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號令，各地紛紛出現了招聘熱潮。
大陸以外還相對比較正常。無非通過當地的獵頭公司，到本子尋找幾個專家工程師；到香港尋找幾個職業經理人……
這些都是給足錢，就能辦好的事。
說實話，李緣要的又不是什麼頂尖人才。頂尖人才也不願意到「貧窮、落後、轉至、野蠻」的中國內地來啊？
無非就是些中等以上的合格熟手。平庸點都沒什麼關系，最起碼能夠做到正常運轉。
反而在內地，一時鬧得沸沸揚揚。
知不知道，這時期出國機會有多麼難得？
知不知道，就算留在國內，那也是去京城、魔都這樣的大城市？
知不知道，只需要高中以上的同等學歷？
……
因此在報紙上僅僅刊登了一次招聘廣告，寄來的招聘信就堆滿了好幾間辦公室。真的就是堆滿，一丁點都沒有夸張。
而像吳為民那樣的，直接登門面試的人，他們更是絡繹不絕……
有一說一，面對這樣的局面，應馨、燕和她們的那群小妹根本就頂不住。她們完全低估了這些崗位的吸引力。
于是報紙廣告就緊急叫停，寄來的信件也全部放棄。只留下那些「有誠意」的上門者吧！
隨後就是登記、面試、挑選、培訓……。妹子們忙的不亦樂乎。也不知道背後咒罵過多少遍黑心老板？
……
此時此刻，某位黑心老板早已經進入到喝茶打屁的休閑狀態。有事就應該妹子干！要不然，老板不是白當了嗎？
總部辦公室是沒法去了。李緣就來到了錦園廣場新的總部大樓。
這里才剛剛封頂，還沒有開始內裝修。在大樓前面的大花壇里，幾位綠化工人正忙碌著花花草草。
李緣樂呵呵的與那幾個工人閑聊，並且順便用了幾包煙，換到了他們手中的一袋化肥。
「幼，你這還是復合肥？」李緣回過頭，就見到一位捧著保暖杯的老頭，「你這是家里要種花？這化肥勁太大，我覺得還是用農家肥。」
李緣笑呵呵的敬了一顆煙，兩人點上︰「老爺子！家里的孩子沒見過種樹。我剛插下一根柳枝。」
「無心插柳？這節氣不對吧？」
「嗨！就是因為不對，所以現在還半死不活。我想索性根部堆滿化肥，再澆大量的水。活不活就看它自己了。」
「這算啥道理。你不怕樹燒死嗎？」
「索性來一記狠的。是死是活就看強心針。」
「……」
一老一少嘻嘻哈哈聊了一陣。老頭笑著詢問︰「小伙子，向你打听一件事，這棟樓里沒人辦公吧？」
「？」李緣奇怪的看了一眼老頭，「這樓都沒蓋好。肯定沒人辦公。」
「這就麻煩了。我看著大招牌，就以為人在這里呢。哦，你知不知道，這家公司在哪里辦公？就招牌上的那家。」
「老爺子，你找他們有啥事？」
「嘿！不就是哄孩子玩嗎！」老頭苦笑著擺擺手，「听說這里的老板人年輕，他又愛胡鬧，喜歡什麼航模，就讓我幫忙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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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像就是自己吧？應該就是北方呂處長介紹的，就是做無人機的那位。
不過……眼前這位？怎麼越看越像退休小老頭呢？
「老爺子，請問您高就？」
「沒什麼可高的。就是以前是成飛的軍代表。」
「誒幼喂，那我應該叫您首長？」軍代表的軍餃一般都很高，而且他們算是技術軍官，差不多都是工程師或者高工。
「哈哈，什麼首長腳掌的，我都離休回京城了。」老頭顯得很得意。
「誒，老爺子。既然您老已經離休，為啥要找那個……嗯，老板呢？」
「多新鮮。正經人誰會陪著他胡鬧啊？既然叫到我，我就陪他玩一玩。听說那孩子有不少的投資。咱們也算是為了統戰。知道啥是統戰嗎？咱們統一逗著他玩，早晚把他戰趴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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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老爺子，難道就為了做那個無……航模？您老一個人行嗎？」
