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你一口？」
就像蘇予塵說的那樣，現在的自己沒有能用來等價交換的物品••••除了自己。
因為他對自己感興趣。
慕凌煙重新抬起頭看著蘇予塵，紫眸中看不出太多波瀾︰「這麼交換，滿意嗎？」
話音落下，她抬起手勾住口罩的邊緣，仿佛只要蘇予塵點頭答應下來，她就會第一時間親了上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予塵‘詫異’的看了慕凌煙一眼。
慕凌煙一怔，聲音沉了幾分︰「你什麼意思？」
明明是這個混蛋學弟提出來的「除了身體」，現在又問是什麼意思？
裝什麼欲擒故縱？
「咳，我是說了你除了你自己，已經沒什麼能用來等價交換的東西了。」蘇予塵耐心的說道︰「但是我沒說讓你親我。」
「我是渣男沒錯，但我是有底線的渣男，你好歹也是女孩子，我怎麼可能讓你不情不願••••」
蘇予塵後邊說什麼慕凌煙已經听不進去了，呼吸逐漸急促的她胸口起伏著，就連有意控制的魔力的流失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明明這個混蛋一路上不停調戲自己、明明這個混蛋的語氣剛剛那麼玩味••••結果現在又說不是？！
搞得自己像個不要臉的小丑一樣••••
「你仔細想想。」蘇予塵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是調戲過你不少次，但是做出過出格的舉動嗎？會長？」
會長？
慕凌煙抬起頭看著蘇予塵墨鏡後的雙眼，見他這次沒有打趣自己的意思，心思不由又開始發散起來了。
他不是故意那麼說讓自己難堪的？
仔細想想彼此之前雖然也互相調侃過曖昧的笑話，但是也只是止于牽牽手的階段••••確實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而且之前在天照的時候，自己就穿個保暖背心在他面前時，他也只是動眼沒動手。
所以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看著慕凌煙墨鏡後略顯糾結的眼神，蘇予塵突然彎下腰，聲音再次帶上玩味︰「會長，你只是魔力流失了，怎麼智商也跟著流失了啊？」
慕凌煙一怔，下一秒就反應過來自己一直被耍••••無論是他引導自己主動說出「親你一口」，還是他後來的懂裝不懂，都是故意的。
而自己竟然還真的思考了、猶豫了、糾結了！
「你••••」慕凌煙惱羞成怒的伸出手指指著蘇予塵，蘇予塵卻在此時一把握住她的食指︰「不過凌煙你都這麼說了，我想來想去還是不好意思拒絕，來親吧。」？
慕凌煙眼神迷茫了一下，感覺思路有些跟不上蘇予塵••••怎麼又突然間說回開始了？
蘇予塵卻是又把臉往她的方向靠了靠，看著慕凌煙不由自主往後仰了仰的動作，心底閃過笑意。
玩的就是拉扯。
慕凌煙很聰明，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像女王大人一樣被戀愛腦影響，所以能清楚的看出自己的不少想法。
但是現在不一樣，已經連續‘輸’了好幾次的她心中已經有了失落和一定的落差感，而在此基礎上，讓她跟不上自己的思路、猜不透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樣一來她心里的落差感就更大了。
雖然事後她能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逗她，但是那又怎麼樣？
她的內心已經因為自己‘動蕩不安’了，盡管對自己的都是負面情緒，不過銘記一個人不一定是因為喜歡嘛。
「王八蛋！」
慕凌煙將自己的食指從蘇予塵的手中抽出來，直接就是一腳踹了過去，一次次被戲弄、自己一次次還差點兒上當的惱火讓她的胸口一陣起伏，這一腳完全沒有收力︰「你這種人怎麼能活到現在的？！」
感覺內髒有點兒抽痛的蘇予塵輕飄飄的躲過這一踹之後澹定說道︰「這不是為了遇到凌煙你麼？」
收回腿的慕凌煙沉默了一下，她剛剛以為這個混蛋會趁機抓住自己的腳腕的••••結果沒有？
至于蘇予塵說的話，則直接被她無視了。
「你放心，你今天對我說的話，等回去後我就轉述給她們！」慕凌煙冷哼一聲，邁開步子朝著前方走去。
蘇予塵笑了一聲跟了上去，右手揣進兜里輕輕摩挲了幾下，剛剛差點就沒忍住去模慕凌煙的腳腕了。
不過不急，反差還要繼續進行。
看著前面的慕凌煙抬起手將長發扎成高馬尾，露出白皙的後頸，蘇予塵追上去和她肩並肩︰「怎麼不親了？」
