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蘅抬眸,望著她還算干淨的臉,穩了穩情緒︰「回來的路上摔了?」
保姆趕緊攬著她往屋子里走,「我的乖乖,怎麼弄成這樣。」
姜暖暖回頭,張了張口︰陽台上說。
翟蘅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對面的小陽台才被人推開,女孩散著一頭長發,走到靠近他的一側。
他視線下移,看著她兩個涂了碘伏變得紫紅的膝蓋,只覺得這麼脆弱的一個小女孩,家里人也不知道好好保護。
「今天保姆沒來接你?」
姜暖暖點點頭,「我走回來的,路上踫見了劉雪。」
她沒具體說,只是有試探性的問他,「你知道是誰舉報的了麼?」
翟蘅︰「她推你的?」
姜暖暖連忙搖頭,「不是,是她、額,她的男朋友。」
翟蘅點點頭,才回答她的問題,「是她父親舉報的,拿了一萬塊的獎金。」
「他們會受到什麼懲罰?」
他頓了頓,「你想知道?」
「嗯,好奇。」姜暖暖眨巴眼。
翟蘅視線再次掃過她的腿,「行,你明天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好啊。」
對話到此沉默。
姜暖暖仰頭看著夜空中出來的星星,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
翟蘅看著她,忽然問︰「很疼麼?」
她搖搖頭,笑容像染了蜜般甜,「還好啦,明天走路沒問題。」
他沒打算讓她走路。
翟蘅動了動唇,「要不要替你出氣?」
姜暖暖想了想,「像包廂里那樣?」
他遲疑片刻,決定哄哄她,「也讓他摔一跤吧,摔破兩個膝蓋?」
「哈哈哈,那行。」姜暖暖笑彎了眼,又裝出嚴肅的樣子,「我不希望哥哥再為了我惹上事,進警局要留案底的。」
翟蘅意識到,這家人確實也將這個小姑娘保護的很好,單純善良的要命,總以為他是個好人。
「回去睡吧小鄰居。」
隔天一早,保姆幫姜暖暖準備好了早餐,又突然收到醫院電話要繳下周的住院費,她還得跑一趟。
確認她可以一個人在家休息,保姆洗完碗才離開。
吃好早飯穿戴整齊的姜暖暖沒等多久,敲門聲就響了。
今天保鏢沒攔翟蘅,他穿著休閑衫和長褲,耳朵上的十字耳釘張揚又顯眼。
姜暖暖沖他揮揮手,「早安。」
翟蘅揚了揚唇,避開她掌心的傷口,將家里帶出來的女乃盒遞給她,「拿好。」
盒子上印著英文。
他背對著她蹲下,想她看不懂,說︰「喝了長個。」
姜暖暖愣了愣,「你蹲下干什麼?」
「帶你下樓。」那張無瑕的面孔轉過來,懶散的說道︰「還是說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更喜歡公主抱?」
看他要起身,她連忙趴到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咕噥,「我穿的是裙子,那樣抱會露的。」
翟蘅輕笑,背她起來時冷白的手腕壓在裙子下面,將她護的嚴實。
後背小小一團,軟乎乎的,沒太多重量。
他將人抱進車里,自己坐了進去。
姜暖暖問︰「你媽媽同意你出來了?」
翟蘅模模她的頭,「沒有,只是有件事需要我去做。」
縣城的高鐵站還在建設,這一條鐵路都是翟家接手的。
今天的建設公司里,所有人都穿著統一的制服,佩戴工牌。
從大院里匆匆趕來打卡上班的嚴,將工牌套脖子上,問同事,「今天怎麼了?大家都這麼正式。」
對方回他︰「上級領導下來檢查施工進度,晚點還要來公司看看,你不是升職期麼,辦事嚴謹點。」
嚴鋒︰「哎,好 。」
他去食堂打了個早飯,周圍人還在談論城里最大的電玩城和KTV關業大吉的事。
「听說舉報人被打進醫院了,鬧得可嚴重,落了個半身不遂?」
「天吶,半身不遂?你听誰說的?」
「我有個朋友路過看見了,那個小伙子被架出來,渾身是血啊,沒一處好的。」
嚴鋒一邊附和,心里听了也是害怕,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他確實也沒見過3幢301的男人,看來是真的躺醫院不好了。
還好他機靈跟閨女了解事情經過,讓她撒了個謊禍水東引,不然這頓毒打就是自己挨了。
慶幸了沒一會,食堂廣播響起。
「嚴鋒,請馬上到總經理辦公室一趟,重復一遍,嚴鋒」
嚴鋒一臉莫名,抹了下嘴端著盤子起身,旁邊同事拉住他,笑道︰「是不是要升職了?你都申請好兩年了。」
「啊、可能是找我說這事。」嚴鋒笑眯眯的說︰「到時候請你吃飯喝酒。」
他前兩天還給總經理送了幾條中華呢,還有小幾千塊錢的超市卡,這事總得給他辦穩當了。
調整好著裝,嚴鋒面帶職業微笑,走進辦公室。
「經理嗯?」
他看著經理站在那倒茶,而那個年輕的男人好眼熟。
主位上的男人交疊著腿,頭發金燦燦,長指玩著鋼筆,漫不經心的接上他卡住的話,「總算見到你了,嚴鋒先生。」
姜暖暖坐在旁邊的軟沙發里喝著鈣女乃,見人到中年的嚴鋒嚇的釘在地上一樣,身子一動不動,眼神活像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