「小伙子，小瞧人了不是？當年我在成飛的時候，就是……咦？不說了不說了。具體保密啊？反正信我就對了。誒，你還沒說呢，那個企業在什麼地方？」
「呃……老爺子，有件事我要坦白。」
「你說吧！」
「我……我就是那個喜歡胡鬧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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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名叫彭國連，成飛離休的軍代表一枚。听說李緣想要個「航模」，北方的呂處長就找到了彭老爺子。關鍵他離休後就住在京城。總不能北航直接找幾個教授博士吧？還是讓老同志發揮余熱吧！
相互認識後，李緣就跟隨著彭國連，來到附近的一間小酒館。
「小子，你有口福了，這里的羊臉肉挺不錯，一般早就被客人預訂走。我這是特意交代留下的……」一邊說著話，彭國連一邊把保溫杯遞給了伙計，讓他蓄滿開水。
「那我就放心了。證明您老當益壯，我的無人機就有了希望。」
「咦？你航模就航模，為啥一定無人機？」
「你根本不懂。航模就是玩具，玩人機才是商品。」
「隨便你。反正就那麼個小玩意。我讓成飛廠的老伙計抽空做一下，你愛要不要。」
「老爺子，我都說過是商品！我要的又不是手工打造，最好是全套圖紙、生產工藝。」李緣看了看牆上的菜單，撿最貴的幾道菜全部點上，「呵呵，今天您老就愛護孩子，應該你請客啦？」
彭國連斜了斜眼︰「小子，你不是大老板嗎？就這種小飯店你還摳門？」
「沒辦法啊！為了趕日超美，我牙縫里擠出的每一分錢，都要投入到祖國的科研事業！」
「你特麼的就放屁吧！就區區一個航模，你鬧得像人造衛星似的。說吧！這個航模有啥要求。」
「沒啥特殊要求。四旋翼知道嗎？」
「啊？你還懂這個？」
「你小看人不是？」
「說好了，如果是保密技術，我這里可不會通過啊？」
「彭爺，我也沒想要軍用啊？真的就是民用無人機。就幾個要求︰這麼大，就臉盆大小；可充電池驅動，最大飛行距離就……1公里吧！最大負荷五公斤。還有模塊化設計，要預留以後的升級空間。」
「幼，沒看出，你連模塊化設計都知道？」
「嘁。老爺子，就問你行不行？」
「好像沒啥難度。就是電池、電機？」
「我會問問玩具廠。他們那里應該有航模。如果國內沒有，我會到國外去找。」
「哈？你總算承認那是航模？」
「老爺子，有必要計較名字嗎？我準備生產的就是這種民用無人機。」
「行行，你高興就好。不過我就奇了怪了，你說是民用，這玩意真的有人買嗎？」
「……」
說話間，伙計已經把菜全部上齊。這小飯店的就是羊肉，羊臉肉的味道還真不錯。
李緣搶了一塊，就笑眯眯的說道︰「這不用你管。我樂意還不行嗎？」
「哈？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保衛科找你。扣你一頂探察軍事機密的帽子。」
「狗屁！就這破玩意，有啥軍事機密？」
「哈？你也知道是破玩意？那就說說用途吧！」
「不是說了嗎？無人機！」李緣也沒想過要隱瞞。沒想到老爺子的疑心病倒是挺重，「不瞞您老，我現在就是技術儲備，還缺少很多東西。」
「哦，你說說看。」
「比如說︰電池。可以反復充電反復使用。比如說︰中控系統。能夠保證一定氣候條件下的穩定性……」
「你先等等，你說的就是飛行控制系統吧？」
「彭爺，看到你面前這位聰明伶俐的李爺了嗎？」
「臥槽！李爺？呵呵。」
「你別打岔啊？我就是計算機工程師，再找幾個電子系統工程師，這很難嗎？」
