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芹，你就是吃的太飽了。天天在家帶孩子，就忙著胡思亂想。一會兒讓媽找老伴，一會兒疑心病發作，對我的朋友……」
這幾天，顧雨芹宛如像只好奇的貓咪般，一直在拐彎抹角的打听著應馨的來歷。
關于這點，李緣當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還沒來得及伸出魔爪嗎？咳咳。
餐桌上，奇奇樂呵呵的抓著一只白煮蛋。大口大口吃著肉沫菜粥。
顧雨芹一邊投喂著人類幼崽，一邊白了一眼︰「你的朋友？女朋友？哼哼。」
正說到這里，張珍和李雲雲捧著兩大盆雲吞出現。張珍好奇問道︰「我們剛才說啥？讓我找啥？」
「……」
李緣和顧雨芹對視一眼，兩公母很默契的轉移話題︰「媽！我就是喜歡你做的雲吞，讓我有母愛的感覺。」
張珍頓時眉開眼笑，笑啐道︰「你除了有張嘴，還剩下些啥呢？一點用都沒有。」
「我會生孫子啊？對不對，奇奇？」
雖說奇奇只學會了幾個單音節的字，但人類幼崽是很聰明的，其實能夠理解大部分的話。于是奇奇根本不理睬臭粑粑的話，直接向女乃女乃撒嬌，指著雲吞「哇哇」亂叫。
張珍更是心花怒放︰「乖孫子！要女乃女乃喂你嗎？」
「啊嗚——！」
「你以後長大了喜不喜歡女乃女乃呀？」
「嗚哇——！」
「……」
一老一少開始了興致勃勃的互動，兩公母總算逃過這一劫。
「哥，下周學校春游，別忘了買面包。」
「買面包？」
「還有，隻果橘子各一個。還要有個水壺，可以打白開水。最好你再給我買幾包零食。話梅桃脯就挺好吃。能不能再買塊薩琪瑪？嘻嘻。」
「先等等。」這年代的春游就是這樣，一書包塞滿的就是這些玩意。不過李緣就有些奇怪，「為什麼是我？媽和嫂子不能給你買嗎？」
李雲雲滿臉悲憤︰「她們根本不懂。媽說，就給我兩個饅頭一只雞蛋？沒有白面包，我還沒面子的。哥~！哥~！」
「行行。」
李緣就感覺腦瓜疼。確實如此，在老家的時候，吃飽了撐的去春游？每天上課放學的路上，保證讓你體會到鄉間野趣。
「你們這次準備去哪兒？」
「動物園！去過的同學說里面好臭！」
好吧！小丫頭也到了臭美的年紀。這動物園……不提也罷。而且這年代根本就沒有遍地糕點鋪，想要買中西式糕點，老媽媳婦這樣的非京城土著，她們確實還很難找到。
「哥，能不能再帶幾包方便面？上回我在同學家里吃過幾口，他家是從外國帶回來的。好好吃哦！」
「？」雖說現在已經有了台資和國產的方便面，但由于沒有超市，這破爛玩意還真沒有十分流行。
「雲雲，上回我帶回家的羊呢？你連這樣的好東西都不吃？」
「哥，你懂啥，那是外國貨！還有嫂子說了，多吃羊肉身上會有味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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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緣看了看顧雨芹，顧雨芹憋著笑在裝傻。
「行行！我給你買一箱。以後外面的大賣場開張，你們都可以自己去挑。」
「啊？」李雲雲歡喜的咧開嘴，「哥，我能隨便拿嗎？」
「你想得美！自己零花錢。」
「啊嗚——！麻麻——！」奇奇張牙舞爪的要引起李緣的注意。
兩公母莫名其妙，不懂奇奇的意思。張珍笑著親了親奇奇的小臉︰「乖寶寶，知道咧，也給你吃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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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不是沒了嗎？我表！」
「你……？呵呵。」
