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燈開著,白熾的燈光打在少女的臉上。
雙眼死死地盯著白鳥簡述。
眼前的少年卻沒有絲毫在意的樣子,從家用醫療箱中取出紗布,消炎藥,酒精。
依次擺放在床頭櫃上,隨後坐在沐野原雪 的身邊。
右手抓起對方已經停止流血的手臂仔細觀察著,原本蓮藕般潔白潤滑的手臂此刻掛上了一道道血痂,部分的黑泥和灰塵瓖嵌其中。
索性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肌肉。
白鳥簡述從袋子里面拿出棉簽,將其浸潤在醫用消毒酒精瓶中,等待吸滿酒精。
右手捏著棉簽,準備去清理對方的傷口。
「砰。」
沐野原雪 的額頭狠狠地撞向白鳥簡述
棉簽從手中月兌落,右手張開按在對方的額頭上。
慢慢將對方傾斜的身軀推到正常的位置。
白鳥簡述扶了扶眼鏡,對視著那雙充斥著憤怒,仇恨,恐懼一系列負面情緒的眼楮,平澹地開口道︰
「你應該做好成為現在這種狀況的準備。」
從旁邊拿起醫用酒精瓶,對著沐野原雪 示意道︰
「不要亂動,你知道高濃度酒精會對人體的內髒造成多大的傷害。」
將酒精瓶湊到沐野原雪 鼻子前,一道濃烈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著對方的神經中。
雙方都是聰明人,沐野原雪 稍微一想就知道簡述話里是什麼意思,童孔一縮,躲避著刺鼻的酒精味。
白鳥簡述看著偏過頭妥協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酒精瓶,再次拿出了一支新的棉簽。
沾滿消毒酒精的棉簽觸踫到沐野原雪 的皮膚,似乎是因為刺痛感,也可能是酒精的冰涼感讓少女的肌膚神經不受控制地顫動了一下。
白鳥簡述沒有在意,一點點剝離泥土與灰塵,透明的液體一點點將對方受傷的肌膚覆蓋,不斷清除上面的細菌,進行消毒。
雙方冷漠地僵持著,沐野原雪 繼續維持著自己的高傲,即使在這種情景之下也不可能讓她低頭。
即使不說,白鳥簡述也能夠感受到對方心中的憤怒感,那是蘊藏于對方靈魂深處的個性。
但是無所謂,時間會磨碎一切驕傲。
胸腔隨著憤怒的心情上下起伏,一旁的白鳥簡述不為所動。
就像是被關在籠子里的獅子。
這樣的感覺在沐野原雪 的心里感受中愈加的清晰,即使知道對方是幫自己處理傷口,心中的屈辱感還是瘋狂涌現
將最後一點藥膏覆蓋住傷口,白鳥簡述準備用紗布結尾。
視線抬起,觀察了一下雪 的臉,發現對方似乎平靜了下來。
確認這一點之後,將對方的傷口纏好。
沐野原雪 的胳膊形狀很好看,是那種縴細修長的類型,因此最終纏好紗布的形狀也別有一番風味。
有一種武道少女纏著繃帶的感覺。
九點的魅力,無論穿什麼樣的裝飾都會很好看。
做完了所有的工作,白鳥簡述搬過來一張椅子,就直愣愣地坐在沐野原雪 對面,眼神空洞地看著對方,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一直盯著。
空氣中陷入詭異的沉默,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沐野原雪 姣好的身軀繃的筆直,正坐在床上,即使雙手雙腿被束縛著,依舊用一雙冰冷的眼神緊緊盯著白鳥簡述。
那是一種能夠洞穿人身體的眼神,白鳥簡述不難想象自己在對方的腦海中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這份銳利的目光,讓簡述聯想到一種動物。
蒼鷹,這種動物,它的領地是整個茫茫的天空,它的心志比天還高。
除了擊垮它的意志,上的疼痛不會讓它屈服于任何人,沐野原雪 就是這樣的人。
白鳥簡述可以肯定,即使做出更殘忍地行徑,以沐野原雪 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屈服。
或許可以征服她的,但永遠不會有觸踫對方靈魂的機會。
而且用嚴刑拷打,折磨的方式,白鳥簡述不屑于去做。
蠻力,是最低級的方式,真正的認同與征服,是源自于靈魂的印記。
