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走董秘。
伍德.詹姆斯習慣性敲了敲桌子。
在確定科絲塔納農場的價值之後，公司情報部已經調查估算過科斯塔納的資產和流動資金狀況。
最早強勢抓了農場的男主人，只是采用了一個高壓條件反射區試探而已。
人嘛。
就像是彈黃一樣。
激烈的沖突會帶來激烈的反擊。
但如果先受到強烈的刺激，再受到溫和一點的威脅，就會感覺沒那麼糟糕。
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嘛！
以科絲塔納農場的經營狀況，流動資金，不可能承受長期的消耗戰，無論是經營問題還是心理上的壓力，只要自己把之前給出的報價提高，他們必定會接受才對。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那家鄉巴老卻沒有如他預料的一樣過來談判。
該死的！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此時。
貝弗利山。
德崇證券。
一大堆資料丟在桌子上，滿滿當當，密密麻麻的文字眼花繚亂。
卡爾.尹坎和他的助手金斯利，試圖從這些潘塔的相關文件中，找到有價值的東西，為接下來的生意做出更詳細的進攻準備。
而另一間辦公室。
郝昆則是相對無聊喝著咖啡，甚至還有心情看雜志，悠閑的樣子讓秘書都實在受不了啦。
「霍普！你這個白痴竟然還有心情看這些東西？」安妮搶走雜志滿是痛恨罵道。
郝昆露出一個無辜的神色︰「不看雜志看什麼？還沒有開盤呢。」
「怎麼會攤上你這麼一個老板！听著，那是卡爾.尹坎，跟米爾肯，巴斯，佩雷曼合作過的人多少能分一杯羹，但是尹坎合作過的可是從來連毛都分不到。你不拿出你得價值，就算是百分之十，這個無情的機器也一定會踢你出局的。」
「你在擔心我？」
「我只是擔心我的薪水！明白嗎？！」
郝昆無奈指了指腦袋︰「對于我來說，所有東西都在腦里子。」
「你是在騙鬼嗎？我看你他媽的腦子里除了奈子什麼都沒有！」安妮狠狠將雜志丟到垃圾桶，看著那上面的三點罵道。
郝昆露出一個我怕了你得神色，舒適靠到了辦公椅上。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潘塔最值錢的資產主要有幾個部分。」
「第一個便是他們在各大城市的銷售門面和辦事處，這些資產很多都是潘塔名下的產業，因為是固定資產，一直按照兩年前的價格計算。問題在于，四年前那是什麼利率？」
安妮 地一呆。
四年前的利率是美國利率有史以來最高的時候。
受石油危機影響，原油價格一路暴漲，1980年三月，為了打壓通脹，也為了打壓石油價格，聯邦利率從百分之十上升到了百分之二十。
沒錯。
就是百分之二十。
銀行存上一萬塊錢每年就可以收到兩千塊的利息，如果是買入國債的話，一年可以得到兩千兩百塊淨收益。
這麼高的利率代價也是沉重的。
大筆熱錢從全球流入美國，進了銀行躺著睡覺，流動性緊繃導致美元在市場上成為比黃金更珍貴的貨幣，匯價瘋狂走強，全美地產行業直接崩盤，股市陷入低迷，兩年都沒緩過來。
更糟糕的是曰元惡意貶值，物美價廉的日貨沖擊美國市場，半導體，汽車，重工機械，物美價廉的日貨幾乎搶走了全美三分之一制造業。
惡性循環因此蔓延。
通脹降低的同時，失業率也同比攀升，失業率攀升又導致房貸逾期攀升，房地產這幾年一直都像是死水一樣。
但最近一年，聯邦基準利率悄然發生了變化。
利率第一次低于了百分之十就是去年八月發生的，並且降低到了9.8左右。
這個寬松利率釋放了一部分資金到市場，股市出現了反彈，相對，房地產市場也得到了恢復。
而上市公司的財務報告，存在一定的滯後性。
這就意味著，潘塔名下的那些不動產，還是以前的價格。
安妮消化了其中的信息，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上帝啊！你是怎麼發現這些東西的?！」
「天才是不需要解釋的！」
郝昆澹澹說著，將氣勢拿捏的死死地。
盡管，這些東西其實都是他從卡爾.尹坎身上學到的。
