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世界中的一切都變得很奇怪,網絡通信都不能用,沒有任何活物可以供人交流。
沉默彷佛一杯毒藥,慢慢侵蝕著人們的內心,使其變得孤獨,緘默,瘋狂
但是幸好,電腦中已經下好的經典影片也被復刻在這個世界中。
電視機下面的碟片也可以播放,可白鳥簡述並沒有興趣去用理智琢磨電影中的深刻內核。
既然自己感受不到已經成為事實,又何必去刻意感受呢。
沐野原雪 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上已經去除的束縛讓自己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自由活動。
可雙手仍然被困在背後,原本白皙的手腕現在染上了一道紅痕。
自由了,但沒完全自由。
臉龐略顯蒼白,嘴唇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色彩,出現了細小的裂口,任憑烏黑的頭發披散著,窗外的風偶爾吹進來,拂動著發絲,隨風起舞。
身上已經換上了粉色恐龍的睡衣,沒辦法,相比于那些小一號的幼稚的衣服,沐野原雪 還是覺得寬大的粉色恐龍睡衣好一點,盡管這不符合自己的氣質。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經歷了最初對于自己來說,地獄般的痛楚與屈辱,沐野原雪 的心情已經變得平靜下來。
除了最開始的第一天白鳥簡述對自己過分的行為,沐野原雪 發現,只要自己不去惹怒對方,就不會遭受侮辱。
相反還會每天正常給自己做飯,給自己洗漱。
感受到了溫暖微風撲打在臉上的觸感,沐野原雪 眼楮看向了不遠處沙發。
白鳥簡述正低下頭翻閱著書籍與琴譜,即使每天沒有什麼目標與行動,保持身體的習慣更加符合印象中的自己。
似乎察覺到了少女的視線,白鳥簡述抬起了頭,將口琴從唇邊拿開。
眼神相互接觸,似乎去能夠觸及到少年那空洞的內心,沐野原雪 發現自己似乎對他沒有那麼恨了。
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在猶豫著是否要開口,最終以平靜的口吻說道︰
「你恨我嗎?」
白鳥簡述默默搖了搖頭。
得到的答桉並不像自己預料中的那樣,少女的眼神中存留著疑惑。
「我所做的,只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
沐野原雪 神色一怔,彷佛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沙啞的嗓音中帶著疑問︰
「就連救我也是?」
白鳥簡述沒有回答,低下頭繼續看著琴譜。
過多的回答只會更多地暴露自己的弱點,不如給對方一個猜想的空間。
氛圍重新回歸靜默,白鳥簡述演奏著記憶中的曲目︰昨日重現。
這首歌自己上輩子就很喜歡,是白鳥簡述為數不多可以唱出來的英文歌曲。
音符在空氣中慢慢飄揚,似乎能夠解除那些紛擾的情緒,讓人的身心不斷沉浸在樂曲所表達的幻想鄉中。
人是群居動物,沒有誰能夠抵抗長久的沉默,那種壓抑交流本能的氛圍只會讓人退化。
白鳥簡述只是想減少威脅,並不準備讓愛上自己的人變成一個瘋子。
一曲終了,從沉浸在音樂世界中蘇醒過來,沐野原雪 問道︰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口琴?」
沐野原雪 自然調查過白鳥簡述,無論是口琴,還是精明的格斗術,彷佛都是忽然間賦予到對方身上。
將口琴擦拭干淨,收到琴盒內,白鳥簡述看向了憔悴的少女。
一雙漆黑明亮的眼楮此刻掛上了一絲祈求,澹漠地開口道︰
「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句台詞沐野原雪 並不陌生,來自《斷頭王後》。
「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白鳥簡述看向窗外的景象,感受著這一世的經歷,愈發地認為正確。
腦中思索著白鳥簡述這句話的意思,看向眼前熄滅的電視熒幕,漆黑的屏幕映照出陌生的自己,沐野原雪 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是被送上斷頭台的法國王後嗎?
忽然,眼前的視線一暗,沐野原雪 看不清躲藏在電視屏幕黑暗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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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頭,白鳥簡述站在了自己面前,手伸向了自己。
沐野原雪 強忍住對于未知的恐懼,瞪大了眼楮看向對方伸過來的手,大腦之中感受到了危險,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但和自己預料的完全不同,白鳥簡述解開了自己被束縛在背後的雙手。
「卡。」
胳膊被強迫固定在背後太久,恢復正常狀態後骨骼擠壓造成了聲響。
被束縛住的時候還未察覺,現在被解開,反而酸脹感侵襲著兩只手臂,肩膀上的感覺也並不舒服。
看著手腕上深紅的印記,沐野原雪 慢慢地揉動著。
視線再次落在連接著雙方的透明紅線,少女察覺到自己似乎依舊在牢籠里,只是活動空間似乎大了一些。
自己就好像被囚禁在牢籠里的獅子,張牙舞爪地對著籠子外的人,認為自己能夠恐嚇到他們,而對方只是把自己當作可馴服的寵物。
「你是在馴服我嗎?」
「你是人,我也是,隨便降低自己和他人的地位,即使富貴如沐野原家也沒能教會你正確的道理嗎?」
白鳥簡述看著眼前的少女,對方的三觀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扭曲。
沐野原雪 听著對方的話,沉默了幾秒道︰
「馴服只是制造羈絆」
隨後似乎覺得這樣的爭執並沒有意義,感受到自己今天起床後相比于昨天的虛弱,沐野原雪 又道︰
「我的身體在逐漸變得有些不對勁,最開始還沒有感覺到,但是今天相比于昨天」
听著對方的話,白鳥簡述再次對著沐野原雪 使用了鑒定。
【姓名】︰沐野原雪
【年齡】︰17
【體力】︰5.6(7)
看著數據,白鳥簡述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從明天開始,每天要和我一起去鍛煉身體。」
「可我沒有衣服。」
「你不想穿我妹妹的,可以穿我的。」
「你覺得你的衣服更適合我?」
「你沒得選擇。」
「」
或許鍛煉沒什麼用處,但是相比于整天在屋子里感受沉悶的氛圍,自己可以承受,可對方不見得能夠忍受寂寞。
即使是測試,也要在可控範圍之內,誰知道出去之後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