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爾泰在評價腓特烈大帝時期的普魯士,曾說過這樣一則廣為傳播的名言。他說︰「別的國家擁有一支軍隊,而普魯士軍隊擁有一個國家」。
那是執掌普魯士王國的霍恩索倫家族都信奉一個原則,「政-府的基本法則就是擴張領土」。尤其是在腓特烈•威廉一世與腓特烈二世兩父子在位期間,普魯士不惜年年發動對外戰爭。
于是在「奧地利王位繼承戰」和「七年戰爭」中,普魯士從奧地利人手中得到了西里西亞,從波蘭人手中獲得了西普魯士。
然而,普魯士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整整一代青壯年幾乎都倒在歐洲的血腥戰場上,以至于晚年的腓特烈大帝不得不哀嘆道︰「從今以後,除非是為了自衛,我連一只貓都不會加以攻擊」。
臨終前,腓特烈大帝曾敦敦教誨他的繼任者,親佷「胖子威廉」,也就是如今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二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普魯士不再需要對外征伐,而是休養生息,消化從戰爭中掠奪的西里西亞與西普魯士……
不得不說,腓特烈-威廉二世上任之初的一系列政策,的確遵循了腓特烈大帝的遺言,也成功消除了國民的各種疑慮︰他大幅減稅以減輕人民負擔、改革沉重的法國式的征稅制度、通過減少繳納關稅來鼓勵貿易、修建道路和水渠,還對教育進行改革。
這一切使弗里德里希•威廉二世比起叔父腓特烈大帝,更加受到普通民眾的歡迎。然而,「胖子威廉」的基因里。依然印刻著霍恩索倫家族向外擴展的狂熱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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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繼位不久,普魯士就出兵荷蘭,將妹夫奧蘭治親王重新扶上執政官的位置,只是當威廉二世想著要將荷蘭納入普魯士的保護國時,遭到了法國與奧地利堅決反對,不得不主動撤軍。
其後,為了緩和與奧地利的關系,普魯士甚至派兵參加與土耳其的戰爭,並與奧地利、俄國結成了反土耳其的同盟軍。盡管普魯士從巴爾干地區沒有獲取一寸土地。
不久之後,這個同盟軍的攻擊對象變成了革-命中的法國。也是在此時,普魯士人開始大吃苦頭。
從瓦爾密村撤軍之後的第三年,普奧聯軍不僅沒能保住比利時與荷蘭,就連神聖羅馬帝國在萊茵河西岸的領土萊茵蘭也快保不住了。
雖說在兩個月前,莫倫多夫元帥憑著手中僅有的10萬雜牌軍,打退了法軍摩澤爾聯合軍團、孚日軍團與萊茵軍團,合計20多萬人的進攻,牢牢守住了萊茵河左岸,到比利時之間的泛德意志地區。
然而很多人都清楚,這場勝利也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即便是戰場指揮官莫倫多夫元帥在寫給威廉二世和戰爭大臣的書信中,私下也不得不承認,他和他的軍隊「已經承受不起第二次這樣的勝利了。」
基本上,萊茵蘭的奧普聯軍,通常都是打一個就少一個。那是普魯士和奧地利兩國君主依然將他們的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如何消化新佔領的波蘭領土上;
與此同時,法軍損失一個團,可以再補充一個旅。先不論戰斗力如何,法軍在萊茵蘭的總兵力,永遠保持在普奧聯軍的2到3倍。
更為恐怖的,是隨著奧蘭治親王逃亡英國,雅各賓派化的尼德蘭共和國選擇向法軍投降。而擁有20萬精銳法軍的北方軍團,在經歷冬季的短暫修整後,預計也將在1795年4,5月間,進入東線的萊茵蘭戰場。
莫倫多夫元帥在寫給柏林的書信結尾,毫不隱瞞的說︰「如果柏林、維也納,以及雷根斯堡的帝國議會,不能在1795年4月之前,向萊茵蘭方向增援20萬軍隊,那麼一切都將變得無法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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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胖子威廉一世依然陶醉于他的偉大軍事成就。那是普魯士軍隊沒有付出多大代價,就從滅亡的波蘭那里獲得了30.5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860萬的人口。