但這在安妮眼里，可就不得不承認，郝昆真是個天才，因為剛才她路過尹坎辦公室，偷听到對方正在發愁怎麼從潘塔找到榨取更多利潤的辦法呢。
為什麼我以前沒發現這家伙如此厲害呢！
心里有些小崇拜。
不過安妮很好地掩蓋著表情，問道︰「那其他部分是什麼？」
「秘密。」
「」
滿滿的好奇听到這麼一個回答。
安妮差點背過氣。
恰在這時。
開盤的鐘聲敲響。
潘塔工業——11塊1/3＄。
拿起電話撥出去，郝昆說道︰「我要潘塔的股票。」
「要多少，我這里有八萬股，十一塊六。」
「全要了。」
很快。
賬戶上就多了八萬股潘塔的股票。
哪知道盤面上忽然出現一筆超價賣出，直接將潘塔的股票干到了十塊零八分之一。
大筆的超價賣出，郝昆的賬戶上從賺一千多萬，直接變成虧了一千多萬美元。
安妮感覺自己心髒都要停止了。
還好。
超低價賣出帶來的是更低價格。
郝昆連忙打電話到交易所，又掃了二十萬股的股票。
價格。
再次上到了十一塊六。
安妮這才拍打著恢復正常的心髒說道︰「上帝啊！如果不是發債融資的話，霍普你他媽的剛才就把你家農場輸光了。」
「白痴才會炒股！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放著穩賺的生意不做去跟人比大小！」郝昆心髒砰砰狂跳，臉上波瀾不驚說道。
其實。
這兩天裝作大老打電話下單。
郝昆感覺害怕極了。
每一次。
都是幾百幾千萬美元的資金調動。
這些錢放在過去，換成白花花的小娘們，足以把他榨成干尸。
但現在。
這卻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只能承受著那種膽戰心驚渾身無力的感覺，裝出非常熟練的樣子。
還好。
沒人看得出來。
就算看出來也沒人會在意。
德崇證券只在乎佣金，尹坎只是等著做白馬騎士的角色。
一天下來。
又是五千萬資金進去。
收盤後。
德崇證券交易部將票據拿了過來。
安妮核對了股票數量，說道︰「霍普！灰太狼公司的股票已經超過百分之五，你打算怎麼辦？」
拆分的三個公司賬戶，如今也面臨了百分之五的上限。
按照美國證券法律，當個人股東持股百分之五就會觸發收購要約，必須提交13-D表格。
所以，留給郝昆的時間只剩下十天。
因為這個時期的美國和曾經郝昆炒過的癌股一樣，一旦觸發收購要約，市場得知消息，那些股票公司的經紀人，就會瘋狂給客戶打電話，讓他們抓緊機會上車分一杯羹。
所以，只要13-D表格遞上去。
潘塔的股價就會大漲，如果不能實現最後的全面收購，等待郝昆的只有破產一條。
為什麼？
股票雖然漲了，但是成為大股東後短期內不讓減持。
如果再無法收購超過百分之七十五達到退市私有化的目的，光是拆借利息就足以讓他破產，更別說擊鼓傳花後崩盤的下折風險了。
當然。
這是最壞的情況。
事實上。
像潘塔這種公司，董事會持股只有百分之一，這就意味著董事會的那幫管理層一定是官僚作風，平平無奇。
這種家伙發現公司可能被人收購，幾乎百分百會反擊被收購。
能夠做出的選擇不外乎，動用公司資金，將被收購的股票再買回來，以免被控股把他們趕走。
其次就是去找白衣騎士求救，把自己賣一個更高的價錢。
見安妮有些緊張。
郝昆走到她面前嚴肅說道︰「安妮！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幫助，盡管我知道你只是饞涎我的身體！但你肯借我錢，還免費給我打工！我都知道的！」
「我只是在做一筆高回報的投資，有點風險也是值得的！」安妮躲避開視線，有些不自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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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昆挑挑眉毛︰「無論怎麼說！你都幫了我的大忙！現在，我需要先回家一趟，然後去找潘塔那些王八蛋談談，避免他們發現我的真實目的！成敗就此一舉，如果我失敗了，薪水我已經委托比爾那混蛋。」
