接著紅光一閃,丹楓劍現!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抬手納元,玄單鋒上手,應無騫冷著臉,「憑你一人,能阻的了武都大軍嗎?」
「加上我呢。」
話甫落,一名眉宇堅毅的弓者手持七殺拳弓邁步而來。
「醉古夫,你也是來阻止孤皇開城的?」玉梁皇看向來人皺眉道。
「在我沒調查清楚之前,醉古夫不會容許任何人開城!」
醉古夫抬手一箭射在玉梁皇腳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沒什麼好說的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喝聲一揚,玉梁皇沖向醉古夫,手中將軍令疾風怒掃,旋起鋒刃千芒。
對方突然暴起,醉古夫一時大意,難有躲避空間,只能抬起手中拳弓硬撼重戟。
當!
一聲鏗然,並沒有想象中的重擊,醉古夫微感詫異。
「這點實力,你枉稱北嵎之皇,更不配擁有山海奇觀!」
抬手一撥蕩開長戟,順勢一箭射出。
滋啦!
箭失破空,在玉梁皇的衣袍上割開一道大口子。
「孤皇配不配擁有還輪不到你來評斷!」
玉梁皇怒喝一聲,再次欺身而上,不給醉古夫拉開距離的機會,兩人一時陷入纏斗。
而另一處戰場,玄單鋒對隱單鋒。
叔佷對決,劍氣縱橫,一時難分上下。
雖是做戲,卻也不失一爭長短之意。
「就讓叔父看看你的玄單鋒到了何種程度。」
幾番交戰,已入真火,任平生長劍一旋,指劃流星,霎寒之劍即出。
「空里流霜不覺飛!」
「雲塵傾月!」
還命金丹的淬煉,異識晶元的加持,應無騫功至頂峰,玄劍上乘絕式翻塵推浪迎向右派極招。
轟然交擊,冰華炸裂凍結方圓,隨即劍芒掃空四野煙塵。
極招初會兩人勢均力敵。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任平生挑眉落語,持劍繼續殺來。
應無騫亦是挑釁回應,「叔父亦是老當益壯。」
哈!
輕笑一聲,利劍交擊,星火迸射,快閃不及眨眼。
玉梁皇,醉古夫,任平生,應無騫,四人兩方戰場,激斗如火。
而在暗中,一道陰冷眸光注視戰局。
戰至多時,畢竟不是真的玉梁皇,飲命候此時落入下風,敗跡已顯。
「一擊穿雲浪!」
醉古夫抓住機會,一箭破空穿雲。
「惟聖裁荃!」
叮!
玉梁皇高聲一喝,御宇八字決首招奮力而出,堪堪擋下致命一箭。
就在他喘息之時,一道暗掌從襲來,拍在玉梁皇的後背。
噗!
突遭重擊,玉梁皇 然噴出一口鮮血,氣息陷入微弱,緊接著偷襲之人抓著他化作一道流光急竄奔逃。
「休走!」
醉古夫身法疾行朝那道流光追去。
玉梁皇敗亡被擒,應無騫無心念戰,一劍逼退任平生後化作一道劍光往另一處飛馳。
哼!
任平生也未攔截,掃了一眼被拋棄的四相與諸多士兵,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另一邊,醉古夫追擊蒙面人,陷入鏡射陣法圍困,帶他破陣而出後,周圍已不見任何蹤影,正欲繼續追擊之時,任平生從後趕來。
「不用追了,你認為那人會是真的玉梁皇嗎?」
醉古夫眉頭微皺,他知道任平生的意思,但有一絲可能都不能放過。
見對方如此執著,任平生勸說道︰「相信我的判斷,那人絕不可能是真的玉梁皇,若你繼續追下去才是上了他的當。」
「我想真正的玉梁皇正在暗中籌謀開城,不若隨我前往武都駐軍地外蹲守如何?」
「好!」
略微沉吟,醉古夫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