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海賓館，依然是那間寬大的包廂。
鳥鳥煙霧，徘回在整個大廳里。
十幾個人都沒說話，每人手中掐著一根煙。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愁容。
柳會長看了眼在座的眾人，他沒抽煙，可臉上也沒了一貫的笑容。
看了眼身旁仿佛瞬間老了幾歲的段永吉，心里也是感慨萬千。
泰山會順風順水了好幾年，這次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老段，四通那邊就真的沒辦法了？」
泛海的吳志強，率先看了眼進去一天就回來的段永吉，試探的再次問道。
「……」
段永吉沒說話，而是輕輕搖了搖頭。
就在他被帶走調查的這短短一天時間，四通內部發生了一件大事。
曾經被他掃地出門的王安時，串通四通董事長萬潤南，在短短一天時間，就在董事會將他罷免了出去。
連帶著對他展開了清算。
這次事件會發展到現在這樣，是他一開始沒想到的。
雖然他和王安時，還有萬潤南一直都不兌付。
之前甚至發展到了互相舉報的程度，可有著區領導撐腰的他，就算是上一次面對多位董事群起而攻之，他依然能屹立不倒。
然而領導能支持你，也能放棄你。
他現在無疑就是處于這樣一種狀態。
沒有了領導的支持，他算是在四通失去了最大的根基。
所以再想回去，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四通就目前的情況，其實回不回去也意義不大了。他們還能不能撐過這一次都很難說了，老段你也正好趁此機會，重新出來單干。」
柳會長見氣氛有些再次陷入沉默，主動開口勸說了一句。
段永吉是泰山會的奠基者，這里有不少人都是因為他而加入的。
如今他丟了四通總裁的職位，還被四通清算，難免有些兔死狐悲。
畢竟他們不少人手里的公司，都或多或少，有段永吉的扶持在里面。
「我看去順馳吧，最近房地產勢頭很不錯，你過去也正好可以幫著孫紅斌把把關。」
順馳明面上是孫紅斌開創的，可可背地里卻是泛海和柳會長還有段永吉出資一起組建的。
「我的事情到不急，一個四通總裁而已，我段永吉還不至于如此就倒下。」
說著段永吉看向在座的其他人繼續道。
「這次做空特斯拉，是我失算了，讓在場不少人都損失不少。這筆債我記著了，總有一天我們能在找回來。」
別看此刻段永吉嘴上說的漂亮，可他心里也是苦悶不已，這次算是在特斯拉上，讓泰山會跌了一個大跟頭。
泰山會調集了差不多一個億的資金去做空特斯拉。
誰成想就在要成功的檔口，被特斯拉給套牢在了股市里。
這一個億，泰山會里的成員一共出了五千萬，他這些年從各個渠道前後挪來了五千萬。
現在基本都被套牢在了特斯拉的股市里。
「老段，我們來日方長，這點不算什麼，特斯拉這次算是結下了，他只要還在股市，就總有一天能找回來。」
「對！老段你別往心里去，做空特斯拉，我們都是做好心里準備的。」
段永吉的自責，引來了不少人的附和。
只是這里面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小郭，把窗子打開透透風，這次特斯拉的動作我們也確實沒預料到，但相信我，電動車不是那麼好做的。真好做國外那麼多車企，為什麼不做，還不是風險太大，現在別看他們勢頭強勁，風向隨時都會變的。」
見氣氛比起剛才熱烈了不少，柳會長也適時的出面說了兩句。
只是他在說著話的時候，不管是看向一旁的段永吉，還是其他參與了做空的人，都多少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畢竟這次做空他並沒參與。
所以此刻相對不少人要輕松得多。
「這次我算是領教了哪位年輕楚董的手段，真是雷厲風行啊。」
見大家都說開了，吳志剛想到這短短幾天的風雲詭譎，不由的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內地股市，才剛剛運行三年而已。
真正模透股市規則的人並不多，他們這些人，算是內地少有的對金融運作比較有心得的。
可這次居然在一個特斯拉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最狠的是，段永吉還直接被人操了老底。
而發現這一切卻僅僅只在兩三天之間，速度之快，回應之穩準狠，都是他們不少人平生第一次見到。
「我看哪位楚董，是早有防備。估計從上次柳會長和老段去過之後，就已經被人家給算計上了，這次就算我們不出手他也會找上門。」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復星集團的郭光昌看的更透徹一些。
不管是針對股市的《科技之光》，央視的最新廣告，還是從國外拿獎。
這都不是短時間能做出來的，必然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謀劃了。
至于針對四通證券公司的事情，在事情發生之前，就連他們不少人都不知道，可這位卻能準確命中當事人，還在老段被調查的一天時間，就把四通內部給全線貫通。
這份速度和果決，何止是雷厲風行，簡直是堪稱恐怖。
說楚青沒有提前準備對他們動手，說出來都沒人信。
「所以大家也別冒有幻想，這位听說可是小氣得很。據說當初一個盜版商得罪了他，至今都還在大牢里。」
見話題提到楚青，柳會長也接了一句。
現在事態已經如此，泰山會和楚青算是真正對上了。
好在，這一次也模清了他不少底細。
別看他反擊的很凌厲，可越是這樣，柳會長就越敢肯定，特斯拉有問題，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問題在哪里而已。
「老段，你上次說他在香江弄了個晶圓廠，你覺得從這方面入手可不可以。」
想到這里，柳會長朝著段永吉問了一句。
「那個估計有點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上面對這個有多渴望。想插手，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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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永吉先搖了搖頭，接著語氣一轉道。
「不過從外部試試，給他們制造點麻煩，倒是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