「哥，你買兩箱……不是，三箱好不好呀？哥~！」
「……」
「緣子，那天搬家的時候，慶哥拉著你說了些啥？」顧雨芹隨口問道。
「沒啥沒啥。就是他想要套房，我給了他一個優惠價。」
「要房？他孩子不是還小嗎？你們不是本來就會給房？」
「不是不是。」李緣忍了忍，最後還是坦白，「你們千萬別外傳。他是為佩佩老師要的。」
「啊？」幾女面面相窺，突然恍然大悟，「啊——！」
空氣中燃燒起了八卦的熊熊烈火，嚇得奇奇一哆嗦。顧雨芹笑著詢問︰「緣子……」
「別問我！我啥都不知道。」李緣發現苗頭不對，「你們千萬別往外說啊！」
「哼！」顧雨芹惡狠狠的剮了一眼，「呸！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而張珍萬分心虛的瞟了瞟李緣……
……
到達公司門口的時候，恰巧遇上應馨在停車。縫隙很小，怎麼也停不進去，李緣招招手，換自己駕駛，一把倒車到位。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你已經學會了多長時間？」
「要你管？誰讓這地方太小？喂，緣子，那天我參觀過我們新總部。那里的停車場寬敞，到時候本姑娘就能大展身手。嗯嗯。」
「……我到時候還是給你安排個專用停車位吧！」
「這麼好？」應馨懷疑的飛了一眼。
「妹子，我是怕你把別人的車撞壞！」
「嘁！」應馨似乎心情很好，「喂，你今天發什麼瘋？把我們都叫來開會？」
「馨馨，你見過不開會的公司嗎？還有，作為小秘書，你就負責會議記錄。」
「不是不是，我怎麼是秘書？我不是老板娘……呸呸，合伙人嗎？」
「哈哈哈！」
關于這次的會議，李緣早就想舉行一次，就是為了公司的正規化、標準化。畢竟以前草台班子的味道太濃厚了。
進了會議室後，李緣先和張喜、露西娜夫妻倆打了招呼，還順便問候了露西娜肚子里的孩子。一旁的言慶正說的口沫亂飛，他身旁的武永平、武永安听的連連點頭。李緣也懶得搭理這三個沙凋。
又和其他幾人揮手致意，李緣坐上主位，會議也正式開始︰
「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要統一一下規矩。記得當年和喜子、大郎、二郎他們去賣山貨，差不多那是賺了第一筆錢吧？現在公司的規模已經越來越大，你們之中也有許多人準備開始單飛。包括杜哥！」
「我在我在！」杜如松笑著舉起手。
「以後無論留在公司內部發展，還是單飛，還是杜哥這樣自己的生意，有啥事內部幫忙，緊密合作，這應該都能做到。但怎麼樣緊密合作？減少不必要的內耗，爭取雙盈共贏，這就要大伙兒遵守規矩了。就以電子寵物舉例吧！小燕，你聯系過沒有？電子寵物國內的零配件廠家？
燕連忙回答道︰「緣少，在一級供應商中，國內能夠生產的只有7%，他們需要研發的有14%，也就是努力後有可能完成。其他的還是需要本子進口，尤其是電子方面的所有零配件。」
「那就好。能夠提供的一級供應商，給他們下10%的訂單。以後再慢慢提高到30%。需要注意，要嚴格核定成本。在成本的基礎上，第一年給他們75%的利潤，第二年50%，第三年25%。每季度梯次下降，聯手一起壓縮成本。」
應馨有些沒听明白，仗著和李緣熟悉，她就提出疑問︰「緣子，那三年以後呢？」
「電子產品一般支撐不了三年。這就逼著我們一起新品開發。當然，那是以我們為主的新品開發。」
李緣轉頭繼續吩咐燕︰「那些想試一試開發的，開發費用對半承擔。如果最後失敗，我們也能酌情補貼他們損失的開發費。並且開發成功後，同樣給他們訂單，原則上如上。」
李緣所說的就是後來的隻果供應鏈。相對而言還是最先進、最科學的。
這就讓供應商有了開發的動力，屬于整個供應鏈共同努力開發。而自己的企業就掌握核心技術。
這並不像國內的那些產商，對供應商往死里壓榨，導致只能自己單打獨斗。而且這樣的極限壓榨，還會產生采購上的腐敗。這應該懂的都懂。否則供應商根本活不下去。
