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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外城區

下城區與外城區其實沒有非常明確的界限。

有時候是一棟大樓,有時候是一座商場,有時候是一條街道、一條馬路…都可以成為兩個區域的交接處。

這些分割線把兩個世界分割開來,一邊是由公司主導的「美好和諧社會」,另一邊則是被黑幫把控的「鋼鐵叢林都市」。

在下城區邊緣,即便治安再差也有個底線,TCPD勉強能夠維持住社區表面上的和平。

但是到了外城區,就很難找到穿警服的警察的蹤影了,見到也只有在出了人命有人報警的時候,會有警隊過去負責收尸洗地。

雖然外城區名義上依然屬于江戶都的一部分,但這里實際上的秩序維持者卻是各個大大小小的黑幫。

TCPD警察的威懾力在這些地方不頂用。

「待會進到外城區之後你要注意點,不要東張西望,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雛;見到有人故意過來撞你的時候,記得躲開;要是有人找茬,不用猶豫,直接拔槍」

酒井遙和新垣渚此時正一人提著一個黑色的小箱子,穿行在到處都擠滿了立體投影廣告的市場街道里。

兩人都沒有開口,只是在用終端進行顱內交流。

「那要開槍嘛?可是隨便殺人不太好吧?」

「?」

「你是什麼賽博殺人魔嗎?!拔槍只是威懾啊,誰讓你動不動開槍殺人了???

就算在外城區殺人沒警察管,你好歹也有點對策員的自覺好吧!?我們可是站在正義的那一邊的!」

「啊這你說的對,是我思想覺悟低了

話又說回來,我們提著的箱子里裝著的到底是什麼?還挺重的。」

剛剛酒井遙去某個店鋪和委托人踫頭,新垣渚負責在外面望風,沒過一會兒她就提著兩個箱子出來了。

這種既視感強烈的交易方式讓新垣渚以為他們在干什麼壞事呢,下意識就代入了黑幫份子的身份。

都忘了自己現在四舍五入其實也算是半個警察來著。

「重的是箱子,里面是委托人讓我們送貨的智能芯片,這個是目標點坐標,我們中途要穿過三個黑幫的地盤,還挺遠的」

新垣渚打開酒井遙發給自己的定位,目標點距離他們現在的所在地有5.6公里,一個叫【斯波拉面店】的地方。

「所以這些人為什麼不自己去送貨,非要找我們呢?」

「那還用問?當然是因為讓我們送快遞更省錢了,

外城區的每一塊地盤都有幫派把持,在那些地方生活的普通人都要定期給黑幫繳納保護金,黑幫則給他們發放通行證,在一定程度上庇護他們的安全」

「但是對于那些沒有幫派通行證的路人而言,想要不付出一點代價就平安穿越他們的地盤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一般都要繳納一定的過路費,

一筆過路費可能還不算什麼,但這一來一回地,交個五六次那就不是什麼小數目了,還不如委托我們幫忙送貨呢。」

「黑幫不敢收我們對策員的過路費。」

「怎麼听起來這些黑幫就像是一個個山大王一樣,難道在外城區稱王稱霸都是這麼明目張膽的嘛?」

「不然呢,如今十一區可不是當年的民族國家了,這里既沒有警署,也沒有公安,除了黑幫誰又能來維持秩序呢?

呵呵,而且如今的外城區其實才是真正‘理想’中的模樣,很多人都不希望它發生變化呢」

酒井遙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深沉,真是一點都不搭她的氣質…听起來這位學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兩人穿越了此方鬧市,然後就進入外城區的地界了,不過新垣渚剛擠出人群走出來,就站在原地愣住了。

因為新垣渚看到的景象讓他感到意外,這個外城區並不是他記憶印象中的那個「地獄」的模樣。

正相反,這邊的人流量相比剛才的市場更多,而且霓虹燈不改,來往客人絡繹不絕,大街上氣氛熱鬧不減,甚至顯得…更有煙火氣了一些。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這邊!」

酒井遙走到一半發現有人掉隊沒跟上,氣呼呼地回頭拉了新垣渚一把。

這個笨蛋學弟!完全沒把她的話听進去嘛!

