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解釋收獲了兩枚不敢相信的眼神。
她奇怪的問斐堇召,「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生活的?」
他沉默幾秒,「太忙了,不常回家。」
所以給外人看見的永遠是忙碌且高冷的一面,他生活化的模樣隨著她的消失也被埋沒。
「我下去做早飯。」斐堇召轉身就要下樓。
姜暖暖抿了抿唇,「都快十一點了,直接和中午的飯並成一餐吧,我幫你打下手。」
葉諾揣著懷疑的心態與賀瓖一起跟了過去。
廚房里斐堇召熟練的挽起袖子,將菜從冰箱里拿出來泡進冷水里清洗,姜暖暖想幫忙,她剛打開裝著新鮮豬肉的袋子,旁邊伸來一只手連著袋子一起拿了過去。
「不要你幫忙。」
斐堇召轉身拿出豬肉一同放進水槽里沖洗,姜暖暖站在他身後,一時無言。
葉諾在外面看的幸災樂禍,悄悄說︰「看來斐堇召還是有點煩她的麼。」
斐堇召耳朵好,隔著水聲也听得清楚,手指微頓。
姜暖暖也听到了,倒沒在意,她知道他向來不喜歡自己這雙手干活,從來都是這樣。
她乖巧的說︰「那我到外面去坐著。」
她沒放在心上的一句話,斐堇召在意了,他不想被誤會,他的本意不是這樣。
他驀然回過身來,「等等。」
姜暖暖停住腳,看他打開冰箱找了一番,拿出一盒牛女乃。
「喝一點墊墊胃,就站在旁邊陪我吧。」
斐堇召退而求其次的動作,姜暖暖唇角微彎,「好。」
賀瓖仔細看了眼那牛女乃牌子,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最後強行拉著葉諾出去了。
葉諾揮開手,感覺很煩躁,「他做飯那麼好,為什麼瞞著我們。」
賀瓖笑︰「什麼叫瞞?他把自己逼的像個進化掉睡眠和胃的超人,又不代表他真不會這些。」
「總之。」他推了女人一把,「去給姜小姐買來蚊帳就走吧,老板不會希望我們還在他面前晃悠。」
葉諾不解的反問他︰「這白月光的殺傷力這麼大?明明他是被背叛的那一個。」
見她還不甘心,賀瓖這個旁外人看的通透,問她︰「斐堇召從不給我們看他工作以外的一面,你有了解過他的過去麼?你除了崇拜他的辦事能力,喜歡那張臉外,還剩下什麼?」
葉諾︰「那也要給我了解的機會啊。」
「太晚。」賀瓖說︰「他早就把心丟了,這一年來跟我們一起活的就像具空殼,你真看不明白?沒蠢到這個地步吧。」
葉諾不語,神色懊惱。
姜暖暖最後坐到餐桌上,面前全部是她會喜歡的食物。
她每個都嘗了一點,對面的斐堇召一直盯著她,後背有些緊繃,低聲說︰「有些時間沒做了。」
他有意討好她,也盡力在做好了,卻不知道她滿不滿意。
姜暖暖含笑點點頭,「好吃啊斐堇召,我很喜歡。」
吃完了午餐,斐堇召收拾好桌面,打開筆記本辦公了兩小時,姜暖暖坐在沙發里看電視,他偏頭瞥了一眼電視機,遙控機的點播頻率很快,足以證明她有些無聊了。
和他在一起會變得無聊,大抵是他本來就是個無聊的人。
斐堇召暗著眸想了片刻,合上筆記本起身說︰「暖暖,去釣魚麼?」
和她為數不多在這的記憶里,她因為跑去看陳致釣魚而讓他擔心的要命。
姜暖暖果然來了興趣,「去。」
斐堇召︰「草地里蚊蟲多,你去換條長褲,我問陳致叔借根魚竿。」
陳致很久沒見過姜暖暖了,如今喪葬店鋪讓自己的兒子陳明遠接手,他便在家種種地釣釣魚。
「是暖暖啊,哎呦,好久不見你啊,又漂亮不少。」
姜暖暖笑著說︰「是,很久沒見了。」
陳致又看看她身後的斐堇召,將漁具遞給他們,笑著說︰「我之前就听堇召說過一次,賺到大錢回來造的這套房子就是給老婆住的,你們在一塊應該都兩年多了,這是準備結婚了吧。」
算算年齡大家也都適婚了,陳致這麼問不奇怪,就怪這個話題著實會勾起不好的回憶。
斐堇召垂眸,「還沒有。」
陳致大笑,「是暖暖還沒同意啊。」
姜暖暖側臉看他,抿了抿唇,「是我讓他失望了。」
陳致察覺出來兩人的氣氛不對,一時間收了笑容,「這樣啊,不過感情這種事還是要慎重,多考慮考慮也沒問題。」
斐堇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背著漁具牽著姜暖暖出了門。
一路上,他都沉默的沒有開口。
姜暖暖感覺他手指很涼,輕聲說︰「關于結婚的事」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你穿婚紗的樣子。」斐堇召打斷她,平靜的說︰「你對所有人許下的承諾只是男女朋友,唯獨對我,是結婚。」
姜暖暖抓緊了他的手,听他自嘲式的說︰「我想是因為你最了解我,知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唯一說有的,只是你。」
她知道當他拆穿她身邊有許多人時,再拋出來能讓他安心的砝碼只剩下了婚姻。
最為讓他放下戒備,最讓他渴望擁有的東西,在她眼里不過是可利用的一句口頭承諾,這句承諾最終化為刀子死死扎進了心髒。
那種被辜負的絕望感,令人心碎。
他多想對她負責,照顧她一生。
姜暖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竊听了她對顧廷宴說的話,說要為他生個孩子,這之後她再說類似的話來撫平他的情緒,無異于是把欺騙兩個字打在了腦門上。
斐堇召選了一處干淨的草堆,月兌下外套墊上去,讓她坐。
姜暖暖看著他松開自己的手去解開漁具包,低聲說︰「我沒得選擇,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就死了。」
斐堇召的手指一僵,驟然回頭望來,「什麼。」
「我在另一個世界死亡來到這里,完成任務後可以復活。」姜暖暖仰著頭,無奈說︰「如果失敗,我會連靈魂也不剩下。」
「所以你成功了,算成功對麼。」斐堇召只知道她是翟蘅口中的任務者,卻不知道這背後失敗所面臨的懲罰會如此嚴重。
姜暖暖點點頭,「算成功了,這具身體的主人變成了我,靈魂和身體綁定了,你們讓我回來了。」
「還會走麼。」
他在旁邊坐下,將上好餌的魚線拋入水中。
「不會了。」姜暖暖平靜的說︰「為了不讓這個世界崩塌,它們不會讓我離開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