「行行，別自吹自擂了。我慎得慌。那考慮過導航嗎？」
「不是有GPS嗎？」
「臥靠！GPS？你連這都知道？」
「這誰不知道？誰像您這樣的鄉巴老？美國的GPS已經慢慢開放了民用服務。不知道咱們已經參加了加利略沒有？不過我認為這很不靠譜，咱們應該發展自己的衛星導航系統。」
「臥槽！你連北斗都知道？」
「啊？北斗已經有了嗎？」
關于衛星導航系統，許多人應該听過這個故事——中國曾經加入了歐洲的加利略計劃。後來支付了一大筆的錢，歐美卻拒絕中國的加入。而首先提出的就是印度這個迷之自信。
我們印度當然最偉大，有你們貧窮落後的中國什麼事呢？
反正錢也花了，前後還受了不少的惡氣。隨後就是莫欺少年窮版本了。中國斷然退出了加利略計劃，自主開發了北斗系統。
到最後，北斗都運行成功了，加利略都還沒有影子呢。（笑哭）
好吧！這段故事確實是真實的，而且還很爽文。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加入到加利略計劃的同時，我們已經有自主開發的北斗計劃！
這世界很神奇，兔子向來有種被迫害妄想癥，認為誰都可能過來害自己，所以一定要掌握住最後一道保險。但這世界更神奇的就是——這特麼的居然是真的！
有茫茫多的例子可以證明！
MMP！總有刁民想害朕！（笑哭）
然而听了彭國連的話，李緣就有些驚訝︰「老爺子，咱們已經啟動北斗了嗎？」
「咳咳咳。」發現自己有所失言，彭國連連忙皮笑肉不笑，「呵呵，小李同志啊！等會兒你就默寫一遍《保密條例》，好不好啊？」
「臥槽！就我這相貌堂堂，有可能是漢奸嗎？」
彭國連斜睨一眼︰「你這賊眉鼠眼的模樣？嗯……」
「行了行了。不開玩笑。不就是個破名字嗎？說到哪里了呢？」
「哦！就是定位。你這定位有啥用？」
「飛出去不要飛回來嗎？而且隨著電池容量的放大，以後就能三公里、五公里？您想想，有多大的作用？」
「作用？你說說看，不就是飛著好玩嗎？」
「唉！夏蟲不可語冰……我沒說您老啊？」
「呵呵，我已經听到了。」
「嘿嘿。很簡單，上面就是放攝像機，飛出去看周圍的情況。」
「先等等，我怎麼琢磨著不對勁啊？這不是偵察部隊用的嗎？你這是民用？」
「我又不要什麼戰場環境。給那些飛行愛好者使用。不是人人都能上天飛的。讓他們看到飛在空中的畫面！」
「那怎麼把模擬圖像傳輸回來？」彭國連已經慢慢的進入到了自己的職業習慣，「攝像設備很沉重吧？遠遠超過五公斤。如果換上遙感設備、模擬信號傳輸設備，你要放一台轉播車上去嗎？」
李緣用那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彭國連︰「彭爺，你就不知道數字設備？數字攝像機？」
「應該還沒成熟……吧？」
「廢話。當然沒有成熟。我不是說——技術儲備嗎？」
在這里，李緣就很難解釋清楚，未來的攝像頭會做到如此的小巧輕便。
「不對不對！那傳輸畫面呢？還是拍照以後帶回來？」
「需要那麼麻煩嗎？通過移動基站……嗯。」李緣突然想到，在這破爛的原始社會，連移動數碼設備的概念都還沒出現呢，「老爺子，不是跟你說過嗎？那是未來的技術。你就按照要求，制造出那個航模！」
「你小子什麼態度？」彭老爺子不樂意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越听越像個軍用裝備項目。」
「哈？你別嚇唬我。怎麼？難道部隊感興趣嗎？那麼先給我幾百萬花花。」
「放臭屁！」彭國連笑罵，「那就這樣吧！反正都是你的想象對嗎？除了航模以外，其他的技術還不能實現？」
「差不多吧！不過現在原始一點也行。飛到空中拍幾張照片。許多簡單的工作都能去做。」
「嗯嗯，什麼工作？」
「笑話！我怎麼知道？反正我覺得挺好玩。」
「噗！好玩？」
「彭爺！好玩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