「啊,抱歉,走神了,只是感覺這里和我想象中的外城區有點不太一樣」

「你給我認真注意一點,哼!那你以前以為這里是什麼樣子的?」

「額,小時候大人們總說城區外面是人吃人的地獄,我以為這邊會很蕭條,到處都是破壞和犯罪,更像是那種…戰爭過後的難民區?」

「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傻了!還是說都2088年了,你還不會網上沖浪?我看你黑客技術還不錯,難道你就沒有逛過城市外網絡嗎?」

「……是的,過去我基本都不看那些東西的」

「……」

事實證明,網絡的發展並不一定會讓人類更容易互相理解,讓世界成為地球村。

正相反,網絡放大了人性的惡念,讓世界充滿了傲慢與偏見。

每一個人都成了網絡這片海洋中的一座座孤島,只有喜歡網上沖浪的人才能看到更多的風景。

酒井遙無語地看了眼新垣渚,他發現自己這位學弟還真是個賽博寶寶,以前一定被家里人保護得很好吧。

「那我希望你至少知道一點生活常識吧?江戶都四大區域,外城區的人口才是最多的!你為什麼會產生外城區很荒涼這種錯覺?」

「這」

那我總不能說我對外城區的印象全都來自「舊」垣渚老鐵吧?

我這才穿越過來兩三天呢,沒來得及關注這些信息也很正常啊!

「抱歉,這是我第一次到外城區來以前也不關注這些信息。」

「嘛,算了,也不怪你,你這種溫室寶寶我見得多了,城內和城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區別有多大的」

酒井遙帶著新垣渚左兜右轉,最後來到一個關閘的掛牌車行前,她輕車熟路地敲了敲閘門上的小窗口,喊到︰

「老板,租車!」

小窗口打開,露出一張雙眼都改造成筒子義眼的老頭臉︰

「租什麼車?」

「摩托,焰火t400就行。」

「那車啊,押金五萬三,一個小時兩百,先給錢。」

酒井遙伸出右手,投影出一張電子身份證明︰

「我是東保局的人。」

「該死,怎麼又是你們!」

那老頭頓時氣急敗壞起來,罵罵咧咧地說道︰

「鑰匙給你!車在倉庫後面,自己去拿!記得把車給我完整地還回來,小混蛋們!不然以後別想再從我這里拿車!!」

酒井遙一把搶過鑰匙拉著新垣渚跑掉了,身後那個暴躁老頭的咒罵聲還在滔滔不絕。

「別管他,這處車行本來就是我們東保局的產業,外城區有很多類似的地方,你以後獲得權限就能查看,這些車嚴格來算是東保局的財產,以後你也會經常用到的。」

酒井遙拉著新垣渚走進店鋪後面的倉庫,看到有一個卷簾門正在緩緩升起,一輛黑紅色的酷炫摩托車停靠在里面。

酒井遙把裝著「貨物」的箱子放進摩托兩側的特殊位置上固定好,這摩托居然安裝有專門的載貨架子。

「所以…我們要開車過去嗎?」

新垣渚舉起手來︰

「事先聲明,我可從來沒開過男裝摩托車。」

酒井遙粗暴地砸過來一個頭盔,冷哼道︰

「那你就坐我後面,我來開車。」

酒井遙把長長的馬尾往上卷了圈,然後戴上了頭盔,但藍綠色的長發還在頭盔下露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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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的身材太嬌小了點,和車身霸道的摩托站在一起…新垣渚都有點擔心她的腿夠不著摩托離合。

但是當酒井遙熟練地坐上摩托的時候,新垣渚知道她以前肯定沒少開過這玩意兒。

而且這樣看的話,車子和酒井遙又有種奇怪的和諧感,好像她這種嬌小的姑娘就應該騎摩托一樣。

「還愣著干什麼?快上車啊。」

少女朝著新垣渚嬌喝道︰

「趕緊做完這一單,我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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