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下了點雨，街頭霧蒙蒙的，很潮濕。
姜暖暖走到餐廳門口，手機震動，她接了起來。
「在哪呢？」一如既往輕飄飄的聲音，還有朦朧的飛機引擎轟隆聲。
她抬起傘，下意識的看了眼餐廳名，「法國，怎麼了？」
「我說具體位置。」顧時洲戴上墨鏡，走出機場坐進出租車里。
姜暖暖反應過來，「你來法國了？吃晚飯了嗎？」
她只是讓他把事關兩人名譽的微博處理好，可沒讓他專程坐飛機過來一趟。
顧時洲︰「沒吃呢，這不一下飛機就想著來找你了。」
路錦推門出來，用手跟她比劃，「在這干嘛呢？快進來，就差你了。」
本來今晚這場飯局姜暖暖打算聯系顧廷宴解決，這條人脈不用白不用，但這會顧時洲要來，到是可以直接解決她的麻煩了。
她將餐廳定位發給他，抬步走了進去。
路錦小聲說︰「里面還有我們的固定客源。」
在通往包間的路上她跟姜暖暖介紹了今晚的幾個人物，有國內某奢侈品區域負責人，商界老板，自家珠寶的VIP用戶。
還有幾名女星願意來爭一爭這珠寶代言人的位置，無非是看在她們這些老板的面子上。
所謂干干淨淨無黑歷史，不過是只供私人享用。
姜暖暖又給顧時洲發了條消息，讓他盡快過來，這才跟著路錦進包廂。
法餐的色調整體偏柔暖，頂部的水晶燈散發著光芒。
她看見了幾張陌生面孔，還有資料里面出現的幾位女星，包括上次踩髒她小白鞋的那位，記得好像叫尹慧。
出于禮貌，她走過去一一向對方遞名片，「我是喬琳珠寶負責人姜暖暖。」
對她的遲到行為，幾人都表示的不在意，但國內的酒桌文化在任何地方都適用。
幾個男人笑著看她，「從前還不知道這喬琳珠寶是姜小姐開的。」
「自罰三杯吧，想要簽合同誠意也得有。」
姜暖暖也沒矯情，端起杯子連喝三杯，氣氛這才算是活絡開了。
她走到尹慧身邊的空位坐下，對方又給她遞了酒杯過來，「難得看見豪門千金與我在一張桌子上，還有前不久一個試鏡，我听陳導說你也在，真是緣分。」
姜暖暖看著倒滿的酒杯，笑了一下，「我喝不了太多，那三杯是極限。」
話一出，路錦連忙暗示性的朝她眨眼，今晚這飯局要是僵了，他們客戶都得丟好幾個。
尹慧感覺被落了面子，「是看不上我為你倒得酒麼？那還求我來干什麼？」
路錦一下站起來，拿過姜暖暖面前的酒杯，「我們老板不太會喝，我來。」
她一仰頭，滿杯的紅酒從唇邊落下，濕了衣領。
姜暖暖皺了皺眉，對面一位林總看著她說︰「我還願意把尹慧帶過來當你們的珠寶代言人，誠意和面子足夠吧？姜小姐一杯酒都不肯喝了？」
姜暖暖示意路錦坐下，「事實上，代言人的事還需要選拔，沒說百分百定下來是誰。」
尹慧臉一黑，委委屈屈的看了對面一眼，「我今天坐在這，可是推了幾場戲的。」
另一位陪酒來的女星笑著起身，將半滿的酒杯再次放到姜暖暖面前，「喝兩杯死不了人的姜小姐，你現在還能上哪找人來當代言人，你和顧時洲的緋聞滿天飛，圈內誰不知道他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你要是指望他幫忙，這算盤也是打錯了。」
在他們看來，應路錦要求來和她姜暖暖吃飯，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她別再不知好歹。
路錦也很著急的抓著她的手背，「你早上班機到這我就跟你說情況了，我們沒得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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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因為這樣趕鴨子上架，她火急火燎的擅自組局將這些人邀請過來，才讓姜暖暖陷入被動之中。
她的助理，好心辦了壞事。
姜暖暖淡淡看她一眼，「我說有就有。」
路錦被她眼神看的一滯，心底也生出了一股火起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們幾個姜小姐看不上，這樣，我來。」林總親自站起身，帶著一杯酒過來，往她半滿的杯子里倒，「喝兩杯，這代言人歸你，又不是豪門了，既然有求于人，就在我面前就別裝清高了嗯？」
姜暖暖站起來，認真道︰「代言人這事我助理跟我沒有對接好，今晚的飯局也在意料之外，浪費各位時間我很抱歉，今天這場我買單，大家吃好。」
她想意思意思就走，林總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推著她的肩將人按回椅子里，「現在讓你喝是給你臉，懂了？」
尹慧挽住她的胳膊，笑的輕蔑，「還看不上我？你這樣我很難做人的姜小姐。」
餐廳門口。
範姜看著自家祖宗一下車，帶著人氣勢洶洶就走進去了，連忙往前追，「我說你走這麼快干什麼，還突然叫了保鏢。」
服務員一路領著顧時洲到包廂門口，剛替他打開門，長腿就往前一踹，門板撞擊在包廂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坐在那幾個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門邊，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安靜下來。
姜暖暖的唇邊還貼著一杯酒，是旁邊的尹慧懟她臉上的。
她的目光始終很安靜，只是在看見顧時洲的時候，眼里多了點笑意。
還行，時間剛剛好。
顧時洲將連帽衫的帽子摘下來，取下墨鏡，在一眾驚愕的目光下，唇角一側上揚，「我來晚了。」
幾個法國本地保鏢魚貫而入，強壯的身軀將門堵得嚴嚴實實。
人人都知道這位顧氏二太子，尹慧被他的桃花眼一掃，下意識將酒杯放了下來，老實坐回了椅子里。
範姜跑進來，看見像小雞仔似的被圍在中間的姜暖暖，總算明白他的祖宗走這麼快干什麼了。
「顧二爺也來吃飯？」林總揚起笑臉，神色多了幾分收斂。
顧時洲走進去，繞了半圈桌子，徑直來到姜暖暖身邊。
他彎下腰，動作曖昧的給她擦掉唇邊染到的酒漬，「他們欺負你了？」
姜暖暖點點頭，剛剛又被灌了幾杯，臉這會到脖子都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