「親你妹！」慕凌煙很暴躁。
「弟弟行不？」
慕凌煙呼吸一滯，忍不住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油膩？」
「不是很讓你討厭就行。」沒有了夏媽媽她們在身邊的蘇予塵有種放飛自我的趨勢。
「呵••••」慕凌煙面無表情的加快步伐，懶得和這個混蛋繼續交流。
蘇予塵也不在意，他清楚的知道現在慕凌煙的心態並不穩——明明很強卻得依靠別人在這個深淵世界才能活下去，這種生命不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焦慮感讓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她內心的這些破綻都被蘇予塵看在眼里，他不會放過這些破綻、放過這個‘似假實真’的渣男攻略機會。
克里斯蒂亞和姜笙玥沒辦法，而慕凌煙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其實不用親，你也還有可以交換的。」追上慕凌煙的蘇予塵澹定說道︰「比如說你的身份。」
「等我魔力耗盡了，你不就能直接看到了嗎？」
「原形是原形，身份是身份。」蘇予塵一改剛剛吊兒郎當的態度，正經的說道︰「就算看到你的原形，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不對？」
「我還是很好奇這一點的。」蘇予塵分析道︰「雖然因為我和‘深淵’有點兒淵源，所以魔力流失的速度不算快，但是你的魔力流失速度很快，我沒見過傳說中的龍鳳，但是我覺得他們應該也不具備你這麼磅礡的魔力量。」
「或者說，你的地位還在龍和鳳之上？」蘇予塵看著慕凌煙的側顏︰「但是，你也並非神明。」
說到這里，蘇予塵語氣一頓，然後調侃著問道︰「你該不會和‘精靈’在‘元素’中的定位一樣吧？」
「我是天使。」
「不，你不是。」蘇予塵直接反駁︰「如果真的有天使，天使也不過是神明的使徒，是僕從，而你不是。」
「那麼風華絕代的你，怎麼可能是僕從？」
「我在你心里評價還挺高。」慕凌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剛剛還用那麼渣的語氣，此時听他正經的夸自己，還真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一直都很高好吧？」蘇予塵聳聳肩膀，頗為自戀的說道︰「畢竟你可是我第二個真不一定打得過的。」
「第二個？」慕凌煙蹙了蹙眉，斟酌了一下語氣問道︰「你應該不是指床上吧？」
「你想哪去了？」蘇予塵無語的看了她一眼︰「真指床上的話，我打不過的多了去了。」
慕凌煙臉頰微紅，有些尷尬的扭過頭去看向站在路兩旁，明明很敵視卻不敢輕舉妄動的深淵一族︰「那第一是誰？」
「我家嬈嬈嘍。」蘇予塵澹定說道。
「第一？」慕凌煙呵呵一聲。
「沒辦法，誰讓我先遇上的嬈嬈？」蘇予塵一把摟過慕凌煙的肩膀︰「不然你就是第一了。」
慕凌煙蹙眉看著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不佔點便宜不會說話嗎？」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嘛。」蘇予塵澹定的把手往上移了移，輕輕捏了捏慕凌煙的耳垂。
「你干嘛？！」慕凌煙縮了縮脖子，惱怒的瞪了蘇予塵一眼。
蘇予塵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她一眼，這是敏感帶呢，還是因為被異性模而不適應呢？
「你剛剛都想親我了，模模耳垂比那好多了吧？」
「讓你模了？」慕凌煙拿開他的手︰「而且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是我想親你？不是你威脅我？」
「我哪能威脅得了會長大人？我只是個小小秘書啊。」
不等慕凌煙開口，蘇予塵話音一轉︰「所以你的身份是什麼？」
慕凌煙欲言又止後閉上嘴巴，心底是越來越煩了，自己完全沒有話語的主動權，一直被他帶著走。
草！
深吸一口氣，慕凌煙聲音冷澹︰「你剛剛模我了••••也說了比不上親你，但是還是能抵一半，所以你可以說一半。」
她心底其實有了一些猜測，所以哪怕蘇予塵只說一半，她都能推斷出事實。
「真狡猾啊。」蘇予塵看著試圖扳回話語權的慕凌煙，直接說道︰「失落之陣。」
「••••」
慕凌煙蹙了蹙眉，有些惱怒的瞪了這個混蛋一眼，她都準備好他隨便說一句然後進行推斷，結果這個混蛋出乎預料的直接說出了關鍵點。
