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醒來後就覺得手腕酸疼，嘴巴也是干澀的怎麼都不對勁。
她感覺自己一夜無夢應該是睡了個好覺的，這種做了很久體力活的酸疼感真是奇怪。
或許是床板太硬吧，她並沒有在這方面多想，也沒注意到這一室芬香內多了一股淺淺的別樣味道。
老小區的房子隔音都不怎麼好，外面廚房里一點剁肉的動靜都可以傳到臥室來。
姜暖暖掀開被子下床，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走過客廳，來到了廚房外面。
斐堇召還是穿著昨晚的背心和褲衩，套了一個黑色的圍裙，低頭在案板上剁著肉餡。
姜暖暖︰「你在干嘛？」
斐堇召聞聲側頭，「在剁肉餡，吵醒你了？」
她搖搖頭，走進去看見旁邊準備好的餃子皮，「我自然醒的，是要包餃子嗎？」
「嗯。」他重新低頭，只留給她一個好看的側臉，「你不是要吃麼？」
姜暖暖抿了抿唇，「我先去洗漱，等會來幫你。」
「嗯。」
實則她走到廁所里，給徐婕打了個電話，跟她說了自己在留宿的事，如果媽媽到時候給她打電話，讓她幫忙打個掩護。
听她說昨夜留宿在婓堇召家里了，徐婕坐在床上叫的像個土撥鼠。
「你們上床了？！進展這麼快嗎！」
姜暖暖忍不住將耳朵遠離了手機，等她叫完了才重新貼耳朵跟她說不是。
「什麼情況？我時刻關注這位高嶺之花，可從沒在他的學校里听說過他有帶女生回家過夜這種事，你們到底做什麼了？」
姜暖暖其實自己也有點好奇，斐堇召對自己的種種行為，都像是獨有的，旁人不曾有過。
這種服務真的是對待債主該有的嗎？
她也覺得可以說一說，于是跟徐婕說了會最近發生的事，以及他對待自己的種種細心行為。
徐婕愣愣的听完，發現自己好友形容的校草，跟自己從旁人口中了解到的完全是兩個人。
「沒有哪個男人，哪個18歲的男孩，會給你煮飯捏被的，就算你是他的債主，他也只需要做到分期還你的錢就行了，說到底，他根本沒必要上趕著來伺候你啊。」
說到這，徐婕又有點糾結了，「真的看中你的錢嗎？高嶺之花斐大校草，是他們口中說的鳳凰男嗎？」
姜暖暖直接否認，「不會，我相信他。」
如果真是那樣的人，就憑借他長的那張臉，早在遇到她之前就被別的女人給截胡了。
徐婕沉默一會，才說出了一個可能，「我看書里面說男人的嘴都是很硬的，嘴上說著不喜歡你，實際上喜歡的要死，俗稱什麼來著？」
姜暖暖接上她的話︰「悶騷。」
徐婕︰「對！」
姜暖暖豁然開朗了，按照斐堇召這脾氣，確實跟這個詞匯貼切啊。
「不說了，我先掛了。」
「干嘛去？中午出來一起吃個飯？你再詳細跟我說說？」
姜暖暖︰「不去，斐堇召在廚房包餃子，我要去幫他了。」
徐婕看著掛斷的電話，震驚喃喃，「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剛剛說要進廚房了？」
洗漱完，姜暖暖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走進了廚房。
斐堇召已經將肉餡弄好了，她湊到他身邊說︰「我和你一起包餃子吧，我還沒包過呢。」
他點點頭，將東西都準備好，端著肉餡坐到了客廳沙發里，順手將電視也給打開了。
「要看什麼？」
「隨便點個電影吧。」
姜暖暖拿了一張餃子皮，等著他先包兩個，自己在旁邊學著點。
斐堇召在掌心里放了一張餃子皮，用勺子挖了一勺肉餡，在她面前放慢了動作教她。
