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僵直的坐著，那只落在頭頂上的手時而蹭過耳朵，時而又拂過後頸，說不清的怪異。
「好了麼，好熱。」她感覺呼吸有點不順暢，仰著脖子望向顧廷宴。
男人垂著眸，目光深了少許，少女衣領低垂，俯視的姿態一覽無余鎖骨處的一片白女敕。
「好了。」他淡定收回目光，關掉吹風機，「去書房等我。」
姜暖暖隨意扒拉了下頭發，「你的書房麼？」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才出了臥室向走廊盡頭那扇紅木門走去。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進過顧廷宴的書房，那個地方只有保姆偶爾會進去打掃。
她的生活無非就是吃飯睡覺學習當個乖巧可人的養女，不該踫的東西不會亂踫，給她的東西她也全部接下。
如今推開書房門走進去，四面都是放滿書的架子，正中央一張沙發，背後的窗戶打開著，窗簾浮動，帶著夜晚些許涼爽。
姜暖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目光隨意打量了周圍的陌生環境，最後定格在桌面的幾個相框上。
三個大小不一的相框，有她抱著玩具熊笑的照片，有她上學時穿校服的個人照，還有跟他唯一的一張合影，被他接回家時拍攝下的照片。
姜暖暖盯著看了許久，才隱隱想起最近非常流行的一個詞匯。
妹控。
顧廷宴的一切怪異行為都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釋，可這些照片拍攝時她根本沒有映像。
等那股淡如冷松的味道接近，混雜的煙草氣息也帶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在她身邊落下，姜暖暖才集中注意力察覺到他來了。
顧廷宴找來一張椅子坐下，拖著她的滾輪椅到身邊，「看什麼？」
距離一下近了，姜暖暖轉頭見他換了一身居家服，脖頸處還泛著潮濕，「你剛剛去洗澡了？」
「嗯，外出工作一天，身上髒。」顧廷宴面不改色，「書拿出來。」
姜暖暖乖乖給他遞書，「主要是物理這一塊。」
顧廷宴隨口問︰「想好考哪個大學了？」
聚會那會與蘇岢的談話從腦中閃過，倫敦和華南並列出現，她想也不想說道︰「華南吧，我最近成績雖然下降但那里的分還是夠得上的。」
顧廷宴的濃眉微松，「沒想過去外面？」
姜暖暖搖搖頭，有眼力見兒的說︰「被家里養肥了，不想出去。」
他點點頭，從抽屜里拿出眼鏡盒打開戴上，那張冷冽迫人的面龐頓時變得斯文敗類起來。
姜暖暖多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準備全身心的投入補習，給難得回來的金主哥哥留個好印象，後來發現他的講解比老師說的還要通俗易懂，她是真的心服口服。
顧廷宴是個超級大學霸，她這個小學霸一晚上受益良多。
直到晚上11點，佣人送來了熱牛女乃，顧廷宴推到她面前，「好了，今晚到這里，喝完去刷牙睡覺。」
姜暖暖手捧著杯子，有些遲疑的問︰「這些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都不知道。」
「我讓佣人記錄的，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給我寄你的生活照。」顧廷宴取下眼鏡，深邃狹長的黑眸盯著她，沒有半點隱瞞。
雖然一直知道他隨時都在注意她的動向，听他親口承認了，姜暖暖還是覺得有點點變扭，「那你豈不是還有我的很多丑照。」
「不丑。」他停頓片刻，拿走她手里喝空的女乃杯，動作似隨意的在她柔軟的唇上撫過，聲音沉緩，「我不會給別人看。」
姜暖暖心髒再次不受控的狂跳。
這是妹控？確定是重度妹控？？
她猛地將椅子往後滾遠離他身上濃郁又上頭的味道，刷的起身往外走，「知道了，晚安哥哥。」
她的背影慌忙無措，顧廷宴抽了紙將指月復上的女乃漬擦掉，淡薄的唇角緩緩上揚。
他會開始慢慢讓她習慣的。
他不只是她的哥哥，也不能是她的哥哥。
明天周末，姜暖暖難得睡了個懶覺，起床刷牙時腦子里還回放了一遍昨晚那只手指擦過唇瓣的一幕。
再想幾遍都是說不出的曖昧，沒有哪個哥哥會這麼做。
她晃晃腦袋排出胡思亂想，顧廷宴應該沒有過周末的概念，腳步還算輕快的下樓。
客廳里傳來談笑聲。
林笑和傅詩柳坐在一塊，笑著拍拍她的手，「你也是有心了，還記得我的生日上門來祝福。」
女人一身清綠旗袍，只有一張側臉也足夠溫婉漂亮，氣質很好。
「應該的，畢竟母親和您也是舊識，小時候經常來串過門。」
她又含笑詢問對邊坐著的男人，「廷宴還記得嗎？我小時候來過的。」
姜暖暖听著聲音就覺得耳熟，思忖著往下走了兩步，放空的眼楮沒注意到自己跨空了台階，猛地滾了下去。
「哎呦！ 」
姜暖暖從樓梯滾到了客廳，開花，眼淚汪汪瞬間痛哭了。
顧廷宴驟然起身，在林笑和傅詩柳之前疾步走了過去將人抱了起來，「傷到哪里了？」
姜暖暖抽著氣，「腳，還有」
後面的話她不好說，總覺得尷尬。
看著他那張向來情緒不多的臉上出現緊張，傅詩柳在後面一怔，手指緊了緊，開口道︰「看樣子還摔到臀了，要不要我帶她上去看看。」
「不用。」
顧廷宴轉身抱著人上樓，走到一半又吩咐佣人去將家里備著的藥箱拿來。
林笑心中也擔心，但家里有客人不好立即上去，只能坐下來說︰「我這個小女兒冒冒失失，讓你笑話了。」
傅詩柳回過神，重新坐了下來搖搖頭，試探性的說︰「顧廷宴忙的很少回家吧，看起來跟這位小妹妹關系還這麼好。」
「他當年一意孤行將她帶回來以後就捧在手上寵著，這麼多年養下來她在身邊我也習慣了。」林笑目光柔和，笑著說︰「暖暖這孩子被養嬌慣了性子也嬌，都是她哥哥寵出來的。」
從林笑的嘴里只能听出來他們就是關系比較好的兄妹關系，可傅詩柳心中清楚，這兩人沒有任何血緣見面也少，這種無緣無故的好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