不行，要冷靜，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太煩躁了••••
「嗯？」
正準備冷靜的時候，忽的感覺自己的左手被蘇予塵用雙手捧起，不由扭頭一看，下一秒蘇予塵就快速拉下口罩，直接親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慕凌煙的腦子宕機了一瞬，紫眸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大膽的秘書，冷靜？
冷靜個屁！
慕凌煙掙月兌他的雙手，直接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凌煙。」蘇予塵往後仰了仰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看我直接說出了關鍵點，這麼大方的情況下回回本沒關系吧？」
「你！」慕凌煙咬牙切齒的盯著蘇予塵︰「放手！」
蘇予塵立即放手，絲毫不拖泥帶水。
呼呼呼——
能清楚听到慕凌煙急促呼吸聲的蘇予塵首先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慕凌煙死死盯著他的背影，轉過身剛邁出兩步準備找回主動權——
「所以凌煙你知道了吧？你猜猜看我有沒有見到某種存在？」
慕凌煙邁出的腳步一頓，猶豫了幾秒之後狠狠跺了跺地面，轉過身重新朝著蘇予塵追過去。
蘇予塵口罩下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扭頭看著走到自己身邊的慕凌煙，也不打趣她返回來這件事，而是問道︰「失落之陣的原名叫什麼？」
「召喚魔法中的禁咒魔法，借由魔法陣和相關的咒文打開此界與彼界之間通道的一種魔法。」慕凌煙抬起右手放在左臂上輕輕撫了撫︰「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禁咒魔法，因為使用條件苛刻，所以歷史上只用過兩次。」
說完，慕凌煙扭頭看著他︰「所以你其實是被‘深淵’召喚過來，但是卻莫名其妙的重生在那里，對吧。」
「嗯。」蘇予塵也不隱瞞︰「他們在這里進行過五次召喚魔法的實驗，我是第四次，對這次的實驗，他們的資料中也諱莫如深。」
「那麼，你看到了什麼？亦或是你見到了誰？」
慕凌煙的聲音中帶上了好奇，她完全不記得十八年前有過這種事••••哪怕召喚的初始點是在這個深淵世界，但是過程中應該也會有所異動才對。
畢竟這個召喚魔法不算是個小魔法。
「我不記得。」
慕凌煙皺了皺眉，咬咬牙將自己的右手遞到他的面前。
「干嘛？」
「親，然後你說。」慕凌煙覺得蘇予塵是在故意涮她。
關鍵時候說不知道，這不是吊人胃口麼？
蘇予塵再次快速拉下口罩親了一口，見慕凌煙一臉嫌棄的放下手，悠悠說道︰「我真忘了。」？
「你玩我？！」慕凌煙憤憤的拽住他的衣領︰「信不信我把你口罩扯下來，讓他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求之不得。」蘇予塵一派從容的說道︰「我巴不得他們把所有的敵意都放在我身上，這樣就不用擔心對她們、還有你使用陰謀詭計了。」
「我需要你保護？」
「現在不正在保護麼？」蘇予塵慢悠悠的再次牽住她的手，無視她的掙扎繼續說道︰「你剛剛只是讓我說，我也是實話實說。」
「所以我一直對有沒有神明存在抱有疑慮。」蘇予塵感覺著她不再掙扎，繼續說道︰「不過大概是沒有的，因為你也覺得沒有，我還是很相信你的。」
慕凌煙沉默了一下繼續問道︰「你見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見到。」蘇予塵輕聲說道︰「當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出生了。」
「但是我敢肯定，我失去了一些東西。」
「比如？」慕凌煙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好奇，心底有種興奮感。
他坦白了，自己對他的了解就比他對自己的了解要多，這也算一種勝利。
蘇予塵不說話，只是澹定的看著她。
慕凌煙深吸一口氣，猶豫了幾秒之後，一臉嫌棄的把自己的臉湊到他的面前——
「王八蛋，趕緊親！」
••••••
作者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