「霍普你要相信自己！」安妮抬起頭，寶石般的眼眸鼓勵說道。
郝昆露出一個苦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如果失敗了，我就完蛋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希望你可以擁抱我一下。」
安妮臉上有些不自然起來。
身為金融圈職員，她很清楚金融行業多麼殘酷。
正如郝昆說的那樣，如果他完蛋了，就不破產那麼簡單了。
那些垃圾債的債主會雇佣殺手。
干掉他們的投資人。
這種事。
在華爾街實在太常見了。
畢竟一顆子彈只要幾毛錢，而一個破產的鄉下人是沒人會在意的。
同為底層。
又一起工作了這麼多的日子。
安妮心里泛起一股傷感，她沒有多想，就抱住了郝昆的 背。
郝昆第一時間感覺到安妮的超凡實力。
心里一蕩。
我好賤。
好爽。
但是相比這些。
正如埃里森那小子說的一樣，郝昆其實也想知道安妮是啥感覺。
于是。
郝昆就使勁抓了過去。
安妮正沉浸在可能遇到不幸的傷感，忽然遭到偷襲，愣了一下，隨之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口。
零點幾秒的時間。
早有準備的郝昆跑路了。
這家伙甚至來不及品嘗到底是什麼感覺，已經靈活閃到旁邊抓起了公文包，飛快到了門口。
「FUCK！霍普你這個狗娘養的。老娘在擔憂你，你他媽的竟然趁機佔我便宜！」
「哈哈！安妮你剛才想哭的樣子實在是太美了！但不得不說，實在是太棒了！」
「你這個人渣！」
砰地一聲。
文件夾不客氣地砸了過來。
郝昆躲過，笑著說道︰「安妮小婊子！大爺先走了，好好關照我們的股票，它會為我們帶來足夠的利潤！等我再回來，你最少可以賺五萬塊獎金！」
人已經遠去。
安妮狠狠咬著牙︰「王八蛋！你以為我就值五萬塊嗎？」
沒人回應。
只有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回到辦公室。
安妮合上門發起了呆。
忍不住模了下剛才被人非禮的地方。
嘴角不由勾了下！
抿著嘴心里感覺有些驕傲這個
回來看我怎麼教訓你個惡棍
另一邊。
郝昆離開德崇證券。
就馬不停蹄趕到了耶靈頓的家里。
農場像往常一樣。
綠波蕩漾，風吹到底見牛羊，美的就像是世外桃源。
但一回到家，郝昆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幾名工人開著皮卡，裝著大包小包，正在跟郝運武和貝絲告別。
「發生什麼事了？」
「少爺！對不起！最近我們的產品都銷售不了，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大家都要生活，所以我們」
墨西哥裔的一個家伙，滿是歉意說道。
盡管他滿臉愧疚，但郝昆又不是小孩，哪里不明白這些家伙的想法。
沒什麼好勸的。
目送六個雇工開著車遠去。
郝昆問道︰「最近里德那混蛋又派人來搞事了？」
「嗯！現在我們的銷售渠道全都因為質量不合格被斷絕了，之前的肉都只能燒掉，也不能怪他們！」郝運武看了看只剩下背影的皮卡，有些疲憊說道。
「潘塔那幫人渣說的不錯，有錢可以為所欲為，只要我們搞定潘塔，事情全都能解決掉！」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實在不行的話，我打算去找潘塔談談！」
「已經收購了百分之十三的股份，接下來，就該他們嘗嘗什麼叫做有錢為所欲為的感覺了。」
在家里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
郝昆和父母就踏上了去往舊金山的路。
潘塔公司在郊區的潘塔工業園，而潘塔的行政中心，則在弗里蒙特181號。
走到潘塔大廈。
前台通知了辦公室後。
法務部的頭子貝爾.康納走了下來，非常紳士捂著胸口行了個大禮，說道︰「噢！尊貴的先生和女士！非常歡迎幾位來到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