到最後，反而供應商的開發費用沒有了，成本倒沒有降低多少？也就是14人的市場夠大，就導致源源不斷的供應商。
你也別說，就是這樣的內卷，照樣卷死了一大波的外企？那也是夠厲害的。
然而李緣就不同。他多少還是有些情懷的。自己少賺些沒什麼關系，還是希望能扶持一批國內企業，有一定技術研發能力的國內企業。
「這道理听懂了嗎？像野山清泉的灌裝廠，原先的流水線都是全進口。現在就要找家國產備用的，訂購一、兩條。他們的配件全進口都沒關系，但起碼需要有，我們就不會受制于人。想想看，原先電子寵物的螺絲？這東西又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我們也不需要特殊的技術要求。可是從本子進口，還有運費關稅加上去，足足是國內的3.5倍？這就很夸張了。」
一旁的燕問道︰「緣少，那電子配件怎麼辦？現在國內根本無法解決？」
「問問本子的供應商，願不願意到國棟電子邊上開廠？我們以後會優先考慮。外資國資無所謂，只要是在我們國內生產的，我們才會縮短供應鏈。」
燕就有些為難︰「這樣呀？不過他們好像不怎麼願意，當時連價格都談不下來？」
李緣不屑道︰「嘁，本子就這副德行，他們就喜歡吃獨食，價格還開的很高，拽的像二五八萬似的。你去問問台資，他們那里也有不少電子代加工廠。」
「哦！我明白了。」
李緣繼續道︰「在這里，我主要說的還是挖掘內部潛力。比如說供應商，有一級、兩級、三級……，每個零配件的成本壓縮幅度都是不同的，有的還需要更新換代。還有就是新項目的開展。我們內部也需要多交流。不是我看到、我想到的才算，你們看到、想到的也可以拿出來討論。還包括你們的下屬，別去壓制別人的想法。畢竟每個人都有局限性，做不到全知全能。」
說到這里，言慶就主動說道︰「緣子，我這幾天了解過中央廚房，可其他人好像沒听說過啊？」
「肯德基麥當勞知道嗎？給它們提供半成品的就是中央廚房。最後連用的土豆、生菜都有固定的供應商。你去琢磨一下，就按照那樣的標準。」
杜如松猶豫的問道︰「緣子，我就是個挖煤的啊？我有什麼可幫忙的呢？」
「互相融資也算。我們有什麼好項目，杜哥你也可以投資，拉朋友一起投資也行。你有什麼好項目，我們也能一起幫忙。比如說，如果你想建造一個煉焦廠，我可以通過漢宮銀行或者國內的中行為你融資。」
「那就好！」
「緣子哥，那我們呢？」武永安急著問道，「比如我哥那樣，他現在就管學校的招生？」
「不是還有定做主頁嗎？問問外面有沒有其他需求，我們可以開發新的程序，最起碼也能漢化一、兩個，然後自己改進。」
張喜問道︰「我們拍電影應該沒啥了吧？」
一旁的露西娜白了一眼︰「我不怎麼喜歡拍電影。」
會議室里響起了一陣輕笑聲。李緣笑道︰「喜子，電影那玩意做不長久，很快就會到達寒冬期。你反正悠著點。花點小錢掛個名沒啥關系，但主要還是去做實業。現在外面的機會太特麼的多了。你要找個立身之本。不多說了，反正我也會幫忙。」
「喂！先等等。」應馨有點著急，拉了拉李緣的胳膊，「寒冬期？電影要不行了嗎？那我們的電影會拿獎嗎？」
李緣就感覺到心累︰「我今天之所以開會，就是為了去戛納之前，把這件事交代清楚。」
「哦哦！嘿嘿。」應馨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我還說呢。我還等著領獎呢。」
「誒？拜托！誰說一定會拿獎？我們才剛剛入圍。」
「啊？那你是騙我？你不是說過——讓我們走紅地毯嗎？」
李緣真心要跪了。和這個傻妞就說不清楚︰「馨馨，這事你就別管了，到時候你就跟著我走。就當成到法國旅游。」
「啊？那怎麼行？我都告訴我爸媽和所有的同學朋友，我們已經拿到戛納獎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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