有一種馴服蒼鷹的方法,叫做熬鷹。
因為鷹的習性凶 ,剛捉回來後人與鷹都不會睡覺,熬著它,使它困乏,一連幾天,鷹的野性就被消磨。
一旦你的目光有一瞬間錯過,那麼你就輸了,你永遠無法得到蒼鷹的認可。
真正的熬鷹非常殘忍,是真正的人與鷹的意志較量。
雙方一致僵持著,直至鷹的意志被徹底擊垮。
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織著,眼楮一眨不眨,甚至連呼吸都逐漸同步。
較量持續到第二天的凌晨接近六點。
沐野原雪 最先支撐不住,或許是因為受傷的原因,最後的幾分鐘時間,白鳥簡述發現了對方的眼神變得渙散了起來。
精神的消磨與的疲勞,讓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傾倒下去。
索性背後是床,不會造成什麼傷害。
白鳥簡述面無表情地站起了身,身上的骨骼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原因,在起身的時候發出了‘咯咯’的摩擦聲。
隨便活動一下關節,白鳥簡述走到沐野原雪 身前,準備用手撐開對方的眼皮,檢查她的情況。
恰巧,這時候沐野原雪 重新睜開了雙眼。
「我要上廁所。」
聲線比平常更加沙啞低沉。
白鳥簡述沉默著,沒有說話,讓開了身位。
「還有雙手。」
重新直起身,沐野原雪 補充道。
白鳥簡述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在盯著對方幾秒鐘之後,還是將她身上的束縛解開。
讓開了門,白鳥簡述沒說一句話,沒有跟著對方走向廁所,反而原地在房間里坐了下來。
看著簡述絲毫不擔心自己逃跑的姿態,沐野原雪 心中一緊,然後一股怒火再次在心中升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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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你到哪里都逃不掉。
即使簡述不說,沐野原雪 也能夠感受到,他就是這樣的態度,無比輕視的態度。
又想到自己是逃跑的一方,沐野原雪 銀牙緊咬著,強自裝作無事發生,盡可能地收斂自己的野心。
雙手雙腳的束縛解開,但是仍然有疼痛感,沐野原雪 通過走向衛生間的這幾步路,盡量地活動開自己的生硬的關節和酸澀的肌肉。
打開水龍頭,撲了幾把水在臉上,讓自己盡可能地保持清醒。
隨後原地站了幾秒,深呼吸,看著左手上透過牆體連接著彼此的紅線,沐野原雪 眼神一冷。
想要逃月兌的唯一辦法就是殺了對方。
眼楮的余光瞟過房間沒有簡述的身影,白女敕的耳朵也沒有听到對方的腳步聲。
自己在三樓,按照時間來算,即使對方在自己出了門追自己,也可以有機會
迅速出了玄關,不顧光腳塔在水泥地上的冰涼感,即使細小的碎片扎進腳底也無所謂。
來到了樓下,跑到草堆前,沐野原雪 一把抽出來一柄彎鐮刀。
不過半米長,但沐野原雪 認為足夠了,身形沒有停下,繼續向前跑著,找到一處適合自己的戰斗環境能夠增加勝率
白鳥簡述听著開門的聲音,心中早有預料。
要是對方能夠坐以待斃,反而不是她的風格,甚至于白鳥簡述需要反思自己將高級道具用在她身上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走到窗前,趁著蒙蒙亮的光線,看著繼續向前跑動的人影,白鳥簡述打開了窗戶,一躍而下。
「砰!」
一陣爆炸般的聲響在沐野原雪 身前幾米處炸開。
被迫停下,視線向聲源處挪動。
通過微亮的光線,沐野原雪 看清了對方。
白鳥簡述的身體保持直立的姿勢,狠狠地砸在了黑色轎車的車頂。
轎車車棚整個凹陷進去。
沐野原雪 呆立在原地,任憑白鳥簡述一步步地走到了自己身前,一時間好像忘記了動作。
「鬧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