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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苦肉計

歷史上的秦王朱樉,于洪武二十八年三月,被三個老婦人在櫻桃煎內下毒而死。

這個死法是相當古怪的,手握數萬大軍的第一藩王,飲食護衛十分嚴密,竟被三個老婦人輕易毒死,怎麼瞧都透著幾分詭異啊!

穿越而來的朱爽,一直覺得是被人下了黑手,始終命曹錦嚴加防範。

此刻遭遇「移藩」危機,倒是可以用下毒之事做文章。

朱爽跟曹錦密謀一番,忽然踹倒書桉,拿起掛在牆上的馬鞭,「啪」的一下抽在曹錦背上。

疼的曹督主媽呀一聲,險些掉下淚來。

他入宮多年,服侍秦王多年,何時受過這種苦楚,可為了王爺的大計,也只能生生忍了。

為了做戲,還得跪在地上,求秦王饒命。

屋外的人听得屋內有異動,都趴在窗前,透過玻璃往里看。

但見府內最受重用的曹公公,居然被王爺用馬鞭抽打,什麼情況?

奈何這些人職小位卑,也不敢上前勸說。

有機靈的飛奔去正妃王氏、側妃鄧氏的屋里報告,把這兩人也驚的夠嗆。

曹公公是王爺最信任的人,怎麼就忽然出了錯,遭這樣的懲罰?

料想是曹公公隨秦王太久,頗受看重,一時疏忽失了尊卑。

可無論怎樣,也不能讓秦王打個沒完。

王氏當即帶的管事、丫鬟來到事發地點,但見秦王已停了手,拿著馬鞭「氣喘吁吁」。

再瞧曹公公,背上數道血跡,當真被打的極慘。

「王爺,曹公公是府里的老人,這些年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緣何下這麼重的手?」

朱爽依舊「氣喘吁吁」,一副氣得不行,累的不行的模樣,沒好氣道︰「為什麼,你讓他自己說?」

曹錦心里叫苦,「我的爺啊,您讓我挨打,還得自己編排過錯,也太欺負人了!」

好在他久在宮中、府里,這類話張嘴就來,哭著臉道︰「王妃莫要勸,都是奴婢不好,跟隨王爺久了,便失了敬畏之心,言語失當。別說區區數鞭,就是打死在這,也是罪有應得。倒是王爺,要氣壞了身子,便是奴婢的罪過了!」

側妃鄧氏帶著人遠遠走來,剛好听了後半段,笑著道︰「姐姐真是大驚小怪,奴婢犯了錯,還打不得了嗎?不能因為曹公公在府里待的久了,就不能責罰了吧?我說他你們也听著點,以後說話、做事都仔細些。曹公公是府里老人,縱然有錯,王爺也不會責罰太過。你們要是膽敢犯,說不得便打死了!」

王氏皺眉,不喜歡鄧氏動輒打殺的口氣,不過還未發生的事,倒也不好因這跟鄧氏吵架。

轉頭看向朱樉,「王爺,讓曹公公先去治傷如何?」

朱爽將馬鞭扔在地上,氣呼呼道︰「看在王妃的面上,且饒你這一次,去治傷吧,府內的事就先不用管了!」

在場眾人都是一驚,這處罰太重了,比鞭打一頓還嚴重啊!

如今的秦王府,公事由長使鄭元吉負責,內宅主要由曹錦管事。

就連王氏、鄧氏所管的,都不如曹錦的多。一下就被撤了,看來是真的失寵了啊!

曹錦「嚇」的半死,慌忙跪在地上,叩頭道︰「王爺,奴婢知錯,便饒了這一次吧!」

王氏、鄧氏以及在場的諸多管事的,卻都不在勸了。

朱爽「極不耐煩」道︰「看什麼,還不送曹公公去治傷?」

有兩名壯婦上前,拖著曹錦向外,後者還掙扎著揮手呼喊,「王爺,便饒了奴婢這一次,饒了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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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爽不說話,便沒一個人做聲。

很快,曹錦的聲音沒了。鄧氏才湊上前,笑嘻嘻道︰「王爺,既然曹公公不在,那他之前管的?」

朱爽瞪了一眼,沒好氣道︰「該怎麼干就怎麼干,沒了他曹錦,偌大的秦王府,還轉不了了嗎?」

說罷一甩衣袖,負氣而去。

鄧氏踮著腳,見朱爽走沒了影,轉過身笑嘻嘻沖在場的諸多管事的道︰「大伙也都听到了,王爺對我說,該怎麼干就怎麼干,從今往後……」

王氏忍不了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想奪權也不能當大家是傻子吧?

王爺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

一使眼色,一個嬤嬤出聲︰「王爺剛才的話,是讓大家各行其是吧?」

「就是,就是!」

「之前也是大家各管一攤,向曹公公匯報而已。他若不在,請示王爺也是一樣的!」

「或許過幾日,王爺便命人,代替曹公公了!」

在場的諸多管事,除了本身就已投靠鄧氏外,沒一個希望由她管事的。

這把鄧氏氣的,凶狠的目光掃視全場,似要把在場的每個人的表情都記下一般,「好,好,看來這府里不止曹錦一個不知尊卑的,連帶了一窩啊!我這就去找王爺,讓他把府里好好查一遍!」

這話一出,把府里的一眾管事嚇得夠嗆,哪個真經得起查啊!

好在王氏及時說話,「王爺本就在氣頭上,妹妹過去火上澆油,真把王爺氣出個好歹,便如意了嗎?」

鄧氏咬牙,恨聲道︰「好,好,我看你們能逍遙幾日!」

說罷一跺腳,轉身帶著她的人走了。

王氏見狀,安撫眾人幾句,再想找秦王說話,才知已出去打獵了,只能作罷!

夜里,丁智深攜禮物到曹錦的外宅探望病情。

「公公的傷,可好些了?」

病榻上的曹錦苦笑︰「一些皮肉傷,不礙事的!」

丁智深道︰「王爺平日里多有依仗公公,料想過幾日氣消了,也就沒事了!」

曹錦道︰「伴君如伴虎啊,你可不要學我,平日里謹言慎行是對的!」

丁智深憨憨一笑,剝了一個橘子遞過去,曹錦嘆道︰「想我平日里,也是威風八面,到今日才知,不過是狐假虎威。回到宅子這麼久,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

丁智深道︰「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我受公公大恩,若不來看,便與畜生無異了。」

曹錦笑著道︰「你能有此心,總算咱家沒看走眼。當初便想收你為義子,又怕你不願。如今失了恩寵,更不敢奢望了!」

丁智深聞言,臉色有些小尷尬。曹公公的照顧與看重,他如何不知。

只是身為王爺身邊的護衛大將,拜府內的總管太監為義父,多少有些犯忌諱,再者名聲也不好听。

可曹公公話說到這了,沒法不回應。

思索片刻一狠心,跪地道︰「智深自幼失怙,全靠哥哥養大,長成後無以為業,全靠公公提拔。大恩一日不敢忘,公若不棄,願拜為義父!」

曹錦聞言一驚,隨即大喜,執丁智深的手道︰「好孩子,好孩子!」

見其要拜,卻伸手攔住了。

丁智深不解,抬頭看向曹錦,卻听他道︰「你是個好孩子,咱家如何忍心壞你前程?」

丁智深道︰「我是真心要拜義父的!」

曹錦笑︰「咱家知曉,只是世上自有值得你拜的人,卻不是我!」

丁智深有些懵,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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