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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胡相的騷操作

金書鐵券,是朱元章彷照唐制,頒給功臣們的特權憑證。

上頭用金字鐫刻著其功勞、所獲爵位、待遇、以及免死的次數。

這玩意兒老百姓自然想見都見不到,可對這些勛衛來說,根本沒有震懾力。

「收起來吧,廖兄弟,好像誰家沒這鐵牌牌似的。」梅義勸說道︰「上諭說的很清楚,只是叫咱們來搜查證據,沒叫咱們抓人,更不會殺人,用不上你這免死鐵牌。」

朱暹也走到廖權身邊,小聲勸道︰「現在是我們來搜,保你全家不受驚擾,家里值錢的東西,少一件都算我的,這下成了吧?」

「這……」廖權沒想到,對方這麼講義氣。

「要是換了別人來,那就不好說了。」他又嘆了口氣道︰「咱們都是功臣之家,不管查出什麼來,皇上最後還是會從輕發落的。」

「是啊,關口是不能再跟皇上對著干了。」梅義也點頭道︰「不然追悔莫及啊。」

「唉……」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下,廖權只能頹然低頭,揮手命家丁讓開。

「開始吧。」梅義便吩咐侍衛親軍道︰「記住咱咋說的,手腳都放干淨點兒!」

「是!」官兵們應一聲,便在各自小旗的率領下,分頭奔向各個院落。

說是不騷擾,可女卷的尖叫聲,男子的怒罵聲,乒乒乓乓的摔打聲,還是不可避免的在侯府各處次第響起……

「這幫兔崽子!」正在前廳跟廖權吃茶的朱暹罵一聲,起身道︰「我到後頭瞧瞧,讓他們都小心點兒!」

「嗯,去吧。」梅義點點頭,呷一口茶,穩坐如山。

~~

朱暹來到後宅,直奔廖永忠的書房。

他手下的左衛士兵已經把守住了門口,見指揮使來了,趕緊掀開厚厚的門簾。

朱暹走近裝修豪奢的書房,頓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廖永忠府上確實用度奢侈,所有房間,不管有人沒人,全天都點著炭盆,好讓他和家人隨時到任何房間都不會挨凍。

書房中已是一片狼藉,幾個他的親信士兵,正將書架上、桌上、羅漢床上的書籍、信件、字畫,統統拿下裝箱。

「收獲如何?」朱暹問道。

「最有價值的,就是這些書信吧。」他的親弟弟朱昱將一口木匣,送到他面前。

「嗯,我瞧瞧。」朱暹便在匣中快速翻動起來,然後從中找出了兩封,寫信人都是劉基。

朱暹抽出一封一看,是劉基感謝廖永忠屢次送來禮物,並表示自己生活簡樸,用不著那些貴重物品,所以和書信一起送回,並請他不要再送了。

他又抽出另一封,也差不多,都是女神對舌忝狗十動然拒,不多費一個字。

‘沒想到傲氣沖天的德慶侯,在劉老頭面前好卑微啊。’朱暹暗暗一樂,然後想起胡相的吩咐,他就樂不起來了。

胡惟庸讓他看看,能不能搜出廖永忠和劉伯溫往來的書信。

要是有的話,看看上頭有沒有兩人勾搭的 料。

顯然這兩封信,頂多算德慶侯單戀,算不上勾搭……

好在胡相也料到了,告訴他這種情況下也不用慌,我們有操作。

待到手下抬著箱子出去,書房中只剩下他兄弟倆。

「沒人看過這兩封信吧?」朱暹低聲問道。

「沒有,信都是我親手收的,他們都沒看過。」朱昱小聲笑道︰「一群睜眼瞎,其實看了也白看。」

朱暹遞個眼色,朱昱便守住門口,看著外頭的動靜。

然後朱暹將那兩封劉基的親筆信,丟進了炭盆里。

藍色的火焰登時變成了橘黃,信封和信紙迅速成灰、卷曲……

朱暹卻又趕緊用火鉗子,將那兩封燒了大半的信夾出來,使勁一抖,就把火甩滅了。

~~

黃昏時分,日落紫金山。

武英殿內還未掌燈,顯得有些陰暗。

因為朱元章一下午都在這里,跟胡惟庸商量著什麼,不許任何人進來。

直到曹秀帶著數口大箱回來復命時,吳公公趕緊領著小火者們進來點燈。

一盞盞宮燈次第點亮,照得皇帝的面孔晦明晦暗,陰晴不定。

「上位,都在這里了。」曹秀抱拳欠身道。

「那麼,微臣先告退了。」胡惟庸識機告退。

「你留下,一起看。」朱元章卻不讓他走,然後對曹秀道︰「先看信件。」

曹秀趕緊將那木匣呈上。

朱元章擺擺手,吳公公帶著小火者們又趕緊退下。

皇帝這才打開匣子,卻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胡惟庸湊近了一看,只見厚厚一摞信件上,還擱著一些焦黑焦黃的紙片殘骸。

「哦,這是朱暹從德慶侯書房的炭盆里找到,看著上頭還有字,就一塊裝進去了。」曹秀稟報道。

「你在場嗎?」朱元章戴上老花鏡,小心捏起一片殘片,仔細端詳起來。

「回皇上,微臣不在場。」曹秀額頭微汗道︰「皇上定下的鐵律,不論何時,左右都尉都必須有一人值守宮禁,違者重處。所以微臣必須得留守宮中。」

「劉英不也在都尉府衙門麼?」朱元章把眼鏡往下一拉,目光陰沉的看著曹秀。

「劉都尉在內官監的地牢里,寸步不能離開,微臣以為他無法履行值守宮禁之責。」曹秀把頭低得更低了。

「死腦筋。」朱元章無語搖頭,便也沒再深究。

曹秀暗暗松了口氣。

他是朱元章干娘汪大娘的兒子,當年汪大娘和劉繼祖幫朱重八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所以朱老板對劉英和他,不是一般的寬容。

只是有時候,過于寬容並非好事。

朱元章吐出口濁氣,開始拼湊那些殘片,還讓胡惟庸也一起幫忙。

盞茶功夫,能拼的部分都拼好了。

「這是誠意伯寫給他的信。」朱元章摘下花鏡。

「臣也這麼認為。」胡惟庸忙道︰「而且從落款看,至少是兩封。」

「內容呢?」朱元章問道。

「缺失的太多了。連看帶猜,大概是誠意伯收到了他送的禮物,寫信表示感謝,其余的也猜不出來了。」

「唔,差不多。」朱元章揉了揉緊鎖的眉心道︰「燒掉的部分才是重點。」

「先看看別的信吧。」胡惟庸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也好。」朱元章點點頭,君臣二人便將匣中書信倒在御桉上,一封封看起來。

這些書信大概分三種,一是與勛貴往來的,二是巢湖兄弟寫給他的,三就是家書了。

這些人還有個共同點,就是都很粗鄙,而且天不怕地不怕。

信里頭 料迭出,對朱老板口出不遜之言比比皆是,把個朱老板氣得罵了不知多少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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