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覺得林清風下一秒都可能對他動手。
好在林清風很快收回目光，兀自駐足，片刻後說道。「小子，這些天離老夫近些。」
林成直到此時才松了口氣，他斟酌道。「老祖這是怎麼了？」
方才林清風那冷漠的眼神絕非錯覺，讓林成心中十分沒底。
「修行出了點岔子。」林清風並未掩飾。
「那小鬼很不一般，方才賜下的天道獎勵足足讓老夫從化神初期突破到化神中期。
這般多的精純靈氣入體總歸有些禍端，不過既然你在此地，老夫便不會迷失。」
護人成道是場豪賭，若是林成身死道消，對林清風而言定然是有些影響的。
雖說錨點是在林清風自身心中，而非林成掌控。可林成對于林清風而言作用也是不小。
這就好比我喜歡一朵紅玫瑰。
若我只是每天抽象地暗示自己喜歡紅玫瑰，定然是可以記住的。
可要是我每天都能見到真正的紅玫瑰，那麼印象肯定更深刻些。
紅玫瑰生得愈發嬌艷，我自然更加喜愛。
林成對于林清風而言，就好比這紅玫瑰。
若是林成身死，林清風只需要記住他曾經護過林成得道，便不會跌落境界。
卻也僅限于此。
林清風自然不願林成身死，林成仙路走得越遠，對于他而言，錨點就越穩固。
林成听到他的話有些無語，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自個別說金丹初期突破到金丹中期了，便是一級都沒突破。
而林清風卻足足從化神初期提升到化神中期，這里面至少幾億甚至幾十億經驗吧？
這算什麼啊？
不過。
就如同林清風所說，既然他獲得的天道獎勵這般渾厚，那麼那個黑色惡鬼就絕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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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前後除了咬了林清風一口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大動作。
雷聲大，雨點小。
太不正常了。
于是林成忍不住委婉道。「老祖，那小鬼死得這般容易，別不是有什麼別的後手。」
他邊說著邊看想林清風已經愈合的右手，暗示地相當明確。
「好小子，莫非你覺得老夫也被那小鬼寄生了？」
林清風看到他的小動作不由笑了起來，可他如今的表情相當冷漠，笑起來一點都不同于之前那般溫和暢快，就跟冷笑似的。
'你還別說，真像被奪舍了。'林成不由心中月復誹。
可他嘴上卻老實得很。「怎麼會，老祖修為通天，那小鬼如何能奪舍老祖。」
「其實，老夫也不確定。」林清風模著胡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林成又把心提了起來。
「不如讓你家小侍女幫老夫看看？」
那黑色惡鬼前後話也不多，死之前卻突然咬了他一口。
這一口說到底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傷害，難道那黑色惡鬼只為泄憤？
根本不可能。
林成轉頭看了身後巧兒一眼，對著她招了招手。「巧兒，過來一下。」
巧兒將懷中灰球遞給鄭青，隨後乖乖地走來。
「公子，巧兒並未看到老祖身上有黑影。」林成和林清風的對話並未刻意避開兩女，所以巧兒听得真切。
林成定楮看了巧兒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最熟悉的女子為啥突然有這般本事。不過如今局勢不太好，他便打算回去再和巧兒深入探討一番。
「小子，現在怎麼說？」林清風又「冷笑」起來。
林成。「……」
看著林清風這笑容他只覺得心慌慌地，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好了，等回去之後，老夫便帶著你去找天靈宗的化神看一看。」
帶著林成自然是因為林清風體內天道意志太多，離林成近些會舒服許多。
其實說到底，他也覺得那黑色惡鬼死得太不簡單了，與降下的天道獎勵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是。」林成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他看了眼紅色的大地，不由說道。「老祖，下次打架要不下手輕些，這儲物袋全都被您打沒了。」
林清風瞥了他一眼，又冷笑道。「怎麼，你很缺靈石嗎？」
「缺！」林成斬釘截鐵地說道。
本以為林清風會一臉不屑地甩自個幾百極品靈石，誰知這老頭自顧說道。
「嗯，你這麼一說，老夫也挺缺錢的。」
林成。「……」
他總覺得林清風是不願意露財。
既然戰場已經一片狼藉，那麼也就沒什麼好收拾的。
幾人很快乘著靈舟返回觀山城，而林清風索性也乘坐靈舟。
林成將巧兒和鄭青送回院子，隨後厚著臉皮朝林清風要了一套陣法，布置在這臨時的院落中。
林清風在元嬰蹉跎數十年，對于陣法也小有涉獵，雖說對于他那層次的戰斗並無太大幫助，可就林成金丹而言，陣法威力綽綽有余。
他「冷笑」地揚言便是元嬰後期都需要許久才能破開。
至于真假，林成不得而知。只知道林冊為了給他布陣找的無憂大師，而非林清風。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那時候林清風不過元嬰巔峰，所以陣道水平才不如無憂。
沒了後顧之憂後，林成便被林清風帶到天靈宗。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老祖，您這種化神都是肉身趕路的麼。」林成不由有些疑惑。
「平常飛行法寶不如直接遁行來得快。」林清風瞅了他一眼說道。
「這樣麼。」林成點了點頭。
林清風這里說的甚至是法寶，而非靈器。表明到他那境界，靈器大概是沒啥用了。
天靈宗護宗大陣對于林清風到來毫無波瀾，林清風帶著林成直接飛進其中。
林成覺得林清風和那位化神大概是通過氣了。
兩人並未飛上五座主峰，而是來到一處不起眼的矮峰之上，這矮峰被雲霧遮掩，遠遠看去根本不知道此處有一山峰。
山頂有一小院，兩人很快進入其中，入目就見到一個鶴發白須的灰衣修士盤膝坐在一株靈植之下。
「齊天道友。」林清風點頭示意。
那靜靜打坐的灰衣老者也在此時緩緩睜開雙眼，林成看到他雙眼並非正常童孔，而是黑白雙色童孔，看著很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