他包的是最簡單的樣式，放肉沾水對折捏緊，傻瓜式的操作一眼就會。
姜暖暖學著包了兩個，來了點興趣，想起家里常吃的小籠包，自己胡亂捏了幾個袖珍的小包子出來，放在掌心托到斐堇召的眼前炫耀。
「怎麼樣？」
這像是隔壁10歲小孩才會玩的，斐堇召抬手幫她在口子上捏的緊了一點，指月復蹭過她的掌心將小包子放到托盤里，呼吸清淺，「第一次做這個。」
姜暖暖點點頭，「覺得我幼稚？」
斐堇召默了默，「繼續捏吧，留下你今天的早餐就行。」
姜暖暖受到鼓動，好奇心發作，捏了七八個奇奇怪怪的餃子，有的像包子，有的像葉子捏合處還開著口，還有脹破肚皮的。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小半小時。
上午9點半家里打通了她的電話，是保姆打來的，問她從同學家回來了沒有。
姜暖暖站在廚房外看著安靜煮餃子的斐堇召，輕松的神色慢慢暗淡下來，「爸媽回家了？」
「老爺夫人已經在公司了，昨晚加班沒有回來，今天也是太忙了，讓我給小姐打個電話問問，早上趕不及回來，那中午回來吃飯吧？」
「不回了，我還要出去購物。」
姜暖暖掛了電話。
鍋里的熱水翻滾而上的熱氣燻上了眼楮，斐堇召的睫毛潤濕，脖子向後仰了仰，後退小步側身去拿碗碟調料。
餃子分成兩鍋，奇奇怪怪的那部分被單獨煮了一鍋。
姜暖暖起先不明白斐堇召為什麼分開煮，感覺他是不是嫌棄自己弄的奇奇怪怪影響食欲，他才不要吃她的才分開的吧，看他自己包的那些餃子各個皮薄肉滿，浮在水面上好看的很。
她努了努唇，最後也沒說什麼，去客廳拿來兩張紙拍在他的脖子上，「自己擦擦汗。」
斐堇召轉頭看著她頭也不回的出去了，語氣也氣哼哼的。
家里人惹她了？
他將貼在脖子上的紙拿下來，頓了頓，擦完汗後丟進了垃圾桶。
姜暖暖雙手托腮，看著斐堇召將兩碗餃子端出來，說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她不是很想吃自己包的那群妖魔鬼怪。
一碗過分正常還調了汁的湯餃放到面前，上面撒了一把蔥花。
里面沒有一只是她自己包的。
她愣了一下，視線望向對面斐堇召的碗里，經過水煮後，她自己包的那些奇怪餃子很多開口，肉末都分出了皮，看著難看又難吃的樣子。
斐堇召無視她微動的目光，將醋瓶放到她面前，淡聲道︰「餃子皮捏的厚難熟，也容易裂，所以分鍋。 」
他一早就知道她不會吃自己捏出來的小怪物，也不想讓肉末弄得湯鍋到處都是，干脆就分開煮來自己吃了。
他既沒有提醒姜暖暖，縱容她的興趣發散，也沒有讓她吃到一個壞餃子，而是自己全部包圓了。
明白了斐堇召的意圖和包容，姜暖暖倒了醋，拿起勺子，抿了抿唇，「要不我們換過來吧，那本來是我的包的。」
「吃吧，中午不是要去購物麼。」
姜暖暖唇動了動，最終低下頭吃掉了這碗香噴噴的湯餃子。
在人家家里她還是有自知之明，至少得分擔一點活的，比如洗碗。
可是斐堇召收了碗筷後，直接在她手里塞了一瓶餐後女乃，「去坐著。」
姜暖暖握著女乃瓶，站在原地，听著廚房里的水聲，嘴唇輕抿著，抬腳走了過去。
「斐堇召啊。」
背後少女的聲音輕柔，少年偏頭低應了聲。
「嗯？」
「我也覺得包養這種詞匯都是在侮辱你。」
「嗯，你是我的債主。」少年淡聲說。
「也不是債主，我就是突然想和你談戀愛了。」
姜暖暖站在門邊，看著水池里不斷被水沖刷著，僵硬的手臂，「我們談戀愛嗎？正兒八經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