單單這點來看,「胖子威廉」認為比起自己叔父,那位窮兵黷武,拼光了一代年輕人,以及王國的所有積蓄,才拿下半個西里西亞的腓特烈大帝,要更勝一籌。
想到這里,心猿意馬的威廉一世就忍不住跑出柏林王宮,私下來到孔雀島上,也就是老情人威廉敏妮•馮•利希特瑙的家中,兩人一見面就是要大干一場。
然而三分鐘不到,「胖子威廉」就變得疲憊不堪,敗下陣來。原本他還準備服用來自東方的壯陽海狗鞭,想著「再熊起」一把,不料侍女已在外面敲門,說是內閣那邊來人了。
威廉一世的一干親信大臣中,知道今夜留宿威廉敏妮公館的,也只有國務大臣哈登堡侯爵,以及外交助理列瓦爾德男爵二人。
兩位親信心月復敢在半夜三更打擾國王的清夢,一定是有非常緊要的事情。外表上,威廉二世看起來萌蠢至極,但心中一點不糊涂。
于是他當即囑咐房間外的侍女為客人們準備一間舒適且僻靜的房間,還有一壺熱咖啡和小零食。
國王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親吻了風韻猶存的老情人,表示自己會盡快打發兩個不懂風情的搗蛋鬼,然後就回來「再戰下半場」。
當威廉二世走進會客廳時,侍女已將一壺熱咖啡和小餅干端了過來,她為國王、首相,以及外交助理大臣倒上一杯咖啡,就悄悄的退出去,順手關好了房門。
國王手捧熱乎乎咖啡杯,說︰「先生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嗎?需要三更半夜來……」
「是的,陛下!」哈登堡侯爵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國王的抱怨,直接引入話題。他說︰「戈爾茨伯爵剛剛病逝了,是在前往巴黎的途中。」
戈爾茨伯爵是一位年事已高的外交大臣,由于此人過于保守,不懂變通,因而遲遲未能打開普魯士與法蘭西的和談局面。
所以,對于這位已經不幸過世的外交大臣,威廉二世一貫都不怎麼喜歡,因為對方最為反感自己的老情人威廉敏妮。
于是,國王連一句服喪緬懷的應景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如今,戈爾茨伯爵病逝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反而是一種特殊的殊榮。
「下一件事情是什麼?」威廉二世淡淡的問道。他知道哈登堡侯爵早就對內閣外交大臣的位置垂涎三尺,所以對于戈爾茨伯爵的死,只會暗自高興,而不會半夜來打攪國王的好事。
「奧地利外交大臣圖古特男爵目前正在聖彼得堡進行訪問,據我方公使館發回的消息,圖古特男爵得到葉卡捷琳娜女皇的單獨召見。事後,兩人還代表俄奧兩國秘密簽署了一份文件。」
說話的是外交助理,列瓦爾德男爵。目前他負責外交部與各使領館的情報科,還多次參與了法普兩國之間的和談。
事實上,奧地利外交大臣訪問俄羅斯那已是兩周前的事情,只是受限于1795年的通訊手段,過了10多天,消息才傳到柏林。
「哦,那份文件有什麼內容?難道奧地利與俄羅斯想要結成反普同盟!」
威廉二世下意識的將咖啡杯扔到茶幾上,整個人也變得緊張起來,那是他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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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法國的要求做出讓步,已在內閣大臣們之間形成了共識。畢竟,繼續進行戰爭國家財政已無以為繼,其間還要面臨俄奧同盟逼迫。基于此,在締結合約必須注意到維護真正有關生存的國家利益。所以內閣成員一致同意勸說威廉二世,準備割讓萊茵河左岸的普魯士領土。
「該死的法國佬,他們也是一肚子的壞腸子!想著讓我們與英國人翻臉。嗯,還有那個安德魯,更是個壞種!」
威廉二世憤憤不平的罵起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俄奧密約就是孽子安德魯不知通過什麼手段搞出來的。
在沉思片刻後,普魯士國王最終接受了內閣大臣們的建議,在與法國人的和約條款中,割讓位于萊茵蘭的普魯士領土。
「哈登堡侯爵,你現在就是王國的內閣外交大臣。準備一下,你將前往巴黎。不,去一個中立區。嗯,就在法瑞邊境的歐塞爾城,與法方談判使節巴泰勒米男爵締結兩國和約。另外,你告訴法國人,普魯士王國和我本人,萬分期待法蘭西的執政官安德魯-弗蘭克閣下,在他方便的時候,前往柏林進行國事訪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