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陛下,罪臣孫傳庭叩見陛下!」
隨著孫傳庭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內。
正細細的端詳著他呈上奏折的朱由檢一揮手。
「起來吧。」
「賜座。」
「這……」
孫傳庭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
自已過來,是要面對大明皇帝朱由檢的雷霆之怒的。
哪成想。
朱由檢非但沒生氣。
反而,反而給自已賜坐。
「莫非?」
孫傳庭心下一喜。
陛下讓自已的奏折給勸動了?
這時候,太監已經在孫傳庭的身側,放下了一張矮凳。
「孫大人,請坐。」
孫傳庭這才如夢初醒,坐定下來。
與此同時。
他只見到朱由檢放下了手上的奏折。
「孫愛卿,朕問你些事,這松錦一戰的戰局,當真如你奏折上所言的那般危險?」
聞言,孫傳庭面露肅穆之色。
「陛下,實不相瞞,松錦之戰局之危險,十倍于臣奏折上所言!」
「嘶……」
朱由檢倒吸口冷氣。
對于孫傳庭,朱由檢是自知他的軍事水平的。
那是遠在自已之上的。
要知道,孫傳庭可不是那種按步就班升上來的官僚,而是一戰一戰,以剿滅農民軍而聲名鵲起,最終官至督師的能臣。
此時,孫傳庭都如此說。
想必,事情真如烜兒所言的那般危險。
朱由檢長嘆口氣。
「看來,是朕真的錯了啊。」
對于認錯,朱由檢倒與別的帝王有些不同。
他是積極認錯的,他的一生中,下過的罪已詔數量,可謂是歷代帝王之首。
「陛下,陛下……」
孫傳庭卻是讓嚇壞了。
皇上認錯啊?
領導會犯錯嗎?
那再錯,也是臣子們的錯啊。
他連忙撲通一聲,跪下來。
「臣,臣惶恐……」
「好了,你無罪!」
朱由檢卻是大手一揮。
「那……」
孫傳庭心下一喜,他揚起頭來。
「陛下的意思是?收回催促松錦一帶守軍進攻的成命?」
「嗯。」
朱由檢微微點頭。
隨之,他站起身來,攙扶趕來孫傳庭。
而孫傳庭卻是老淚縱橫啊。
崇禎皇帝竟然听從了自已的勸說。
收回成命了。
想到這,他是感激涕零,一臉的激動。
「陛下,陛下您能听從老臣的勸解,那實乃我大明之幸啊,有陛下您這些的明君在,我大明何愁不興……」
「呃……」
朱由檢面露尷尬。
他扶起孫傳庭。
「孫愛卿……」
朱由檢頓了頓語氣,隨之,臉上揚起了驕傲之色。
哼,這可是朕的皇子勸解之功,跟你有毛線關系?
「此番,朕並非是听你的勸諫,而是,听從旁人之勸諫,才作出如此決定的!」
「什麼?」
孫傳庭呆住了。
勸諫這事,還有人搶先嗎?
自已這可是冒著死亡的風險,來的死諫啊。
怎麼這還有人搶先一步呢?
不過隨之,孫傳庭就恢復了淡然。
這時,只听朱由檢道。
「此人所言,與愛卿所言如出一轍,並且,言辭要激烈數倍!」
「他,他甚至說,如若照現在發展,大明,大明危在旦夕……」
「嘶……」
這回,輪到孫傳庭震驚了。
雖然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當臣子的。
哪有這麼大膽子?
說大明將亡國?
他,他冒著死諫的風險,也不過只是敢在奏折用,用幾句比較隱晦的話,輕描淡寫的提及了幾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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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朱由檢則從孫傳庭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來了,孫傳庭對此事的震驚與認可。
想到這,朱由檢又不禁的回想起了,那奏折上隱晦的語句。
「孫愛卿也是如此認為的?」
朱由檢問。
「臣,臣……」
孫傳庭又想下跪。
可惜,卻讓朱由檢給拉住了。
「愛卿是對的!」
朱由檢苦澀一笑。
隨之,露出正色。
「不過,朕已經明悟了,斷然不會再犯這麼傻事,讓我大明精銳,葬送于敵人之手!」
「陛下聖明!」
孫傳庭高呼。
隨之,他露出疑惑之色。
事實上,在剛剛孫傳庭一直在自已的腦海里面細細的思索著。
想要找出,到底是何人,敢行些勸諫?
又是何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有這麼剛烈的性子?
還有如此的謀略?
朝堂上,單有這些品德中一種的人,倒是不在少數。
可是,謀略,眼光,還有忠誠與死諫的勇氣,這幾樣合在一個人的身份。
那就是如鳳毛麟角一般稀少的存在了!
當年的盧象升是一個。
可惜,他已經死在戰場上多年了啊。
那又是誰呢?
孫傳庭面露疑惑,可惜,卻找不出來一人,隨之,他釋然一笑,大抵是自已入獄兩年,朝堂上又嶄露頭角的新人吧。
他拱手。
「陛下,臣,臣想知道,這是何人,在臣之前勸諫的陛下?是朝堂上哪位同僚?」
「這個……」
朱由檢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為人父母。
對于自已的孩子,大抵都是抱著極大的期望的。
期望孩子們成龍成風。
朱由檢亦是如此。
他心中得意極了。
只听見他微笑著說。
「此人,是一位少年,不在朝堂之上。」
「一名少年?」
孫傳庭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名少年啊!
「莫非?莫非是太子?」
孫傳庭下意識的便問道。
心里激動極了。
大明太子年紀輕輕的就能有如此謀略。
那豈不是說。
大明中興有望了?
可是,接下來。
他只見,朱由檢是搖了搖頭。
「並非是太子。」
「那……」
孫傳庭還想問。
「罷了,明日你與朕過去一見,不就知道了?」
朱由檢呵呵一笑,露出少有的笑容。
隨之,他露出正色。
目光對向一旁的王承恩。
「王伴伴,傳旨,孫愛卿公忠體國,官復原階,暫時留在京師,听候朕用!」
「是,陛下。」
王承恩趕忙道。
而與此同時,孫傳庭也跪地高呼起謝主隆恩。
……
傍晚。
皇城外,一輛馬車駛出。
馬車上。
隨著馬車駛出皇城。
孫傳庭則在其上面露疑惑之色。
他在思索。
那少年,究竟是何許人也。
畢竟。
一個少年啊。
竟然能夠勸動向來固執已見的崇禎。
此人,可以說是絕對的人才了。
只是,讓孫傳庭疑惑的是,自已為何,從來沒有听說過,此等大賢,人才的名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