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運武又是氣，又是笑地罵了一句，卻明顯接受了這個理由。
郝昆萬萬沒想到老爸竟然也會開玩笑，愣了下，嘿嘿一笑，滿是猥瑣道︰「以前是我不懂事！但仔細想想老爸你其實挺厲害的！」
「什麼挺厲害的？」郝運武彈著煙灰，有些不明就里問道。
郝昆滿是佩服說道︰「吃軟飯啊！我出去這麼久，見了那麼多人，還沒見過一個人像老爸你這樣，吃軟飯吃到成為一家之主的。教教我唄！」
說著。
郝昆比了個大拇指。
郝運武作勢欲打，卻又白了一眼︰「你以為軟飯好吃啊！既要皮囊又要特長！是不是被人炒尤魚，才回來了？！老子讓你跟我學中醫，你不學，現在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姜還是老的辣。
從郝昆身上廉價的衣服，郝運武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家伙可不會承認自己沒有失業，卻欠了公司兩萬塊。
瞅了瞅在廚房忙碌的貝絲，郝昆壓著聲音笑道︰「老爸你說的特長不是這個特長吧！」
「連老子的玩笑都敢開，你是想挨揍？！」
恰在這時。
貝絲端著做好的食物出來，有些歉意說道︰「難得今天昆回來，本來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才行，可是突然發生這麼多事，實在是對不起。」
「老媽你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不是嗎？對了，我下午說的那個建議你覺得怎麼樣？雖然那些大叔們很願意幫忙，但總不能真的和聯邦政府開戰吧！」郝昆接過自己的晚餐，再次提到自己的目的。
「很棒的建議！但融資發債的成本一定會非常高吧！」貝絲看了一眼丈夫，含蓄說著。
郝運武就直接多了，皺眉說道︰「國債現在的年化收益都有百分之十四，那些大公司的企業債在百分之十五六，你說的垃圾債，要支付的利息肯定更高吧！」
這確實個很頭疼的問題。
自從第二次石油危機之後，為了打壓通脹和原油價格，美國一直保持貨幣緊縮政策，所以融資成本是非常高的。
最高的時候，曾經飆升到了36年化利率。
現在雖然下來了，也一直維持在百分之十左右的基準利率。
商業銀行銀行普遍加三，國債加四，企業債加六。
而垃圾債風險更高，普遍比評級好的債券要高五六個點，所以就算是能發債融資，加上佣金什麼的，這個成本將高達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什麼概念？
假設融資一個億。
每年支付的利息就高達兩千五百萬。
什麼P2P，巴菲特，在這個利息面前，都是渣渣。
「這個確實會很高！按照一般垃圾債的發債成本，每年大約要支付融資資金百分之二十五的成本。」
「老天！百分之二十五！這和搶劫有什麼區別？」貝絲驚呼一聲，忽然又感覺當著繼子的面說不合適，又捂住了嘴。
郝運武也說道︰「這個利息太高了！先不說能不能收購融資到錢，就算是能夠發債融資到錢，十個億的利息，我們農場所有資產甚至不夠支付一個月的。」
「這並不是問題，就像農場的經營是因為流動資金而不是資產，如果可以收購潘塔，本金反而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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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標的！潘塔是一個投資標的！融資方面，投行機構只看中標的物的價值以及可行性而非投資人的資產。」
還帶這樣的？
郝運武和貝絲面面相覷。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只懂醫療和農場，潘塔是做廚具的，我們又沒有接觸過」
「是啊！我和你爸從來沒有經營過公司，只懂農場經營，不可能管理潘塔那麼大的公司！」貝絲也是欲言又止說道，顯然不是很支持繼子的想法。
不得不說。
八十年代的美國人，簡直幼稚得可笑。
觀念還停留在收購一家企業，要去經營他的資本初級階段。
這樣的想法，郝昆感覺自信滿滿，想要賺錢，就像是從小孩手里搶糖一樣容易。
「老爸，貝絲老媽！我舉個例子，吃面包的人就一定要會制作面包嗎！」
「什麼意思，我沒有听明白！」
「意思就是收購一家公司，未必就要去經營啊！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潘塔的管理層只持有潘塔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
「這和收購潘塔有什麼關系！他們的財務報告去年虧損了六千萬，發債融資成本卻要百分之二十五，收購一家虧損的企業，並不是什麼聰明的投資吧！」
說到這里。
郝昆就不得不幫便宜爸媽普及一下金融知識了。
「爸媽你們的思維可以打開一下！一家上市公司是否盈利，和她的淨資本是沒有直接關系的。我之前因為一些原因調查過潘塔，他們的淨資產非常棒，但是股價卻只有十美元多一點，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不明白！！」
「這意味著即便潘塔退市清算，也不止十美元，可能會有十五，二十，甚至是三十，或者更多！」
郝昆滿是興奮說著，眼里有種貪婪和膨脹色彩。
但郝運武和貝絲卻沒有他的興奮，想了想說道︰「就算是你說的是對的，但華爾街那麼多吸血鬼，難道就沒有人發現這其中的機會？」
「華爾街那幫吸血鬼哪有你兒子我的狡猾呢！他們更喜歡的是忽悠客戶買股票，賺真金白銀的佣金。而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收購了潘塔，謀奪了代理權，想要讓他們停止對農場的收購和逼迫，就太容易了。」
「我還是覺得風險太大了！潘塔市值十幾億美元，以發債融資借錢的成本，如果不能成功的話，一個月利息就足以讓農場破產掉！」
這話當然是郝運武說的。
畢竟貝絲身為後媽，是很不方便直接拒絕郝昆的要求。
郝昆也明白這一點，知道兩人的顧慮，露出一個誠懇的神色說道︰「爸媽！我知道你們的擔憂，但事實上你們搞錯了一點，我並不是說一定要收購潘塔，而是要表現出收購潘塔的意思，讓潘塔董事會和管理層感覺到威脅，主動放棄謀奪農場的邪惡目的。這樣的話就不會需要太多錢。」
「什麼意思？你說得再明白一點。」
「就像獨立戰爭的宣傳畫︰我問，大人，什麼是民兵？民兵就是全體人民。，這個國家是屬于全美國公民的，而不是那些該死的政客。同樣，潘塔是屬于所有股東的，而不是那些有金色降落傘計劃的官僚董事會和管理層。那麼必然就一定會造成必然，如果公司正在被人收購，並且有人要入駐董事會，這些家伙是保護股東權益還是自己的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